《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23、第23章

　　二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宇文灏估摸着时辰，笑着问端木妡，“咱们往回走？”

　　端木妡扭头看看日头，见已经偏了西，想起出门时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早些回家，说是今日父亲回来得早，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用饭，遂也笑着点点头，“走吧，时辰不早了，世子爷也该回去，恐怕还有的忙呢。”

　　宇文灏微皱了眉头，“难得有这般悠闲惬意的会后，不知去了外郡，可还能遇上嵘兄与小姐这样的人能与我一同闲聊的。”宇文灏本想说，再难遇到端木妡这样好相处的人，但又怕说出来引人误会，便就加上了端木嵘。

　　端木妡没听出宇文灏的第二层意思，只笑笑，“遇到了自然是好，若是没有，世子爷勤加努力，一年的光阴转瞬即逝，等世子爷再回京时，我与哥哥一同去给世子爷接风洗尘可好？”

　　“当真？”宇文灏眼色一亮，端木妡笑着认真的点头，“当真。”

　　亭外雨已经停了，万物复苏的春日，雨后的泥土有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味道，宇文灏与端木妡一路往回走，那股清香入了宇文灏的鼻子，叫他周身清爽不少，想着一年后她与端木嵘会一同来迎他，宇文灏心头有了些许期待。

　　“听说，端木妡病的这些日子，宇文公子时常送药过去。”园子里的迎春开了，今年京城的雨水丰沛，迎春树长得也比往年更茂盛了些，端木妡与宇文灏听见树后有人似是提起了端木妡三字，相视了一眼停了脚步。

　　“哼！没想到啊，端木妡的心思可够深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换作了个端木妡与宇文灏十分熟悉的音调。听出是沈磬，端木妡的眉头不觉得蹙到了一处。

　　姑娘间的诽谤，宇文灏想来不以为然，但毕竟沈磬言及端木妡，他不喜听，侧身向端木妡劝道：“咱们绕路走。”

　　端木妡望了望迎春树，真是大好的时节，端端儿的被沈磬徒然的给毁了。这等悠闲惬意的时光，应是漫步花海，可到了沈磬这里，却满是嫉妒，端木妡不觉有些惋惜，朝宇文灏欠了欠身，“也好。”

　　以讹传讹的事情，她经历多了，就算没有重生过一次，她身为端木家的嫡长女，这与生俱来的优势便就是旁人羡妒之处，惹人眼红是再自然不过的了，端木妡不想为这些事情烦心，也自是觉得没必要。

　　“前儿，我还听说那梁瑞被端木妡逼的，好好的学问做不成，胡乱的考了个官，去外省赴任了，听说人走的时候，面容憔悴，看着可怜呢。”不知是谁与沈磬在一处，一副细柔的嗓子竟让人听起来难听至极。

　　“哼，早儿我还听我父亲说，想让我兄长娶了那端木妡，现下看来，不过是个狐媚子！”沈磬狠狠的呸了一声，“这才见了我灏哥哥几次，竟也有手段勾搭着，让堂堂魏国公世子爷往她屋里送东西，像这样不检点的姑娘，也配？！”

　　沈磬的话说得越发没有边际，“你想那个梁瑞，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儿，若不是端木妡私下勾搭人家，人家青白学子，敢去招惹端木家？想来是端木妡玩够了，一脚把人家踹开！”

　　“小姐……”这话秋蓉自己听着都刺耳，更何况身为主角的端木妡，秋蓉不安的看了看自家小姐，见端木妡一脸的铁青，心里别提多担心她了。

　　宇文灏送来的东西，端木妡是一个件都没敢用,秋蓉当时觉得端木妡太执拗了，人家好心送来，用一些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何必怕呢？病愈后，端木妡要让端木嵘把东西原封不动的给魏国公府送回去，秋蓉觉得端木妡的小姐脾气上来了，任性得当真是叫端木嵘难做。

　　秋蓉不想少爷与小姐置气，私下里也劝过端木妡几次，端木妡虽是默不作声，但好歹也没再逼端木嵘了。

　　可现下看来，她家小姐的担忧不无道理。想到这儿，秋蓉没好气的偷瞟了瞟宇文灏，都是他害的！

　　端木妡极力忍着，她不想与沈磬起冲突，毕竟，沈磬的嘴巴夸张得多，收敛得少，平日里，大家也都知道她的性子，多半不把她的话当真。

　　端木妡暗下宽慰自己，难听的话听过且过了，全当她是疯子，难道自己还要跟一个疯子较真儿不成？

　　“那姐姐可得多提醒着点世子爷，世子爷待您可不一般呢。”

　　端木妡听到这话，心头震了震，明明没有提及她，却听起来比沈磬诽谤她还要刺耳。

　　端木妡扭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宇文灏，“世子爷与沈磬关系不一般？”

　　宇文灏心中恼火，听到端木妡的质问，更是寒厉了眸子，他没回端木妡的话，肃着脸直勾勾的看向迎春树的后面。

　　“灏哥哥怎会当真！陪着她玩玩罢了！”吧嗒一声，沈磬狠狠从枝头上这下支迎春，“若是灏哥哥当真被端木妡蛊惑，我就将端木妡勾引我兄长和梁瑞之事，告诉国公夫人，我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你大可去试试！”宇文灏实在听不下去，猛然跨了步子越过了迎春树。

　　这些难听的话，竟是从一个京城大员家的嫡女口中所处，与那些市井泼妇有何分别？

　　宇文灏真是太纵容沈磬了，以往她隔三差五的来寻他，有时说会话，有时干脆赖在他书房里一个下午不肯走，宇文灏碍于沈府的面子，都忍了下来。他念在沈伯父是他父亲的旧友，沈磬的性子他再不喜，也强迫自己将沈磬当做妹妹看待，当亲人看，有些过分之事也就没那么难忍了。

　　可今日他算是明白了，他的容忍到了沈磬这头儿，竟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那声声的灏哥哥叫得他恶心！

　　端木妡见宇文灏冲了出去，也赶紧跟了上去。

　　“灏……灏哥哥……你怎么……”沈磬没想到宇文灏会突然出现，惊鸿未定的看着他。

　　“你要去找我母亲说什么？”宇文灏浓眉微立，背手站在迎春树旁。一旁的大府小姐没见过宇文灏发怒的模样，吓得行礼连都忘了，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余光扫见正从树后走来的端木妡，脸都白了，这下可真是冤家路窄。

　　端木妡对上一道惊恐的目光，也没想到竟是熟人，想起当日在岳王府，帮着沈磬一同欺负虞澜的二人中也有她，嘴角浮起冷笑。

　　“端木妡！”沈罄冒了泪花，看见端木妡站也在不远处，一团怒火全冲着端木妡而去了。顾不得面前的宇文灏，沈罄冲上去要去打端木妡，秋蓉见沈罄来势汹汹，急忙护在端木妡身边，朝着沈罄大喊：“沈小姐自重！”

　　急红眼的沈罄，哪里还像个小姐？

　　宇文灏听见秋蓉口中的沈小姐，冷哼了一声，一把拽住了正从自己身边而过的沈罄。他虽是文臣，却也承袭了祖上武将的体魄，自幼习武之人力道自然不差。

　　宇文灏死握着沈罄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的腕捏碎了一般，沈磬感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宇文灏真的会对她动手，万分惊恐的抬起眼，却正对上寒冰入骨的一双眸子。

　　端木妡小眉缓缓蹙到一起，转眼看了看宇文灏，见他真是火气上了来，福身道：“公子莫急，沈妹妹随口而言，并不是真心的。”想到沈家与魏国公府之间的交情，端木妡不想宇文灏为了她得罪了沈大人。

　　“装什么可怜！”端木妡生得一张娇柔的面孔，尤其是去年大病过后，她眉宇间更是多了几分柔情，连带着眼睛都会勾人，沈罄早就看不过眼，她那个不长进的哥哥，还时常在她面前提及端木妡的种种美态，弄得沈罄更是厌恶端木妡。

　　“你顾全大局，有人可不领情呢！”宇文灏撤手一推，沈罄不妨，整个人后退了几步，终是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娟蕊见自家小姐的样子十分狼狈，疾呼了一声，赶紧上前去搀扶。

　　“妡儿有我护着！若是再让我听见有何流言蜚语从你口中传出去，也别怪我不顾及沈伯父的颜面！”语毕，宇文灏拉起愣在原地端木妡转身就走。

　　“你！”沈罄坐在地上，脸上的眼泪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当真委屈，她胡乱的擦了一把，也顾不得小姐该有的仪貌，手指着宇文灏的背影，身子早就发了颤，“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护着她！那你娶她回家啊！”

　　“若小姐答允，我自是备上重金聘礼上府提亲。”气头上的宇文灏对着沈罄眼中含怒，却对身边的端木妡脱了层怒气，加了份笃定。端木妡瞪大了眼睛，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宇文灏似乎也不求她当下有何回应，朝她弯弯嘴角，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端木妡的心震了又震，宇文灏走得快，她跟得气喘吁吁，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来，胸口要被震裂了。她并未畏惧过沈罄，即便是二人真的动起手来，端木妡扫了眼被她修剪得修美的指甲，几道血印子总还是有的，可端木妡却摸不透宇文灏的最后两句话，妡儿有他护着，他要娶她回家？

　　端木妡回想到此处，心速更是加快了几倍，她觉得胸闷难当，连呼吸都难以控制了，“世子爷。”她唤他，可他就是不理。

　　“宇文灏！”端木妡实在跟不上，几番唤他宇文灏都充耳不闻，最后端木妡也急了，手上猛的一拽，厉声喊了他的名字。

　　端木妡霸道，早在宇文灏第一次见到端木妡时就已知晓了，现下他转过身，凝视着一张锁眉不悦的小脸，他一直没想明白，为何会在意所有关乎端木妡之事，为何会关心在乎她。

　　而今日被沈罄的这一番折腾，他终于明白了，有脾气的端木妡，不是那些如一幅幅精美仕女图中循规蹈矩的大府小姐，不是那些墨守成规的大家闺秀，她不悦时发怒，高兴时欢愉，忧愁时滴泪，追思时宁静，处处彰显着她与生俱来，却又不同旁人的灵气。

　　端木妡的喜怒哀乐，每一处每一分落入宇文灏的眼底，似乎都是将他从刻板无味的日子中拉出来的意思光亮，让他感觉到春日的阳光与深夜的月明。

　　他动心了。

　　想明白了，宇文灏看端木妡的眼神多了温柔加了情愫。

　　端木妡经历过儿女情长之事，本就不是个黄毛丫头，自然明白宇文灏的所思，她的胸口跳得厉害，她不得不用手去抚住胸口，惶惶不安的连退了两步。

　　“我……”宇文灏往前迈了半步，见端木妡跟着又退了半步，知她被自己吓到了，连忙止住了步。宇文灏怕勾起端木妡元宵节时的回忆，愧疚的揖手道：“在下唐突了，还请小姐赎罪。”

　　端木妡没想到堂堂的魏国公世子会对她动心，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若是放在上一世，端木妡一定会被迷得五迷三道儿，但这一世呢？她想找个有背景的公子，为的是将来能在朝中有个帮衬，与他父兄一起避祸解难，让端木家平太安顺下去。可她真的不曾想过高攀魏国公府，端木妡深知魏国公府在大殷的地位颇高，除了皇亲国戚的郡王侯爷，魏国公府便是大殷最有地位的府邸，祖上战功累累，上一代又是鼎足之臣，她端木家虽是大族，却也不及魏国公府所得殊荣的一半，这样的人，她如何高攀得起？

　　况，方才的情景历历在目，端木妡清楚，京城世家小姐对眼前这位青年才俊是何样的钟情，甚至是痴迷。与他仅做友人，她就已然陷入口舌之中，若是……

　　端木妡不敢想，今日宇文灏虽然帮了她，可她凭借着上一世的经验，她清楚男人的心说变就变了，到了有日流言蜚语传得真切，宇文灏动摇了怎么办……

　　他厌弃了她，她又该怎么办……

　　所以，她赌不起……

　　她赌不起，但却又一丝留恋，端木妡心里难受，不想被宇文灏看出来，只得恭敬垂首的福身道：“多谢世子爷搭救，情急之下所言，小女不会当真，还请世子爷安心。”

　　“我没有……”宇文灏跨前一步，他的话哪里是情急之下所言，即便是，他若非如此打算，也断不会用迎娶端木妡为由来做说辞。

　　“时辰不早了，小女该回去了。”端木妡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不等宇文灏答应，便提步带着秋蓉钻进了自家的马车，喝令小厮回府。她不能再待下去，她看到他一双柔情的双眸，便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她的心会软的，可她真的害怕……

　　春雨绵绵不断，彼时停了，此时却又下了起来，宇文灏冷着脸，强忍着心中钻心的疼，眼里全是端木妡的身影，她，这是拒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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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灏：“你敢拒绝爷？！”
端木妡：“不不不不不不……妾知错就改！！”
宇文灏：“当真！？”
端木妡：“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