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22、第22章

　　端木妡错愕，将身子往宇文灏这头儿靠了靠，以为是自己听错。

　　宇文灏无厘头冒出来的一句，也把他自己吓得不轻。气氛一下凝结住，宇文灏赶紧用轻咳打破的沉静，尴尬的抚着鼻头换了说辞，“嗯，我是说，他是上一届的探花，我与他并不在一个门下，于国子监中略见过几次，也不算太相熟。”

　　端木妡并非十四岁的孩子，对宇文灏的紧张是一览无余。端木妡的眉间不被察觉的动了动，心里说不上是个何样的情绪，她不愿妄自猜测宇文灏，心底却又不觉得扬起一丝希望，连脸也微微发了红润之色。

　　见到端木妡娇羞的样子，宇文灏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第一次宇文灏尝到了心头的甜味，这种滋味让他欢喜，也更让端木妡的样子刻画在了他的眼中。只是，想起尚还不知端木妡为何要查虞钴，宇文灏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顿了顿，“你这样打听他，不太好。”

　　端木妡以为是自家的奴才办事不得力，让事情败露了出去，想想堂堂的尚书府竟去调查一个无名属臣，对自家对虞钴的名声都不好，端木妡此刻很是懊悔，都怪她不相信端木嵘，非要私下里再去打探。

　　要是她与端木嵘私下的小动作被端木云知道了，恐怕就不是跪祠堂这般简单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端木妡心头一紧，怯怯的问道：“可是……可是弄得尽人皆知了？”

　　“那倒也没有，是我偶然遇见的。”

　　“还好。”端木妡松了一口气，又顺了顺胸口，才安稳的端起茶盏润着喉咙，而宇文灏心头刚有点甜腻的滋味，这下被端木妡徒来的紧张击退得一丝不剩，果然，端木妡中意虞钴。

　　“嗯……”

　　见宇文灏嘴巴一抿，亭下的王斌冒了冷汗，这是他们家世子爷不乐意了呀。

　　“虞钴虽然好，但性子执拗了些，做人处事板正，不够圆滑，小姐不怕以后受气吗？”宇文灏脸上没什么表情，端木妡听的也是迷糊，她受气？与她有何干？

　　端木妡撂下茶盏，侧过身来与宇文灏对着坐，宇文灏见端木妡不语，以为她是不喜自己这样评价虞钴，当下什么心情都没了。

　　宇文灏的眉头紧蹙在一处，觉得再留下未免太过尴尬，轻咳两声便准备告辞了。

　　宇文灏面带不悦，端木妡倒突然明白了他所言何意，不由得笑了起来，“世子爷可是觉得我喜欢虞钴？”

　　哪有姑娘家将喜欢二字，说得如此随意的。

　　宇文灏见端木妡脸不红心不跳，突然觉得不能叫她这样随性的去谈论意中人之事，他不喜，“姑娘家。”

　　只是宇文灏不想把心事袒露得太明显，轻声稍做了提醒。

　　上一世，端木妡喜欢过人，后来还嫁给了那个以为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为人妻的几年里，端木妡不光是做好一个贤妻，还亲自给梁瑞的妹妹说了门好亲事。这些年过去了，她早就忘了还是女儿家时，言及意中人的那份娇羞之感，现下听到宇文灏的提醒，端木妡赶紧低头去喝茶，她又怕又羞，脸红得已经到了耳根下，“只……只是，世子爷误会了。”

　　“是吗？”

　　端木妡点点头，垂首不好意思去看他，“他是虞澜的哥哥，虞澜与我关系甚好，我想让哥哥帮帮她家，并无其他深意，你……你千万不要乱想。”

　　“哦？”

　　“嗯！”

　　那就好。

　　宇文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舒畅起来，看着被自己说得低了头的端木妡，白皙的小脸快要贴到茶盏边儿，红润的脸庞似是夏日的蜜桃，让人欲摘又止，好不惹人怜惜，跟着他的嘴角也上扬了起来。

　　张靖在下头看着，满腹的悲凉，替那些魂牵梦绕的贵女们悲凉。堂堂的魏国公世子，多少京城贤良娇女没见过，竟然在端木妡的面前败下阵来，这一来一回的招数过的，若是放在昔日的练武场，宇文灏恐怕早就拱手而降了。

　　端木妡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宇文灏，怕被他误认为不知羞。她是端木家的嫡长女，自然该是个三从四德，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哪有大家闺秀口中将心仪之事，毫无顾忌的脱口而出？好在对面是宇文灏，端木妡知道他不会胡乱评定。但也正是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他，端木妡更是悔恨她的言语有失，在宇文灏面前，她总是不希望让他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缺点。

　　“既是没有，那便好了。”宇文灏把手边的点心往端木妡身前推了推，“用些点心吧，茶水了这么多，不怕胃里空食？现下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仔细伤了胃。”

　　端木妡嗯了一声，低着头垂着眼，乖乖的捡起手边的枣泥糕，一个人闷头吃着，宇文灏看着端木妡可爱，温柔的双眸重现，将端木妡深深的看入眼眸，他嘴角温柔的笑起，忍不住感叹道：“嵘兄有福气。”他忽然好羡慕端木嵘，能日日与她相伴。

　　嗯？

　　今日的宇文灏怎得了？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端木妡上辈子是大家闺秀，虽然后来忤逆了父母，但终归是个不问世事的女子，在家中深居浅出，与她能打上交道的人不过耳耳罢了，尤其是男人，除了家中的父亲和成日里总与她斗嘴的长兄，剩下的就只有她上一任的丈夫梁瑞了。

　　端木妡懵懂的抬眼，对上宇文灏云雾迷绕的眼，深不见底的黑色映过来，叫人摸不得头脑，“世子爷……”

　　“我是说……”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

　　“世子爷是独子，少了兄弟姐妹的陪伴，想来也是孤寂吧。”半晌，二人静静的相视，端木妡寻不得旁的理由，唯有这一条算得上宇文灏羡慕端木嵘的，便笑着道。

　　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宇文灏心里否认但并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抿嘴笑笑，今日他的失言太多，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宇文灏不语，端木妡以为他是默认了，心口砰砰的跳声也渐渐平息，他怎会对她有何想法呢？不可能的。

　　“虞澜？”宇文灏重新起了话题，他在脑中回忆了回忆，恍然道，“可是你上次在岳王府救下的姑娘？”他记得端木妡说她家中父辈的官职不高，竟没想到还有个探花兄长。

　　端木妡不想出卖端木嵘，毕竟事情没有稳妥前，传出去毁得更多的是虞澜的名声，“前段日子我病着，这丫头有心，日日偷偷来给我送些开胃的小菜，我用着好，又觉得自家的厨子做不出这等江南味道，就让秋蓉下去瞅瞅，这才发现竟是她的心意，一来二去的就熟了。”端木妡只好另找理由。

　　“看不出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敢偷偷送东西到你府上。”不说那些让人揪心的话题，宇文灏语气不由得轻松了不少，见过宇文灏数次，能坐下闲聊的，今个儿还是头一次。端木妡发现，宇文灏也不是人人口中那个谨言慎行的克己公子。几番对话下来，他这云淡风轻的就将人给埋汰了，让端木妡觉得他委实有趣。

　　接地气儿的宇文灏，又一次不经意的把端木妡逗笑了，端木妡以前不觉得能与男子相谈良久，多半敷衍几句就过去了，如今她改变了想法，这个平易近人的宇文灏，接触起来端木妡很是喜欢。

　　宇文灏的语气轻松，端木妡暂且将那些胡思乱想的揣测抛到了脑后，她蒯了一眼宇文灏，小手紧紧的握了握拳头，笑着威胁宇文灏，“说话可小心了，那可是与我肺腑之交的人，仔细我不依，叫人来教训你。”

　　宇文灏不怕端木妡的装腔作势，却又被她煞有介事的模样，逗得朗声笑起来，“算是我错，还望端木小姐赎罪。”

　　“知道错便好。”端木妡满意的收回了拳头，又继续跟宇文灏解释，“后来，有日聊天无意间听闻她有个哥哥，现是郡马爷的属官，我后来一问才知，竟是个探花。我觉得有些可惜了，就想让长兄帮衬帮衬。”

　　大殷重世族，小门小户家出身，即便是入了仕途，若想有一席之地，除非是能臣贤良，恐怕也不是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可得的。没有识才者助之，家中经了几辈子才华子弟的努力，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他，是命好，生在了魏国公府。

　　“虞家出身不高，他一个探花能入郡马府，已是幸事。”说到朝堂之上的事情，宇文灏不敢再有半点儿嬉笑之色。

　　宇文灏不加任何语气，只是单纯的评论此事。端木妡却不懂朝堂氏族地位的重要性，在她看来，当官评的是真才实学，自然是有能者上。对着宇文灏这样的态度，端木妡不解的问：“能中探花自然是有些文墨之人，为何要屈居为个属臣呢？”

　　况且，若不是端木嵘暗下帮忙，他连个属臣都做不得，端木妡更是不懂了。

　　“大殷的科举制面上看得是才能本身，但若说到举官赴任，说到底还是残留了往朝的推举之风。”宇文灏不想讲太多朝堂上的事情给端木妡听，这些对于女子来讲并无助益，朝堂的复杂讲多了，他怕端木妡会担心家里，他不想她过得不安，这些事让他来就好了。

　　“所以，世族子弟只要取得功名，自是官职不愁。而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却只是入了仕途的第一关而已。”怪不得，当年梁瑞用尽心思来追求她，宇文灏的话撬开了端木妡上一世的疑问，她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再不允许她入家门之后，梁瑞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纳了一房美妾又对她冷言冷语。她以为是她做错了，现下看来，她只是梁瑞的一颗棋子，一颗在仕途上步步高升的棋子，当棋子已没了该有的功效，便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了。

　　她可真傻……

　　端木妡焕然若是，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宇文灏不知端木妡陷入回忆之中，只以为她同他一样，对现世的迂腐规矩嗤之以鼻，对端木妡多了几分钦佩之意，“小姐眼界不俗，在下佩服。”

　　啊。

　　端木妡转头看着朝他揖手的宇文灏，知他误会了，又想到自己刚才所思，实在对不住他这般的礼，可她却又不好言明，只得赶紧转移了话题，“若是有才之人，还望世子也帮一帮吧，毕竟，为官的根本还是要看才华品行。”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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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端木妡：“你不是说不认得虞钴吗？”
宇文灏潇洒的倚在石桌边（大爷相）“你喜欢我就不认识，你不喜欢我就认识！”
端木妡：“真想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