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16、第16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本是年节喜庆之色，枯树冬日逢春，灯笼挂满枝头如同花朵一般展开在空中，端木妡抬头仰望星空，她记得出来时，夜空还是晴空万里，可现下却布了乌云，顷刻间，雪花就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上。

　　可真是连天气都随了她的心情。

　　端木妡痴痴的笑了，雪花落在手中，似乎把她又带回到了当初，她不想过多回忆，可那些曾经梁瑞爱护她的种种，全部都涌上了心头，五味杂陈得让她难以平复心绪。

　　梁瑞不知端木妡的所思所想，以为她收到了惊吓，上前想要安抚她。

　　“走开。”端木妡见梁瑞往前上了一步，忙往后退了两步，她的语气并不强硬，只是轻轻的，轻轻的告诉梁瑞，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连。

　　自从上次梁瑞被端木妡拒绝了之后，端木妡就时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梦里的端木妡对他百依百顺，从不像眼前这样拒绝她。渐渐地，梁瑞对端木妡更是思念，他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何要如此在意端木妡，明明对于他来说，他要的只是找个有背景的女子娶回家，端木妡这头行不通，他本该痛快放手，果断的去找另一个对象，但他却真的做不到。

　　见到端木妡的第一刻，梁瑞或许还能把控住自己的理智，可那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梦境，让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起端木妡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就像前世的姻缘，注定他会被她所吸引，注定他对她的朝思暮想。

　　端木妡与端木嵘刚入灯会，在一旁茶楼吃茶的梁瑞就认出了端木妡，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与贵人攀谈的机会，他寻了这么久的机会，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也想多看几眼端木妡。

　　梁瑞偷偷的跟在端木妡与端木嵘的身后，看着端木妡欢喜的拿着面具神采奕奕的样子，看着端木妡新奇的转遍了所有，看尽了新奇古怪之物。

　　他看得痴了，痴在了端木妡烂漫的笑容当中，大千世界万般女子，他眼中只能容下她一人。

　　端木嵘允准端木妡去看表演，梁瑞不放心，灯会鱼龙混杂，梁瑞怕端木妡吃亏，便悄悄的也跟了进去。果然不出所料，端木妡还是差点儿出了事，不过好在他在，梁瑞奋力保护端木妡的周全，他知道他的出现，端木妡一定不悦，但即便被端木妡冷言相待又如何，他只要她安全。

　　可当梁瑞真的听到端木妡拒绝他的好意时，一颗心也是凉凉的。

　　端木妡往后退，梁瑞不敢再往前上了，“我……在下，在下只是……”

　　“多谢梁公子。”端木妡飞速的扫了一眼梁瑞，福了福身子。

　　“你……”梁瑞语塞，面对端木妡他竟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梁瑞与端木妡处于湖边的银杏树下，端木妡今日披了件白绒狐皮大衣，轻蹙黛眉，眼角欲落的水珠，让人不得不爱怜，只可惜，梁瑞知道端木妡是不会接受自己的。

　　街边乐坊中传来婉转的曲子，梁瑞感觉不到一丝喜悦，相反，这些与他都无关，元宵佳节众人欢庆，与佳人同游赏玩灯会，可偏他面对佳人，却是不得靠近，他心中唯剩下了凄凉二字。

　　“小姐，怕我？”梁瑞看着端木妡闪烁的眼神皱起眉头，以前的端木妡总是对他厉言相待，可今日端木妡连看都不敢看他，梁瑞忽然觉得端木妡是真心害怕他，以前的俨乎其然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可他又怎样了她？梁瑞全然不知因由，奇怪之极。

　　端木妡没想到梁瑞会这样问，被他说中，端木妡心间猛的一颤，她是真的怕他，因为以前的事情，因为他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也因为他是伤她最深的人，她如何能不怕他。

　　端木妡现下真的乱了，不知如何应对梁瑞，也不知如何把真实的因由说清楚。

　　“诶，小姐独行，会有危险的。”梁瑞见端木妡不作回应，只掉头往回走，赶紧跨到端木妡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走开。”端木妡并未抬头，往旁侧了一步想要越过梁瑞去，可梁瑞却不肯，左右不让端木妡离开他身前的地方。

　　“梁瑞！”端木妡已经被前尘往事搅得心烦意乱，现下又被梁瑞缠着，更是烦闷极了，“我是怕你，怕你在做出什么事情来毁我清誉，小女才疏学浅，其貌不扬，不知到底何处入了梁公子的眼，使得梁公子三番两次的来纠缠。梁公子若是不离开，我就喊人了！”

　　“小姐喊人就是了！”梁瑞一把抓住端木妡的胳膊，皱着眉头决计不让她独自离开，“灯会上鱼龙混珠什么人没有？小姐与家人走散，独自一个人在大街上，难道不怕碰到心怀不轨之人吗？在下送小姐回去，只要到了嵘兄那里，在下决不多留半刻，但尚未确定小姐安全之前，在下就算被人骂死也不会离开！”

　　一开始 梁瑞或许有私欲，可如今的他，一心只想爱护端木妡，见到她安全他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他现下心胸坦荡，对端木妡的情义不含半点杂质。

　　但他到底要怎样端木妡才能明白！

　　梁瑞的语气突然跟着强硬起来，端木妡挣脱不开他，可又不好真的喊出来，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被急了出来。

　　“我喜欢你。”梁瑞心疼端木妡，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这份楚楚动人惹得他忍不住心中的渴望，忽的将人拽进了怀中，“没有利益，没有杂质，只是喜欢你。”

　　“我不信。”端木妡决不妥协，她的力道不足梁瑞的十分之一，任她如何奋力挣脱，终是无济于事的徒劳。

　　“我几乎日日梦到你，梦到你与我琴瑟和鸣的日子，你喜欢着青衣，我彻夜苦读，你便坐在我的身边，有时为我缝制衣衫，有时为我添茶研磨。我说这些，或许小姐觉得我轻浮，可我真的只是将实情告诉小姐。梦中小姐是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最喜欢的就是我书案上的墨兰，所以，梦中你为我添置的衣物上，都绣着兰花的图案，说花中君子，实为我夫。我认这是前世之缘，我对小姐的思念日日不断，小姐如何才能信我？”

　　花中君子，实为我夫？

　　端木妡脑袋嗡的一声，思绪炸了开，她停止了抵抗，她震惊之极，她无力抵抗。

　　上一世，那段唯一美好的日子，就如刚才梁瑞所言，她为他研磨，他为她画眉。她确实独爱梁瑞书案上的墨兰，也确实做到了每一件衣物上都绣上了兰花，那句花中君子，实为我夫也真的是出自她之口。

　　梁瑞的一席话，让端木妡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奇迹发生在她的身上，会不会也发生在别人身上？

　　如果梁瑞同她一样……重生了呢？

　　梁瑞见端木妡静了下来，才缓缓的将她松开，梁瑞真诚的看着端木妡，“小姐可信我？在下是真的对小姐动了情。”

　　“若是……端木家败了呢？”端木妡试探的问了问，她凝视着梁瑞的目光，若是他也重生了，该明白她说的是何事。

　　“败了？”梁瑞一头雾水，他明明是在含情脉脉的表白，却被端木妡无端的问了这一句，“我定护小姐周全，若是能保也定会全力保住小姐全家，哪怕归隐山林，也断不会让小姐伤心。”

　　端木妡看梁瑞不像是明白她所言之意的模样，稍许放了些心，但梁瑞的梦境不假，那些话若不是他梦到的，也断不会说得如此真切。也许这就是缘，她重生要逃离，他却又认为是前世姻缘。

　　端木妡心中冷笑，确实也是前世姻缘，但即便梁瑞真心又如何？她也再不要这段孽缘了。
　　“公子说的缘分我不懂，也不想懂。还请公子离开，在小女看来，小女与公子注定无缘。”端木妡往后撤了一步，福身行礼请梁瑞离开。

　　梁瑞面色痛苦，闭上双眸长叹，他似乎有些绝望，端木妡其实心里也难受，这段前尘往事纠结着她，让她没有一刻能安宁过，但必须亲手了断它，“公子请。”

　　端木妡决绝的让梁瑞离开，没有半点儿感动，半点儿温情，冷得如寒池里的寒冰，丝丝将梁瑞的心撕碎。

　　“不！”明明那些梦如现实一般，梁瑞认定了这是老天注定的姻缘，坚决不肯放端木妡走，梁瑞逼近端木妡，“无论如何，在下都要一试！”

　　梁瑞眼中的温柔与情愫，被绝望激得只剩下了欲望，端木妡惊恐的看着他，夜空下起了瑞雪，短短的时间里，枝头已经堆满了白雪，街头本是熙攘的人群，也都纷纷躲进了屋里，屋内歌舞升平，哪里有人能听见一个较弱女子的呼救？端木妡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她不知欲望冲昏头的梁瑞，会做出什么事来。

　　“啊。”梁瑞把端木妡猛的推向后头的银杏树，将端木妡死死的抵在上面，端木妡惊恐万分，“放开我，梁公子。”

　　“小姐答应我吧。” 端木妡听得出来，梁瑞并不是在与她商量，可她怎么能答应呢？“小姐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你放开我，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端木妡努力保持着镇定，她不敢再逼迫梁瑞，因为一个女子始终是处于弱势。

　　“那小姐可是答应了？”梁瑞眼中重现了希望，端木妡默不作声，只觉得梁瑞是疯了。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来也巧，宇文灏今日难得有兴致，用过晚饭带着张靖也来了灯会凑热闹，一路上的热闹映衬着大殷的国泰民安，宇文灏看着欢喜，他是心怀天下的人，向往成为是一代贤臣，百姓福他便安，看着眼下的一片繁荣，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明年他出国子监，定要为家国天下做下一番事业。

　　宇文灏的心思在旁出，这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的场景，对他并不受用，张靖看得有些可惜，惋惜道：“哎，可惜呀。人家公子有佳人相陪，唯有你度然一身，多无趣？”

　　“我不是有你陪着呢吗？”自从去年宇文灏过了十五岁，不光是他的母亲，就连身边人都开始催促他早日成婚，他也是听得不耐烦。

　　“奴才名张靖，不名佳人。”张靖撇了一眼宇文灏，低头捋着袖口。

　　宇文灏噗嗤笑了出来，伸手点点张靖，“我自不会把你当佳人，可你看看，这街上的哪有看得过去的？”

　　在张靖的眼中，没有几个人能配上宇文灏，可他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镇得住他们家世子爷，“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他从未想过这个答案。

　　空中飘下的雪花落在宇文灏的肩头，张靖见变了天，提议去旁边的茶楼上坐坐，宇文灏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纷纷散了去，难得美景他可不想空座茶楼，更想身临其境。

　　宇文灏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再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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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灏：“听说有人欺负我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