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17、第17章

　　瑞雪兆丰年，今年定是个丰收年。

　　宇文灏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仰目看看头顶上的乌云，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渐去，街巷之中独剩下了他与张靖二人，枝头上的花灯，如夜空中的星斗盈盈发光，配上白皑皑的瑞雪，美得出挑，静得怡情。

　　宇文灏心系百姓，脑子里全是家国天下的事，心无旁骛不曾分心，但他身边的张靖可没有宇文灏这样的心思，虽然宇文灏现下还只是个世子爷，朝堂之上还尚未有他的一席之地，但魏国公府的地位，依旧是在大殷国举足轻重。随着大殷国逐渐繁荣，外族的纷扰也渐渐平息，可皇室里的争斗始终没有停息过，只要有权，就会有人红眼。就说当今的皇上，若不是上一代魏国公鼎力支持，恐怕也难在诸皇子的斗争中独占鳌头，朝廷上有阵营就会有对手，所以，张靖只有一个职责，那就是保护宇文灏的周全，一路来他不敢松懈一刻。

　　张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巧儿就撞见了湖边的一幕，“主子。”

　　听到张靖轻声唤他，宇文灏疑惑的回过头，张靖微低着头朝他摇了摇，示意他莫要出声，跟着目光就引着宇文灏往湖边看去。

　　梁瑞和……端木妡？

　　梁瑞与端木妡处在暗处，宇文灏使劲儿辨别了一番才算认清楚他二人。他们怎会在一处？宇文灏疑惑的皱了眉头，心头不觉震了震，一股刺骨的冰寒从热血的地方蔓延开来，他们在一起了？宇文灏心下一沉，方才国泰民安的欣喜随着也散了去，他不想再看，只觉得再多看一眼，他的心就要被炸开了。

　　“主子等等。”见宇文灏转身要走，张靖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宇文灏烦闷的甩开张靖，刚要张嘴责骂他，却听张靖又言，“端木小姐好像有难。”

　　张靖的眼力并不比宇文灏的好，他猜想宇文灏不愿多看那湖边的二人，只怕是因为端木妡。看宇文灏的反应，张靖心叹端木妡这个女子不简单，短短几次的会面，悄然已经让宇文灏上了心。

　　不过好在张靖对端木妡只有恭敬之心，所以，现下他自认要比宇文灏清晰得多。

　　张靖见端木妡隐约有些挣扎，又知道端木家的家规，端木家的嫡长女又怎会在街头与人纠缠至此呢？

　　“放开！”端木妡哭丧着音调，让梁瑞放开她，只可惜梁瑞却是不听，端木妡愈想挣脱梁瑞就愈是抵得紧，最后，竟不知哪儿来的怒气，要将端木妡彻底拉入怀中。

　　“救……”察觉到危险，端木妡也顾不得其他，她扯开嗓子想要求救，可无奈她抵不过梁瑞，反被他一手捂住了口，端木妡惊恐的抵在树上，死命抵抗让自己不入梁瑞之怀。梁瑞发了疯似的，眼中充满了兽.性，手上的力道好像要把端木妡扯碎一般，宇文灏听不清梁瑞说了些什么，但他真切的看到了端木妡目光中的恐惧之色。

　　“岂有此理！”梁瑞简直疯了！宇文灏心急，顾不得张靖的劝阻抽出佩剑，径直朝张靖奔去，宇文灏的动作太快，张靖还未回神跟上去，宇文灏就已经到了梁瑞的身后。

　　一道寒光闪过双眸，梁瑞感到脖颈间寒气逼人，低眼再看才发现宇文灏的利剑，已经端端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放人！”宇文灏不容梁瑞胁迫端木妡，端木妡受了惊吓的模样，他看着心疼。

　　“宇文世子。”利剑在喉，梁瑞不敢动弹，他只能将眼珠随声移过去。

　　“我竟没想到，梁兄是这样的人。”宇文灏的语气冷到冰点，与他以往如沐春风，吞吐温润的形象大相径庭，那股寒气如一把利剑，破皮斩肉钻进张靖的心底，惊得他浑身打颤。

　　凉风拂过面容，一腔热血也随之冷却，梁瑞的思绪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端木妡用凝泪的双眸惊恐的看着他，他懊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竟然对端木妡做了如此不洁之事，他明明，明明只是想向端木妡袒露心声，可怎么会被他弄得如此不堪。

　　“小姐……我……我！”梁瑞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移开抵在端木妡双肩上的手，不经意间，他又对上了宇文灏肃穆的神色，“我……”

　　梁瑞知道，这样的情形他再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任何的作用，他做了错了事，而这件事足以让他懊悔一辈子！

　　端木妡眼睁睁的看着梁瑞落寞的离去，眼泪终还是流了下来。梁瑞的失态个中原由或许梁瑞还未搞清楚，但她已然想得明白。上一世的纠葛绵延到这一世，她要弃他，他却要为上一世来还债。他对不起她，所以，天让她重生，让他对她用了真心。

　　刚刚重生之时，端木妡也曾想过，她要让梁瑞万劫不复，要让他爱上自己，然后将他的一片真心践踏在脚下，让他品尝她上一世的痛苦，可渐渐恢复平静的端木妡，忽然意识到她的复仇并不是仇者痛亲者快，反倒是割肉连骨，梁瑞痛她也痛。

　　梁瑞痛的是不能抱得美人归，而她的痛却是因为她曾经真的爱过他，梁瑞眼下的痛苦，正应了她当初濒死的绝望，端木妡知道她不会再喜欢梁瑞，她是真的怕了这种坠入谷底的挣扎与痛苦。

　　“端木妡！”端木妡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坠去，宇文灏扔下手中的剑，上前将人扶在怀中，不让端木妡摔倒。人在怀中，宇文灏才发觉端木妡抖得厉害，他低声安抚端木妡，“没事，有我在。”

　　“多谢。”端木妡的声音虚弱，细细小小的，一听就是被吓坏了。宇文灏十分心疼，他多希望能撑起端木妡的天，让她觉得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安全之地，但只可惜，端木妡的颤抖并未停止，宇文灏知道，端木妡并未因为他在而有丝毫的安心之感。

　　“我扶你坐下。”礼节所致无论宇文灏心中如何想，他都要替端木妡的名誉着想，宇文灏轻轻松开端木妡，扶着她靠着树干坐下，自己则静静的守在一旁。

　　“冷吗？”雪花落在街上成了厚厚的积雪，宇文灏低头察看，发现端木妡的鞋袜已经湿透了，他便轻声问端木妡。

　　端木妡闷声点了点头，宇文灏赶紧朝张靖招手，让梁瑞将他的绒披风拿来，“我多带了一件，你先披上。”

　　宇文灏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她以前不知，现下宇文灏的绒衣在身，那股清香入鼻清清淡淡的，让她的一颗受惊的心也随之平静了不少，端木妡将绒衣在手中摩搓着，这股味道她很喜欢。

　　“世子果然不同常人，出门衣服都要多带几件。”端木妡长吁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恢复到平日的状态，她半抬双眸见宇文灏甚是担心自己，便强装笑脸，略有些生硬的打趣着他。

　　宇文灏看出端木妡要强，并不想揭穿她，低声询问：“能起身吗？”

　　宇文灏极为温柔，看得端木妡着实不好意思起来，她低下头点了点，“能。”

　　“诶，小心。”端木妡与梁瑞抗争良久，又在地上瘫坐了半晌，脚下早已冻得没了知觉，她以为自己可以如常的站起来，可却不想是她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刚刚借着宇文灏的力量起了身，脚下却用不得力气，整个人又跌了下去。

　　宇文灏以为端木妡受了伤，要替端木妡查看，端木妡慌忙的把脚往后撤了撤，“我没受伤，只是冻麻了。”

　　端木妡一躲，宇文灏也发觉是他太过心急，身子忙往后撤了半步，拱手向端木妡赔礼，“在下鲁莽，冲撞了小姐。”

　　总是在他面前丢人，端木妡想起与宇文灏每每相见的场景，那个聪颖可人，知书达理的端木家小姐，好像真的很难在宇文灏面前表现出来，相反，每每她动怒或遇难堪，宇文灏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真是冤家。

　　端木妡想着想着有些发笑，觉得这样的相逢也是另一种有趣。

　　“小姐？”宇文灏见端木妡莫名的笑了，有些摸不得头脑，端木妡摇摇头，赶紧解释道，“公子救人心切，该我谢过公子才是，只是我方才想，每次与公子相遇，都是我遇难之时，以后在公子面前，当真再难装淑女了。”

　　宇文灏愣了一愣，会摸过味儿来，也跟着笑了，“小姐真性情，这才是最好的。”端木妡微微羞红了脸，宇文灏却笑得很欣然，他又朝端木妡行礼，“小姐等等。”说完，宇文灏起身疾步到张靖处，简单交代了几句，又回到了端木妡的面前跟她解释，“我先扶小姐到一旁，小姐在外面的时间长，怕是难以走回去，我让家臣去备了软轿来。”

　　“有劳世子。”端木妡看了看不远处的凉亭，那本是今夜最佳的赏月地点，但无奈飘起了鹅毛大雪，现下倒成了空无一人之处了。

　　“是我的错。”端木妡与宇文灏到了凉亭一同坐了下，宇文灏想起梁瑞的行径很是自责，他一直相信梁瑞，甚至一度鼓励梁瑞不要畏惧世族的阻碍，能得一心人才是一生之美好，可现下看来，梁瑞如此品行，实在有愧君子二字，更是差点儿害了端木妡。

　　“也世子无关。”端木妡叹了口气，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一场闹剧停了，雪也跟着停了，皎洁的月光重现出来，乌云也散了去。端木妡抬头望月，眼里充满了曾经的悲欢离合，“许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

　　端木妡眼神里的故事，宇文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完全不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仅有十三四岁，她好像经历过人世间最为悲痛之事，似乎已经参透了许多，她不该这样，她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女孩。

　　宇文灏心疼端木妡，他知道生在世家的身不由己，端木妡越是比同龄人成熟，越是说明她管教严苛。

　　他们是一样的人，生活在别人的期许与赞美中，时刻都要警觉，时刻都要做得更好，也时刻都要记得身份二字，与同龄人相比，早早的就没有了童真的美好，留下的只有那些被灌输的世俗道理与如何恰当的待人处事。

　　宇文灏看着神伤的端木妡，心里绞痛得很，他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爷。”张靖很快便寻得了软娇，怕端木妡在外太久身子不适，一路小跑着往回赶，到了凉亭正见宇文灏与端木妡说话，他在亭外轻声唤了唤。

　　听见声音，端木妡与宇文灏止了话，二人同时看向张靖，张靖先是一愣，紧接着行了礼，“软娇好了，请端木小姐上娇。”

　　“我想嵘兄应还在演杂技处寻小姐呢。”宇文灏扶着端木妡坐上软娇，朝端木妡建议道，“不如咱们先去看看？”

　　“也好。”端木妡歪在轿子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了空，她的脑袋极重，半点也不想费力去思考，她安心的将一切都交给了宇文灏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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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灏：“老婆，你很可人疼啊！”
端木妡：“叫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