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15、第15章

　　“诶！您借过嘞！公子小姐，您的元宵来咯！”灯会旁的小摊，端木嵘与端木妡边赏着花灯边等着元宵节里一碗热腾腾的元宵。

　　“快些吃。”端木嵘将一碗满满的元宵递到端木妡的面前，汤圆刚出锅，他烫得赶紧将手放在耳垂上，却也不忘颠颠下巴，让端木妡趁热吃。

　　端木妡搓搓有些发冷的手，笑话端木嵘一点儿少爷样儿都没有，白白的家教不知学到了哪里。然后才将热腾腾的元宵轻轻咬开了个小口，端木妡不爱吃甜食，却对元宵情有独钟，她看着黑芝麻馅儿从圆润的元宵中流淌出来，幸福满满的笑着吹了吹汤勺中的佳肴，然后一口吃进了嘴里。

　　“还笑我呢。”端木嵘从衣襟中掏出块手帕，刚要递给端木妡又飞快的收了回去，端木妡明洞的双眸一转，二话不说的起身将东西抢了过来，她只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东西根本不是端木家中备的。

　　“说你不矜持，你还做起强盗了，快给我！”不知是被热气虚热红了脸，还是一时情急，端木妡看着双颊红润的端木嵘，咯咯笑了起来。上一世里端木妡有个嫂子，但在端木妡的印象当中，端木嵘与这位嫂子情意一般，一直不温不火的模样。

　　端木妡摩搓着手帕，难道在端木嵘大婚前，他就早有意中人了？

　　“你不是要递给我的吗？”端木妡故作没有察觉，只当是家中之物，她将手帕正反翻了翻，手帕的绣工精湛一看便是用心所致，端木妡虽然女红不善精通，但也喜欢效仿精致花样，她仔细瞟着手下的方巾，心里猛然被击，这东西她上一世见过，只是那时她当真是个不懂世事的懵懂年纪，端木嵘稍稍用下伎俩就轻易骗了她，可如今她却不是了。

　　端木妡朝端木嵘一笑，转手甩回给端木嵘，“小气呢，当我没有帕子吗？”端木妡从衣袖里抽出娟帕，仔细擦了擦嘴角，“哥哥也快吃吧。”见端木嵘看那手帕的目光有些发痴，端木妡点点桌子提醒他元宵快凉了。

　　端木嵘看端木妡并未察觉，暗下松了口气，将手帕仔细收好，咧嘴笑了开，“一会儿吃完了，咱们去看花灯？”

　　“好呀，快吃吧。”端木妡托着腮帮子，笑眼看着狼吞虎咽的端木嵘，看他吃得香，端木妡又将自己的这碗递给了端木嵘，“娘不让我多吃，怕我晚上不舒服，哥哥帮我都吃了吧。”

　　“好。”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会对她眼前这个丝毫没有吃相的公子哥儿中意？端木妡充满了好奇。端木妡对她这个哥哥满腹牢骚，但若按世俗的评断来看，端木妡也不得不承认，端木嵘确实是个翩翩公子，论学识与人品他自然不输旁人，他的‘无赖’也只会对他亲近之人，偶尔的耍赖，偶尔的不讲道理，也只是因为他亲你，才可以抛开风度偶尔放肆。

　　上一世里，新嫂子嫁进来不过两年她就与家人闹翻，嫁给了梁瑞，那时她也才十五岁。她算是半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儿，能见上母亲一面已是难得，对于府中的那位嫂子，端木妡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她尚未出阁时的那段时间里。

　　端木妡记得那是个贤惠孝敬的女子，对待公婆与丈夫尽心竭力，从无怨言，但却不有趣，像是一汪静水任何事情都不会让她掀起波澜，所以，其实端木妡也不经常与她来往。

　　端木妡离家时曾让端木嵘对媳妇好些，可后来她与梁瑞的关系逐渐复杂，弄得她焦头烂额，也就再没有上心过这件事。

　　对于那个嫂子，端木妡多少有些愧疚，总觉得端木家欠她的。端木家获罪之后，端木嵘发配边疆，那女子也是刚烈，不能随着端木嵘去，又不想被人糟践，在狱中抹了脖子。原本这一世，端木妡下定决心要还她一个称职的夫君，可现下看来，也许她与端木嵘从一开始便就是错的。

　　端木妡忽然忆起，当初她嫁人时端木嵘曾对她说，他羡慕她。当初端木妡只是觉得他与嫂子之间不温不火，是他羡慕自己遇得良人，才有的这样的话，但现下看来许是她会错了意，端木嵘羡慕的，是她敢于抵抗父母之命吧。

　　所以，端木妡笃定，这个女子的出不会是名门望族。

　　端木妡深爱过一个人，懂得情至深处，心中再难容下他人，若端木嵘真是心仪她人，却因不想违背父母之命而另娶，对端木嵘不公平，对那入门的女子更是不公。

　　重活一次，端木妡懂得了许多道理，也改了不少毛病，但惟有一样，对感情忠贞不渝的倔劲儿没有变。她不会再为旁人抛弃家族，但也不会任由他人安排，她宁可不嫁也不愿嫁给脾气秉性不合之人，最后害的也只会是她自己。

　　但这个女子是谁？端木妡努力回忆着上一世的细节，却寻不得蛛丝马迹，看来她除了给自己找靠山，又有一件事情要操心了。

　　“想什么呢。”端木嵘吃完元宵，静静的坐在对过儿看着端木妡发呆。等了好久，端木妡都不曾回神，端木嵘的耐性不算太好，伸手敲了敲端木妡的额头，“还看不看花灯了？不看我可走了啊。”

　　端木嵘下手不轻，端木妡眼泪汪汪的捂着额头，回瞪了一眼端木嵘，又怕他真的回去，赶紧摆出笑脸来，“去去去，哥哥答应我了的。不许耍赖！”

　　“诶，谁耍赖了。”端木嵘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起身放在桌板上，身边的小厮招呼了摊上的伙计前来收钱。临走时，端木嵘还不忘夸赞几句元宵做得不错的美话，惹得店家脸上笑容满满。‘

　　元宵佳节，是京城入冬之后，街上最热闹的日子。大年三十迎新春，家家户户走街串巷虽是热闹，但各家店铺几乎都是关门歇业，街头的人群行色匆匆，却也来不及逗留闲聊片刻，但今日不同，尤其是几个栅栏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端木妡与端木嵘入了灯会，端木妡看着小摊上摆着的奇珍异宝，街头灯火璀璨，心情更是大好，这才是日子，属于她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心点！别走丢了。”端木嵘将端木妡拉到身边，端木妡的小嘴一下就撅了起来。

　　端木嵘难得看见端木妡如此开心，哪里忍心见她扫兴的模样。虽然端木嵘口上说着不许离开他，可到底还是不想拘束着端木妡，只好无奈招呼来侍从，要他们紧跟着端木妡，又低身嘱咐她不许跑远，“不许超出我十步，知道吗？”

　　“知道啦。”

　　大殷崇尚孔孟之道，行周礼之法，平日里女子顾及礼教，虽不算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终归女子有女子的去处，男子有男子的去处，很难像这般不用顾忌那些虚礼，只为过年而欢庆的，因此，历年的灯会上都会成全了不少良人佳偶。

　　端木妡如今没有这个心思，不过看着熙攘的人群，感受着许久不曾经历的热闹，她别提多兴奋。

　　“秋蓉，快来看。”端木妡走到鬼脸摊前，随手拿起一个面具往脸上一带，明明是个秀丽女子，非要带个羊头鬼脸，可无奈周身又没有厉气，端木妡神气的摆摆身子，那四像不像的样子把秋蓉逗得咯咯直笑。

　　“回头叫娘看你这副模样，定要吓到了。”端木嵘从人群中穿过来，笑眼看了会儿端木妡耍宝，他上前轻轻的取下端木妡的面具，“喜欢就买回去。”

　　端木妡嘟嘟嘴巴，还是放弃了，她可不想让爹娘觉得她是个疯丫头。端木妡把面具放回到原处，目光又投到了另一个摊位上，端木嵘宠妹妹，看端木妡这般高兴，只管笑呵呵的跟着，并没有上前阻止她。

　　“哇！”端木妡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往里走，看着有趣却也有节制，并没有瞎买什么东西，到了中间空场端木妡看见前头正在表演节目，高台上的技艺人吐火燃木，端木妡垫着脚尖想要一探究竟，却无奈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碍得她始终看不真切。

　　端木妡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享受过大年的气氛了？嫁人前与父母闹僵，嫁人后一心扑在丈夫与公婆的身上，外头的世界，对于端木妡来说，已经是陌生又陌生，好奇又好奇。不过好在她重回到了年少时，她的这份好奇正好与她如今的年龄相得益彰，端木妡回头去寻端木嵘，见他正站在不远处，挥手准许她进去看，端木妡更是开心极了，赶紧伸手拉个秋蓉便往里挤去。

　　入了内，端木妡才看见不光是高台上的人，高台之下，四周也有带着灵符面具之人舞驱鬼舞好不热闹。

　　这种驱鬼舞虽是热闹，但动作单一，端木妡看了一会儿，觉得看够了便打算带着秋蓉回去，她往后寻了寻端木嵘，可看表演的人越来越多，方才还一眼能寻见的地方，现下却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小姐，咱们快去找少爷吧。”秋蓉有些不安，端木妡也不想与端木嵘走散，跟着点了点头，“走，咱们往外走。”

　　入来容易，出去难。人群都是往里涌，端木妡与秋蓉两个小姑娘想要逆流而上实属难事，秋蓉护着端木妡往外走，但她们还是被人流挤得有些乱了方向，“小姐，马上就到了。”秋蓉看见前头不远处的街灯，呼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啊。”端木妡还未抬眼看清方向，就听身后一片喝彩之声，人群开始激烈涌动，不知里头发生了如何精彩之事，众人按捺不住好奇，都想进去看个过瘾，“小姐！”终归是两个小姑娘，如何也敌不过人流之势，秋蓉极力护着端木妡，却还是脱了手，秋蓉听见端木妡的呼喊，赶紧回头去寻，却在顷刻间，端木妡已经不见了踪影。

　　“秋蓉！秋蓉！”端木妡被人流带着往后退，她奋力呼喊却似乎没有人能见她的声音，一种无助感涌上心痛，她顿时觉得恐惧萦绕四周，她努力的挣脱却又不得不去服从，这样的感觉犹如上一世的自己，端木妡重生这么久，当这种感觉又一次袭来时，她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走。”不知何时，梁瑞突然出现在了端木妡的身边，端木妡不及反应，就被梁瑞护在了身后，梁瑞走在前头为端木妡拨开一条小径，端木妡盈润的双眸，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背影，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保护过她，曾几何时，他也是为了她要逆流而上，为她拼搏下一片美好之地。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

　　端木妡想着那些往事，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那些曾几何时最终换来的却是如今的背离，端木妡不知她的泪是为曾经美好的感慨，还是为不堪回首的凄凉而流。

　　总之，她的心真的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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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灏：“赏灯不叫我，你几个意思？！”
端木妡吐着瓜子皮，“就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