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14、第14章

　　回去的路上，宇文灏与端木妡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端木妡好奇的看着身边的男子，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沉思，上一世她对宇文灏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个才华横溢，器宇轩昂的俊俏郎君，年纪轻轻便在朝廷上有了一席之地。

　　论起亲疏，端木妡记得她的父亲与哥哥都与宇文灏十分交好，尤其是端木嵘，自与宇文灏相识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在她面前提及宇文灏并且夸赞一番，上一世的端木妡听得耳根子长了茧，对端木嵘的赞美之词也是半信半疑。

　　沈罄见到宇文灏，一口一声的灏哥哥，说明他二人应该十分的相熟。端木妡想起那雪缎价值不菲，猜想宇文灏对沈罄也该是不一般的，但宇文灏懂得分寸，即便是关系亲近也并没有帮着沈磬来对付她，这一次，端木妡也觉得宇文灏办事很是公允，想起那些赞美的话，端木妡也信了多半。

　　端木妡又想想，既然宇文灏已经看到沈罄推她，可见他该是在旁处听了有一段时间了，端木妡相信宇文灏是个受礼节的人，躲起来不想见约莫是觉得有女眷在，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宜现身，宇文灏办事十分圆滑，用雪缎安抚了沈罄的情绪，又让端木妡与虞澜不失身份，也没让事情继续闹得不可开交。

　　端木妡暗自钦佩的叹了叹，这样处理的方式，抛开矛盾的冲突点，彼此各退一步，明明两方都吃了亏，心里却不觉难堪，恐怕能做到这样的，也就只有宇文灏了。

　　“笑什么？”听见笑声，宇文灏放慢了脚步，温柔的朝身边的端木妡一笑，“小姐当心，前头的路不太好走。”

　　端木妡没想到自己会笑出声来，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小女失礼了。”

　　宇文灏第一次见端木妡是她与梁瑞初见的时候，宇文灏虽然没有现身，但也把事情的经过看得清清楚楚，第二次相见，是与梁瑞在茶楼偶遇，听闻端木小姐也在，他陪着梁瑞一同上去，却不想又触了端木妡的霉头，所以，在宇文灏看来端木妡与沈罄的区别，只在于性格没有那么火辣，可霸道的劲头儿是半点儿不输的。而且，在宇文灏心中，端木妡也跟其他京城的大家闺秀一样，只看得上达官贵人家的子弟，眼里绝不会容下个寒门之子，但今日，宇文灏似乎觉得端木妡有了些许不同。

　　“我看那虞澜姑娘穿着朴素，我斗胆猜想，虞澜姑娘是小门之女吧？”宇文灏忍不住问道。

　　“恩，家里好像是个五品官职吧。”端木妡回得很是随意。

　　“五品官职？”宇文灏以为虞澜家是从外县刚刚调任上京城的二三品官吏，听端木妡这样一说，宇文灏更好奇了，岳王府怎会请这样背景的人来？

　　“我听闻，虞澜的母亲原是王妃奶娘家的女儿，虞澜一家今年夏末才调回京城，王妃的母亲过世早，王妃与这位奶娘的关系应该关系亲密，蟹肉鲜美，王妃大概是想让虞家人也尝尝鲜吧。”端木妡心疼虞澜，叹了口气，“只是这番好些多少也可惜了。虞澜的胆子小，又加上这里的姑娘各个都在她之上，她就算是想反抗，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吃了这亏。”

　　“既然如此，王妃为何不出面管一管？”

　　“管？”听宇文灏这样问，端木妡一下就笑了出来，“公子看看这满庭的女眷，王妃一个人，一个脑袋一双眼睛，如何能管得过来？若不是我们这些常能见的，恐怕王妃看上一眼，也记不得是谁家的姑娘了。况且，沈家与虞家之间，该偏重哪一方自是不言而喻。”

　　“你倒是懂得多。”宇文灏轻笑了两声，端木妡见他笑话自己，跟着努了努鼻头，“别以为女子的世界单纯，若真是用起心来，可不比你们的勾心斗角差到哪儿去。”

　　“诶，小姐这话，我可不敢接了。什么我们的勾心斗角？我们哪有勾心斗角？”宇文灏慌忙摆手，与端木妡口中所说的那些‘有心人’撇开关系。

　　端木妡用帕子掩在嘴边，嗤嗤的轻轻笑了出来，“我知道宇文公子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是那些两面三刀，口腹蜜剑的小人，但古来英雄才臣，也是论谋略才智的呀。”

　　宇文灏转眉一笑，竟没想到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十三岁大小的姑娘家口中所出，“小姐当真端木家出身，眼界比旁人要高了许多。”

　　“公子不用夸我。”端木妡欠欠身子，“我还未谢过公子的搭救之恩呢。”

　　“小姐不必如此。”宇文灏虚扶起端木妡，忍不住又追问，“不过我实在好奇，虞澜与沈罄不合，谁若是帮了虞澜，依着沈罄的个性，恐怕也是要惹祸上身的，小姐怎会愿意出手相助？”

　　端木妡抬眼看着宇文灏，宇文灏试探的语气，莫名的让端木妡想起了国子监里，那些文人学士对她的评头论足，眉间不由得皱了皱，“不为什么，随心而已。”

　　端木妡不想多加解释，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个人的评判早已印在心里，解释也不过是让那人觉得她在掩饰罢了。端木妡不是十三岁的女娃，她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反正，她好或她坏，也不会跟宇文灏产生什么关系，所以，他误会了就误会了吧。

　　随心而已？宇文灏吃惊于端木妡的回答，一句随心而已，仿佛是一阵清风，吹散了宇文灏心中的迷雾，他听到沈罄说端木妡平日里不爱与她们接触，又为了虞澜放弃了坐在王妃身边的大好位置，端木妡淡然的神色，使他如何也不能把这样的一个人，与之前所传的那个高傲势利的贵家小姐放在一起，也许，是他误会了她。

　　“所以，小姐拒绝梁兄也是随心而为了？”念想在宇文灏脑中一闪，竟然脱口而出，他没想到自己会说出来，面对惊讶的端木妡，宇文灏十分的歉疚，“小姐……我……”

　　端木妡识人的能力或许不好，但总还能分辨对面的人是否是虚情假意又或是真情表露，她看得出宇文灏的愧疚之情，心中刚被激起的怒气，也随着被掩了下去。

　　端木妡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一株株的盆菊，岳王府的秋菊养得甚好，端木妡低头闻着菊香缓缓而言，“众人都说我看不上梁瑞家的家世，其实，婚配本就讲个门当户对，从这一点上看，我与他确实不合适。但不合适并不代表我嫌弃他的寒门出身，事情从开始到如今，这样的话我从未说过，也从未轻贱过他的出身，可这样的言论却不绝于耳，公子觉得是何因有？”

　　宇文灏转过身，与端木妡对面而站，他将端木妡眉眼间的身侧看得仔细，看出端木妡未言尽，便没有急于搭话。

　　“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了一位才子的好意。若梁瑞是个富家子弟，这件事情恐怕绝不会再有人提第二次，甚至还有可能会有我不为门第，只寻真情的佳话。但偏偏梁瑞是个寒门出身，文人素来清高，绝不为斗米折腰，金钱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决不可评判身份的高低。所以，只要遇阻，对方家世又比自身的好，就会被拉出来说上千百遍，可到底是否有人真心想过，被拒绝的真实原由？”

　　端木妡款款而谈，宇文灏不由惊叹，他知道端木家的家教严苛，女子虽不及男子饱读诗书，但绝不是一字不识，不懂道理的愚妇。但端木妡如今才这般大小的年纪，说起道理，评测起人心来，竟能这样的通透，他如何能不震撼？

　　端木妡如此，真是难得。

　　“端木大人果然贤德，能教出小姐这样蕙质兰心的姑娘，点拨事理起来，就连在下也觉不及小姐的一半。”宇文灏的夸赞来得真切，端木妡被夸得有些脸红，“公子说笑了，只是些感触。”

　　“小姐谦虚，小姐所知真不似这般年龄之人。”

　　宇文灏并无他意，说得也很随意，可话入了端木妡的耳朵，心下咯噔了一声，虽然知道宇文灏不可能猜出什么，但端木妡细想她方才的言论，也确实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女子讲出来的话，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

　　怕宇文灏看出什么，端木妡赶紧将视线移开了，“到了。”端木妡看见不远处，端木嵘正跟着几个公子哥儿观棋，笑着指了指前头，“多谢公子相送。”

　　这般快就到了？

　　宇文灏莫名的有了些失落，但可惜端木嵘真的就在不远处，他也不得不放人，“小姐客气。”宇文灏朝端木妡拱了拱手，端木妡欠身回礼，便往端木嵘那头去了。

　　宇文灏看着端木妡的背影，缓缓弯起嘴角，这么多次来岳王府赴宴，唯有这次有了那么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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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的端木嵘被突如其来的端木妡吓了一跳，见端木妡远远的朝他招手，心知又是端木妡厌倦了应酬要回去，脸跟着耷拉了下来，他极为扫兴的挪到端木妡的跟前，“你怎么来了？”

　　“想回家。”与沈罄的冲突让端木妡倍感疲倦，她只想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沐过浴，躺在床上休息，遂她并不打算跟端木嵘拐弯抹角。

　　“才多会儿啊？”端木嵘看看日头还早，满眼的埋怨端木妡。

　　“那我先回去了。”端木妡看出端木嵘意犹未尽，也不想跟他多做斗争，转身就往门外走，反正，家里的马车就停在外头，她一个人回去也无妨。

　　“诶，你等等。”见端木妡要走，端木嵘赶紧把人拦住，他左右看了看，“秋蓉呢？”

　　“去送人了，就在门口。”

　　“那你？”端木嵘狐疑的观察了端木妡一周，见她眼神略有闪烁，端木嵘料定，定不是她一人前来，他了解端木妡，若是以端木妡的性子就算是想要回家，也不会失了丁点儿礼节，一定是会等秋蓉回来，再让秋蓉寻他，是断不会自己一个人来的，所以……

　　端木嵘往远处探了探，跟着就鬼笑了起来，伸着脖子往远处喊话，“灏兄怎么也在呀？”

　　端木妡往后看了一眼，见宇文灏听端木嵘唤他，停了脚步正朝端木嵘拱手。宇文灏俊朗，端木妡不经意见对上了他的双眸，心猛跳了几下，她赶紧害羞的回了眼，却又见端木嵘笑得更加诡异，端木妡对端木嵘素来不客气，不耐的蒯了他一眼，“我累了，哥哥到底走不走？”

　　端木妡的小脸微红，端木嵘咂摸咂摸嘴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走啊！既是灏兄送你回来的，我哪儿有驳了他面子的道理？”

　　什么驳他面子？

　　端木妡刚想分辨，却见端木嵘离了开，她看了看远处的男宾，深知自己不得久留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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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灏：“有木有觉得我男友力爆棚？”
端木妡：“有木有觉得我很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