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九章：柯内莉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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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黑的幕布不断龟裂开，四散的七彩华光映照底下人群。砰咚砰咚的奏鸣曲样震耳欲聋。
莫扎特式的欢快，贝多芬式的惊心动魄。
熙攘而喧闹的人群外，悬挂在房顶的大钟一格格地行走，滴答，滴答。
尤菲米娅猛地一声惊呼。粉红色长发的皇女注意到现在的时间：“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伊蕾莉雅看她一眼，接口：“尤菲米娅姐姐大人，请问我们是否要回去了？”
尤菲米娅咬唇：“难得来一趟……干脆，一会儿回去和柯内莉亚姐……”
“但是，这样做的话，柯内莉亚姐姐大人难道不会担心吗？”
“这……”尤菲米娅面露难色。
伊蕾莉雅说：“这样吧，尤菲米娅姐姐大人请留在这里，我和兰蒂斯一同回去告诉柯内莉亚姐姐大人。反正，我也需要快些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尤菲米娅睁大双眸：“可是，伊蕾莉雅，那个……”
“关于行政特区的事，我还需要向柯内莉亚姐姐大人禀报一下呢。”伊蕾莉雅眨了眨眼。
尤菲米娅睁大的双眸放出异样的光：“真的？那你的意思是？”
伊蕾莉雅微笑着转身：“不过，柯内莉亚姐姐大人能否同意就不能肯定了。只是，行政特区日本，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至少我这么认为。”
“谢谢你，伊蕾莉雅！”
伊蕾莉雅轻轻地笑：“那么就恕我先失陪了，尤菲米娅姐姐大人。”眼角余光扫过后方的金色身影，基诺挥挥手：“明天见，伊蕾莉雅。”
伊蕾莉雅怔了怔：“明天见。”
※ ※ ※
总督府。
幽暗的灯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地面上，深红的身影逆光，在地面拉扯出长长的阴暗。
后方的黑影，静静凝视过来——完全摈弃表情的深紫色双瞳，绝美的嘴角噙了丝温润的笑。
柯内莉亚首先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瓦因贝鲁古卿。”
梅菲斯特说：“殿下，虽然消息并未外露，但是……我想告诉您……在前日，陛下薨了。”
“什么？”柯内莉亚浑身一颤，震惊地神情笼罩在平素冰冷威严的面庞上，然只一瞬，她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皇家的亲情本就淡得可怕，甚至有终其一生，都无法见到的兄弟姐妹。
柯内莉亚闭眼平复一下内心的惊愕，转首复又看向静立在光后的梅菲斯特。
“到底是怎么回事。瓦因贝鲁古卿。”她问。
梅菲斯特嘴角勾起丝莫名其妙的笑意：“因为有一名Rounds悄无声息的背叛。”
柯内莉亚蹙眉，脑海里隐约闪过丝什么，转瞬即逝：“抓到了么？”
“殿下指抓到什么了？”
“行凶的骑士。”柯内莉亚目光锐利。蓦地，似突然明了了什么般，手搭上腰间的剑柄。
她看着梅菲斯特，一字一顿：“看来，应该还没有抓到……明明帝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身为Knight of 2的你，为什么不留在帝都反而跑到这里来？还有，完全可以派一个普通官员就能够知会的事，为什么你要亲自来？最后就是，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梅菲斯特勾起唇，对方已经如箭般蹿了过来。紫红的长发在背后划出曼妙的弧度，深红的衣衫下摆腾飞如翮，柯内莉亚死死地盯住梅菲斯特，状似长剑的枪与对方的枪击打出可怕的金属声响。空荡荡的室内，格外刺耳。一阵劲风自室内刮过，柯内莉亚与梅菲斯特的位置交换。紫红长发的皇女将枪平举，目光如刀：“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梅菲斯特•Se·瓦因贝鲁古！”
梅菲斯特唇畔的笑益发深邃。他骤然一个后退，两人的距离便再度拉开一分。柯内莉亚眼眯起，整个人已经往前俯冲过去，发在背后不断舞动，凌厉的气势罩在身上，深红色的长衣，就像一道暗夜里的红霞。唇抿紧，柯内莉亚左腿一伸整个身体即落到梅菲斯特旁边，长抢对准对方的脚下，“砰”的一声枪响。
烟尘弥漫。
柯内莉亚勾起嘴角，冷声道：“回答我，梅菲斯特•Se·瓦因贝鲁古，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拒绝回答的话，”嘴角的笑变得阴冷，紫色的眸子倒映着金属枪杆的光，“下一击，我会打爆你的脑子。”
白茫茫的烟尘逐渐消散，烟尘后的黑色身影静立如初，紫发上下翻滚着，宛若汹涌的波浪般。梅菲斯特的肩背挺得笔直，方才的子弹在地面刺出重重的击痕，紧紧临着黑色长靴。
梅菲斯特缓缓抬头，刘海儿遮挡住眼眸。
“你说，你要打爆我的脑子？”低低的声音响起，寂静的房间里，似是恶魔的低吟。
柯内莉亚的心里闪过战士特有的敏锐直觉，手握紧枪，扣动扳机：“没有错。”
外间又升起五色的焰火，没落的贵族一样，闪动着无限的悲伤与无奈。
天幕依旧晦暗，星辰环冷月。
刘海儿蓦然吹起，紫色的刘海儿下，露出异色瞳仁。
柯内莉亚怔怔地看着对方：“你……”枪的冰冷袭入手心，她稳住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绝美的面庞勾起的笑容诡异莫名，梅菲斯特静静地看着她：“梅菲斯特。”
柯内莉亚咬唇，扳机只需瞬间即可按动。
梅菲斯特笑得益发绚烂，隐藏在胸前的挂饰烙印般铭刻在身上，挂饰上的字母就像尖针。
“梅菲斯特。谢赫撒德。”
“……”
房间里，猛然安静，隔着透明的玻璃，外间的声音仿佛也能传进来。
柯内莉亚逼视着对方一金一紫的眸子：“不可能！上一次的战报说明，梅菲斯特•谢赫撒德的确已经与Area-8的残部一同战死。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企图，是什么。”
“如果，我还是不回答呢？”梅菲斯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将枪扔到一侧，接着，抚上脸。
柯内莉亚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你拒绝回答的下场是什么。”
“有趣，柯内莉亚•Li•布里塔尼亚，看来你的确是个有趣的女人。”
“你说什么？”柯内莉亚按紧扳机，蓄事待发。
梅菲斯特的眼底红光陡然闪过，一金一紫的眼睛像是要看进灵魂深处，然后，进行深一层的扰乱，破坏。柯内莉亚整个身子僵住，失去灵魂般，只呆呆立在原地。
梅菲斯特挥挥手：“柯内莉亚•Li•布里塔尼亚，从现在开始，听从我的命令。”
柯内莉亚睁大眼，僵了半晌，方才缓慢跪下。
机械的声音不再藏有情感，铿锵有力的声音，此刻就像干瘪的面包：“Yes,my lord。”
梅菲斯特满意的笑：“那么，你还要打爆我的头么？柯内莉亚。”
柯内莉亚呆呆地抬首：“没有您的吩咐，不敢。”
“呵呵呵呵。”梅菲斯特轻笑出声，门外，忽然传来阵敲门声。
梅菲斯特打开门，蕾迪娜立在门外。金发的侍女笑得有些羞涩：“那个……阁下……我……”
“哦？”梅菲斯特眼睛闪了闪，蕾迪娜讶然：“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红光遍布双瞳，梅菲斯特笑得人畜无害。
※ ※ ※
同样漆黑的夜晚，皇家房车在道上飞驰而过。大半的人都聚集到纪念日举办之处，街道上行人寥寥，周遭林立的高楼大厦此刻看去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吃人的野兽。
幽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车内，兰蒂斯说：“女人。”
“什么事？”伊蕾莉雅看他。
“……不，没什么。”
“哦。”伊蕾莉雅双手交握在膝前，自顾自地说，“这几天，我有些心神不宁。”
“嗯？”兰蒂斯倏然抬首，蓝眸紧紧注视着对方，“我也是。”
伊蕾莉雅垂睫：“未来之目的那个人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兰蒂斯抿唇：“我不知道。但是，与其相信莫须有的命运，不如相信自己。即便是死亡，依旧是自己选择的路。如果将一切都归结于命运，那么，我永远不可能是我，也正因为我是我，我是我自己的我，我才能够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感到后悔。你难道不是吗？”
伊蕾莉雅轻笑出声：“的确，看来，这几天我确实有些奇怪。”
胸口传来隐隐约约烦闷的感觉，伊蕾莉雅觉得面前似乎总是飘荡着一抹紫色的身影。
发翻飞，异色双瞳就像要看尽天下苍生。
“梅菲斯特……”伊蕾莉雅喃喃道。
兰蒂斯一怔：“梅菲斯特？”
“或许我的心神不宁，与他有关。”想起对于天瞳能力的介绍，伊蕾莉雅说。
“殿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小心他。”
伊蕾莉雅抿唇：“我也记得我跟你说过，梅菲斯特没有任何背叛我的理由，他与我……”
“他和你不一样！”兰蒂斯急躁地打断。
伊蕾莉雅侧目：“兰蒂斯，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一只没事就对着主人乱吠的狗。”
“……”握紧双拳，兰蒂斯刚想再说什么，房车已停在了总督府楼前。
黑洞洞的总督府，比之周遭的阴暗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就像久久滞留在地狱里的撒旦，率领着一群部众，来到人间向以往的仇敌复仇。地狱里归来的天使，羽翼已经变成火红。
血般的火红，空气中，好像飘荡有曼珠沙华的味道。
兰蒂斯率先下车打开了车门：“走吧。”
伊蕾莉雅自车中迈出，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略显诡异的气氛：“兰蒂斯，你察觉了么？”
“这周围，有点奇怪。柯内莉亚，没有道理这个时间就休息。”兰蒂斯环顾一下四周，除了方才的房车的引擎声音，只有现今二人的对话声单薄地传出。周围黑魆魆的，连灯光也无。
一切，静谧得就像深沉的大海，暗藏着波涛汹涌前的平淡。
兰蒂斯踏前一步：“走吧。”
“哦。”伊蕾莉雅直接走进了大门。
黑暗，她向来无所畏惧，或者说，这更像是她的故乡，一直一直，生存而来的地方。
※ ※ ※
长长的走廊，绵延宛若没有尽头，黯淡而昏黄的灯光跳动着，零星的碎片将影子拉长。
深夜的总督府，大多数官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歇息。但往日的此时，柯内莉亚尚在办公室内进行文件的批改和整理。她一直是个好胜的人，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伊蕾莉雅推开办公室的门，门内空荡荡的。
兰蒂斯目光一闪，往前跑去，紧接着，就拉出个女子来。
“蕾迪娜？”伊蕾莉雅呼道。
“她晕过去了。”兰蒂斯探了探对方的呼吸，说。
伊蕾莉雅环视周围一圈，地面有明显的打斗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手托上下巴，她道：“柯内莉亚被人掳走了。”
“是吗。”兰蒂斯将蕾迪娜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现在怎么办？”
伊蕾莉雅勾起唇：“呵，先召集其他人吧。不过，有胆子掳走Area-11总督的人，真想见见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兰蒂斯没好气地说：“如果是鲁路修呢？”
伊蕾莉雅走到电话边，手拿起电话，里面的嘟嘟声传出。
她说：“鲁路修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这种事，太过冒险，在必要的时候，王是绝对不可能出场的。身先士卒，的确是一大好处，但鲁路修，他不可能会突然这样，更不要说，掳走柯内莉亚这种鲁莽而无聊的事了。所以，另有其人。”
“……梅菲斯特。”隔了半晌，兰蒂斯吐出了个名字。
伊蕾莉雅看他一眼，电话接通。
她使自己的声音充盈着股隐藏的焦急：“吉尔福德卿，柯内莉亚姐姐大人她……”
“殿下她怎么了？”吉尔福德听罢也是一愣，声音明显的焦急起来。
“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掳走了……你能现在过来一趟吗？顺便带上亲卫队。”
“我马上过来！请您等等！”一语毕，竟立刻挂了电话。
伊蕾莉雅看着手中已是盲音阵阵的电话，轻笑出声。她转头看向兰蒂斯，似笑非笑。
兰蒂斯没有说话，蓝色的眸子，沉稳地迎接她的对视。
身后，一双碧色的眼睛，陡然睁开。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四九章：柯内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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