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谎言编织而成 ...
-
春花宴遇刺事件闹得很大，很快传回皇宫，隔日来自圣上的御旨传达白沁园，姬氏姐妹回宫日程被迫提前了。
‘瘟神’姐妹的回宫日程被提了上来，对沁老太而言本该是件大喜事。奈何她老人家此时正处于悲大于喜的状态，就怕上面兴师问罪，日复一日躺在屋里装死，但求谁也别去注意她。
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母皇命她们提前回宫在意料之内。虽说姬飞桃其实并不想这么快回宫，但御旨来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姬飞杏那日遇刺受了小伤磕了头，姬飞桃来探病时，她的脑袋上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病怏怏的小脸没有血色，惨兮兮地躺在床上起不来。室内飘荡着幽幽药味，侍女扶起姬飞杏靠在床头，盈润双瞳蒙上水色，垂首掩去泪水滑落的痕迹，充满了欲言还休的叠叠苦情。
姬飞桃素手轻抬，如风拂拭，触碰着她冰凉的侧颊。姬飞杏一颤，抬首暴露眼底的痛苦：“皇姐姐……”
“别哭。”姬飞桃柔柔地笑，夹着一缕无奈的宠溺：“皇姐心疼。”
姬飞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向她怀里啜泣，直到感受到姬飞桃环住她拥抱，才慢慢止住泪水：“……皇姐姐，要是杏儿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杏儿吗？”
她没有抬头，因此看不见姬飞桃脸上的嘲讽：“究竟什么事令你这般彷徨？”
姬飞杏踌躇许久，这才怯生生地抬头：“皇姐姐，你可还记得那天突然冒出来的毒蛇？”
姬飞桃佯装思索一番，神情变得凝重：“昨天你说的蛇……难道是……”
“其实在此之前杏儿一直都在回忆，越想越笃定，越想越害怕。”姬飞杏难过自责：“杏儿只是一时心软，却不料酿成大祸……险些成了谋害皇姐姐你的帮凶。”
感受到按在双肩的手微紧，姬飞杏神情悔痛隐忍：“皇姐姐可还记得初来白沁园时，多少人趋之若鹜，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求得见你一面。”
“他们之中有的人私下托杏儿转送一些小礼物，杏儿见他们神情殷切，不敢拒绝他们的好意，便偷偷收下了一些想要私下转交给你。”姬飞杏慢慢回忆着：“可后来被迎春秋棠知道后，她们却说什么也不让收，生怕有人图谋不轨借机害你……我当时根本不信，那些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
“本来迎春秋棠把东西收走了，我也想就此作罢……可我偶然又遇到那个公子、就是那天那个人，他听说东西被收走后，又拿来一个锦盒央着我送你……”说着，姬飞杏一脸崩溃自责：“我见他实在可怜，又念及他这么心诚，一时没忍心就收下来。我怕又被迎春秋棠看见没收，就撇下她们拉着你出来……我怎么也想不到，那里面、那里面居然藏了……”
“藏了蛇？”姬飞桃心中冷笑，她一直想不通当日姬飞杏是怎么揣蛇在身，原来拿了个小盒子装着藏在兜上带进来的，亏得她也不怕毒蛇一个不留神跑了出来反咬她一口。
那条毒蛇叫一寸红，周身环起来约莫只有一只手腕长，非常细小，毒性却十分厉害。若不是被咬的时候仔细看清了，她压根没发现脚边竟有条蛇。
“那天我其实发现了……我无意间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条蛇，我吓得把它扔了……我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可我没想到那蛇还是伤了你……”姬飞杏掩面大哭：“事后我越想越怕……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怕你知道了你讨厌我……皇姐姐……你别讨厌杏儿……”
她哭得很伤心，渴求原谅的哭音带着软糯的鼻音，充满自责和痛苦、委屈与害怕。
姬飞桃静静地听着，一如料想的一样，姬飞杏编织了别人的罪恶证明自己的清白试图说服她。如果是前生不知道实情的自己，一定会为此心疼怜悯，轻而易举地原谅她，然后抱住她温柔地安慰她不要自责。
可姬飞桃发现此刻的自己根本无动于衷，她既没有因为姬飞杏的谎言愤怒或悲伤，也没有被她的楚楚可怜所动摇。就算她回到过去，可这颗温存的心早在遭遇背叛与蹂躏之后冻成渣渣，碎得一丝不剩。
原来一切的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
姬飞杏哭了很久，迟迟等不来姬飞桃的安慰与原谅，她不禁疑惑地抬起头，对上姬飞桃沉不见底的瞳孔。只一眼，她感到周身冰寒，仿佛一下子跌入冰窟。她颤声道：“皇姐姐……？”
她以为姬飞桃一定会心疼地拥抱她，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而不停讨好她，可是没有。一瞬间姬飞杏心底咯噔一跳，有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过逝。可是姬飞桃的情绪并不过激，温柔的神情夹着几缕淡淡的忧伤：“唉……你明知皇姐姐最疼的就是你，又怎舍得讨厌你？”
姬飞杏战栗的心稍稍松懈下来，她低声喃喃：“可你不高兴……你是不是还在生杏儿的气？”
“皇姐是伤心……这么重要的事，你怎可隐瞒呢？我的杏儿可从来不会对姐姐撒谎的，是不是？”姬飞桃慢慢拨弄她肩上的垂丝，双眸带着温情，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身子轻轻发颤。姬飞桃莞尔：“罢了，以后注意些就是了。迎春秋棠说的对，有些东西还是不要乱收的好……这世上有太多的坏人，她们巴不得你姐姐我早点死呢。”
姬飞杏忙不迭点头，姬飞桃简单安慰几句，并未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姬飞杏僵直的背脊才慢慢放松下来，眼里翻覆着阴鸷之色。她有自信姬飞桃会原谅她，却不料姬飞桃竟因为这点‘小小的隐瞒’与她置气。也是，这人总是这般天真傲慢，满心以为养的是条乖巧听话的狗，怎会想到终有一日身边这条狗会狠狠反咬她一口？
姬飞杏低低一笑，充满浓浓的恶意与讥讽。
姬飞桃捻着裙摆走在青石板小路中，淡淡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姬飞杏的住处，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一路跟随的迎春秋棠面面相觑，谁都看得出王女殿下看起来心情不佳，那道背影带着明显的失望与伤感，也不知小公主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让她们的王女殿下伤心了。
“殿下，咱们这是要收拾行装回宫了吗？”迎春被秋棠推了出来，硬着头皮发问。
姬飞桃摇头：“回去之前，本宫要去见一个人。”
在回宫之前，姬飞桃打算会一会柳眠。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谎言编织而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