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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I'm With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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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觉得这个假期是如此的漫长。可是到了开学的时候,却又觉得过得好快。
中考考得很好,我没有走后门就进了第一中学高一最好的班——高中一年级(2)班。
开学的那天,来二班报名的有许多都是原来初中时的同学。毕竟那也是最好的班嘛。沈雨霖。张子曦。叶乐娅。陆俊彦……最高兴的是没有看到扬阳。
令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My Gosh。魏然。他居然也来报名了。他不是要在酒吧唱歌么。怎么来读书了。居然还是念高一。
他居然也被分到了最好的班么。都休学那么久了,居然还能考上最好的班。真是……厉害。
魏然也看见了我。于是他拿了一把椅子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魏然哥哥……你怎么……”
“认不出来了么?我是魏风。”他一开口,我便知我错了。
眼前的人哪里是魏风呵。黑头发。白衬衣。简单的牛仔裤。没有闪亮的唇钉。明明就是魏然嘛。
只有一点不同。他的脖子上的不是十字架项链,而是六芒星。
“我答应了你我要好好学习嘛!好学生应该有好学生的打扮嘛!看我是不是很清纯啊!”他笑着说。他又侧过脸来。“我连我的小P都放家里了,换了一辆富有青春朝气的自行车!”
“这……你为什么要上高一……”
“从那个职业学校毕业后哪能有什么前途啊?我决定从零开始!就来参加一中招生考试咯!没想到还考了第一名!3年的学费都免了!啧啧!本来我档案记录不好,都破格录取了哦!听年级主任说要帮我伪造一份全新的档案!”
“……”
“没想到还和你一个班了!太好咯!”
“……”
“魏然!快看!魏然!好帅啊!”
“居然和我们一个班!”
“他不是在酒吧唱歌吗?他怎么来读高一了?”
“帅哥的成绩都不好嘛!留级呗!”
“好帅啊!不对!成绩不好怎么上得了二班?”
“留了级成绩就好了嘛。”
“……”
这些女生也真是……议论别人的时候也不小声一点。而且名字都说错了。我偷偷的瞥了一眼魏风。他好像不怎么生气。真奇怪。样子变了,难道性格也跟着变么。
我觉得有恶毒的眼光射在我全身。真是不自在。原来是那些女生。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反正魏然,不,魏风坐在我旁边我就是全民公敌。我轻轻推了推魏风,让他坐别的地方去。但是他竟然趴在我桌子上睡了起来。为了不被那一道道妒恨的眼光盯着,我就自己坐别的地方去了。魏风还是继续趴在那里。My Gosh。真的睡着了呵。
接着是班主任赵老师按照身高安排了座位。我坐在了第二排。魏风长得很高,就把他安排在了最后一排。魏风周围的女生都垂涎欲滴了。然后赵老师要求班上的同学轮流介绍自己。
我当然是结结巴巴吞吞吐吐了老半天。
轮到魏风了。我觉得所有人的眼神都直了。包括赵老师。毕竟是个年轻的女班主任嘛。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魏风。记住,是魏风而不是魏然。魏然是我的孪生哥哥。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谢谢。”
真是有礼貌呵。很难想象他也曾是个“PROBLEM CHILD”。
班上许多女生的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新的学期就这样展开了。
我以为有很多人仍会把魏风误认为是魏然。因为我还是经常会把他误认为是魏然。可是好像别的班上的人也知道了他叫魏风。传媒的力量是强大的呵。
果然。因为魏风长得好看,从他身边走过的人们总会有意或无意地看他几眼。还有一个屡试不爽的招数:
某人先急速跑到魏风的前面。这时就会转过身看魏风啦。然后某人会一边欣赏魏风的美色,一边朝着魏风后面喊道“快点”。这样就会让大家误以为某人是在叫后面的人,而不会认为某人是专门来观看魏风的了。
哎。
开学的第二天。我们全年级进行了统一的考试。这主要是为了检验我们是否已经把初中的知识完全忘记了。
……
我当然意料之中地考得很烂。中考那次毕竟是运气好过头了。而且我本来就把初中学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还好。我不在倒数10名之内。
让我惊讶的事情就是——沈雨霖只是考到了年级第二。考第一的居然是——大家都不认识的新生。魏风同学考
到了年级第三名。
倘若第一名是魏风的话,我也许不会那么奇怪。毕竟他也曾经在原来的学校次次考第一,这次一中的招生考试也是第一嘛。那个新生是和他一起来参加招生考试的,都没有考过他。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呢。
那个新生就坐在我的斜对面。他的名字叫做“苏汐晨”。挺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他长得虽说不上帅,但还是算一个比较耐看的人。苏汐晨瘦瘦矮矮的个头,像一个小学生。
我本来以为苏汐晨会因为这次的考试而声名鹊起。可是声名鹊起的,却是魏风同学。
“哇!二班的那个魏风长得又帅!成绩又好!而且对人也不错!太完美了!”
“就是就是!上帝太偏心了!”
“他有如此的美貌根本就不必再有如此的智慧,他有如此的智慧就根本不必有如此的性格……魏风是上天的杰作!”
“艺术品啊!此人只应天上有……”
“……”
大概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了。综上所述,魏风同学成了实实在在的大众情人。就连“混血帅哥冉易凡”的风头也被抢了去。“第一中学校草”的名号落在了魏风头上。毕竟EJ都要高考了嘛。
魏风收到了很多礼物。有署名的。也有匿名的。大多都是项链手表什么的。还有几个可爱的娃娃。反正魏风是什么都不用买了。
学校的论坛和贴吧上满是关于魏风的东西。而且还有人专门为魏风开了一个贴吧。听说EJ也有一个贴吧,但没有魏风吧热闹。
魏风小档案。偷拍的照片和音像文件。魏风语录。告白信。赞美诗。当然还有同人小说。下面这些都是魏风叫我看的:
【魏为大观】【玉树临风】09.07风王子小档案【精品】【置顶】
——魏风吧吧主(蜂##后)倾力奉献
姓名:魏风<粉动听滴名字捏^-^>
E.N.:Wind Way
昵称:风王子&王子
性别:<```宇宙超级无敌帅>男
年龄:17<花样年华哦•_•>
生日:1990.11.11<光棍节IIII吼吼>
爱好:(MS)学习<~介种耐学习滴帅GG粉珍贵>
偶像:(MS)米有哈 +_+风王子就素偶们蜂宝宝滴偶像!_!
成绩:介个还用说摸?_?OF COURSE素顶呱呱
家庭:王子素名副其实滴“贫穷贵公子”~王子滴母后薨鸟(>_<555)王子滴父王素%混蛋昏君*_*王子滴孪生哥哥素在“前夜”酒吧驻唱滴乐队Levi’s滴Vocal魏然<曾经也素1中滴校草捏###但米有风王子PERFECT>
经历:风王子小学系实验1小<和偶1样>~~初中系2中<``考试次々年级第1>~~高一本来也系2中^BUT因为母后滴离去退学鸟<重情重义滴王子```>后来系职中—〉主修计算机^^^^最后几经周折~-~决定重新开始<有志向!!!>来到鸟1中~吼吼<%传奇~~~>
……
【魏为大观】【玉树临风】09.13赞美诗【精品】
微風魏風
BY:聞風喪膽
魏風
一個普通的名字
可這個名字的主人是那樣的不平凡
他就像一陣微風
吹綠了我心中的荒原
……
【魏为大观】【玉树临风】9.26对于王子的看法【精品】
——魏风吧外交官(无```风不起浪)倾力奉献
王子是不同于其他的男孩子的。他帅气,上进,勇敢,坚强,礼貌,善良。
王子长着一张美人脸。这和网上大肆横行的“非主流”帅哥有太大的差别。那些人长相平庸,只是用服装和灯光等来营造另类的效果,摆一个奇怪的表情以便让人看不出他五官的缺陷,并用Photoshop来开发自己的相貌。他们以为在照片旁加上几个颓废的文字就可以使自己与众不同。在生活中,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就是网上点击率最高的那些“非主流”人士。而王子呢,他只是穿着普通男孩子的衣服,有时会使用小小的饰品来点缀。王子从来不装可爱,从来不扮酷,他只是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王子的帅气与美丽,是与生俱来的。
王子的学习成绩很好。这和那些埋头苦干,死读书的书呆子们有很大的区别。那些人成天只知道读书写字做作业,从不给自己放松的机会。他们只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却不知
……
【魏为大观】【玉树临风】10.13风王子照片
——魏风吧狗仔队长(!流传风!)倾力奉献
蜂宝宝注意!今天偷拍到王子滴照片!纯真素颜```口耐死鸟!王子抱着偶送滴蜜蜂娃娃~~看抱得多紧!!!幸福ing
……
【魏为大观】【玉树临风】10.17我写的王子的同人小说
清风之恋
BY:爱风小清清
雨停了。天刚刚放晴。我坐在校园里的石凳上,倾听动人的鸟鸣。一个人走了过来。好帅!心里这样想着,他居然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
My Gosh。这些真是……怎么弄得就像个明星一样。我很佩服那些写同人小说的同学们。有一个叫“如风随行”的同学居然写了一篇长达12楼的同人小说,每一楼几乎都长达5000字。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写得真感人。爱到深处了吧。
魏风得意地望着我。他是在炫耀自己有多么受欢迎么。
只能说,现在的同学呵……
学校生活依然平静。上午放学了。魏然,不,魏风说要和我一起回家看瞳瞳。于是我就答应了。我怎么老是把他当成魏然呢。
回到家。瞳瞳一股脑地就扑在了魏风的身上。魏风一抱起瞳瞳,就舍不得放下了。
把瞳瞳的午餐做好,就打了个电话叫KFC送餐。
……
吃完饭,我就打开了电脑。
点击进入了魏风吧。我想看看有没有哪位“蜂宝宝”又写了好看的故事。突然一个帖子吸引住了我的眼球。
【魏为大观】【玉树临风】11.03风王子有女友?囧rz(附图)
——魏风吧狗仔队长(!流传风!)倾力奉献
如图。今日中午12:03,发现王子与同班的一位的长发矮瘦女子一起离开学校。他们步行来到了距学校不远的高级别墅区“原味自然”,两人的距离较亲近。由于保安人员的问题,导致记者无法再深入调查。下面是知情人提供的该女子的资料。
姓名:许筱微
E.N.:Vivi
昵称:微微
年龄:15
生日:1992.5.31
成绩:许筱微在本学期的学前考试中,取得了班级第23名[高一(2)班共67人],年级106名(高一年级共719人),属于中上水准。
家庭:许筱微家住“原味自然”别墅区的“草木居”,家庭条件十分优越。
到底风王子是否已经谈恋爱,请各位蜂宝宝自行分析。
敬请关注后续报道。
My Gosh。居然把我的资料都列出来了。那张偷拍的照片像素低得根本看不清嘛。我继续看这个帖子的评论。
1楼.怎么可能嘛!小风怎么会和那么丑的女的在一起嘛!
西北风吹
2楼.许筱微吼~偶认系!长得8算丑 ```但风王子跟许筱微系绝对8可能勒```许筱微很SHY勒
猪猪^(••)^欧阳风
3楼.有可能!王子下课后经常找许筱微说话
```wiNDzzzz
4楼.55555555
27.77.67.*
5楼.許筱微8過素有MONEY~~~PRINCE雖然窮 但素VERY有志氣!!!絕8會為鳥1點點MONEY就以身相許!!!
風行1時
6楼.她哪里配得上我们家风王子啊?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成绩没成绩的!还微微呢!恶心!
123. 71.68.*
My Gosh。她们……不至于吧。仅仅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也太快了吧。我赶紧把魏风叫了过来。
我把这个帖子给他看。
魏风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别人会误会的……”
“没关系啊,我觉得很好。误会就误会吧,我不在乎。这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吗?”
“……”
然后我就结结巴巴地给他讲了一大通早恋的坏处。
懵懂的情愫。无知的思想。冲动的行为。
这些所孕育的就是永远都结不了果的美丽鲜花吧。
“我讨厌‘早恋’这个词,这些都是大人们造出来的。”
看来我用了这个词就是大人了吧。那个关于心理年龄的测试还真准。我果真是个老女人呵。
大人们阻止小孩子谈恋爱自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他们使用“早恋”这个词的确太武断太主观。
有谁可以明文规定一个人爱上他人时的年龄界限呢。当然不能。因为我们都不知道。
有人说上帝把一个灵魂分成两半,分别注入两个人的体内。当两个人都各自找到对方时,他们便完整了。有的人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而另外的人,却是一生的空虚。所谓的禁忌之恋,都是那些人发现自己灵魂的另一半的主人与自己同性,或是自己的亲人。这些不涉及繁衍的感情更加高尚与难得。
尽管爱情的产生是没有年龄界限或性别身份界限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在告诉着我们“不可以”。
违背伦理道德并不可怕。但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导致身边的人受伤害时,流泪的,不只是身边的人。
过早的恋爱是没有责任心的。年轻的我们没有能力负担起爱情所带来的重任。就像以前季老师教导我们时说的:
你爱一个女孩,爱到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吧!那好啊,给她买她最喜欢的BMW小跑吧!什么?买不起?那房子总要买吧!两个人总该有个自己的窝吧!什么?是个学生,没钱?那就去为她死吧!两个人一起,变蝴蝶儿吧!什么?死也不愿意!那你还想说些什么?快回学校好好念书去!
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话的大概意思说出来。真是为难死了。在脑子里想得挺通顺的,一说出口就全是“呃”和“嗯”这样的语气助词。
魏风竟然就抱着瞳瞳在椅子上睡着了。My Gosh。真是浪费我的唾液。
我见叫他不醒,就自己发了一个帖子。
【魏为大观】【玉树临风】11.03魏风留言
亲爱的同学们:
你们好,我是魏风!很高兴大家这么喜欢和支持我。
在此我要声明一下今天的事情。我只是把许筱微当作妹妹看待的,绝对没有谈恋爱这回事!我是把所有的同学都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的。作为一个学生,就要好好学习。我一直都是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爱情这种事情,等以后事业成功了再说。如果有什么疑问,大家随时可以来高一(2)班来找我。
再次谢谢大家对我的喜爱。然后,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误会了。
祝:
成绩进步!天天开心!
魏风
我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写的真是恶心。
魏风忽然醒了。他瞥见了电脑上我发的那个帖子。
他赶紧抢过鼠标。看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然后我就笑出声来了。他转过头来瞪我一眼:
“有什么好笑的!还冒充我的大名!气死了!”他的声音突然又低了下去。“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笑笑。”
又是林笑笑。看来在魏然和魏风的心中,我是永远都摆脱不了林笑笑的影子了。
一阵风吹来。小女孩的帽子被吹走了。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来。小女孩问小兔子是否看见了她的帽子。小兔子说前面的一棵树上有一顶。小女孩谢过小兔子,继续朝前走。终于走到了那棵树前。小女孩跳起来把帽子从丫杈上取下了来。哎呀。帽子给弄破了。小女孩赶紧把帽子拿回家。她小心翼翼地缝补。可是帽子上还是留下了难看的疤痕。这再也不是原来的帽子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差一点到两点钟。然后我就催促着魏风一同离开了家。
果然呵。就算发了那个帖子,大家看我的眼光还是怪怪的。我沾了魏风的光也一下子成了学校的名人。叶乐娅和张子曦之类的女生更加黏我了。左一个“微微”右一个“微微”地叫个不停。其他班上的女生们也来烦我。恼死了。
……
魏风的生日那天,自然是收到了很多的礼物。仅仅是蛋糕,就收到了4个。就连赵老师都对魏风说了生日快乐,还用每日总结的时间给他过生日。真是有魅力呵。
那天全班人都一起给他唱《生日快乐》。年级主任来巡视时,看到这一幕都没有说什么。
……
接下来的几次月考,魏风都是年级前三名。反正年级前三名就是沈雨霖,苏汐晨,魏风这三个名字轮流转。后面的人老是上不去。我呢,就一直在年级70名左右徘徊着。
苏汐晨虽然说不上声名鹊起,但优异的成绩却让大家记住了他。
魏风同学。真是不想说他了。现在几乎全市的学生都知道第一中学有这么一个天才帅哥了。然后魏风还总喜欢找机会羞辱我一番。他总是说“哎呀!你才考67名啊!太笨了吧!”但是他对别人呢,就是温柔的鼓励。难怪不得他人缘好。
不知过了几天。一年一度的校园文化艺术节又到了。除了书画,雕塑等作品展外,就是文艺汇演了。
魏风也报了名。这当然是让所有人都很兴奋的事。长得帅。成绩好。性格好。要是唱歌也好的话,那就是太完美了。
上次听魏风唱歌,觉得他不是认真唱的。我也很期待着聆听他专注的声音呢。
……
艺术节这天的文艺汇演。魏风又打扮回了原来的样子。绛红色的头发。闪亮的唇钉。很哥特的服装。我很惊讶。难道他为了一次表演又把头发染了么。他笑着骂我笨,“这是喷上去的啊。”
大家惊艳了。魏风站在舞台上。他是那样的夺人眼球。
台下一片“王子!王子!”的喝彩声。我旁边的张子曦激动得撞到了我的头。
“谢谢你们的爱……2007。
说再见别说永远
再见不会是永远
……
宁愿孤独的滋味
要走也要擦干眼泪
……
如果不懂伤有多深
……
我早已付出了灵魂
……”
最后。魏风已经近乎嘶吼。魏风所拥有的带有淡淡沙哑的男声远不及魏然清澈的嗓音动听。但是听魏风唱这首歌,却比魏然的透明更能赋予我流泪的冲动。魏风那抑制不住地哀伤刺激了我的泪腺。
无声的泪。没有人注意到的。
这首歌,是送给林笑笑的吧。
他早已付出了灵魂。
台下掌声雷动。“ENCORE”不断。突然觉得魏风的眼睛特别的亮。那是泪光么。
魏风的形象更加完美了。老师们也很看好他。
沈雨霖还是努力地学习,认真地管理班级事务。如果当时魏风也参加了班长竞选,那这个班长的位子就不是沈雨霖的了。
苏汐晨。真是很奇怪。上课的时候他总是像魂飞天外似的,下了课便如鱼得水。果真是个贪玩的小学生。像他这样,成绩居然也如此优秀。智商也太超群了吧。
今天魏风对我抱怨说他的房间已经容不下他收到的礼物了。然后我就答应他把家里的一间空房借给他。装礼物。原来太受欢迎了也是一种负担呵。
下午下课后,魏然,不,魏风就抱着一个很大的熊猫玩偶跟我回到了家。因为上次发了那个帖子后,魏风也经常到别的同学家蹭吃蹭喝的,所以他跟着我回家大家也不再觉得大惊小怪。回家的路上突然蹿出一个女生,问魏风为什么去吃饭还抱着个娃娃。他只好说自己太喜欢了舍不得放开。那个女生便非常高兴,邀请他明天中午吃饭。魏风当然是答应了。哎。受欢迎真是好啊。学费全免。生活费也有人报销。真是……
走着走着。一只流浪的猫咪出现在我们眼前。它很孤独的样子。猫咪很瘦。身上也脏脏的。魏风赶紧把那只大熊猫塞到我怀里。他对着猫咪“喵”了几声,示意它过来。猫咪本来很警觉,但还是过来了。魏风抱起猫咪就开始抚摸。猫咪满足得眯起了眼。我问魏风是不是很喜欢猫咪。他说他很喜欢动物,而且保护动物本来就是每一个MJ迷的责任。我是现在才知道魏风也喜欢MJ呵。
MJ的确是世人的榜样。爱护环境。保护动物。珍爱生命。关心他人。扶贫助弱。这么好的一个人。我真是想把那些诬陷他的人打进地狱十八层。还好冤屈得以昭雪呵。
很多时候回家都看不到妈妈。有时候偶尔她也会回来。魏风总是会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说我是微微的同学。
有一次,妈妈和我聊起魏风。我告诉了妈妈关于魏风的事。妈妈听了很难受。我说魏风成绩很好,长得好看,对人也有礼貌,所以很多女生喜欢。
妈妈问我是不是很喜欢魏风。我否认。因为我也不知道呵。我不过是看见好看的人都喜欢罢了。只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我很坦然。
妈妈说其实你喜欢也无所谓,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就行了。
那么什么又叫作出格的事呢。性行为么。太过于年轻的爱是完全不可靠的。要是男女双方是在心智和生理都不成熟的情况下偷尝禁果的话,孕育的只能是悲剧吧。
爱情是会使人失去理智的。
有哲人说过,爱情,不过是由很多个“喜欢”反应生成的物质。虽然反应过程中会伴随着“甜蜜”、“幸福”、“快乐”等现象,但是最终还是会连同当初的反应物“喜欢”而变得一无所有。
我还不需要爱情的吧。
妈妈突然向我道歉。她说她不是不想陪我。妈妈说她现在的资产完全可以让我们母女俩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但是她一刻不工作就会空虚。
爸爸走后,她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一部分。就连女儿也不能弥补这个空缺。妈妈怀念以前和爸爸在一起的日子。他们在一起闯事业。互相给予心灵的安慰。妈妈说她觉得工作,事业,生意是世上最快乐的事。
妈妈说没有这些她会活不下去。我很难理解。妈妈说希望你不要恨我。仅此而已。妈妈说她只是在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她只是尊重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妈妈在做她想做的事。我是爱她的。那我有什么好责备她的呢。
今天回去妈妈依然不在家。魏风上阁楼放好了东西。我们把瞳瞳和那只猫咪的晚餐做好后,泡了两桶方便面就吃。真是不营养呵。瞳瞳和猫咪并不像电视上的猫狗那样追逐打闹,而是很开心地玩起了球。我其实也很想养那只猫咪。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家的生灵太多了,我不能都帮上忙。仅仅只照顾瞳瞳就累人了,我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照顾更多。我能做的,就是在它饥饿的时候让它个吃饱。希望所有无家可归的小动物都能遇上好心人。
吃完之后我和魏风就赶紧回到了学校。魏风也为自己不能收养那只猫咪而耿耿于怀。
……
晚自习上得我想睡觉。困死了。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头了。下了晚自习。大家都走出了教学楼。魏风跨上了他那辆名叫“Clean&Clear”,简称CC的自行车。
魏风正挥手向我道别,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很不耐烦地接起了电话。
他听了几句,手机就掉在了地上。魏风呆坐在自行车上。
我赶紧走上前去问他怎么了。
他颤抖着说,我爸爸,死了。
他突然蹬起自行车。我拉住了他的衣服。
“我也去。”
他把我拉上后座,飞一般地离开了学校。魏风不停地颤抖着。我从来没有见过魏风哭。他总是强忍着自己的泪水。魏风应该还是爱他的爸爸吧。
魏风骑车载着我来到了警察局。难道他爸爸是被警察打死的么。
警察局里。魏然也在。魏然的脸上满是泪痕。
警察们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今天我在台上唱歌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人很像爸爸……我立刻就冲了下去……果然……是爸爸。他说自己很冷……他说对不起……他不停地颤抖着……”魏然哽咽着。“他痛苦得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医生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毒品吸食过量。”
魏风一下子坐倒在地板上。他只是沉默着。强忍的痛苦。他咬破了唇。
魏然在警察那里做口供。
他们的爸爸名字叫魏成。他已经失踪3年了。魏成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他们曾经找了好多地方,在报纸上也登过广告。可是就是找不到魏成。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他了。可是他却已经……
魏然和魏风都很恨他们的爸爸。强烈的恨。准确地说,是爱一个人,爱到憎恶的地步。
毒品的确很可怕。
妈妈说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果。小女孩觉得很奇怪。糖果甜甜的很好吃。就算是陌生人给的,也是甜甜的很好吃。为什么就不能吃呢。妈妈说,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糖果虽然是甜的,但若里面有毒药,你就会觉得非常苦涩了。不要去尝试毒药夹心的糖果。
仅仅只是为了一时超脱的快感而去接触毒品。这样不值得。人人都知道毒品的危害。可是为了逃避现实还是选择了毒品作为救赎。
以前念小学时,班上有个女同学向大家吹嘘他的叔叔吸过毒。于是大家都很惊讶地问那不是会上瘾么。那个女生就说,不会的,我的叔叔有解药。
倘若毒品真有解药的话,那现在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痛苦了吧。
很多人沉溺在堕落的深渊中无法自拔。生不如死。毒品只能暂时麻醉人的心智。但人们仍然无法从痛苦和绝望中解脱。未来。只是更加渺茫罢了。当人已经习惯了麻木和放弃,他就会拒绝一切。心底深处的理智和良知也随之湮灭。
我不恨毒品。大名鼎鼎的金三角盛开着鲜艳绚烂的罂粟花。但是在那里生活着的人民们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们并不是为了牟利才种植这些东西。
生存。仅此而已。
毒品是可以戒掉的。
但是戒不掉的,是感觉。抹不去的,是伤痕。
自己吸毒,给身边的人造成的伤害是最大的。
报纸上只是写着吸毒的人数,因此死亡的人数,却从来没有统计过因此受伤害的人数。这是无法统计的。不计其数。
魏风还是没有说话。他不流泪。
过了一会儿。魏然走了过来。他让我自己打车回家。魏然很难过。我担心地望了望魏风一眼。他还是沉默地坐在地板上。魏风只是一个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的孩子。可是我还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一出警局的门口,便下起了大雨。为什么一有伤心事发生的时候,天就会下雨呢。是为了配合情节需要么。亦或是想要继续淋湿人们脆弱的神经,让其冻结在悲剧中么。
回到家。妈妈没有回来。我觉得头有点晕。大概是该死的暴雨又让我生病了吧。每次一淋到雨就会感冒发烧什么的,真是讨厌。于是我找了点药吃。妈妈说是药三分毒。那么在治病的过程中,人们不都是在慢性自杀么。我洗了个澡就立即上床睡觉了。但我还是睡不着。我担心。魏然和魏风都是我的朋友。我讨厌见到我的朋友伤心难过的样子。特别是一想到魏风强忍着悲痛的神情,我的心就不住地绞痛。
寒冷的冬天到了。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小女孩穿着冰鞋去滑冰。小女孩滑得很开心。突然她觉得自己脚下的冰层有断裂的迹象。于是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趴在冰上,缓缓地向岸边爬去。尽管小女孩已经尽自己所能地呵护身下的冰,但是冰层还是破裂了。小女孩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寒。
在感冒药的催化下我终于睡着了。
……
半夜突然醒来了。头也不是那么疼了。悄悄地下楼,走到了门口。看见了妈妈的鞋子。妈妈总是在我睡着后回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又睡不着了。反正明天是星期六。我索性打开电视。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电视看。
还真有。有个电视台在播放DN真人版电影。My Gosh。国家不是已经禁掉这个了么。不过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我很不明白DN有什么影响儿童的。我觉得买一本笔记本在上面宣泄自己的情绪远比用武力宣泄自己的情绪好得多。
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并且心里想着他的样子,40秒后他就会死于心脏麻痹。
十几二十块钱买的一个本子若真有这么大的魔力,那么这个早就脱销了。就算是很小的小孩,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人们买这个漂亮的本子,在上面写名字,完全只是为了内心的发泄。把不快发泄出来了,心情也就平静了。说起来,这个笔记本还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呢。用羽毛笔去“杀人”总比用刀枪杀人有利于和平的多吧。况且,在DN的漫画和电影上,使用笔记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审判逃脱法律制裁的罪犯呢。
中国的动漫让人失望,便去抵制锋芒毕露的日本动漫。哎。中国动漫最经典的时期都是什么黑猫警长,葫芦娃,舒克贝塔之类的,可是这些主角都不是人呵。倘若主角是人的话,不仅该主角的长相积极向上到死板难看的地步,而且会充斥些空洞的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之类的。虽然这样没有什么不好,但这样的动漫,小孩子不喜欢。
看着电视上扮演L的松山研一思考的样子,我惊叹了。My Gosh。这简直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呵。那个演月的,长相完全就脱离了漫画嘛。还好他演技不错,不然的话肯定会被唾沫淹死的。
看着看着,我终于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妈妈也正好走进房间。
“才起来吗?”妈妈问。
“嗯。”
“今天妈妈有时间陪你哦!”妈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噢……妈妈……你还记得魏风吧……”
“当然了。有什么事吗?”
“他的爸爸……昨天死了。因为……毒品吸食过量。”
“……可怜的孩子。”妈妈不禁悲伤起来。
“我想去看看他。妈妈……你能陪我一起去么?”
“好。”妈妈的眼中闪着泪光。
车停在了那条小巷子口。我凭着记忆来到了他们的家门口。魏然开的门。我和妈妈走了进去。妈妈问魏然:
“小风,心情好点了吗?”
“阿姨,我是魏然,小风的哥哥。上次微微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乐队还来您家表演来着。”魏然很轻地说。他也没有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你和小风一样大,怎么不读书呢?”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是哥哥,有抚养弟弟的义务。”
“阿姨可以帮你们……”
“我们没理由白要您的钱。而且,小风是个争气的孩子,他读高中的学费都是全免的。我打工挣的钱完全足够我们两个人生活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小风在哪里呢?”
“在他房里。请你们最好别打搅他……今天早上刚把爸爸的尸体火化了……小风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我和妈妈就坐在椅子上发呆。我知道妈妈对于他们兄弟俩绝对不只是廉价的同情。
过了好一会儿。魏风的房门打开了。他头发很乱。看见了我们,他稍稍点了下头,露出苦涩的笑。
魏风对魏然说,唱首歌吧。
魏然抱起了GUITAR唱了起来:
瓶中的玫瑰依旧开得鲜艳
你吻花的背影仿佛就在昨天
就在眼前
你却不再出现
花与叶宛若并肩
葱茏的爱与幸福已成云烟
在心头潜滋暗长的思念
……
魏然唱着唱着就流下了泪水。魏风咬着嘴唇说:
“让你唱点欢快的,谁叫你唱悲伤的啊?快换一首!那个混蛋抛弃了妈妈和我们,他死了才好!真是解放了!”
妈妈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她流泪了。妈妈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呵。因为从未见过,我以为妈妈对她的父母不应该抱有感情。但我错了。就算是这样,妈妈的心中还是有遗憾的呵。她一定也像魏风这样总是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却有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吧。
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
“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随时可以给阿姨打电话。”妈妈含着泪拉着我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妈妈还是不停地流泪。
妈妈说,我看见小风那个孩子,太心酸了,心里的痛苦都自己默默承受,表面上还要装作很放松的样子。我一想到我自己,就觉得太难过了。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心里最多只是落寞罢了。既然从未拥有,就不会知道失去的痛苦。可是小风他是一个又一个地失去自己身边的人啊!他不愿意哭出来,而是选择自己伤害自己。把难过憋屈在心里等于是在向自己的胸膛插刀啊!太造孽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小风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妈妈的商人脑子不是没有感情的。她也是为了逝去的感情呵。
……
后来的那些日子,魏风都表现得很正常。他还是把一切的苦涩都放在心底呵。魏风和魏然的关系也渐渐好了起来。毕竟在这世上他们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了吧。注定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最好还是不要成为仇人。否则。两个人都会失去依靠。没有依靠。就像空中飞舞的叶子,任凭风吹,毫无还击之力。
兄弟俩之间的矛盾减轻了。他们也从来没有给妈妈打电话寻求帮助什么的。他们都是有自尊和骄傲的人呵。这样很好。
有时候我和魏风会一起去“前夜”看Levi’s的演出。一起为魏然喝彩。一起喝橘子汁。魏风应该没事了吧。
值得高兴的是,我的成绩又有了小小的进步。现在终于可以在年级50名左右徘徊了。照这种局势发展下去的话,到高考的时候我就是年级第一咯。算了。不做梦了。自己尽力就好了。
……
高一就是这么过去了。期末考试的成绩仍然稳定在年级50名左右。魏风这次考了年级第2名。沈雨霖和苏汐晨则各占了状元和探花。
Cocoa姐姐和EJ高考都考得很好。他们都考上了B大。那可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大学呵。姐姐和EJ一定就是早早地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人吧。很多恋人不能够正确把握爱情的尺度,反而各自都成了对方的累赘。在一起相互激励才能够前进吧。姐姐和EJ不愧都是聪明人呵。
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举办得非常成功。我和妈妈一起去了北京观看开幕式。本来妈妈想要带上魏风和魏然的,但是他们拒绝了。世界各地的人们都领略到中国文化的魅力。虽然中国人的恶习并没有根除,但是在外宾面前,却表现得非常有素养。大家都明白,不能丢“国脸”嘛。
上了高二,我们就分科了。虽然理科成绩一般,但我还是选了它。我一看到有关政治历史的东西我就头疼。幸运的是,我居然被分到了最好的理科班。我怀疑其中肯定有妈妈的打点。原来高一(2)班的同学,现在和我一个班的人就只有魏风,沈雨霖和苏汐晨了。好多成绩很好的人都选择了读文科。真是很奇怪呵。但是毫无意外地,魏苏沈这三位同学又成为了理科班中的前三甲,顺序轮流换。我又感到自己的渺小了。
高二就没有高一那样轻松了。作业很多很多。语文课做数学课的作业。英语课做语文课的作业。物理课做英语课的作业。反正就是这样一节推一节。环环相扣。不得有一科延误。到了最后一节课,作业就只有在吃饭睡觉的间隙中做咯。星期六也要上课。真是太讨厌了。
反正我就是在题海中游泳了。还好我会最简单的小狗式,不至于被淹死。但是遇到大的题浪我就会被掀翻咯。
我觉得最近很奇怪。我的作业本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然后老师就把我留下来补作业。我明明做了的嘛。还有些时候,我的课本上会被画得乱七八糟,还被撕掉几页。我都成了图书室买书的常客了。我真不知道我这么一个规规矩矩的女生招惹谁了。
……
今天下了晚自习后,我又被留在教室里补作业。作业很多。一直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做完。我真想也让那个陷害我于如此境地的人也做这么多作业。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感叹时光飞逝啊。
一个人瑟缩在子规桥头。好熟悉的背影呵。我走近那个人。
是苏汐晨。虽然平时不怎么和他说话,但我还是一直对他保持有一颗好奇心。苏汐晨总是很寂寞的样子。他上课时总是显得心不在焉却又全神贯注。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苏汐晨转过头来。我觉得他看起来好小啊。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我无意间瞥见了他脖子上的伤痕。My Gosh。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不愿说话。他显得那样的孤独和孱弱。
我拿出纸巾帮他擦眼泪。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也无可奈何。苏汐晨缓缓地站起来,轻轻地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汐晨。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第二天。苏汐晨很正常的样子。上课。下课。放学。我把昨晚的是悄悄地告诉了魏然。错了,是魏风。我老是喜欢把魏风说成魏然。我知道这对魏风不公平,但是我就是容易弄混。魏风听了很惊讶。
“我一直就只是把他和沈雨霖当作学习上的竞争对手而已。没想到……他居然……你问他却什么也没说……这太奇怪了。”
我点点头。
“我很好奇呀……要不这样吧,我们今天下了晚自习跟踪他!”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我们又不会伤害他。”
“……”
好奇的力量是巨大的。在其驱使下的心更是紧张得怦怦直跳。下了晚自习,同学们都离开了。魏风把他的“CC”寄放在了门口的保安那里。然后我和他就悄悄地跟在了苏汐晨的后面。
“魏风!你在这里啊!”突然有几个打扮得很花哨的女生叫住了魏风。
真是惨。真不应该和魏风这样引人注目的人一起去跟踪别人。
“啊啊……你好啊。我现在要和她去医院……看她刚刚去世的奶奶……”
“她奶奶死了关你什么事啊?”
“嗯……许奶奶生前对我很好……有机会一起去玩吧!”魏风急中生智。他也知道“一起去玩吧”这句话很管用吧。
“好!说定了哦!”那几个女生便心花怒放地离开了。
My Gosh。哪里找的烂理由啊。什么奶奶死了,我明明就没有奶奶嘛。
“不好意思,让你的奶奶死了一回。”魏风尴尬地说。
看看前面的苏汐晨,他还是低着头在大街上走着。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穿过一条条繁华的大街。最后终于跟着他来到了一幢比较颓旧的住宅楼前。这个楼道里都没有灯。我们顺着扶手,借着外面的阑珊灯火跟着苏汐晨上了楼。
苏汐晨走到了一扇门口。他呆呆地站在门口。迟疑。过了好一会儿。我们终于听见了钥匙的叮当响。那扇门因为年纪大了,在被推开和关上的瞬间不住地嘶鸣了几声。
我们悄悄地凑到门口。耳朵竖起来了。
酒瓶摔碎的声音。接着便是不堪入耳的咒骂。一个空酒瓶砸在了门上,我和魏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出息的,谁叫你回房间的!你睡觉简直是浪费枕头!就呆在这里念书!这个高二就不要读了,今年就去高考!省得你在家里吃饭浪费粮食!”粗暴的男声。这咆哮的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
“爸爸……”
“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太丢脸了!念个书跳了几级以为就可以看不起我了!告诉你!就算你当了美国总统,我也是你老子!”
“……”
怪不得苏汐晨看起来那么小。原来他念书跳了级的。真是太有才了呵。My Gosh。他爸爸真是不讲理。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不知道有多光荣呢。是苏汐晨有你这样的爸爸才丢脸吧。
皮带挥舞的声音。我们甚至可以想象到那种皮开肉绽的场面。
苏汐晨被抽打着。那种声音让我们胆寒。苏汐晨呜咽的声音更让我们心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我打电话报了警。
魏风使劲儿地敲门。
门打开了。是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他这种病恹恹的样子居然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作出那样令人发指的行为。
“你是谁啊?”男人醉醺醺地说。
魏风赶紧冲进去把苏汐晨抱在了怀里。男人很生气地质问苏汐晨我们是谁。苏汐晨不说话。男人凶狠的目光落在了我脸上。My Gosh。我吓得真是魂飞天外了。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差一点摔倒。
男人随即转过身,发怒似的看着魏风和苏汐晨。魏风看着男人大声说道:
“欺负自己的儿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儿子那么优秀,有你这样的爸简直是耻辱!你有什么资格当他的爸!你是个十足的失败者!”
男人似乎被魏风说到了痛处。他拿起皮带,想要连魏风也一起打。
“你不要再错下去了!”不是哪里来的勇气让我说出了这句话。“我已经报了警。你殴打未成年人本来就违法了!你还要打其他人,万一有严重伤害你就是犯罪了!”
男人不听我的劝告。红星二锅头的刺激一时冲昏了他的理智。他抄起皮带就往魏风身上送。魏风一下子就抓住了皮带头。
“想打架吗?来啊!我最看不惯对自己儿子都不好的爸了!你这种人也配当别人的爸?”魏风很生气。苏汐晨只是无助地在魏风怀里,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时,警察到了。男人呆在原地。魏风向警察们说明情况后,警察检查了苏汐晨身上的伤。他们都沉默了。很难相信有人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施加如此残酷的暴力。他们把男人押送去了派出所。我们也陪着苏汐晨一起去做口供。
苏汐晨在路上说了他的故事:
以前,爸爸妈妈和我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后来爸爸做生意亏了,脾气就变得暴躁起来。我念小学的时候跳了两级,初中的时候跳了一级,所以你们看我会觉得年纪小。妈妈生病快一年了,爸爸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他常常动不动就发脾气,喝了点酒就拿我当出气筒。不管我多么努力,他都认为我做得不好。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他只是太难过了。他这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好,内心也很脆弱。爸爸平常也对我很好,还会为打我的事而道歉。他甚至从来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爸爸真的只是因为绝望了。
My Gosh。苏汐晨这孩子真是太善良了。明明受伤害的人是自己,却还不停地为伤害自己的人辩解。苏汐晨的爸爸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气,能遇上这么一个体谅他人的好儿子。他真是不配当苏汐晨的爸爸。
那个男人酒醒了。他看了看身边的人。泪流满面。他想不到自己给予儿子的伤害有多深。
……
男人将被警方拘留几天。希望这几天能让他明白伤害自己和他人不是办法。
我好困呵。看看表,都快一点了。My Gosh。太晚了。我告别了他们,就打的走了。魏风本想送我回去,但我劝他自己快回家。于是他只好作罢。
回到家。妈妈居然在客厅里等我。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震惊了。她也没有责备我。妈妈让我快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今天又是平静却不平凡的一天。我和魏风都把苏汐晨认作成干弟弟。他居然只有13岁。我们亲昵地称呼他“晨晨”。上午上完课,我和魏风决定和晨晨一起去医院看她妈妈。听说晨妈妈得了骨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家里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积蓄来为她治病。
人们都是一样的。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要抓住那根稻草。宁愿失去一切,也不愿意放弃救赎。对于亲爱的人的情感挣脱了理智的束缚。这就是人呵。
我飞快地回了家把瞳瞳的午饭做好,然后就和他们一起去了医院看望晨晨的妈妈。
晨妈妈很憔悴的样子。她的面色发黄。眼珠深陷在眼眶中。她很瘦很瘦。仿佛在骨头的外面就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My Gosh。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这个样子。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病入膏肓的人都比晨妈妈要健康一些。
我们向她问好并把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她很温柔地问晨晨怎么爸爸没有来。看来晨晨从来没有把他爸爸殴打他的事告诉过晨妈妈。真是太过于善良了。魏然,不,魏风一边给晨妈妈削苹果,一边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病房里的温度霎时低了3度。但是晨妈妈还是笑了。被病痛折磨的人,随时都要保持快乐吧。
中午就叫了盒饭来吃。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盒饭。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盒饭了。这不仅仅是难吃的问题。泡沫盒子会造成白色污染。一次性的筷子会浪费树木。说的伟大一点,为了我们美丽的地球村,不应该吃盒饭。
等到吃完了,我们又陪了晨妈妈一会儿,就回到了学校。其实现在还挺早的。晨妈妈怕耽误我们下午听课,坚持不要我们陪。
我们走到教室门口。看见门开着。沈雨霖也这么早就到了呵。
我们走了进去。沈雨霖正坐在我的座位上。他好像在写着些什么。沈雨霖看见我们进来了,突然慌张起来。
我走过去。他赶紧站起来。他脸上的红云一直蔓延到脖子。桌子上我的语文书被涂得乱七八糟。My Gosh。我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这么多天,都是他在捣鬼。我们优秀无比的班长大人。
“为什么要这样?”我指着桌子上的书问他。我觉得我只有很坚定很生气时,话才说得流利。
“我……”沈雨霖的头埋得更低了。
“发生什么事了?”魏风和晨晨走了过来。他们看见我桌子上狼狈不堪的书,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吧,我说!许筱微,我就是受不了你这种有钱人!这种感觉从初三的时候就有了!不就是过个生日嘛,凭什么弄得像百年一遇的庆典一样!凭你这种成绩,也进得了最好的理科班吗?你到底给校长送了多少钱啊?我就是受不了你这种有钱人!”沈雨霖应该觉得反正关系已经到了最低谷,再当着我的面大骂我一顿也无所谓了。
真是不可理喻的人。我有钱。但是我没有爸爸。我很孤独。有人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是我的“可耻”激怒了他么。那沈雨霖对待我的方式简直是“无耻”了吧。那我的课本当出气筒,他真是个大英雄呵。
“还有你们两个!”沈雨霖对着魏风和晨晨。“她不就是有钱么,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爱巴结有钱人的人了!你们成绩好,也不自重!怎么我讨厌的人都在一起了?”
“你对着我的课本发泄,就是光明磊落么?用这种低级的方式打击报复别人,你难道品德就有多么高尚么?”我讽刺地问沈雨霖。没想到我说话也可以这么,刻薄。
沈雨霖沉默了。他突然说:
“你想告老师就去吧,我不会逃避的!我对你的课本和作业本乱涂乱画是我的不对,我会承认的。”
“那你满意了么?气消了么?”我问他。
“什么?”他很讶异。
“我说你在我的课本上乱画之后,心情舒畅了么?”
“……”
“如果还没有的话……”我从抽屉里把书和作业本全翻了出来。“这里有很多。欢迎涂抹。如果这些都还不能消除你对我的偏见,我可以再把家里的书拿给你画。”
“你……”
“如果能让你消除对我的偏见,几本书算什么?下次的月考,我会让你知道,有钱人不一定都没用,我是有资格呆在最好的理科班里的!”我斩钉截铁地说。的确。斩钉截铁。
“……”
既然当初已经痛下决心一定要考好,现在就不能贪玩了。周末魏风和晨晨都一起来我家帮我补课。魏风把他周末的种种“应酬”都辞掉了。晨晨也是赶时间来的。他还要照顾晨妈妈呢。都是为了兑现我对别人的诺言呵。
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聪明呢。晨晨说他爸爸被放回来了,既没有再打他,也没有再要求他马上高考。我真是为晨晨高兴呵。
My Gosh。做数学题真是伤神。我已经死了多少个脑细胞呵。
到了高二以后,我的成绩就从年级50名降到了年级80名。没有了文科的辅助,我的成绩真的下降很多。难怪不得沈雨霖那么瞧不起我。为了把自己的成绩提高,我真是太累了。
魏风一边大嚼着我最爱的品客薯片,一边催促着我做题。真是太过分了。只有晨晨这个好孩子在耐心地给我讲题。魏风哪里是来帮我的嘛。他完全就是想来看我出丑的嘛。算了。不管他。好好做题。
临近月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心里也很紧张。毕竟。我不能让沈雨霖轻视我。我也十分讨厌他那种以为自己成绩好就觉得很了不起的样子。魏风和晨晨的成绩都很好,却不像他那样自以为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有资格进最好的理科班的,我至少要考全年级前20名。
从80到20。这的确是个挑战。
今天中午魏风到我家帮我分析战略方针。
“在月考的科目中,你最有把握的是什么?”
“英语……还有……语文吧。”
“好,做这两科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也许这两科的好成绩可以帮你弥补其他科的过失。语文嘛,先看作文。把作文题目看了之后,一边构思,一边做其它的题目。英语就不用我说了,做听力之前要先看材料!”魏风一边摸着瞳瞳的头,一边对我说。
“你最差的科是什么?”
“呃……都一般……”
“那就是都差咯!你就要认真地看每一道题,要是超过两分钟你都没想到这道题的解法,就先放在一边。先做你会做的题,不会的题集中想。要留意分值大的题,不要忽略一点点微小的东西。对于考试,应该先考虑答案是否正确,而不是方法是否简便。只要方法是对的,并且也得到了正确的答案,就不用多想了。这个……”
魏风讲了一大通空洞的东西。我听得昏昏欲睡。
哎。都是为了考试呵。
他讲完之后又让我做了一套数学题。真是头疼。好不容易做完了,魏风就给我批改。成绩当然还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其实我能做成这样还是不错的。只是万一考场上有失误的话就……所以平时的练习必须保证正确率在95%以上。
魏风倒是悠闲自在。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吃着我的薯片。不亦乐乎。
我催促着他要去上课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电脑桌。
我发现成绩好的人玩游戏也玩得很好。成绩不好的人玩游戏更好。成绩好的学生是以“娱乐”的心态去玩游戏。成绩不好的学生是以“学习”的心态去玩游戏。像我这种成绩不好也不坏的人,则是并行不悖啦。
……
明天就要考试了。这几天真是累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妈妈出差去美国了,也没能安慰我疲惫的心。我这么努力,一定不会考差的。沈雨霖。Wait n’ see!
第二天。我飞快地穿衣洗漱吃早餐。随即便离开了家。
我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雨。怎么回事。今天既不是阴天,又没有乌云。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要下雨。这么多天都没下雨了,怎么偏偏今天下呢。My Gosh。
我决定快点向学校冲。突然想起有人曾经告诉我,科学家研究证明,在突然下雨的情况下,慢走会比快走淋到的雨少。
那就慢慢走吧。
我躲在树下慢慢地走。可是雨却越下越大,天空也变得阴沉起来。许多叶子因为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就把刚才盛的雨水一股脑地往我身上撒。寒。实在不行了。我才不管什么淋多淋少了。我把我的ESPIRIT包包往头上一顶,向着学校的方向飞奔而去。
还好学校离家近。终于跑到了教室门口。我累得气喘吁吁。哎。My Gosh。我觉得头好晕……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务室里的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好像是魏然吧。
“魏然哥哥……”我迷迷糊糊地说。魏然还真是好心呵,知道我生病还来看我。不对呵。我只记得自己晕倒在教室门口了呵。这和魏然有什么关系呢。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糟了。我没有看见闪耀的十字架。难道他是魏风么。完了完了。以前都只是在心里叫错魏风的名字,现在居然当面叫错他的名字了。魏风岂不是要整死我么。
魏风没有说话。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也没力气叫住他了。真想睡呵。
然后我就睡了。
……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叫醒了。是班主任。
“许筱微……”她摸着我的额头。
“李老师呵……”
“听医生说你发烧了,你现在好一点没啊?”
“嗯……好多了……”
“你今天都没怎么吃饭吧,这是我在教师食堂给你打的饭菜。瞧你这么瘦,多吃一点……”李老师递给我一个铁质的饭盒和一双竹筷。
“谢谢李老师……”我无意中看见了墙上的钟。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呵。
“不用谢,你是我的学生嘛。对了,今天的月考你没有参加哟。”
糟糕。完了完了。我准备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脑细胞,就是为了这次的月考呵。讨厌死了。怎么说发烧就发烧了呢。
“有没有……补考的机会……”
“没有。你可以做那些题,但是不计入考试成绩中。”
“……”哎。倒霉透顶了。
“你吃完了就放在旁边就是了,我呆会儿来拿。你继续休息,今天的晚自习你可以不用上了。我走了噢,再见。”
“Bye-bye。”
真是的。发个烧努力肯定全白费了。哎。
“姐姐……”我对旁边的护士说,“今天……是谁把我送过来的呵……”
“你不知道吗?就是魏风啊!”她说。
魏风名气还真大呵。医务室里的护士姐姐都认识他。原来是魏风送我过来的呵。难怪不得我迷迷糊糊记得他坐在我身边呢。
“哦……”
“今天早上啊,魏风慌慌张张地把你抱过来,急得不得了呢。他还一直坐在床边陪你输液呢。”
“……”
“后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他就在发呆了。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就走了,好像是去考试什么的。”
我说了什么呵。让我想想。呵。My Gosh。完蛋了。我叫错他名字了。
我都是一个高二的女生了。那我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弄错别人的名字呢。不对。我记得我初中时候的心理年龄就已经38岁了吧。现在应该更老才对呵。
哎。魏风。对不起。
今晚回到家,我又一次在网上测试了自己的心理年龄。按下回车键。25岁。My Gosh。真的是……越活越年轻。虽然心理年龄还是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大,但是比起38岁来,真是年轻很多。
我还是宁愿自己成熟一点吧。
……
虽然没有考成这次的月考,但是后来的考试却还发挥得不错。看来脑子并没有烧坏呵。沈雨霖没有再次用低级的方式整我。我觉得他看我的眼光都变得羞愧而畏惧了。这就是实力呵。
每天都遵循着同样的法则。起床。吃饭。上学。吃饭。上学。吃饭。自习。睡觉。好无趣。这就是生活呵。
我很讨厌频繁的考试。现在学的东西,若以后不做深入研究的话,就与工作和生活毫无干系。但是现在,考这些远离生活的东西却是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后的工作中也会有大大小小的考试吧。也许它们就接近生活了吧。
为了生活。无聊也无所谓。
一直都喜欢看武侠小说。我曾经觉得做人就应该像一个江湖大侠一样去到处闯荡。轰轰烈烈的人生才是我想要的。
无奈事与愿违。江湖大侠的人生的确是跌宕起伏。可是其中充斥着阴谋与野心,仇恨与泪水。我是无法在“江湖”中生存的。人人都想惩恶扬善。可是真真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小时候曾想过要当一个能抓很多坏人的警察。小时候也曾想过要当一个桃李满天下的人民教师。小时候还曾想过要当一个比爱迪生更伟大的科学家。
待到自己长大后,又会实现哪一个愿望呢。亦或是一个都不实现么。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很多事情,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人的生命中有太多的未知。有些东西,我们大概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生活还是生活。无聊依然无聊。什么都不会改变的。Let it be!
现在我的成绩都一直保持在年级30名以前。运气好的时候,我还进过年级前10名。虽然是比不上魏苏沈他们三个人,但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也已经证明了自己是有能力在最好的理科班立足的。That’s enough。我不再浑浑噩噩地混过上课的时间。甚至有时下课我也会做几道习题。我真的很努力。
晨晨告诉我说努力就会有回报。我原先不相信。因为有太多的人在拼命地学习,成绩却不见起色。但我现在信了。
努力的回报不仅仅是成绩而已。在努力的过程中,我们收获了耐心,毅力,坚强等等看似虚无的东西。很多时候人们以为自己的努力没有成效。他们没有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我们的努力的最终目的是成功。但是如果缺少了努力过程中的那些看似虚无却无比重要的附加品,
成功还是会变得遥不可及。与其让成功离我们越来越远,还不如从此刻就开始努力。努力,就会有回报。
……
高三了。大家的话都越来越少。
女生们对魏风的态度也降了温。曾经热闹非凡的“魏风吧”也成为了历史。“第一中学校草”的名号也落到我们的一个学弟身上。
晨晨长高了。也对。他年纪小嘛。
我反正是很努力了。每个人注定不能总是做自己喜欢的事。My Gosh。就让高三这种苦难的日子早点结束吧。
……
高考那一天。我一点也不紧张。我已经努力过了。没有遗憾了。
在考场上我只是很用心地答题。把这么多天的痛苦感受化为认真做题的动力。为了这一刻。我做了多少额外的习题呵。为了这一刻。我曾经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复习。为了这一刻。我连我生日那一天都连夜复习。高考的学子。寒窗多年。仅仅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我突然觉得很可悲。我们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地被摆布着。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但这就是生活呵。我尽力了。
……
考试过后便是填志愿。
我觉得自己还考得不错。在和妈妈商量过后,我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F大填入第一志愿。我相信自己。只要相信就足够了。
不久。高考分数下来了。我没有失望。魏风也选的是F大,不过他考取了全额奖学金,比我强多了。晨晨选的是C大。那里的口腔科是世界知名的。晨晨以后想做一个牙医。那可是个肥差呵。虽然说医生要念很多年,还要是以很久,但是晨晨还小嘛。
听说沈雨霖去了T大。我其实不怎么讨厌他。就算他曾对我作出过那样低级趣味的事,但是我还是不怎么讨厌他。不讨厌一个人,难道需要什么理由么。
这次高考的市理科状元让我们吃了一惊。My Gosh。居然是在理科班成绩平平的张子曦。她甚至都不在最好的理科班里。这真是出乎意料。听说她的语文作文得了满分。这次的作文题目很傻。当然。只要是应试作文,题目都很傻。这次语文的作文话题是“彩虹十二载”。不就是读了12年书么。难道年年都是“彩虹”么。加上幼稚园和学前班,远远不止十二载呢。
当然。这次的高考作文中依然有很多零分作文。有一篇的其中一段是这样的:
大名鼎鼎的日本彩虹乐队(L’Arc-en-Ciel),哪里只有十二载?他们于1992年成军,至今2010年,已有十八载的历史!有句歌词是这样的: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彩虹所走过的路,挫折不断,岂止十八弯?说彩虹乐队是亚洲NO.1乐队,一点也不为过。作为一支大龄的日本老牌摇滚乐队,他们却从未被小生后辈挡住光芒。他们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精神着实让人感动!作为他们多年以来的死忠,我为他们而骄傲!
我当时在网上看到这个觉得很可笑。My Gosh。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个成语来形容彩虹成员真是很好玩。可是我觉得再怎么说,这也不至于得零分吧。作者只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而已。而且这篇作文想表达的主旨也很明确嘛。要为梦想而努力奋斗,老而不衰嘛。
哎。老师们就是这样。逼着学生们写一些违背内心的东西,还要按自己的喜好筛选作品好坏。我们做学生的就是这样永远被压迫和束缚呵。
张子曦的作文则是投阅卷老师所好。在网上查到了几篇今年的满分作文。但不知哪一篇是她的。反正那些作文都是运用了多种表现手法和修辞手法。引经据典。说理清晰。实乃集“大成”之作。但是我觉得那些合阅卷老师胃口的学生应试作文都是些垃圾。
应试作文本来就是垃圾。呵呵。
现在最高兴的还是熬过了高三的苦日子。两个多月的假期。My Gosh。妈妈也很高兴。她陪我去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玩了几天。我就把瞳瞳寄放在魏风那里。
澳大利亚真的好美。特别是在墨尔本,我觉得心都飘了起来。呼吸都变成享受。呵呵。
……
回国后也不停地玩。要把这些日子我失去的全部补回来。呵呵。
今天我和魏风,晨晨,姐姐和EJ一起到了“前夜”玩。
姐姐越来越有女人味了。EJ把头发染成亚麻色的了。因为他血统的关系,这种颜色配他的皮肤也不觉得奇怪。更帅了。姐姐和EJ真是天生一对呵。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真正的爱情不会觉得累。而且多年过去后都会依然新鲜。
我们主要是去捧Levi’s的场。呵呵。这么久没有来了。“前夜”的灯光还是那么晦暗。
他们都喝啤酒。只有我和晨晨喝橘子汁。
“小P,怎么不喝点酒啊?”EJ问我。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叫我。魏风第一次听到EJ这么叫我时,着实大吃一惊。因为和他的摩托车名字一样嘛。但当他知道我的“小P”原来是“Panda”时,笑得像朵迎春花似的。
“呃……不好喝……”当然这个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有就是我不喜欢被酒精麻痹的感觉。当人痛苦的时候,麻痹一下大脑和心灵是可以的。可是快乐的时候为什么要被这种东西麻痹呢。
“晨晨呢,怎么不喝点酒?”姐姐问晨晨。晨晨这个孩子就是讨人喜欢。善良。懂事。有礼貌。他爸爸现在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脾气也不暴躁了。要不是现在晨爸爸在医院照顾照顾晨妈妈,他才不会抽空出来跟我们玩呢。
“啊?我还没成年呢!”
“哎呀,都是上大学的人了,还讲究这些干什么!再说,啤酒度数很低的!”姐姐劝道。
“我真的不喜欢喝酒……”晨晨有些无奈。
“那就……算了吧。”
也许晨晨是想到了他爸爸喝醉酒的情景吧。
Levi’s站在了舞台上。大家都一起喝彩。
Dearly be loved
Can you hear my heartbeat
I’m writing this song in my bedroom
I just can’t help missing you
……
魏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只是个在树下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女孩。虽然这个小女孩的心理年龄已经有38岁。My Gosh。38岁的人却动不动就哭。呵呵。但我现在是越活越幼稚了呵。虽然变幼稚了,但现在却很少哭了。真不知道这个心理年龄的测试是准还是不准呵。
好喜欢那个总是帮我擦掉眼泪的魏然。好喜欢那个抱着GUITAR认真唱歌的魏然。好喜欢那个锁骨间闪亮着十字架的魏然。好喜欢好喜欢魏然。
现在我的眼中只剩下魏然。
……
But you went away
I wanna touch your face
I wanna see you every day
But you went way
……
Levi’s表演完了。他们下台来和我们一起坐。几个女客人拿了几杯酒过来请他们喝。大家都很喜欢Levi’s吧。
那几个女客人同时看到魏然和魏风时,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当她们看到EJ时,嘴里的酒都快喷出来了。大概太惊艳了吧。
好久不见Hola,好像又变帅了。Roentgen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气质。我好喜欢Roentgen这样的女生。My Gosh。真难让人相信一个酒吧歌手会让人有如此不可侵犯的感觉。而且她真是好帅呵。
尽管已经放假了,但我们还是聊了很多关于高考的东西。
逃不开的。呵呵。
我是永远不会觉得假日漫长的。就算无聊到一整天都盯着广告看,我也不会觉得假日漫长。
小女孩在路上走着。她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路漫漫。其修远。但小女孩还是会一直走下去。一定会的。
时间过了这么久。瞳瞳也长得很大了。她再也不是哪个我轻而易举就可以托起的小不点了。只是她的眼睛还是像从前那样。无辜。纯澈。那是一对毫不沾染世俗浊气的眸子。即使我现在还是不明白当初的瞳瞳为何要一直盯着我看,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和她在一起了。我不能说没有她我就不能活什么的。但我知道,如果没有瞳瞳,我这辈子都会有缺憾的吧。
今天又和大家一起去玩了。
高考后和我保持联系的同学就只有魏风和晨晨而已。那些曾经很黏人的女生都没有理睬过我。不过我也不想理她们。呵呵。
我。魏风。晨晨。姐姐。EJ。我们五个人先是去了电影院。近期上映的都是几部知名导演的电影。我们都选择了好莱坞新晋当红导演Alex Liminton的新作《芳草地》。一般好莱坞的电影总会是耗资巨额的“大片”。而Liminton的作品却总是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票房收益。Liminton的电影总是清新动人。它们都是以自然而真挚的情节去征服观众的。Liminton本人就十分低调。这部电影几乎没有太多的宣传就又一次创造了票房神话。
我们走进去后,买了饮料和爆米花,就找到各自的座位坐下了。
电影开始前都是一些新片的预告片。
终于开始了。
一望无际的芳草地。
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嬉戏玩耍。
小女孩对小男孩说,Simon,我长大后一定嫁给你。
小男孩高兴地拉着那个名叫Lilian的小女孩的手,采了一朵野花送给了她。
Lilian回家后把野花夹在了一本厚厚的词典中。
后来。Simon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搬走了。芳草地上只留下Lilian一个人望着远方的天空。
时光飞逝。
Simon在一个Lilian不知道的地方工作。娶妻。生子。他们都老了。Simon的妻子也因年迈而追随上帝归去了。
Simon翻看着自己那些早已发黄褪色的照片,他回忆起了故乡和儿时的好友。
一切都像梦一样。Simon回到了故乡。陌生的房屋。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只有那片芳草地仍是旧时的样貌。
芳草地的中央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她在翻一本词典。Simon走过去,向她打听他儿时的好友是否还健在。
老奶奶微笑着说,Simon,你还好么。
Simon惊讶了。
老奶奶的笑容更加幸福了。我是Lilian,你不记得了么。
Simon在心底深处搜索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Lilian。他问道,你和你的家人还好吗?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Lilian的笑容有些无奈和伤感。
那你的子孙们呢?Simon觉得很奇怪。
Lilian笑靥如花。你忘记了么,Simon,我说过我长大后一定嫁给你。
Simon呆住。
Lilian缓缓地从手中的词典中拿出一朵压扁的,保存已久的干野花。
一望无际的芳草地。
这部电影没有多么激动人心的情节。演员们也没有花哨的表演。只是普通人的故事。My Gosh。那片一望无际的芳草地太美了。美到让人心如刀割。
错过的。失去的。遗忘的。这些都不会再回来了。
固执的Lilian。越是刻骨铭心的东西,也就越令人疼痛难耐。
电影里没有哀伤的情节。但我还是忍不住哭了。电影院内呜咽声一片。我只是千千万万被感动的人之一。
出了电影院,看见姐姐的眼睛也哭得红红的。他们几个男生就没有哭了。难道男生就应该比女生坚强么。
然后我们又去了游乐园。我真是好久没有去过这种地方了。有一首歌说这是供应欢笑的天堂。可是在真正的天堂,欢笑是不需要被供应的吧。
游乐园里从来都不只是有小孩子而已。还有很多大人。无奈被子女拖来的大人。喜欢小孩子的大人。特地带自己的心肝宝贝来的大人。追寻童年的梦的大人。陪同恋人的大人。无所事事闲逛的大人。
我们是追寻童年的梦的大人吧。比起天真无邪的孩童来说,我们都是大人。这也是我非常讨厌那些打扮很粉嫩的女人的原因。大家都过了装可爱的年纪了。不是么。那些老是嘟着嘴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的女人们。真恶心。
我们先去开碰碰车。一人一辆。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大家都互相乱撞。碰撞的快乐。人类的感情都是由碰撞而滋生的呵。
然后我们又去玩一个叫“神剑魔轮”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被柱子连着的圆盘左右摆动。圆盘自身也会顺逆时针地旋转。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了。My Gosh。心脏一会儿提到了嗓子眼,一会儿又跌入胃里。这不仅仅是刺激而已。人们爱上的就是这种明知没有危险却提心吊胆的畏惧感吧。
姐姐强烈要求去坐那个双层的旋转木马。
……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
旋转木马一直在唱着这首歌。
真的可以忘了伤么。骑在木马的背上。离弃自己的悲伤。谈不上快乐。王菲的声音只是很干净的。干净得让人几乎觉察不到那淡淡的凄凉和忧伤。
什么都不想了。
然后我们又去开卡丁车。坐过山车。最后我们去玩激流勇进。
My Gosh。湍急的水流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溅起的水滴穿过我的皮肤。凉透我的骨头。真正是“冰肌玉骨”了。穿过隧洞的黑暗,迎接的却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光明。从高空跌落。失重。坠落的瞬间。很快乐。激起千层浪。浪花如甘霖一般降临。大家都湿了。
这就是游乐园。无论是“提心吊胆”还是“有惊无险”,人们总能在这里找到快乐。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太阳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呵。这就是夏天的雨。毫无预兆。My Gosh。好大好大的雨。我们刚刚才被淋湿。现在又一次地,来不及躲就又湿透了。
我的头好晕呵。真不明白。怎么一下雨我就头疼……
醒来的时候头还是很疼。白色的房顶。白色的灯光。穿白色衣服的人。这是病房么。我只记得我在游乐园里湿透了。我眼睛的前方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好清亮的眼睛呵。好像是……魏然。
“魏然哥哥……”我迷迷糊糊地叫他。
那双眼睛突然变得黯淡下来。
我的头真疼呵。
“我一直以为可以忽略……但是还是不能的。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为什么,你和你姐姐都会选择魏然?”他有些泄气地说。一听到他说话,我便知自己又犯错了。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我都会把魏风当成魏然嘛。我想要向魏风道歉。迷蒙中。我却看见他离开了病房。
哎。言语是误会的根源呵。真是不应该说话。
然后我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