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微微》survivor young

6、Leave Away

　　醒来的时候发现姐姐，EJ，晨晨还有妈妈都在。我明明记得魏然也在的嘛。不对。My Gosh。那个人是魏风。我又惹他生气了。
　　“微微，好点没？”妈妈摸着我的额头说。
　　“嗯……好多了……”
　　“那就好。小风突然给我打电话来，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他……在哪里呵……”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来的时候小风已经走了。”
　　我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姐姐他们。
　　姐姐摇摇头，说道：
　　“微微，你也真是的，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居然把魏风叫成魏然，也难怪他会不高兴呢！”
　　“Everybody knows，Wind loves you！”EJ说。“我一直都把你当SISTER看待的哦，所以我才一直很讨厌你穿得PRETTY或者和一些我认为的BAD GUYS在一起的。但是Wind有什么不好啊，看到你们能够在一起我觉得很不错啊！他比那个叫Leavea的好多了嘛，在PUB里唱歌的人哪里有在F大考取SCHOLARSHIP的OUTSTANDING STUDENT有前途啊？”
　　这个真是……
　　晨晨也点着头说小风哥哥很不错。
　　可是。他们不明白魏然给我的感受。第一次有陌生人那样真诚地安慰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有人称赞我的歌声。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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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然给了我太多的第一次。
　　但是我还是对魏风很歉疚。是很难过很难过的歉疚。歉疚到我只有哭泣。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我真的很难过。
　　病好后，我就立即去了魏然和魏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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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墙上的钟
　　时针走了两格
　　分针转了两圈
　　日历被撕下
　　一页又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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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走进去就已经听到魏然的歌声。门没锁。我走了进去。魏然抬起头向我打招呼。十字架闪耀。我问他魏风在哪里。魏然示意我魏风就在房间里。我刚想敲门，房门就打开了。我正想向魏风打招呼，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看我一眼。
　　我追了出去。我大声地叫他。魏风还是没有回头。
　　我好难过。
　　我加快了脚步赶上他。我挡在了魏风的面前。可是魏风用手将我一推，我就倒在了墙边。粗糙的墙面擦破了我的手肘。很疼。鲜血浸染了灰尘。
　　我爬起来，继续追他。我用那只受了伤的手抓住了魏风的手腕。
　　魏风终于停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了魏然就不要再来找我！”第一次。魏风这么凶地对我说话。
　　“我……”
　　“你和你姐都是这样！明明都选择了魏然，却还要来招惹我！”
　　“可是……你也只是因为林笑笑才喜欢我的呵……”我也觉得很委屈。
　　“不错，我的确是因为笑笑才喜欢你。但是，你知道吗，我是因为许筱微才爱上你的！”魏风说完，甩开了我的手。然后他就大步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小风！”魏然突然走过来想要叫住魏风。
　　可是魏风没有回头。
　　My Gosh。真的，是这样么。我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泪水也随之而来。泪水同地上的灰尘混在一起。有人说，万里长城之所以那么坚固，就是因为它是由泪水和生石灰筑起的。
　　夜黑得让人心痒痒的。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的点缀，显得格外寂寞。窗外是如此的寒冷。在玻璃上呵气都能成霜。野猫在楼下冷得不住地厉声尖叫。小女孩好难过好难过。她种下的豆子被冻死了。那是她最最心爱的东西。就算是一百条花裙子，一千双红皮鞋也不能安抚小女孩的悲哀。
　　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抬头。是魏然。他总是能在我伤心的时候发现我，安慰我。
　　魏然拉起我。又一次地。他救了我。

　　跟到魏然回到家。他倒了一杯水给我并让我坐下。泪水滴在杯子里。好涩。
　　“看来小风居然误会了那么久……我以为他知道……”
　　“呃……什么……误会……”
　　“笑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
　　“什么……”
　　“是啊。从小到大，笑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小时候，我们三个就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笑笑总是喜欢背着小风和我一起悄悄地讨论事情，都是因为笑笑费尽了心思想要给小风惊喜，让小风开心。没想到小风就以为笑笑是喜欢我的……”魏然又哽咽了。
　　“……”
　　“那一天，我和笑笑一起去给小风选生日礼物。笑笑竟然都只想到小风的生日礼物，而没有想到那天也是我的生日……”魏然的眼泪也滴落了下来。
　　魏然和魏风的不同之处也许就是，魏然伤心便哭，而魏风只会独自默默地咬牙承受么。
　　“一辆车子突然飞一般地撞了过来。后来才知道，那个司机是新手，一紧张就把油门当成刹车来踩了……”
　　“……”
　　“笑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路边……那辆车子居然就生生地从笑笑身上辗了过去……”
　　“……”My Gosh。这也太……
　　“我跑过去时，笑笑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浑身是血……皮肤都绽开了……内脏都……她说，你要好好照顾小风，小风的爸爸走了，妈妈也不在了，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照顾他……”
　　“……”林笑笑真的是这样的爱魏风么。
　　“笑笑一直都爱魏风。甚至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爱……我以为小风也知道笑笑爱他……原来他误会了这么久……”魏然的泪又一次滴落。
　　魏风。魏风。魏风。你怎么这么傻。
　　泪流满面。

　　想起和魏风在一起的日子，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因为和魏风在一起，我才会很少流泪。因为和魏风在一起，我才会像个小孩子。因为和魏风在一起，我才会做那些枯燥的习题。
　　只是因为我和魏风在一起。
　　我的泪腺是遇到魏风后就干涸了。而泪水现在又一次一次地像爆发的洪水一样袭来。难道不是因为魏风的离开么。为什么做心理测试自己会越来越年轻呢。因为魏风。他的担心和照顾甚至让我自己也不需要为自己操劳。原本是很厌恶做题的。但是因为魏风的帮助和催促，我竟然都坚持在练习。
　　My Gosh。只是因为魏风。
　　魏风对我来说到底有怎样的意义呵。看见他将痛苦独自承受的样子，我的心就碎了。看见他开心的样子，我就不会再难过。可是和他在一起，我的所有伤痛就会被湮灭了。
　　我给魏风的又是什么呢。悲哀。漠然。忽视。我无心的言行却拒绝了他的一切。我仅仅是把他推入痛苦的深渊么。
　　那么。我也是爱魏风的么。
　　若是这样，魏然对于我来说又是什么呢。

　　“其实……一直以来一无所有的人是我。”魏然突然说道。“笑笑虽然不爱我……但是我却一直一直爱着她。无论笑笑在哪里……我相信永生。笑笑也是上帝的孩子……我们都可以得到永生。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忘记笑笑的……就像以赛亚书里有一句话说的一样：
　　妇人焉能忘记她吃奶的婴孩，不怜恤她所生的儿子？即或有忘记的，我却不忘记你。
　　就算笑笑不爱我，只要她能幸福，我也就满足了。上帝也不会忘记笑笑的……上帝爱世人，他不会放弃造福人类的……”魏然说着，在胸前画了十字。
　　“……”魏然也很傻呵。不过人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事物吧。魏然选择的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林笑笑，谁也没有办法替代的吧。
　　“对不起……如果你爱我……对不起。除了笑笑，我没有办法去爱别人。笑笑是永远活在我心里面的，她所占据的位置恰好就是爱人的那一块……微微……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但希望你千万也不要伤害小风……”魏然流着泪说。他的十字架依然闪耀。
　　什么东西是可以杀人于无形，轻易夺去一个人灵魂和思想的呢。爱情吧。

　　我从来不相信爱一个人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之类的话。现在还是不相信。就算是林笑笑现在已经死了，还是不相信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着谁。魏然和魏风。
　　虽然知道魏然不会爱我，但是我还是对他有特殊的不可离弃的感情。就如同他对于林笑笑的执著一样，爱不爱也无所谓的。
　　虽然和魏风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魏风说他爱我。可是这一段爱情又可以维持多久呢。
　　有哲人说，爱是一锅粥，久了就会馊。
　　可是愚蠢的我们呵，却经常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寻它。
　　我所追寻的又是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呵。

　　我独自去了“前夜”。今天没有Levi’s的SHOW。我坐在一个偏僻的座位。点了一瓶CHIVAS。把酒倒入透明好看的玻璃杯中。酒溅到了我的脸上。凉凉的。这是我第一次喝酒。
　　淡淡的酒香足以将我麻痹。My Gosh。然后泪水又一次涩涩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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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流泪
　　扛下了所有罪
　　我拼命挽回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心碎
　　爱得收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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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的人唱着这一首歌。一直都觉得这是中年人才会喜欢的很庸俗的歌。
　　可是。我真的醉了。
　　最让我难受的，竟然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爱谁。
　　人们在伤害他人的时候，往往自己也会痛。
　　酒真的很难喝呵。My Gosh。
　　我爱谁呵。
　　苦涩。苦涩。苦涩。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又是谁呵。我根本懒得抬起头。头太重了。果然是不会喝酒的人呵。杯子里的酒都只少了一点点。把我灌醉的不只是酒呵。
　　那个人继续拍我的肩膀。他口中唤着，Vivi。Vivi。
　　好熟悉的声音呵。
　　那个人用手把我的头托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张很帅的脸。
　　好像是……Hola。他真的好帅呵。
　　“Vivi，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我迷糊着点了点头。
　　“这怎么行！怎么能一个人来呢？万一有坏人怎么办！PUB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来也要事先说一声啊！”
　　“哦……”
　　“你真的……很让人紧张。我……”Hola仿佛皱起了眉头。
　　灯光太暗了。
　　Hola抓住了我的手腕。他说，你要好好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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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爱惜自己。
　　很难想象Hola那样的火药脾气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最应该爱惜自己的是他吧。容易上火的人。
　　我还是很痛苦的。深陷的痛苦。
　　Hola把我送回了家。他甚至连酒钱也替我付了。哎。在酒吧唱歌赚钱并不容易。真是谢谢呵。

　　今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出国。
　　我只有逃避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着谁。
　　我不想要看着魏然至死不渝地爱着林笑笑。
　　我也不想要伤害魏风。
　　魏然和魏风。他们都是让我心疼的人呵。
　　我不想要再让自己心疼下去。
　　现在正是考托福的时候。于是我去本市的考点参加了考试。然后我在网上又参加了美国的几家大学的考试。看样子考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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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周。我的脑子里全是出国。我不想再去面对了。一想头就疼。就连瞳瞳的撒娇我也只是敷衍对待。对不起呵。
　　不知道过了4周还是5周，我收到了托福的成绩单。
　　623。
　　应该还算是个不错的成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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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几天，我又陆续地收到了几家大学的通知书。在中国，我能考上F大也只是勉强。没想到现在没怎么费力就能考上这几所世界知名的美国大学。哎。My Gosh。是喜是悲呢。
　　我选择了S大。从前以为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我现在做到了。
　　我得到的东西尽管是梦寐以求。但我却不怎么觉得快乐。我失去的是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我只是放弃了一个未知的答案吧。就让它永远也不要解开吧。爱不爱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需要人去遗憾和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多一件也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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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起程去美国了。要足足坐上一整天的飞机呢。
　　妈妈在送我去机场的路上是泪流满面。尽管她是个经常把我丢下并且以为留些钱就足够的工作狂。但她还是我的妈妈呵。天下间没有哪一位母亲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吧。
　　妈妈呜咽着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还是忍不住哭了。我本来就是一个爱哭的人吧。因为魏风的出现而使我泪腺枯竭，也因为他的离去而又一次泪流成洪。
　　还来不及听到雷声，闪电就已经刺痛小女孩的双眼。天色阴沉得仿佛快要坠落一般。雨不顾一切地倾盆而下。啪嗒。啪嗒。啪嗒。浸淫的泪。小女孩好无助。是求而不得痛苦还是还是得而复失痛苦呢。
　　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的。逃避一切即是最好的办法。
　　车上的RADIO开着。
　　“下面我们要播放一首很多年前的歌……”
　　“不要说得那么古老嘛！怎么说也还是21世纪的！”
　　“对对对！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叶子》，由阿桑演唱的……”
　　《叶子》。我一惊。好熟悉。仿佛是……
　　对了。我第一次见到魏风的时候。他当时也是难过着只是沉默……他当时就有提到过这首歌吧。我竟然从来没有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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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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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泪粲然落下。
　　一个人。已经足够。
　　失去你。悲哀不必说出口。

　　亲人的告别总是伤感的。坐在飞机上，我心里空空的。
　　还好是个靠窗的位置。遮阳板现在还不能拉下来，我的眼睛被刺痛了。我旁边的中年男人虽然穿西装打领带，但睡觉却还流口水。真是……一上飞机就睡，成功人士们都很累吧。
　　渐渐向上升的飞机。耳鸣。
　　逃避。忘记。昨天和今天都即将过去。明天是美好的。
　　妈妈。魏然。魏风。姐姐。EJ。晨晨。Hola。Roentgen。还有我最最亲爱的瞳瞳。
　　对于你们。有回忆就已经足够。
　　这已经足以祭奠那些逝去的美好了吧。呵呵。
　　再见。再见。再见。

作者有话说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