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是神，不是神の子》堇辰梵

89、Chapter89.在绝望中战死

　　单打一的比赛还在继续。
　　球场内时不时爆出青学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那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是我的双手波动球！“河村觉得全身都被灌注了热血，又有力气挥舞起青学的旗帜了。
　　“喔喔——下次是什么呢？”
　　“是圣鲁道夫赤泽的残像球！”
　　每一个被越前模仿绝招的选手，都止不住地暗暗欣喜，在与立海大真田的对决中，使出他们的绝招应敌，不也正是对他们实力的一种认可。
　　但随着比赛节奏的推进，青学这边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奇怪，比赛才刚开始。”菊丸指了指场上的人道：“小不点怎么全身都是汗……”
　　真田自帽檐下斜斜睨了越前一眼。
　　似乎有反应了啊，「无我境界」的副作用——在超越了极限的情况下完成原本做不到的事情，而作为反作用，会伴有惊人的体力消耗，并且……会铺天盖地地向全身袭来。
　　“啊！龙马，危险！”堀尾三人见越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15—0”
　　此时的越前，已经陷入了可怕的疲劳状态，不止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困倦，甚至是眼皮都在打颤。
　　“怎么？已经睡着了吗？”见越前久久没有爬起来，真田出言讥讽道。
　　“可恶！”越前撑着地面一个跃身，狠狠回击了真田的发球。
　　真田嘴角噙着一丝诡谲的笑意，“你就别做梦能破解了。”
　　越前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真田便已经双手握拍置于腰间，那姿势与剑道中居合斩的快速出刀法如出一辙，“真正的「风」要比刚才的……快3倍。”
　　那记回球在真田话还未结束之时，便以完全看不清轨道的超高速直击而来，力道气势之强劲，叫人目瞪口呆，而越前也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握拍姿势而已。
　　看不见引拍的回球……
　　“Game！立海大真田 2—1！”
　　真田轻松的反击，便已让越前手足无措了。
　　场内只听见越前急促的喘息声，他全身上下，包括双腿手臂都布满了汗水。
　　那个人太强了……这就是征服全国的实力。
　　“难道你就这种水平吗？”真田蹙眉俯视着单膝跪地的越前，冷哼道：“似乎是我太高估你了。”他的语气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失望，这就是手冢选定的人？简直不堪一击。
　　青学声援的气势有些焉了下去，场内的惊呼呐喊完全被整齐的“皇帝”名号声所取代。
　　曾与越前对战过的小海带，却觉得对方应该不是那么蠢的家伙，“为什么前半场就跑动得这么积极？那个越前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幸村却淡声道：“要不是这么高度紧张，比赛早就已经结束了。”
　　“Game！立海大真田 3—1！”
　　眼见着越前再一次摔倒在地，堀尾咬着手指，胜郎则捂住了双眼，“完了，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真田半点没有被越前的执着所触动，他拧眉，神色不耐道：“这是在浪费时间。”还不死心吗？被打败是早晚的事。
　　越前却不服输地回道：“你还差得远呢！”
　　“怎么回事，那家伙竟然上网了！”小海带不明白越前此举的用意，下一刻，他便看见对方双手持拍，向后置于腰间。
　　那个像是坐姿出刀法，剑在鞘中的动作是……
　　「疾如风」！
　　他打出了真田副部长的绝招！
　　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真田对此有些意外。
　　越前却在此时突然一阵助跑，借着冲力蹲下身滑行到了球的下面，然后起跳高跃，一记杀气腾腾的平击扣杀。
　　“抽击球B！”堀尾三人一见越前的得意技，纷纷做出胜利的姿势。
　　事实上，拿捏住机会的越前也已经对这一分势在必得了，但突然出现在网前的真田，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刻，对方一记怒涛般的强力扣杀，直接毫不留情生生打掉了越前手中的拍子。
　　“Game！立海大真田 4—1！”
　　真田的——侵略如「火」。
　　原以为胜券在握的青学几个后辈，此时却被那真田那副气势吓懵了
　　“皇帝！皇帝！皇帝……”场内声势如虹的呐喊一浪高过一浪。
　　青学一众人直觉头皮发麻。
　　桃城看着被打掉球拍，跌坐在地的越前，鬓角滑下了一滴冷汗，“不行……龙崎教练，越前被击垮了……”
　　此时站在网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手的真田，那掩藏在帽檐阴影下残酷诡谲的神情，让越前又忆起那场大雨中的噩梦。
　　他锐利的薄唇轻启，声音犹如死神挥舞的镰刀声般让人畏惧，“在绝望中战死吧。”
　　越前久久无法动弹。
　　“站起来！”真田隔着球网不容违抗地命令，他右手持拍直指着蹲在地上的越前，似是非常不满，手冢亲自选定的人怎么能够只有这点程度。
　　比赛再度开始，真田的攻势依旧毫不留情。
　　能够战胜我的要领，你丝毫没有领悟到……
　　手冢，你的期望要落空了，哼，再等一千年吧。
　　真田面色阴沉，对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越前，再次使出「火」。
　　“咔”地一声，红色的球拍再次砸落在地。
　　越前瞳孔微缩，随后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兴奋。
　　果然厉害！冠军立海大附中最强的男人。
　　真田接二连三地使出「火」，攻势半点不留情面，「无我境界」中的越前却毫无招架之力。
　　虽然一早就知悉副部长的深厚实力，小海带还是被震慑得冷汗直落。这、这个人……竟然这么强！完全无视了「无我境界」！
　　莲二眉宇微拧，对一个选手接连使出了「风林火山」中的两招，你是要把这个人的未来彻底摧毁吗？弦一郎……
　　观众席后的忍足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真是毫不客气呀，就不能稍微手下留情吗？下手也太重了……”
　　“笨——蛋！那关系到冠军的荣誉！”迹部忍不住反驳道：“他们是希望能一场不输地实现全国三连霸。而这次关东大赛出人意料的两盘失败，对冠军立海大来说是不应该出现的。”迹部倚在围栏边，望着场上攻势毫不留情的真田，道：“他要通过这场比赛彻底击垮对手，来挽回冠军立海大的荣誉。幸村未归队前，一直坚守维护常胜将军的旗号，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死板呢，Sanada。”
　　场内的气氛有些悲壮，面对对手压倒性的实力，越前却依旧不停歇地追逐，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丝毫不松懈放弃。
　　“龙马，够了，不要再追了！”胜郎早已泪流满面，越前这般狼狈的模样，还是他见所未见的，已经没有赢的胜算了，再继续纠缠下去也于事无补了，他不忍看越前再受伤了。
　　与那些萎靡低士气的后辈相比，青学的正选们虽然很忧心越前此刻的处境，但无疑全都对他抱有绝对的信心。
　　桃城伸出食指摇了摇，笑道：“还差得远呢！”
　　“咦？”胜郎擦干了眼泪，不明白学长们的意思，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
　　“快看！越前在笑！”
　　观众席上的人也对越前这突然意味不明的笑感到云里雾里，“这家伙疯了吗……”
　　越前却直起身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安静的球场回响起他一贯嚣张的声音：“终于被我发现弱点了……「风林火山」。”
　　“哦？”真田自然是不买他账的，“嘴硬的家伙。”
　　越前大力开出一球，真田倒是不怎么着急，更不介意继续陪他耗下去。
　　自从越前扬言已经发现「风林火山」的破绽后，小海带一双眼睛就眨也不敢眨地紧盯着对方的动作，此时见越前又不罢休地冲到网前，不免对他刚才那番话深表怀疑，“这个笨蛋，一点儿记性都没有，怎么可能攻破副部长的「火」。”每次对决，也许参谋还能够和副部长打到「林」，但自己却每每都败在「火」的威力之下。
　　真田副部长的实力，是不可估量的！
　　“赤也，看清楚了。”小海带原本兴致缺缺，在听见幸村部长的提醒后，不由正襟危坐。
　　难道……
　　如越前所愿，真田果然再次使出了「火」，他倒要看看，那家伙如何破解。
　　与真田预料一样的是，回球击在了越前身上，而他也确实又一次跌坐在地，嘴里还不由发出“好疼……”的抱怨声。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真田盯着自己脚边缓缓滚动的网球，神情更冷了一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前挨了一记「风林火山」的「火」，但球却在副部长脚下。”这不仅是小海带为之感到纳闷的，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得明白。
　　场外观众都在叫嚷着“是偶然”、“是侥幸”之类的说辞，但幸村和真田都看得分明。
　　那个家伙先是用单脚小碎步，继而向后跳跃以吸收球的威力，将球拍置于腰腹前，并且……他居然能在一瞬间进入「无我境界」，用「风林火山」攻破「风林火山」。
　　真田的「奥义」虽然各招各式都有不同的特点，可以堪称完美。但「火」要比「风」弱，而且和其他招式格格不入。
　　其实，破解的方法就在真田自己的招式中。
　　直至此刻，真田才对越前另眼相看。
　　手冢，你信赖的这个男生……虽然那么矮小，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青学的支柱。
　　“我要……打败你向全国大赛进军！”越前坚定的眼神中泛着幽幽光芒，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都是手冢部长对自己的嘱托。
　　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
　　他一定！一定要打败立海大！
　　青学这边一改先前的士气颓唐，军心大振。
　　“哦哦——好厉害，Echizen！”
　　“封锁住了「风林火山」，就成我们的天下了！”
　　“加油，小不点！”
　　…………
　　然而越前的身体却感觉到了，只要瞬间停止攻击，比赛就会很快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
　　柳生推了推眼镜，尽管对那个小家伙所展现出的意志深表赞赏，但是……“很遗憾，虽说他封锁了「风林火山」，但也扭转不了真田取胜的局势。”
　　而真田显然也很清楚，越前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超强状态，这种状态一旦中断，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但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是，越前不仅没有保存体力，反而打球的速度越来越快，颇有“自取灭亡”之势。
　　真田也明显感觉到，那个家伙不同于他人，从后半场开始，攻势就在不断加快，这是世界顶尖职业选手的打法！
　　望着越前背对球网回首的身影，真田瞳孔微缩，那是……在他眼中出现了……武士一样的影子……
　　“Game！青学越前 2—5！Change Sides！”
　　直到裁判一声令下，众人才惊觉已经到了交换场地的时候，奈何大家太过沉浸于这场比赛中，竟全都忘记了这件事。
　　望着幸村手中递过来的毛巾，真田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汗，“谢谢。”
　　“何必如此费劲？”幸村突然凉凉开口道。
　　真田擦汗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话。
　　幸村却一语道破内中形势，“他的基础实力与你相距甚远，如果同样运用「无我境界」，你该清楚，赢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真田却眼神森寒，神情犹如千里冰封，阴沉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去模仿那些低水平的伎俩？”
　　幸村不语，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无我境界」曾是他们弃之不用的绝招，除了发现它大量消耗体的副作用外，更多的原因，则是……谁都不屑去模仿那些在他们看来低水平的伎俩。设身处地想，倘若今日在场上的是幸村，他也会选择用自己的绝招击溃对手。
　　但幸村真正想问的，却并不是这一点。
　　“你如此执着正面与他一决胜负，甚至动用「风」和「火」，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彻底摧毁。除了想挽回立海大的荣誉外，没有私心吗？”幸村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半分自己的情绪在里面，好像只是站在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的角度问出这个问题。
　　“私心？”真田放下手中的水杯，不明白他的意思。
　　幸村却在这时抬起头，视线冷厉，“比如……因为是手冢选中的人，所以你才要不遗余力地击溃他。”
　　真田不答。
　　幸村的那道洞穿人心的视线直直对进他棕褐色的眼眸，仿佛要望进人的灵魂深处，“你还是对有关于手冢的事，一如既往地充满执念。”
　　“我并不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结果都是，我会将他彻底摧毁。”真田移开目光，重新拿起了球拍，折返回场。
　　混账！
　　幸村瞪着真田的背影，突然“唰”地一下自教练席上站起，转身而走。
　　“部……部长你去哪？”小海带虽然对两人间刚才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但一贯粗神经的他，都能明显感受到部长周身的低气压，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部长在关键时刻突然离场，让他有点慌慌的。
　　越前体内武士之魂的悄然觉醒，以及封印了「阴」「雷」的真田，将会把这场比赛的结果推向不可预知的境地。
　　究竟在绝望中战死的会是哪一个，还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