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是神，不是神の子》堇辰梵

90、Chapter90.武士的影子

　　尽管封锁了「风林火山」，但真田强劲的基础实力还是将超越极限状态下的越前压制得死死的。
　　越前已经将头上常戴的白色帽子扔到了一边，这顶帽子伴随他征战大大小小无数场比赛，从未摘下过。以前是因为帽檐的遮挡能够阻绝一部分视角，在对战中，于自己来说是一项很好的锻炼，但现在，他只想抛开一切束缚，战胜那个男人！
　　“15—0”
　　“不好，如果再掉3分，龙马就要输了！”
　　“喂，不可以输啊！Echizen！”堀尾急得焦头烂额，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刻放弃啊，坚持下去！Echizen！青学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敏锐的龙崎教练却突然意识到了，越前的单脚移动步法，还有打球的速度不断加快这种顶级职业选手的战法，并非天性——而是由于从小就接受英才教育，已经浸透到身体里去了。
　　龙崎教练不由得想起，前两天她还在为出赛名单头疼之时，远在德国治疗的手冢却特意打了通电话给她，询问这次的第一单打能否让越前上场。
　　据手冢所说，他在越前的身上，看见了武士的影子，而越前的身体里潜藏着无法估计的能量！所以手冢才会不遗余力将他击溃得体无完肤，如果不这样，他的潜能将永远无法开启。
　　这次，让越前和真田对决，也是出自手冢的坚持。
　　无论结果如何，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网球吧，Echizen！
　　越前随手拭去脸上如瀑的汗水，那次，在天桥底下与手冢部长的对战，对方清冷的嗓音还犹如昨日般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
　　“你甘心就这样输掉吗？”
　　“是的，你的实力决不仅限于此——”
　　“越前，你确实很强！但这样是打不赢全国大赛的。”
　　“把你的潜在能量释放出来！”
　　“打出来！将我绝对接不住的扣球打出来！”
　　“要不断进步，越前！”
　　我要打出来！
　　越前手臂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就连纤细的血管都在皮肤表层下凸起，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喝！”面对这力道半分不减的扣杀，真田心中惊异，这家伙的身体里到底潜藏着什么，明明开局就已经因「无我境界」耗费了大半体力，却还能和他纠缠到现在。
　　不死之身吗？
　　见越前再次疾步上网，真田眼神一凛，一个正手吊高球将球拉了回去。
　　一旁观战的迹部悠悠道：“他也是身经百战。”
　　向来只关注丸井的慈郎，这回居然抛弃了睡觉，将这场比赛从头看到尾，此刻更是激动地坐在栏杆上高喊：“快来看！好一个精确无误的超级旋转吊高球！”
　　“可恶！”刚刚才上网准备进攻的越前不得不中途急刹住脚步，拼命折返后场回防。
　　无奈还是追赶不及！真田的速度太快了！
　　“30—0”
　　“40—0”
　　“居然连续三次把吊高球打在了底线上！”冰帝的岳人不可置信地惊呼。
　　“三次……他是谁？岳人。”迹部满脸都写着“你太大惊小怪了”，轻哼一声道：“哪怕是一百次，他也能准确无误地打到线上。”
　　场内被铺天盖地“皇帝”的名号声所淹没。
　　比赛到了赛末点！
　　“皇帝！皇帝！皇帝……”
　　“最后一球！最后一球！最后一球……”
　　越前单膝跪地，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乱糟糟地搭在眼睛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淋了一场暴雨，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
　　真田目色森冷，锐利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黑色帽檐下的眉宇紧锁，他望着越前，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死心吧，你们青学的胜利根本就不存在。”
　　“你还差得远呢！”越前不服输地反讥。他知道，自己必须一直保持进攻中的超强状态，一旦停止，比赛就会立刻以青学的败北宣告结束。可令人恼火的是，真田一直用精准无误的吊高球压制着他，逼得他根本无法上网进攻！
　　还有最后一分！如若下一把他还是无法接住真田的吊高球，那么青学便真的败了！
　　怎么可以！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手冢部长的嘱托还历历在耳，为了集体的荣誉，部长甚至以牺牲了一条手臂为代价，才将青学送入了今天的决赛！
　　事到如今，他又怎么能够辜负手冢部长，辜负所有前辈们的期望！
　　“那家伙上网了。”激烈的赛况发展到了这种境地，还能够保持镇定坐在观众席上，也只有仁王一人了。
　　“太鲁莽了！”桃城忍不住高喝道：“那是吊高球的诱饵！Echizen！”
　　但是越前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将步子跨到最大，目眦尽裂地吼道：“我要——继续进攻！”
　　黄色的网球再一次从他头顶上空飞过，越前望着球体运行的轨迹，双目圆瞪，折身追赶。那一球堪堪落地前，越前咬牙闭眼，将所剩不多的力气灌注到一双腿上，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根本无法追上！
　　在那一球落地底线，朝界外反弹之际的最后一刻，越前单手后拉，拼尽全力，挥了一记空拍！
　　吊高球虽然角度精准，却因下落的高度而被削减了不少威力！
　　“Out！40—15！”
　　青学集体长舒一口气。
　　硬生生将网球比赛打出千军万马对战疆场的厮杀既视感，这种热血，也只有青学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越前……”大石讷讷道。
　　还真是够顽强的，真田冷哼一声，准备发球的动作微微一顿，状似无意的眼神轻轻扫了眼场边的位置。
　　但只一眼，便足以令他浑身僵冷。
　　幸村……没有在。
　　稍微凛了凛心神，真田调整完呼吸后，迫使自己心无旁骛地进入比赛状态。
　　“40—30”
　　“40—40”
　　“Game！青学越前 3—5！”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向来战无不胜的真田，竟被一个一年级的学生逼得久攻不下。
　　而在立海大的人眼里，真田的状态突然就像是抛物线一样，毫无预兆Down了下去。
　　顺利拿下一局，安全度过赛末点的越前，再次超越极限进入了「无我境界」。
　　“呵，追得你走投无路啦！”越前唇角上扬，露出挑衅十足的笑意。
　　龙崎教练不由心生惊叹，对越前的表现差点忍不住拍案叫绝，“真是完全超乎我的预料啊！龙马这小子，竟能够将「无我境界」运用得如此自如。我所知道的人里，能够对这种境界掌控自若的，也不过只有三人罢了！”
　　桃城等人一听，不禁好奇道：“是哪三人？”
　　龙崎教练随即正色道：“一个是九州的千岁，一个是他们立海大附中的部长幸村，还有一个……就是真田。”
　　“啊？！”菊丸闻言被震惊得瞠目结舌，磕磕巴巴道：“那、那为什么真田到现在也不用，难不成是在耍小不点吗？！”
　　对此，龙崎教练也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大概认为不用也能够赢吧。”
　　莲二罕见地睁开了双眸，目色沉凝。没想到这个家伙到最后竟然还保存着这么强大的力量。在莲二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是不能够通过数据计算的，可现在，越前的潜能却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怎么会这样？
　　素来稳重的军师大人，心头首次划过一丝紧张，但是很快便又如风过无痕，完全放下了心来。
　　也许面临此刻境地的，搁在别人身上，莲二会忐忑不安，自责内疚，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心慈手软，才会让立海被逼到如此境地。
　　但现在场上的，是弦一郎。
　　堂堂立海的战神，绝非浪得虚名。
　　越前继续发动攻势，对真田穷追不舍。接二连三的入蹲式扣杀，却无疑都被对方全数挡了回来。
　　可恶！
　　“呵，不错的进攻啊，不过……”真田余光后撇，斜斜睨了一眼草皮上的痕迹，冷声道：“你的网球潜藏着一个致命的弱点。”
　　场内立海与青学的声援呐喊清晰地分为了两派。双方都拼了命地为自家队员加油助威，仿佛谁的气势强谁就能是最后的赢家，一个个不到撕破喉咙誓不罢休。
　　“我来了——这局拿下了！”越前一记气势汹汹的入蹲式扣杀，在出拍回击后，却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扣杀太浅了！
　　真田一声冷哼，才刚说过他的网球存在致命弱点，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展露出来了。
　　爆发力得不到充分发挥——因而成为致命伤，容易遭到对手反击。
　　真田眸色一冷，低笑道：“再见吧，Echizen Ryoma！”
　　在网前扣杀完，脚尖堪堪才落地的越前，在看见底线后的真田那正手挥拍的姿势时，登时瞳孔微缩。
　　“超级旋转吊高球！”堀尾崩溃地揉着头发，绝望大喊：“完了完了，越前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了！”
　　越前望着那颗高升上空的网球，以他的弹跳力是绝对够不到的，此时折返后场也根本追赶不及。
　　可恶！
　　在全场几百道目光的注视下，越前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不敢相信，甚至对自己视力产生严重怀疑的惊人动作。
　　他侧身大跨步冲出了边线外，脚下生风，向着裁判椅的位置直奔而去，动作没有半分迟疑，几个高跨，登上了椅下的台阶，最后踩着裁判左边扶手的位置，一个助力斜跳，在网前腾空跃起。
　　此时的越前，就像是生了双翅膀一样。
　　这一瞬间，真田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马尾高束，额绑头巾，脚踩木屐，身穿和服的武士影子！
　　越前在空中举拍扣杀之际，真田下意识地作出判断。
　　是Driva B？
　　那记扣杀球竟在落地后被冲力挤压得变形，不仅没有弹起，还擦着地面飞速朝界外越出。
　　不是Driva B！
　　是COOL抽击球！
　　握紧球拍，使球产生猛烈的抽击旋转，极少情况下会发生变形，但是这样的球估计100次之中也只有1次会擦着地面飞过而不弹起来。
　　而越前就是在赌这1%的机会！
　　很显然，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