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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工人4 ...

  •   钟遗鸣坐在窗边吃饭,钟母坐在沙发上,手里织着毛衣,灯光里毛线泛着毛茸茸的光,钟遗鸣知道那是给自己缝的,即使秋天还远,而这样坐在灯下似是陪伴的身影他忽略了多少次,这样充满无言爱意的东西他又忽略了多少件,吃着吃着饭都有吃不下去了,那边钟母却又开始骂他:“干什么呢,吃饭也不好好吃饭,噗噗的跟猪啃食似的。”

      钟遗鸣一听这话就知道那点温情时刻过去了,立刻狼吞虎咽把饭吃了,正要洗碗,钟母却让他今天不用洗碗过去和毛衣比比尺寸,钟遗鸣依言站在钟母面前,看钟母把只有一条胳膊和大半个脖领的织物往他身上比划,张着手掌一掌一掌的量着,嘴上念叨着,眼睛盯着,很是认真,临到最后,钟母总结说:“手臂比去年长了点,我给你多打几公分好盖住手。”

      钟遗鸣唔了一声,又仔细看钟母的眉眼,发现她眉眼上那点黑气不是眼花,用手去拂,确实能感觉到一点阴凉,被钟母打开碍事的手之前,他感觉虎口上的黑痣也凉了一凉,似是在确定他的想法,他按捺不住想问钟母,在心里又转了两下才开口说:“妈,你今天气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遇到什么事儿了。”

      钟母抬眼看了一下钟遗鸣,没有说什么少管事之类的话,而是说她确实心里不舒服,因为他姑姑又来饭店了,说是聊天也不像,说几句就没话了,一会儿又说想侄子了,可是等她要回家了,却又借口家里有事儿不见人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钟遗鸣心里顿生疑惑,答道:“七八年了没见过一面,能谈什么想不想的,说不定她来找你就是个借口,别是她犯了什么事来你这儿躲。”钟母放下织着的毛衣,也皱了皱眉,说:“那有可能是你姑父又打她了吧,但她脸上也没伤,就是一直跟我身边蹭,还抓拉我的头发,那表情可不自然了。”

      钟遗鸣闻言心中警报大响,依稀记忆里浮现出一些场景,他一时总结不好,总觉得有些熟悉,也是姑姑,说是来照顾他,却不顾他要下床撒尿,只在那边扫地,还时不时从里面挑头发出来,他尿急就自己去了卫生间,随地放水的时候,姑姑又喊着“别尿别尿地上都湿了”,挤到卫生间里,但见到钟母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又撇下他去外面了。

      钟遗鸣正要和钟母说这事儿,沙发上的钟母却手掌一支额头说:“哎,头疼,今天就不织了。”起身就要回屋,最后还叮嘱他记得刷牙洗脸再上床。

      钟遗鸣点了点头,心思却跑远了,收拾好一切就借着那点月光上床睡觉了,正舒了一口气困意袭来时,却听床尾处传出一声“喔”,他被吓的跳下床,退到门处,来不及开门就又听一声“喔”。

      钟遗鸣这才分辨出里面似乎有种鸟类沙哑的嗓调,暗叹一声不好,不会是那只鸟吧,等往床尾和墙壁之间的间隙一看,果然是它,它还真找了个好地方,这间隙只有一个拳头宽,却正好把它挤成一个长条,挤得它似乎万分舒服又叫出一声“喔!!”

      而那旁边就是那本被抛下的书,现在却都到他这里来了,钟遗鸣抚着右手虎口的黑痣,见那鸟又闭上眼睛,十分自来熟的就睡上了,可见它来了不短的时间,说不定是吵它醒了才叫那么难听。

      钟遗鸣见那鸟没了动静,就把书抽出来,先是在人名那边看了看,没多没少,自己还在上头,再翻到最后,见到了改动了地方,黑色字迹又增加几个,赫然写着“刘某,寡妇”,钟遗鸣不得不联系到自己家,钟母叫刘燕,又是寡妇,而且今天眉眼有黑气,他的姑姑不知道做什么却来凑近乎。

      钟遗鸣想到这里就有点睡不着觉,反复翻了好几遍书,看到最后仍然写着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书自己浮现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在上面写的,难道像电影里面演的,这是死神的笔记吗?

      可也不像,这书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花柳街,更像是花柳街不寻常事件的记录,钟遗鸣灵光一动,花柳街这些年出出入入这么些人,死的曲折的有冤屈的也不少,怎么这里面写的尽是妖魔鬼怪作祟。

      打开台灯,他仔细从头到尾的看书,到深夜仍然精神抖擞,心里有了定论,这的确应该是仅写花柳街的书,而且作者应该没有出过花柳街,因好多日记的结尾都以“举家移至上滨(XXX),后事不详。”

      钟遗鸣心生畏惧,想着这个繁华的花柳街上空竟然有这么一双眼睛,在默默的看着凡人生死,凡人精心布下的伪装骗局都被他一眼看破,继而被他写在日记里,似只全然做个旁观者,并没有揭露或者阻碍他们的心。

      钟遗鸣这边还心生畏惧呢,结果不小心拨到前面,才突然想起在著者那一栏,也有他的名字,而他所想的那双眼睛,正是一代代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旁观探究放任!

      钟遗鸣一阵发寒,觉得似乎看到了生活的一角真相,没有高高在上的那双眼睛,只有你生活里无处不在的无数眼睛。

      震惊中钟遗鸣把著者栏翻到最后,这次认真的看他前方的名字,看最近的几个,有男有女却无一熟悉的,而且起名风格也跳的很快,倒数第三个名字张仲简,一看就是书香人家的感觉,而倒数第二个就是刘援朝,看名字就知道他生于抗美援朝时期,那就是一九五几年的事情了,到现在2009年,算算这个人还不到六十岁,应该还在人世,而且他肯定住在花柳街,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应该可以获得不少信息。

      又随手记下“找刘援朝”,钟遗鸣就睡到沙发上了,夏季里家里只有风扇,一直格外闷热,钟遗鸣也习惯了一起床就一身汗,可今天他居然睡很舒服,从梦里猛地一挣逃出来的钟遗鸣醒了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肯定起迟了,不过老板这几天很少来晚点应该没事,就又放松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身上很凉,也没起汗,就是觉得压着点什么,稍稍一抖,一个东西就从薄毛毯中挤出来,正是那个黑东西!它居然又从卧室出来在这里睡了!

      这东西黑乎乎身上沾满病菌,钟遗鸣只觉不愿和它接触,就从卧室里出来在沙发上睡,谁想这东西竟然也跟过来,大概是钟遗鸣大意将书也带了过来,于是钟遗鸣想下回他就把书扔到门外。

      那鸟似是看到钟遗鸣的嫌弃,“喔”一声把他震的耳鸣。

      钟遗鸣掏掏耳朵,看了眼表,才不到六点,可自己才睡了几个小时就精神满满,满腹怀疑还是抓紧去洗漱,然后请假去把这一大堆事儿搞清楚。

      出门就碰见几天不见的齐晓妹,钟遗鸣可还记得她拉走那个鬼魂做生意,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那边齐晓妹无精打采的上了楼,正看到邻居小孩站门口盯着她,就无力的挥挥手对他说:“起开起开,真是晦气。”

      钟遗鸣没有再问,却觉得心里惭愧,想着事情明朗了一定要怎么样帮帮齐晓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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