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之甩不掉的剧情》大白小花

5、第四章 盘算、脱身

　　话说到这个地步，荣华已经跟上李娇娇的思路了。
　　武大这人虽什么都不是，可要求也不高，顶天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好糊弄。
　　武松有本事有脾气有狠劲儿，可他如今正走在运道上，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来。所以要给他里子给他面子，里子面子都给齐了，他心中再有芥蒂，也不好翻脸。
　　而王婆呢，揣着钱、开着店、膝下有女有孙，再怎么贪财，也无非是为了活得滋润。一手拿钱喂着，一手拿刀吓着，不过就是“识时务”这三个字，怎么也能让她认识了。
　　惟有潘金莲——她有的，她都不想要；她想要的，她一样都没有。可你还不能许给她什么。因为她当下最想得到的——离开武大郎和嫁给西门庆，偏偏都是你最不可能给她的。
　　这是个死结。

　　“潘氏若能认命，便是最好。”李娇娇道。
　　荣华叹气：难！
　　若是西门庆当初不去撩拔人家，潘金莲有可能已经认命了。若是武大捉奸后，王婆能劝潘金莲回去老实过日子而不是老惦记着让武大伤重而亡、好与西门庆双宿双飞，潘金莲也有可能已经认命了。可现在潘金莲已让王婆撺掇得满脑子都是“再嫁由自身”，有这镜花水月的美好未来勾着，潘金莲厌武大之心，怕是已经压抑不住了。
　　“如是不能……”李娇娇叹口气，道：“潘氏这边，怕还是要着落在王婆身上。”
　　“让王婆去劝她回心转意？”荣华觉得兴许也可行。谁让潘金莲就好王婆那一口儿呢。
　　“劝不动也无妨，能不能回心转意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好好过日子的命。”李娇娇淡淡道：“王婆只要能哄住她不疯不闹，拖到武都头回来就万事大吉。只要那武都头回来，认了老爷的赔礼，老爷就随便寻个由头，出去走走，避些时日。诚意给得这样足，武都头虽不会念老爷的好，也必是明白老爷心思的。到那时，潘氏若安份了，是他阖家的福气，若是闹将起来，或是又有旁的不妥，那也都是他武家门里自己的事，再不与老爷相干。”
　　荣华微微皱眉：这就是要把武大和潘金莲一起舍了？虽说她也抱着个自保的念头，可真听人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心里又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厚道。可再想想，把这两位甩给武松去头痛也是应当应份哒。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嘛。至于西门庆，大官人本就是那只不该插的“足”，在泥足深陷前果断抽身——听起来倒有几分浪子回头的味道，应该表扬啊。
　　“可知武都头几时归来？”李娇娇忽问。
　　“依潘氏所说，少则还要一二十日，多则三四十日。”荣华听潘金莲算过好几遍了。
　　“三四十日？”李娇娇微微苦笑：“王婆必是要狮子大张口的。”
　　“无妨。”荣华相当大气。反正西门大官人不差钱儿。能用别人的钱解决掉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重点在于——“这样一来，王婆就不会再去鼓动潘氏谋杀亲夫了吧。”
　　“谋杀亲夫？”李娇娇明显是愣了一会儿，而后笑起来：“原来老爷的心事是这个。”
　　很好笑吗？荣华颇觉无语。“如果武二回来发现武大死了，他真的会发疯的。”有《水浒传》为证！
　　“老爷想多了。”李娇娇却似不以为意，只问：“王婆要老爷做什么？那老婆子总不会指望老爷亲手去做那杀人的勾当吧。”
　　“那倒没有。”荣华道：“她就是要□□。说旁人家都没有，正好咱家有，咱家开着药铺么。她要潘氏给武大下药，把人弄死了她再帮忙收拾。一个老婆子，怎么下药、怎么灌药、怎么善后，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道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说到这里，只听见李娇娇轻轻笑了一下，声音颇为诡异。荣华有点发毛，不由得要问一问：“怎么了？”笑得古里古怪的。
　　李娇娇没接他的话，径自问道：“老爷没给她吧？”
　　“当然没有啊，死活也不能给啊，白费多少口舌。老爷现在真的是怕了。奸夫当得全县闻名，武大现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说不关我事，谁信啊？谁信武二也不会信啊！”荣华忍不住叹气：“可我看这架势不大好。杀人也不是一定要用□□吧。再过两日，看我这条道儿走不通，难保王婆不会又想出什么别的花样儿来。到最后还是要带累我。”
　　“老爷疑得有理，想得却偏了。”李娇娇却仍是一派轻松地笑道：“杀人自然不是非得用□□，可这药却也不是只咱家有呢。王婆这话，也就能哄哄老爷这等对家中细务从不上心的人了。老爷开这生药铺子自然是为了做生意的，若是家家都不买不用，咱进它所为何来？只为助着那王婆杀人么？□□这东西多是被人买去药耗子用的。只是这味药委实太毒，家家约摸都有些，家家又都不肯多存罢了。老爷现在若想要，这院子里就有现成的。咱家地方大备得多些，虽也只有二钱上下，已足能毒死个人了。”
　　……！！！
　　荣华懵：“那她还死盯着我？！”有瘾啊。
　　“王婆当然要盯死老爷。”李娇娇笑道：“本就是老爷要杀那武大么。若不是武大碍了老爷和潘氏的好事儿，他一个卖炊饼的三寸丁，又招谁惹谁了？王婆若不是怜惜老爷和潘氏这段痴情，有意成全，她与武大无怨无仇的，算计他做甚？再有，不盯牢了老爷，平白出了大力、沾了人命，事后又有谁舍得那份闲钱，拿去重重谢她？”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荣华听得直眨眼。哪儿来的好事，哪儿来的成全啊。真·西门庆在时，有没有许过王婆什么，她拿不大准。可自打她来了，兢兢业业、掏肝掏肺地，不就为了赶紧拆伙、各归各位、保住小命吗？虽然王婆老是不肯接她的话，但她就真不信王婆能一句也没听懂……啊！
　　“她是怕我真撤了，所以急着推我下水。”荣华悟了：“我准备□□，潘金莲下手杀人，王婆收拾善后，不论成败，这才是真的拴在一根绳上了。”
　　“老爷说的是。”李娇娇道：“如能事事顺意，老爷自然要重重谢她，也由不得老爷不重重谢她。这偌大的人情、这要命的内情，可不是之前那小小偷情可比的。万一事有不谐，老爷自保，就是保她。阳谷县是个小地方，法理再大也大不过人情去。老爷人情通达，衙门上下都是赞许的。人命关天，便是有些小小的做得不够周全之处，知县相公也会体谅的，断没有让老爷蒙冤受屈的道理。”
　　荣华：懂了懂了。就是说真·西门大官人使钱使得非常到位呗。
　　“可衙门不管，还有武二啊。”荣华心里纳闷这个也已经很久了：“就算是西门……你家老爷我能买通衙门，我也不可能买通武二啊。那是他亲哥，他就这一个哥，又死得不清不楚。他一打虎的英雄，还能让自己唯一的亲哥哥就这样白死了不成？”
　　“打虎的英雄又如何？”李娇娇冷笑一声：“英雄也是要守法度的。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俱全，方可推问得。别的不论，单说这尸，王婆就绝不会给武都头留下。尸身都没有了，还问什么案？知县相公不理会也有不理会的道理。便是告到上官处，一句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也就打发了，这还是厚道的。那武都头就是再英雄了得，又能如何？”
　　OK，明白了。荣华叹口气。合着就是根本没人相信武松能把前途、性命都豁出去就为给武大报这个仇（要说这个时代的道德水准那也确实是没治了），所以才会事先全无顾忌、事后毫无防备，认定了把官府打点好已然足够，结果就是轻轻松松地武二一锅端了。该！
　　荣华觉得自己从来没像腻味王婆这样腻味过一个人。总之——“药，老爷是不会给的。这场浑水，老爷也绝对不趟。老爷倒要看看那王婆她能怎样！”
　　“这个老爷大可放心。”李娇娇道：“老爷不下水，王婆必不会下水的。没人给好处，没人抗官司，她又不是个傻的，揽这事儿干嘛？方才奴便说过，是老爷想多了。倒是王婆这一次试探，怕是又给那武大贴上了一道催命符。杀心既起，再难消除，偏又日日相对。潘氏确非武大良配，如能一别两安，未尝不是件好事。若是执意相守，只恐祸事不远。”
　　远不远的，那就是武松要头痛的问题啦。荣华打个哈欠。各人自扫门前雪，她只管眼前这一段。明日去寻个着调的和事佬儿，先跟武大把打人这一页翻过去，顺便把通奸的帐也了了。让李娇娇全权代表她，去找王婆谈判，绝对的智商碾压啊。还有潘金莲……其实武大也有武大的好，跟某些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混蛋比起来，武大还真算不上烂的。也就是个子矮得夸张了点儿，样子丑得膈应了点儿，人也……好吧，她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