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中年》发光房子

15、第十五章 雨

　　王晨在超市里挑挑拣拣，似乎这次的清单多了点什么，烧烤炭？不知道徐秋沫要干什么。
　　拎着战利品满载而归，天色有些阴沉沉的，有烧烤炭当敲门砖，王晨没被徐秋沫为难，顺利进门，看见徐秋沫正在用黄油煎鳕鱼，西红柿牛腩汤炖在锅上，两头百合掰开了还没有炒。
　　三疯因为随地拉屎犯了大错，提前结束放风，关回笼子了，奶妈的躁郁症也轻了一些，遵照一个躁郁症人类的习性，发狂以后就睡觉去了，只有老二眼巴巴的围着徐秋沫要吃的。王晨觉得猫狗和鸟能和平共处谁也不想吃掉谁或者咬死谁是一个奇迹，如果人也能这样，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和谐社会了。
　　王晨熟门熟路的把购物成果归位，徐秋沫的鳕鱼也煎好了，切了两片柠檬，把剩下的递给王晨，王晨愣愣的咬了一口，酸的眼泪刷拉刷拉的流了下来。徐秋沫举着锅铲看了王晨一眼，实在不知道这个孩子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有吃的东西给就吃，有枕头的地方倒下就睡，有奶就是娘，无头苍蝇一样，竟然也能健康而且没心没肺的活这么大。
　　“拿碗，盛饭去。”徐秋沫说，虽然做了王晨的份，不过也没确定让他留下来，看他没头没脑的样子，倒觉得很下饭，何况他还刷碗，别的家务也任劳任怨。
　　王晨愣了一下，他好像也没想过要留下吃饭，可是看徐秋沫做的菜，总比出去吃蛋炒饭好，于是乖乖的盛了饭。
　　饭桌上王晨想找点话题，可是脑袋空空如也，徐秋沫也懒得说什么。
　　“你会在小说里写你自己的事吗？”王晨小心翼翼的问。
　　“你小学语文怎么学的？”徐秋沫白了他一眼。
　　王晨想了想小学语文都学了什么，在他那渺小的记忆数据库里没检索到跟小说相关的内容，这个话题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继续埋头吃饭。鳕鱼真不错，徐秋沫都没伸几次筷子就连渣都没有了，还好奶妈睡觉了，不然一定严重生气。

　　外面却开始打雷了，很脆生的惊雷，一个连着一个，接着就下起了急雨，没任何征兆，雨声就密密麻麻起来，那种清清脆脆的声音，似乎还夹着小雹子。
　　“为什么每次我来都下雨呢？”王晨呆呆的看着窗外。
　　“说明你不该来，你这是逆天行事，诸事不宜，天怒人怨，必遭天谴。”徐秋沫话音刚落，一道白光划破天际，一声霹雷好像直戳在地上似的，声音巨大，随后一串回音翻翻滚滚，连奶妈都惊醒了，老二胆子最小，使劲的蹭徐秋沫的腿。
　　王晨哆嗦了一下，别的他不怕，就怕打雷，从小就怕，莫名其妙的怕，要说老妈也没拿打雷吓唬过他，可是每次打雷都得往父母房间里跑，上了大学才没地方跑了，可是害怕的感觉还是消失不了，连他这么神经强悍的都会裹着毛巾被半夜睡不着。
　　“别犯傻了，是雷阵雨，一会儿就停了。”徐秋沫站起来，从药箱里翻出药棉给老二塞住耳朵。
　　雨却没有停的意思，直到王晨洗完了碗，雷声远了，雨声却越来越大。
　　“看来要下半夜了才能停了。”徐秋沫靠在沙发上给老二梳毛。天很热了，他还穿着一件浅蓝色细条纹的长袖T恤，那条睡裤是饶瑾曾经穿翻的，头发依旧乱蓬蓬的，迷迷糊糊的样子好像一直没睡醒，梳着梳着毛跟老二对着犯困。
　　“是不是我真不该来？不吉利吗？”王晨反正也走不了，蜷在沙发里，打开电视看烂电视剧。
　　“傻吧你，我每次上G15高速都会下大雨，每次雨那个大啊，比现在还大，车好像船一样，油门踩到底都走不动，前面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团一团的尾灯，还不敢停车，怕被后车追尾。这么大的雨一年也下不了几次，可是我就是每次走能都遇上，真邪门。”老二梳毛很舒服，脸耷拉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脸陶醉。
　　王晨忽然觉得徐秋沫说话间表情变得温柔起来，好像想起来什么让他高兴的事，可是慢慢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徐秋沫把老二轻轻的推开，站起来，翻出药箱，打开，又合上了。
　　“过来帮我个忙。”徐秋沫最后还是没拿出药来，带着王晨去了厨房，拿出一些鸡翅和肉串让王晨刷上盐和酱汁，自己推开了厨房边上一扇小门，对着向下的楼梯，是个地下室。
　　“你的房子还有地下室？”王晨看的好奇。
　　“这有什么？听说原来还有地道呢。”徐秋沫踩着咚咚作响的木楼梯下了楼，一会儿抱上来一个大包，拉开拉锁，里面是几根钓竿，线轮，各种钓具，徐秋沫蹲在地上，默默的整理线轮上的鱼线，把铅坠和钓钩分类收好。
　　“你要去钓鱼？”王晨举着鸡翅发呆。
　　“好久没去了。把鸡翅装保鲜袋里。你想去吗？想去今天就别回去了，你可以睡沙发，不过你最好洗脚换袜子。”
　　王晨脸顿时一红：“我昨天洗过了。”
　　“你去年还吃饭了呢，今年还吃不吃？”
　　王晨挠挠头皮，理亏啊。

　　“我要去睡觉了。”把钓具，食品，烧烤炉，炭一一打包收好，徐秋沫打了个哈欠。
　　“这么早？”王晨觉得徐秋沫这种人该是黑白颠倒的夜猫子才对。
　　“习惯了。”徐秋沫走进卧室，拿出几件内衣，进了卫生间，关上门，王晨听到里面响起了水声。
　　无聊的在房间里转转，老二似乎也困了，耷拉着脸，奶妈还是没醒，一大团盘在沙发上，肚子发出均匀的呼噜呼噜声。
　　王晨无聊的走近徐秋沫的书桌，桌上有几本书，简单的白色封面，在角落里用简单的线条画着一辆小小的汽车，另一个角落有几个黑色的小字标题——《公路尽头》，还有作者的名字——徐秋沫。
　　他拿起来翻了翻，是一本小说。
　　“翻什么呢？”徐秋沫走了出来，依旧穿着长袖T恤，下半身却只穿着一条内裤，或者什么都没穿，反正遮住了王晨也看不出来。
　　“你写的书吗？我能看看吗？”王晨对他晃了晃那本书。
　　“出版社送来的样书，我不觉得阉完了还跟我有关系。”徐秋沫走过来，抢过了样书放回桌子上，在书架上翻了翻，翻出一本装订的打印纸，“你没事干就看这个吧，挺无聊的。我去睡觉，别弄出动静来要不抽你出去。洗脚啊别忘了！”
　　他一进卧室门，奶妈准时醒了过来，马上跟着进门了，老二也跑了进去，徐秋沫掩上了卧室的门，把王晨关在了外面，跟使劲咬笼子的三疯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