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龙族]海与龙王》北杉乔

150、第146章 芝加哥·卡塞尔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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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奥多垂下眼，现在已近深夜，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他着实不想再回应昂热的试探，便随意道：“随您的想法吧，当一切真相都摊开在面前时，可别选择视而不见。”

　　昂热一愣：“你是指什么？”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你看到的东西，可不一定是真的；你听到的流言，可不一定是假的。是非曲直全由你们判断，这么庞大的一个瓦格纳存在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怕我们跑了呢？”

　　他喝下最后一口红酒：“如此着急地召开听证会，恰恰证明了秘党的不安全感啊。你们觉得事情要脱离掌控了，自己也许再也当不了世界之主了，是不是？”他轻笑一声：“人心可真是可怕的东西。”

　　昂热微微皱眉，良久轻叹道：“秘党何曾想过要当世界之主呢？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屠龙，为了替我们的家人和朋友报仇，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达成这个最终目的。”

　　西奥多轻描淡写道：“就算屠光了龙、就算真的报了仇，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眨眨眼，“死去的亲人朋友是不会回来的，而你们的心——你们的心早已和龙族别无二致。人类才是最大的魔鬼，你们在艺术作品里刻画了那么多怪物，那么多妖魔鬼怪，其实讲的都是你们自己，只是你们选择视而不见。”

　　昂热沉默良久，忽然道：“西奥多，你在思考这些话时，曾经想过自己也是人类吗？你思考过你自己到底是谁吗？”

　　漂亮的蓝色眼睛猛地一缩，西奥多抿紧唇避而不答：“……这么晚了，校长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他深深看了昂热一眼，“来日方长，该知晓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您不用纠结于一时的困惑。”

　　昂热竟也没有纠缠，他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笑着和西奥多道别，干脆利落地出了门。他长久地站在办公室外面，良久叹了口气，边向外走去边拿出手机：“施耐德？我记得西奥多·瓦格纳是你的学生？你有他的病例吗？”

　　“放心，没什么，你发我一份我看看。”

　　而办公室内，西奥多确定昂热已经离开后才长吁一口气，坐回自己靠窗的转椅上。他为了以防不备常年在抽屉里放着枪和匕首，此时便拿出那把镀银的利刃把玩。休息室的门被啪嗒打开，维奥莱特·瓦格纳汲拉着拖鞋满头乱毛地跑出来从书架上找书看，边欣赏那巨大的罗地书架边调侃道：“汉尼拔·莱克特，哈？”

　　西奥多挑眉：“晚上好，食人魔先生。”

　　维奥莱特撇嘴：“听说我还杀了两只西班牙山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西奥多：“哦，那是你的十五岁生日礼物，赫伯特给你送了两只山羊烤了吃，你不知道那是西班牙山羊吗？”

　　维奥莱特：“？？？没人告诉我啊？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羊，真的，信我，贼难吃。”

　　西奥多：“……算了，反正他随便捕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是犯法行为，就当你替他顶罪了。”

　　维奥莱特：不，谢谢，这个锅我真的不背，你要不要了解一下一个叫本泽马的男人？

　　良久他又道：“昂热肯定起疑心了。”他抽出一本《小王子》，“哇哦，你这还放着睡前故事书呢——你应该听见了吧，他问施耐德要你的病例。”

　　西奥多淡淡道：“随他去吧。施耐德没在病历上写我生什么病，他也没在你的病历上写你反社会，否则昂热早该知道这件事，校董会压根不会让你当上瓦格纳家主。”

　　维奥莱特摇摇头，把书放了回去：“这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昂热会更加怀疑。他平时跟你接触不多所以感觉不出来，但施耐德一定看得出来，他是你的导师，也是前精神病院的病人，这只会让他对施耐德起疑心罢了。适得其反。”

　　西奥多皱眉：“你想怎么办？”

　　维奥莱特微微一笑：“这倒不需要担心，昂热想得挺多但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胡乱猜测，而施耐德突然被要病例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就把假的发给他，就算昂热真的察觉到施耐德这一层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他顶多以为是导师在帮学生隐瞒不利因素罢了，介于楚子航的前科摆在那儿，他知道施耐德有多护短。”

　　他忽然转过身去卫生间拎了个小箱子出来，拖着步子走到西奥多身边半跪下来伸出手：“拿出来我看看。”

　　西奥多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地伸出掩在桌下的左手。此时那只漂亮修长的手竟满是鲜血，顺着皮肤蜿蜒而下，最终滴落在地上。木质地板已经积了一摊不小的鲜血，而手腕处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出血。

　　维奥莱特熟练地抢走西奥多手中的匕首，将伤口部位的血污擦干，又取出一枚药丸在嘴里咬破，俯下身轻轻舔舐那道不小的伤口，舌尖划过伤痕累累地腕部，西奥多微微皱眉，能感觉到神经毒素在缓慢地渗透进来。

　　一分钟后药效开始生效，伤口被迅速止血，维奥莱特用湿毛巾把剩余的血擦干净，简单包扎好，最后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再这样下去你会失血过多身亡的，”他垂眸轻声道，“不觉得那样太不值了吗？”

　　西奥多握紧手苦笑：“我撑得住，我自己知道极限在哪里，总不会因为流点血就死掉。但是我忍不住啊，总会控制不住地想要破坏什么，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厌世和抑郁，普通人类感受到的情绪在我心中放大二十倍，二十倍的悲伤和二十倍的绝望，谁能忍得住不自残呢？”

　　维奥莱特轻轻叹了口气，良久揽住西奥多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别怕，什么都不用怕，你前面还有我呢，谁要是伤害你，我会让他偿还二十倍的痛苦和悲伤。”他轻轻拍打着弟弟的背，低声呢喃，“不要怕，真的，不用怕……”

　　西奥多埋在兄长宽阔地怀抱里，缓缓环抱住他，垂下眼含糊道：“那你呢？你难道没怕过吗？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在面前，生离死别妻离子散，你怎么可能不痛苦也不绝望呢？”

　　维奥莱特却没有听清：“嗯？你说什么？”

　　西奥多摇摇头，闭上眼。

　　良久维奥莱特才慢慢松开揽着弟弟的手，青年已经睡着了，他闭上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就像神话中的天使，连呼吸都那样平稳悠长，若不看那缠满绷带的左手，谁都想不到他是一个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自残、厌世、抑郁、痛苦、焦虑、绝望就伴随着西奥多·瓦格纳的人生，他们都知道这对于硬把强大数万倍的灵魂和思维塞进一个人类的身体会产生正常的排他反应，但比起维奥莱特来说西奥多要痛苦几百倍。

　　他安顿好西奥多，转身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入眼便是莱斯利放大几倍的脸，在黑漆漆的夜里看起来十分渗人。“……不知道的会以为我在看鬼片，”维奥莱特面无表情地吐槽，“而且这么一看你脸上的整容痕迹好明显啊。”

　　莱斯利正咬着手电筒艰难地在管道里爬行，听到这话差点没气得跳下去：“妈呀吓死我了老板！当初劝我去整容的人到底是谁啊维奥莱特·瓦格纳！”

　　被点名的人凉凉道：“我当初只是劝你去泰国旅游。”

　　莱斯利低声吼叫：“你是魔鬼吗！我又不变性！你自己不知道你找的整容医生是韩国人吗！”

　　维奥莱特：“抱歉我还真不知道，我以为是变性套餐的来着。那什么，这个话题先过去，你那边怎么样了？”

　　莱斯利皱眉：“布伦希尔德已经成功对接诺玛，我在原路返回呢，”他的动作忽然一顿，“等等，那是什么声音，女王，你看到什么了吗？”

　　布伦希尔德和阿尔法的声音一模一样，但语气却完全不同：“闯入者一名，身份ID希尔伯特·让·昂热，阁下，是否击杀？”

　　莱斯利连忙摆手：“别别别别冲动哈，看得出他往哪边走吗？只要不进机房我们大家还能愉快地做朋友是不是？”

　　布伦希尔德：“昂热正在刷卡，机房电子门已经打开。”

　　莱斯利：……呸，乌鸦嘴。

　　维奥莱特道：“别慌，是个小失误，这会儿昂热大概想直接从诺玛系统里调查西奥多的全部资料，他还是对施耐德起疑心了，又或者只是想确认一遍施耐德的诚信。”

　　莱斯利满头问号：“老板你大概可能还记得我全程没听你弟弟跟昂热讲了些啥，这跟施耐德老兄怎么扯上关系了？”

　　维奥莱特调侃：“哟，还老兄呢，我怎么不知道你跟他这么熟？”

　　莱斯利一拍大腿：“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能不熟吗！”

　　维奥莱特：“去你的，他的命是我打捞的，他的手术是我做的，他的假器官是我家生产的，怎么听都没你什么事儿。”

　　莱斯利哼哼唧唧：“抗议！臣可是靠着丰富的海洋学知识和地理学知识帮皇上您推算出了施耐德卿最有可能的获救地点！这不算大功一件吗！”

　　维奥莱特冷酷无情：“抗议无效！”半晌他问道：“昂热走了么？”

　　布伦希尔德答道：“正在离开的路上，他带走了一个U盘……等等，还有另一个人也来了。”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身份ID帕西·加图索，我的判断告诉我并不需要防备他。”

　　莱斯利冷笑一声：“那是当然，帕西·加图索这个人长得太好看了，我老板从没把他当外人看，呵，男人。”

　　布伦希尔德：“……”半晌她才说话，“帕西·加图索正在拷贝瓦格纳家族保存在诺玛系统里的所有资料，预计时间一小时零五分，趁这段时间阁下可以离开冰窟。”

　　维奥莱特无奈道：“你也不看看帕西是个怎样惊才艳艳的优秀特务——诺玛系统里保存着什么敏感资料吗？”

　　布伦希尔德在进化之后说话变得文绉绉的，不知道是为了符合她的名字还是身份：“已经全部被覆盖，现在的诺玛已经不是真正的诺玛了，她只是个傀儡木偶。真正的诺玛被锁在潘多拉魔盒里，只有她的挚爱之人才握着钥匙，并发誓永世不再开启。”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良久莱斯利轻轻一叹：“都是可怜人的可怜命啊，我们这些人抱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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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大概，也许，信息量有点大？
边缘型人格障碍一般有紊乱自我身份认同、自残自虐等倾向，他们感受的情感是比其他人更深且长的，当他们感觉被负面情绪征服时，会感到强烈的悲痛而非难过，患者极易出现短暂发作性的情绪不稳、紧张、焦虑、易激惹、惊恐、绝望和愤怒，属于情绪失控的状态，非常害怕孤独和被人抛弃，并有可能采取极端行为如自杀、自残自伤等来阻止被抛弃。
emmm试图抚摸西奥多小可爱，维奥莱特都握着他的手半跪了，四舍五入一下这算求婚，所以是糖！不是刀！
今天的瓦格纳全员也在嘻嘻哈哈侃大山，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晚安啦，明天努力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