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情緣 （仙流）》香炉里一撮灰

5、第 5 章

　　13
　　仙道愕然，心裡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張面孔。
　　“有。”他輕輕點頭。
　　“上次小楓送你的那盞燈，你還用著嗎？”流川彩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話鋒一轉提到了那盞球形的燈。
　　“用著，不過實在是太暗了。”仙道忍不住吐槽。
　　“哈哈，因為那個小白癡一定要做成橘色的籃球，橘色玻璃不透光自然不怎麼好。”流川彩笑起來毫不留情，“這是我請小楓做的禮物，我在裡面放了點東西。別看小楓平時冷冰冰的，但他其實很善良，是那種‘好好拜託就會心軟’的類型，哈......”流川彩捕捉到仙道的疑問眼神，眨著眼睛笑道。
　　“狐族千年進化，出生便是人形，表面看來和人類的孩子完全一樣，但精力旺盛百倍于人類。但只有小楓不同。10歲以前無法維持人形，並且極度嗜睡。”收斂了前一秒的誇張大笑，流川彩露出回憶的神色，“之後每日也不過維持一半時間，而且作為巫覡，他的巫力甚至尚不如狐族普通人。”
　　“這是為何？那流川現在也有半天會是狐狸嗎？”隨著彩子的話，仙道想起自己的夢魘。

　　從記事開始，仙道時常會做噩夢，有時是懷抱一隻白色的小狐狸被人追打，有時是牽著一個看不清面孔的人，依舊被人追打。有時被逼下懸崖，有時卻是跳入江河，還有幾次是被人抓了吊著毒打，各種險情不一而足但總是他或抱著小狐狸或牽著誰四處逃竄。大概是因為狐狸于仙道總是和不愉快的夢魘相聯繫，仙道從小就怕狐狸。所以當初收到御先稻荷令他分外生氣。
　　“咦？流川的姐姐，當初那麼多人送我御先稻荷難道是你們搞的鬼？”仙道想叫她“流川”，可又覺得這是叫流川楓的，想叫“阿彩”又沒那麼熟絡，最後折中一下。
　　“姐姐？嗯，聽起來不錯。”流川彩笑得很賊，倒是有幾分狐狸的模樣，“那是我搞的小把戲，一來引你到我設的結界里，二來順便試探試探你唄。不過托你的福，那次之後小楓也沒有變身的煩惱了呢，仙道不用擔心他會突然變回小狐狸了哈哈。”
　　“誰擔心這個了。”仙道無聲地嘟囔。

　　從天台下來的時候，仙道才想起來剛才被岔開的話題，忘了問流川為何會嗜睡，下次再問吧。

　　一個下午的時間，仙道和流彩在天台約會又傳遍了陵南。
　　嘖，人言可畏，不知道流川聽到了是會生氣還是會高興。仙道想，還是不要高興的好。

　　14
　　仙道躺在房間地板上盯著昏黃的燈，他剛剛將從看到流川姐弟那時起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算是有了個概貌，然而總覺得還沒抓到關鍵。仔細回想，仙道發現每到關鍵問題上，好像不是被岔開就是被轉移話題，弄得自己知道得越多卻越糊塗。
　　思來想去不得其所，仙道索性就盯著燈發呆，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好奇心一起，便再也沒什麼能阻止仙道懷揣一絲愧疚將燈拆成了一堆玻璃和金屬碎片，然後驚奇地從一堆碎片中發現了一枚指環，內圈刻著一直活靈活現的小狐狸。

　　15
　　自從和流川彩一番不算撥云見霧的談話之後，仙道知道了一件事，不管那已然不記得的前世究竟如何，總之現世的他和流川彩，對彼此都無感。

　　所以此刻仙道不明白，流川彩演的又是哪一出戲。
　　自從仙道被流川從球場上硬拽到姐弟倆現在住的大房子后，流川彩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仙道手臂上，臉上是一副迷妹表情，嚇得仙道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想說話，卻收到一枚警告的眼神——“配合點！”，只能乖乖禁聲，陪著流川彩演的不知哪一出，哪怕聽到她假裝羞澀地告訴流川“過兩個月等彰18歲生日一過姐姐和彰就會結婚”，他也只能一面勉力維持臉上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一面腹誹不已。

　　看到兩個人親暱地無視了自己這個電燈泡，自然而然地走進房裡，關門，流川莫名的火大，然而默立片刻想起姐姐剛才說的話，心又猛地收縮了一下，一種綿密的細碎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鎖緊了眉頭。
　　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是應該替他們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