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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六、栖源记:6、离栖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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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月光似水,万籁俱静,
韩楚扶着那杨广,在桃林中转了几个圈,始终未能找到栖源出口,那杨广一路傻笑,大概是被吓到了。
清冷风拂面,似手指划过韩楚脖子,冰凉却又滑嫩,风中传来女子笑声,韩楚想定是那瞿如逗他,有些生气,假装不理会。
那双冰手越加大胆,穿过衣服直奔胸膛,韩楚吼道“瞿如莫闹。”睁开眼睛,发现原是一场春梦。韩楚推推旁边杨广,他蜷缩成团,睡的正想,舌头不时舔着嘴唇,估计是饿坏了。
韩楚起身,想去寻些吃的,猛抬头,正对上一张红唇娇艳,媚眼如勾,红唇微启道“夜风露凉,公子怎忍心让小女孤枕独眠。”
韩楚警觉道“姑娘是人是妖?”
“这么快就不记得奴家了。”
韩楚借着月光仔细观瞧,竟是那半面美人桃烟雨,不觉后退几步。
“公子怕什么,奴家会好好疼爱你的。”烟雨步步紧逼。
“桃妖姑娘,你我无冤无仇,就放在下离去吧。”
烟雨手指那杨广,道“放你可以,他的留下。”
韩楚坚决“不行,他若死了,我父也要问罪的,姑娘若执意,就先杀了韩楚吧。”
烟雨抬手欲打,似是牵动伤患,胸口白衣渗出血来,那血色点点,如那桃花初开,看的韩楚呆愣原地,双手乍起,想轻触那点点桃花。
烟雨见他目光盯着自己胸口,怒道“你这色胚,竟敢---”
韩楚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看你受伤,想帮忙。”
“想杀我才是吧,只有我死,你才能离开这栖源。”
韩楚叹息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屁话,”烟雨怒起,红唇大张,露出红色尖牙欲咬,那胸口桃花更加红艳。
韩楚不动不闪,只是指着她胸前道“我先帮你处理伤口,你再吃我不迟,反正这里是栖源,我跑不了。”
烟雨突然掀开遮面青丝,腐肉尽现,时有蛆虫穿梭其中,她冷言道“你难道不怕?”
韩楚笑着伸手就去解她衣服,一边柔声说道“这有何怕,这面目又不是你自己想有的,哪个女人不爱美,但心善才是最美。”
“你个傻瓜,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怎么能不怕,可是怕有何用,你若想吃我,我又抵挡不了。”
一旁杨广梦呓道“不准吃他,只有我才能吃----小白脸。”
待到白衣褪去,露出胜雪肌肤,韩楚脸涨的通红,烟雨笑道“怎么公子,看了奴家的肌肤可是要负责任的。”
韩楚惊愕道“我只是想帮你,为何要我负责。”
烟雨笑咪咪道“男女授受不亲,既然烟雨身子被你看了,你定要娶我,不能反悔。”
韩楚当她玩笑,继续查看她身上伤口,伤口数条,其中胸口那道最重,细长伤口,血未凝结,伤口中透着幽光,韩楚道“我先暂时帮你包扎,还好之前和嗅学过一些,明儿天亮,我去找些草药给你。”
烟雨道“你这傻瓜,医好我,我真的会杀你。”
韩楚盯着她,目光灼灼“你就那么爱杀人?”
“你—你”
“你就那么恨杨广吗?”
“他杀我爱郎,”
韩楚继续包扎,笑道“和某人一起,我见识过魑魅魍魉,见识过生离死别,他们中有恨,有怨,有爱,有情,某人常说,有孽就要还,她还说前世因今世果,怨不得人,若不想来世苦,潜心修行才是正途,某人说----”
“你怎么那么多某人说,很烦啊,傻瓜----”
“某人也常说我痴傻,和那谛听一般模样,某人还说----”
烟雨无语,闭目不理他。
烟雨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睡的这么熟,梦中依稀,似是放下,又心有不甘,一声音仍在唠叨“某人说---”烟雨嘴角含笑。
清晨阳光刺眼,醒来发现那韩楚睡在一旁仍在说着梦话,
烟雨笑骂道“你这傻瓜,”
待她整理好衣服,寻那杨广,已不见踪影。刚要发怒,忽然身后传来嬉笑声,道“小桃夭,快放我们出这栖源,否则看我不把你撕个稀碎”回身发现说话人竟是那杨广。
烟雨疑惑道“你—不是杨广,-到底是谁?”
杨广嬉笑“这个不是你该管的,”说罢杨广臂伸数米,巴掌形似狗爪狠狠拍了过来。
烟雨跳闪开,道“该死,竟然用个假的骗我,”
吵闹将韩楚惊醒,韩楚大喊道“莫打,莫打,昨天烟雨姑娘已经说不恨你了。”
烟雨吼道“我何时说过。赶紧滚开”
杨广道“小白脸赶紧让开,让本神结果了这个妖精。”
烟雨怒道“你凭什么让我夫君让开。”
杨广与那韩楚一起诧异喊道“谁是你夫君。”
烟雨做害羞状,指着韩楚道“我夫君自然是你,不就是昨夜啊。”
杨广上前给了那韩楚一脚,“行啊,小子,”
韩楚不住摆手“别乱说,”
烟雨一把挽住韩楚臂膀,道“占了人家身子,还想不负责任,哪有这般好事。”
“烟雨姑娘自重,”
“夫君可是想出栖源?”
杨广眼睛一亮,舌头伸出老长,嘴中叨念“想啊,想啊。”
烟雨瞪他一眼道“谁问你了,我问我夫君。”
韩楚想要挣脱,却被那烟雨抱的更紧,韩楚带着哭腔道“烟雨姑娘,您还是吃了我吧。”
“奴家怎舍得吃夫君你呢,昨夜你不是说,要奴家跟您出去见爹娘吗,咱这就走,”说罢烟雨拖着那韩楚就往桃花林外而去,
杨广背着手跟在后面,不住嬉笑道“嘿,小白脸,进展真快。”心中却思索着那福兴楼的酱肘子。
桃花尽头,黄沙曼舞,
一边是个小将,面貌英俊,细皮嫩肉,此刻伏在马上戳着杆枪悠闲的望着对面,战鼓震天,另一边傲气黑马之上,一身着绿绫袍,露发胡男,手持弯弓,身后二百兵甲,皆是甲胄,看样貌不像中原之军,
小将道“就这几个货色也敢来叫阵,你们家沙钵略(沙钵略可汗)老匹夫无人可用了吧。”
绿衣胡男道“休要多言,我雍虞吕(沙钵略之子)可不怕你们,”说罢他甩开弓箭,拿了把钢刀就催马上前。
“哟,还挺有胆量的吗,我乃韩擒虎手下小将樊逸,领教了。”
不等他说完雍虞吕兜头盖顶,大刀就砍了下来,樊逸举枪一架,抖手就是一排枪影扎了过去。
雍虞吕轻轻躲闪开来,冷笑道“我当中原人有何本领,捧着杆大枪,装模作样。”
樊逸自幼在韩擒虎麾下,败绩很少,使枪在军中也算一绝,再加上面貌英俊,常不把人放在眼中,今日被一胡兵耻笑,怒上心头,提枪又刺,大枪如出水妖龙,盘旋厮咬,雍虞吕见他招式如此狠辣,再加上钢刀短适合近战,不适合马上对敌,不得不节节退让,但胡人多猛力,二人也拼了个奇虎相当,眼前刀来枪往,飞沙走石,两军士兵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樊逸心浮气躁,右肩漏洞大开,雍虞吕悄然靠近,提刀就砍,樊逸慌忙抵挡,却没想到雍虞吕手中刀一转一推,竟然将那樊逸铠甲划破,樊逸枪长,近处吃亏,再拨马时,大刀又至,转身欲躲,便慌然掉下马来。
雍虞吕嘲笑道“呦,中原人,你怎么下来了”
身后突厥兵甲,嘲笑声不绝,羞的樊逸脸色通红,
“还打吗,马上是我们突厥人的天下,中原人靠边站。”
樊逸大吼道“休要猖狂,你我再斗一次”说罢翻身上马,
二人杀个难分难解之时,忽然一股旋风平地而起,将两人冲散,韩楚三人走出旋风之地,正是两军中央,一刀一枪将三人死死架住。
雍虞吕道“中原人,这可是你的救兵?”
樊逸愣怔摇头。
韩楚道“我们只是过路,没别的意思。你们继续”,
那雍虞吕挥刀砍了过去,骂道“中原人就会这种下三滥的偷袭手段,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杨广伸手架住钢刀,一拉一扯,将那雍虞吕生生扯下马来,杨广骂道“你这厮一点都不可爱,就知道打打杀杀。”
雍虞吕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落于马下,当他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扯下来的,怒发冲冠,挥拳冲了过去,杨广伸手一档,抵住他脑门,使劲一推,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雍虞吕那里受过如此羞辱,再次扑将上来,又被杨广一脚踢出数米。
杨广舔着自己的手掌,乐的开怀。雍虞吕坐在地上一手摸头,似是在思索眼前之人到底是何物如此勇猛。
待那樊逸看清杨广,飞身下马叩拜,“随意将军,小将樊逸是老将军派出寻找将军的。”
杨广看看他,打了个哈气道“起来吧,你这里可有吃的?”
“有有,将军辛苦,这二位是,”说着指着杨广身后的韩楚和烟雨问道。
“自己人,快给我弄吃的去,爷饿了三天了。”
“是是,我这就吩咐兵丁去办,”说着樊逸指着那雍虞吕问道“不知这突厥人怎么办?”
杨广瞄了一眼还坐地上发呆的雍虞吕道“你看着办吧,”
樊逸朗声道“将这突厥逆贼捆了,”两百突厥兵甲还在迷茫,主将已然被俘,机灵的都纷纷逃散,傻的一并被隋军擒了回去。
尾声
军帐中,韩擒虎紧闭双目,樊逸说,“自那日得知随意将军失踪,老将军旧患复发,夜里偏赶上突厥夜袭,老将军马上斩杀数名突厥军将,突厥军中忽现一身穿黑衣斗篷的怪人,看不清面目,有士兵说隐约见他斗篷上绣有金龙数条,活灵活现,似是随时会冲出咬人一般。那怪人捧出面白玉骨镜,镜中传出阵阵阴笑,凡是被镜照到的人,皆像是丢了魂魄,老将军催马上前意图将此妖邪擒下,不料也被那妖镜照到,成了这般模样。”
韩楚只觉心似火烧,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
杨广则展现了一番没心没肺,气吞山河的吃相,捧着个猪头啃的开心。
烟雨道“那人是个伶人,只怕老将军是被摄了魂。”
韩楚道“有什么办法吗?”
“我帮你救他,你可会娶我?”
韩楚怒道“烟雨姑娘,此时不是玩闹的时候。”
烟雨眉毛轻佻道“我只能随我夫君出那栖源,”
一旁啃猪头的杨广道“她说的对哦,栖源始于女娃造人,人心有善恶,有欲念,便有了栖源。自古桃夭是栖源守护者,守护栖源的桃夭心有善念,栖源就是世外桃源;反之就是昨天那般成了要命之地。而被选定的守护桃夭,一生不得出栖源,除非他们甘心付情于他的人才可离开,这就是规矩。”
韩楚惊出一身冷汗,指着那烟雨道“意思是说,你--托情与我-----”
烟雨笑着点头,恍惚间觉得那韩楚眉宇间有着似曾相识,心中似有一件重物终得放下。
韩楚抚额无语,只得期盼那瞿如尽快回来。
荒漠黄沙中,瞿如与那白九前去突厥军帐,白九胳膊下架着那杨广。
瞿如道“九爷,不如放那白狗下来,让他自己走多好,你这么夹着不累吗?”
白九哼了一声,将那杨广扔在地上,杨广看看周遭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瞿如笑道“你这白狗什么脑子,自然送你去突厥军帐换那白叶姐姐了。”
杨广大怒“你们竟是突厥细作,我宁愿一死也不要做你们的俘虏,”说着杨广挥剑已到脖颈,却被那白九一掌拍昏。
瞿如抬手在那杨广头上一摸,怒道“该死的白狗,竟然给我用移形换影。”
白九愣怔,随即指着地上杨广道“你说这个是真货?”
瞿如狠狠照那杨广屁股上就是一脚,望着远方,骂道“做死的白狗,别让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