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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见证我伟大时刻的闪耀 ...

  •   他要死了。他能够感到确实的冰冷,当他看到格林德沃的时候——不,盖勒特,他的盖勒特,曾经与他紧紧纠缠,以至于无从说起是谁先开始、由谁结束——俯身与他之上,举着魔杖。
      阿不思的魔杖在盖勒特的另一只手里,福克斯躺在一边,成了丑陋、没有羽毛、骨瘦如柴的小东西,一点忙也帮不上。
      形式上的,阿不思试图空手发射一道屏蔽魔咒,但它软弱,不断颤抖,盖勒特一挥魔杖便搞定了它。
      盖勒特停住了,尽管他的魔杖仍高高举起,他的金色卷发狂野而不规矩的垂在脸旁。他的眼角已经有纹路了——人临死时所想的东西多么可笑。
      盖勒特多少岁了?他仍然是盖勒特,用疯狂的力量击倒围墙的盖勒特,闪耀着天才之光的盖勒特,但不知为什么,他已经变了。盖勒特已经摆脱了狂热的欢乐,但这是不对的,他真的就要死了,而格林德沃将会统治整个世界,就是因为邓布利多的死亡。
      随着阿利安娜的死亡,阿不思就已经死了。
      当然,格林德沃会杀死邓布利多;盖勒特已经杀死了阿不思。
      “还等什么?”邓布利多温和地问道,“你现在也应该杀了我。你从来都不拖延时间,去增加失败的可能性。”
      “也许我已经变了,自从我们再也不了解彼此的那一刻。也许你也一样。”盖勒特的双眼紧盯着他,想钻入他的瞳孔,但阿不思看向一旁,阻止他对大脑封闭术的所有攻击。
      “我没想惹你生气。”盖勒特用一种受伤的语调说。
      “我认为我们自那以后已经改变太多,”邓布利多回答道,顿了一下,“你的军队就快到了。”
      “是的,”格林德沃含糊地说,他生命中第一次对他的行为感到不确定。“还有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哪一方会先到达这里。”邓布利多评论道,不是为了说些与谈话有关的内容,而仅仅是为了说话,“可能会对生还生造成很恶劣的影响。那么,这是你的计划?一直等待着,直到每个人都看到你做了什么?”
      “不,”格林德沃说,“我真的不想杀你。让世界失去了这样天才的头脑是件非常浪费的事情。”
      “谢谢。”
      “尽管,你错了。”格林德沃说,至少作出了一个决定,嗖嗖的沿着一个慵懒的弧形挥动他的魔杖。邓布利多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视着,“我真的不是希特勒的助手。他已成为了我的敌对一方。”盖勒特歪着脑袋,金色卷他垂落到他的肩膀上,就好像他们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是唯心主义者,都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努力。他们如何没有长大,他们如何继续年轻,他们如何保有同样的发色、同样的双眼、同样的姿态,这同样会很奇怪。
      “他曾经是个奴才,但他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坏,也非常淘气。他杀了很多麻瓜。他不应该这么做的。他应该解除他们的武装、教会他们服从,而不是让他们互相争斗。让一个人的未来受自己操纵、让市民炸裂成碎片是可怕而不适合的。我努力过要控制他,尽管起初我做得还不错,但他还是一直都摆脱了我的夺魂咒。我以为持续的反抗让他变疯了。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在冬天进攻俄国的。那是个很差劲的计划。我很希望希特勒更够更容易被控制。他一直都在做着我不想让他做的事,让他变得更有竞争力,而不仅仅是个愚蠢的麻瓜奴才。”格林德沃停住了,等着邓布利多的回应,然后说了声“哦!”,解开了咒语让邓布利多说话。
      “竞争力?”邓布利多温和地说,“真是个与众不同的观点,考虑到绝大多数的战争都是你在控制着他。”
      盖勒特没有回答,而是展开了他那过去的微笑,正是阿不思部能够坚持直视的那种,因为如果他这样做了,他们就会再次吻到一起,不知怎么在地面上滚来滚去,假装正在决斗或摔跤或搏斗,但他们从未真的那样做过。很难与你的另一半战斗——这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想到,让阿不思回到思想的深处,回忆着他曾与盖勒特分享的吻;这就是为什么,这场决斗如此艰难;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可能会赢。不论他多么不想相信这一点,他却无能为力。他爱着盖勒特,他永不可能爱上另一个人。
      他们是平等的。
      他们是才华卓越的。
      他们是同一整体的两个部分——这就是,这就是他们之所以分裂的原因。阿不思知道,不论结尾如何,不论最伟大的利益如何,都无法让结果正当化。盖勒特知道,寻求本身便意味着达不到目标。他们不可能获得一致同意,这就是为什么盖勒特要像那样冲他微笑,以及……读取他的思想……
      “我们是一个整体的两个部分。”盖勒特说,是盖勒特说的这句话,而不是格林德沃。盖勒特在他身边坐下,“这样很蠢。”
      “是的。”阿不思赞同道。
      “你明白了?为什么不会到事物应该的轨迹上?”
      ‘因为那些逝去的人。’阿不思想。
      “每个人都会死,”格林德沃痛苦地评论说,“阿利安娜——”
      “不要考虑她,”阿不思严厉地说,带着一种罕有的他难以恐怖的怒火,“这跟阿利安娜无关,盖勒特!那些你监禁的人们——”
      “哦阿不思,你相信你从报纸上读到的一切吗?我想你应该比那更敏锐一些。他们正在被再教育。”
      阿不思紧紧封锁了他的思想,甚至是他也说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想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囚犯的。”格林德沃随便地宣布道,“这样我们中就没有哪一个会再度逃走。”他伸出手,阿不思的赤褐色头发从指间滑落,“我想你肯定不喜欢,但必须这样。阿不思。你需要被再教育。你需要再度学习我们在年轻时就计划好的一切。我让你成为了我的敌人,我想,是因为当我不为任何其他人去其他地方的时候,我为你独自离开了英国。我发现这是个错误。我不应该跟你对抗,你也不应该对抗我。全部的意义就在于一起统治。”盖勒特的指尖自顾自的滑下阿不思的脸颊,阿不思合上双眼。多么美好而轻松啊,忘掉他是邓布利多,他必须要拯救世界,每个人都向他寻求帮助,就好像如果他一直有能力这样做、他就可以伸手抓住那份力量——
      “你杀了他!”某个人大喊道。
      “为什么,”盖勒特查问道,听起来很痛苦,“每个人总是认为我是最坏的?”
      伴随着一声怒吼,埃菲亚斯冲向格林德沃,转移他的注意力,让米勒娃有时间完成对着邓布利多的咒语。当邓布利多伸手抓向格林纳德沃德魔杖时,他几乎没有让任何人知晓,但盖勒特却更快一筹,让邓布利多仅仅抓住格林德沃的胳膊。
      “曼德尔!”盖勒特喊道,当他们努力控制对方、而没有一点点运用魔法的迹象的时候,“曼德尔,阻止他们!”
      他的秘书凭空出现,带着一队阴尸。她尖叫一声,冲向米勒娃·麦格。阿不思仍努力去抓取他的魔杖,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担心。如果玛丽·曼德尔认为她有机会达到米勒娃·麦格,她就要承受尤为严厉的上当的下场。
      格林德沃推倒他,手撑着落地,而后他们搏斗、摔跤,完全像个麻瓜,不使用任何魔法。就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夏天,当他们扭斗着,感受紧紧相贴的肌肤,阿不思现在不能否认持续不断的搏斗、持久的战斗所产生的快乐对他的吸引。甚至使现在,当他们在地面上滚来滚去,抓踢着对方,盖勒特仍是阿不思所遇到过的最吸引人的角色,而引诱他结束这场战斗,就好象他们过去那样以吻和拥抱结束的画面,在他眼前浮现。争斗越发激烈,当他们面对面摔倒,摔到地面上,浑身瘀伤,流血,相互纠缠着,撕扯着对方的时候;尽管比他们曾经做过的更为猛烈,更为致命,更为凶残,阻止伤痛和这场暴力却如此容易——
      盖勒特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暗示他也想着同样的事情。
      诱惑几乎难以抵抗。
      而后格林德沃翻转过他,跨骑在他身上,老魔杖抵着阿不思的喉咙,阿布斯的魔杖指着米勒娃、阿拉斯托、波皮、以及埃菲亚斯。“请退回。”格林德沃愉快地命令着他们。“阿不思目前完全受我摆布。曼德尔?”
      金发的法国女人用戴手套的手指打了响指,阴尸包围着邓布利多的支持者们。埃菲亚斯开口说着什么,然后一个阴尸一拳把他打倒。
      邓布利多提醒自己真的不应该对现下的情况有任何高兴的心情。
      “那么,看起来我赢了。”格林德沃相当健谈地评述道。“相当有趣,阿不思。我本希望我们能尽快结束的。现在,我猜你不会安静地来我们这边?我本希望能让你精疲力竭,这样你就能够安静地加入我们。”
      “我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一名囚犯的,”邓布利多说,“如果你不杀了我,我就自杀。”邓布利多再次试图挣脱开,但魔杖戳着他的喉部,阻止他继续下去。
      然后,只有那时,盖勒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盖勒特凝视着他。
      阿不思真的再也不是阿不思了。
      他是邓布利多,肩上承载了成百上千条性命,承受着对格林德沃相对立的、他如此怨恨、现在已经撇到一边的职责。这是邓布利多,他的爱给了那些依靠着他的人们,淹没了阿不思对盖勒特的所有感情。
      忘掉一切,活在过去,活在那个甜美、甜蜜的夏天,是很简单,很容易的,在一切死亡之前——
      “过去被称为过去是有理由的。”
      盖勒特仍存有希望。“你真的不会——”
      “不。”
      “所以你不再爱——”
      “不再。”谎言撕扯着阿不思。
      盖勒特望着他,好奇,安静,朝气蓬勃。邓布利多封闭着他的思想,盖勒特就没办法进入了。这奇怪而令人困惑。有一部分的盖勒特不能理解杀死阿不思的主意到这样的程度,以至于格林德沃,这个认为必要时的杀人无关紧要的人,不够能让自己杀死一个站在这个世界上与其截然相反的道路上的男人。事实上,占有了圣器中的一件就已创造出了某种价值转换。帝国正在进行中,他的一切计划都圆满地实现——出了一点细节。
      阿不思不在那里。
      没有阿不思,一切都看起来没有完善,这激怒了盖勒特,就如同看到灰发会激怒他一样。他不喜欢变老,他不喜欢时光。他想要现在的一切都像那最光辉美丽的夏天一样。当前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阿不思。盖勒特已完成了其余的每件事。“那么你真的……”
      “我不会作为你的囚犯继续活下去的。你必须杀了我。”
      格林德沃说,“那么,如果我必须的话。”然后开口念诵着咒语。接着他停顿住,感到为难般的,然后闭上嘴巴。
      盖勒特仍旧爱着阿不思,比起一切外物,比起最伟大的利益,抑或圣器以及他的帝国。杀死阿不思将会杀死他自身所有最美好的部分。尽管他知道,如果他不杀阿不思,他自己就必须会死。他的帝国会崩溃,他的军队会被驱散,他自己,会死,或者成为一名永久的犯人,因为阿不思不爱他了——不爱他?不,他不敢想象这有多么的恐怖,因为是阿不思——
      是阿不思。
      如果他继续下去,阿不思就会死。
      于是盖勒特扔掉了老魔杖。
      “你要让我有新衣服穿。”盖勒特不确定地说。“还有书。你必须让我一直能够读书看报。还要养猫。我想要一只赤黄色的长毛猫。”
      “好的。”
      “而且你必需来看我。”
      阿不思说,“好。”
      然后,盖勒特扔下了阿不思的魔杖,阿不思翻过他制住。他凝视着盖勒特的双眼,那是他一生中对痛苦的经历。
      盖勒特笑了,“你这个骗子。你到底还是爱着我。”
      阿不思简直没法看他。因此他弯身捡起盖勒特的魔杖——老魔杖,现在是阿不思的魔杖了——握着它。它沉重而可怕。
      “先生!”曼德尔哭喊道,让押着她的人有了片刻的松手,而后她转身向他跑来。
      米勒娃冲她跃过去,变成一只猫高高跳起,爪子抓着曼德尔小姐珍视的金发,抓挠另一个女巫的头皮和脸,直到曼德尔扔掉魔杖,米勒娃才站到这个法国女人的面前,魔杖制着她的喉咙。“请放弃你的军队。”米勒娃冰冷的说,“你已经输了。”
      “没有!”曼德尔咆哮道。
      米勒娃抿起嘴巴。“请自重。”
      曼德尔像木板一般倒了下去,僵硬地撞到地面,带着足以碎骨的力道。阴尸慢慢后退,围成一圈,静止不动。
      邓布利多召来绳索,捆住盖勒特。
      “太紧了。”盖勒特说道,附带一个无赖的微笑。
      “不,”阿不思坚定地说,“都过去了,盖勒特。你现在要明白这点。”
      “你不可否认这都是你想要的。”盖勒特回答说,看起来放荡不羁。“我了解你,阿不思。你永远都不可能对我撒谎。你爱我。这会杀了你。”
      阿不思一站起来,米勒娃和阿拉斯托便猛地拽起格林德沃。
      “敖罗来了!”斯拉格霍恩呼哧呼哧地说,显然不适应大胆的营救,以及向着法西斯独裁者的魔法攻击所造成的身体上的代价。
      “你已经保证了书和衣服还有猫!”盖勒特大喊道,不知为什么显得异常高兴,米勒娃和阿拉斯托粗暴地把他推进们。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他怎么可能看起来年轻?邓布利多能感到他的年老。他可以在十五分钟内给变灰白的头发施咒。
      “我会的。”阿不思回答,“我不回答打破承诺。”
      “每个月。你必须每月都来,除了学校上课的时候。不然我控诉你!还有,把右手边最高的那层抽屉中的信寄给罗斯福、巴顿和丘吉尔。最迟九月结束。希特勒会明天死亡。”
      “给我闭嘴,”米勒娃严厉地说,“你疯了。”
      “不,”盖勒特回答,仍是令人恐怖的精力旺盛的喜悦,“我很高兴。”当米勒娃额外给他施了石化咒时,他冲阿不思咧嘴一笑。
      黎明将血红色阴影投射在他们身上,让阿不思的头发像火焰一样,也照亮了凝固在格林德沃英俊脸庞上的学业。
      他狂喜的大笑响起,在一片寂静而空灵中如同鸟鸣声一般奇异。如果阿不思允许自己,他能够看到盖勒特脸上几乎算得上疯狂的喜悦,因为知晓阿不思仍爱着他。而阿不思也将再次承认,伴随着将他的心脏毫不犹豫地拉出胸膛的爱与渴望,以及催泪的悲伤。盖勒特的微笑更加美丽地闪烁着,比任何日出更为光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见证我伟大时刻的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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