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白芷细辛

4、第 4 章

　　玄清门的广场上，宽敞安静，偶有几个人走过，也是形色匆匆。
　　一道白色光柱出现在中央，由细变粗，愈发明亮，同一时间，通往主殿的长阶上，守卫的弟子第一时间发现了广场的变化，迅速地向主殿传去了消息。
　　主殿内，大长老端坐在一旁的长老座上，翘首以待宫主的到来。商陆拾级而上，当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是属于宫主的华服，眉间一簇牡丹花佃显得她端庄貌美。
　　螓首蛾眉，风华绝代。
　　众议事长老站起身来向商陆行礼，商陆行至上首，理好衣裙，落座后朗声道。
　　“众长老辛苦了，落座吧。”
　　“谨诺。”
　　“今日之事大家怎么看。”
　　“宫主。”大长老玄熵从座位上站起，“已经询问过幸存的弟子，据其所言，他们十二人在附近历练后机缘巧合路过那里，一开始那的主人很乐意他们住在那里，第二天他们准备离开时还很热心地要留他们尝新上市的肥蟹，这些弟子推脱不过，便耽搁了点时间，后来一个早上出去如厕的弟子突然形色匆忙地回来，还没来得及询问清楚，所有弟子就遭到了袭击，才一个人来得及拉响求救烟，就几乎全军覆没了。”
　　主司医药的三长老莘云越接过大长老的话头，接着说，“适才检查了一下，他们身上全部都有下过药的迹象，估计是食物的问题。”
　　“宫主在场可有什么发现？”
　　“他们的人吾只见到一个，已经毙命，吾在他身上下得‘千蝶’被人抹去无法追踪，剩下的跑掉了，只看得出是个行龌龊之事的场所。”商陆广袖下的手摩挲着布料，“密道的格局无甚特别之处，只是其中有一杀阵着实不凡，不像一介散修能轻易设下的，只可惜吾不通阵法。现在刘舞正在救治那些孩子，等有清醒的就能再问出些内容。”
　　转头看向大长老，商陆问到，“那弟子有没有向杀人者表露过所属门派？”
　　“问过，弟子说有弟子在慌乱间说过。”
　　“那就奇怪了，凡间灵气稀少，一般修真者不愿意去往其间，也就门派初级弟子和散修，或是什么有怪癖的老怪物愿意待。”四长老朱一黑着一张脸说到，“敢问宫主，交手之人水平如何。”
　　“不过尔尔。”
　　“那区区一个散修又怎么会感冒着得罪我们门派的风险也要灭我门下弟子，这事情恐怕蹊跷大发了。”
　　九长老摸着蓬乱的胡子斟酌着开口，“我听说有一些人大道无缘，或疏于修炼，贪恋采补的简单易行，便从旁门左道掳来适宜修炼的炉鼎，听说醉仙楼暗地里就有此类交易，说不定……”
　　“不光是采补，这事情要严重的多。”清越的女声自殿外传来，刘舞进入大殿向商陆行了一礼，接着说，“我刚刚看了两个姑娘，之前密道内就觉得有些奇怪，待我用真气细看过一遍，才发现，这两个姑娘的水灵根或木灵感很奇怪，像人为改造成的。此事兹体事大，故不敢拖延，马上就赶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灵根乃修真之本，竟有篡改之事，不禁议论四起。
　　眉头习惯性得一皱，改灵根，商陆默念着这三个字，又是改灵根，难道……
　　“你且具体给我们道来，这改灵根具体是怎样？”商陆止住了长老们的议论，问殿中的刘舞。
　　“那些孩子可能原来是杂灵根之质，但现在已是单水灵根或是单木灵根之身。”刘舞看了一圈神情各异的长老，挑眉继续说，“但是不像长老们想的那么好，她们的灵根有缺陷，而且她们的气街四海我都发现有问题，可能是不完全的改灵根之术，如今她们的根基已伤，恐怕今后修炼之途走不远了。”
　　“如果这改灵根之术完善了……这就真的是大事了。”商陆缓缓开口，语毕，几不可闻的喟叹一声。
　　“但是此事究竟如何也与我派干系不大，如今已损失了十二名弟子，深究怕事对我派更为不利啊。”一直不说话的二长老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怎么能这么说？那些被囚禁的孩子和我们的弟子就这样失去不成。”朱一猛的一掌拍在椅子把手，倏地站了起来。
　　“远离俗世，一心向道才是我辈……”
　　“越修胆子越小了你！”
　　“你 ……！”
　　“行了，在宫主面前这样成何体统。”大长老玄熵也站了起来，低而磁性的声音在大殿回荡，“首先，灵根之事非同小可，查探情况很有必要，这和修仙界密不可分，可能影响势力划分，也就是资源的分配。再来，这次的小楼可能只是一个庞大组织的一角，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它建立在凡间无非是想避开修真者，它幕后是谁，它的目的是什么，许多问题需要弄清。所以我主张查。宫主意下如何？”
　　“依你所言办吧。先别告知其他门派，查出头绪再说。”
　　“那是当然。”
　　商陆突然有一点不安，压下这情绪，她又开口，“天一变，你我都不可能置身事外，虽然现在尚不知这次的事情是偶然还是一个阴谋的一角，修真界平安了太久，也许风暴即将来临，还望众人一心才是。”
　　“这次弟子的痛失也值得我们反思是否是安稳得太久了，望各长老回去后加紧对弟子的操练。商陆经验不足，就仰仗各位长老了。”
　　商陆一行礼，长老们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大长老带着人下去了。
　　商陆呆呆地看了主殿的高拱一会儿，直到刘舞回来找她，她还在发着呆。
　　“小五，我这次感觉很不好。”
　　“又想起一些讨厌的事情了。”
　　刘舞温柔地揉着商陆的面部舒解疲劳的穴位，并不说话。
　　喃喃自语着，商陆坐直了身体。
　　良久，“小五，星宫那位出关了吗？”
　　“快了，还有五日。”
　　“好。”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