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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试探 ...

  •   这雪下得不利索,送完范羽辰之后,余末在门口站了有十分钟,也没见着一片成型的雪花。

      张伯正在第N次回顾《舌尖上的中国》,对喜欢的节目来回炒现饭的境界,跟余末简直不相上下。

      “找什么呢?”

      余末进门就卷进一股冷空气,急吼吼的往顶楼天台跑,张伯问了一声,他停在楼梯上说:“去拿铲子和捅,还有胡萝卜么?”

      张伯无奈的说:“等明天吧,今儿雪下不大。”

      余末失望的叹了口气,准备下楼,张伯说:“少爷还没起来,你去叫一下。”

      “啊?”

      晕哒!比老牛还勤劳的彦德这会居然在家?稀奇的是比鸡起的还早的彦德这会还在睡觉?

      余末心想是不是下雪的方式不对,竟然没把他晒醒。

      “他说晕雪。”张伯慢吞吞的说,一脸的莫名其妙。

      “晕雪?”余末想了想,彦德是不是生病了?

      他从来没有跟病弱西子似的缠绵过病榻,脑中争先恐后的冒出无数个关于生病发展JQ的狗血画面,他看了看阴沉沉的窗户——今天的天气好好哦。

      余末右腿跨了三节台阶,一本正经的问张伯:“他是不是发烧了?”

      “谁知道呢。”

      余末暗暗窃喜,忙不失迭的往上跑:“那我去照顾他。”

      “呃……”

      彦德做了一个比较美妙又难以启齿的梦,可能是因为最近住酒店,加上参加了几场“饭局”,声色犬马的熏陶之后,有点脑补过头。

      早上醒了不想起来,就躺着发呆,听到楼下车子来了又去的声响,心想应该是把范羽辰送走了,然后就听到余末上楼时力拔山兮的脚步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熊出没。

      他赶紧起身去浴室,脱掉跟尿不湿一般厚重的内裤打开花洒冲澡。

      余末推开房门把脑袋探了进来,床上杯子拥成一大团,他轻轻喊了声:“彦德?”

      没人应?

      余末踮起脚尖贼头贼脑的悄声进了卧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进彦德的房间很平常嘛,干嘛要跟做贼一样?

      可是心跳的好激烈,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不受控制的就放轻了动作。

      床上没有人,浴室的门关着……

      余末走到浴室门口,听到花洒销魂的流水声,他咽了口唾液,握着拳头做思想斗争。

      看看他在浴室里干嘛?

      切!在浴室里开着花洒还能干嘛?

      余末的手塔上了门把儿。

      要不开门确定一下,他发着烧呢,洗澡晕倒了怎么办?

      搭在门把上的手一拧,门丫开了一条缝……

      彦德感觉后背一阵穿堂风,他一个哆嗦看向门口,四只眼睛冷不防撞在了一块,彦德第一个动作就是捂住三角区背过了身。

      “你……”

      “你洗澡干嘛不穿衣服!!!?”余末捂住眼睛大叫。

      彦德被余末倒打一耙的贱招给呼懵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洗澡洗的好好的被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偷窥了全景,他碍着谁了?

      “瞧你这说的,”他讪讪道:“我洗澡一直习惯不穿衣服。”

      这对话好像有点蠢。

      余末“哦”了一声,彦德别过脸暗示的扫了门口一眼,余末居然还探着脑袋,毫无非礼勿视的自觉可言。

      是不是要提供香烟瓜子小板凳,再给他一个塑胶小巴掌墩门口等开场?

      余末绷着一张正直脸,心跳老早跳出了万伏赫兹,他敢保证彦德要是转过身面向他,喷出一口高压电能把沉睡的小鸟烤成愤怒的小鸟。

      “那什么,你慢洗,我出去了。”余末慢慢往外退。

      彦德捂着鸟干咳道:“你慢走,不送。”

      《舌尖上的中国》开始放片尾,张伯刚拿下老花镜擦镜片,就看到余末失魂落魄的下了楼,又踩棉花一般手脚顺拐飘到沙发边,一屁股跌了进来。

      张伯急了:“怎么了?少爷起来没?”

      余末两眼发直,情绪低落的说:“没看到,他用手遮住了。”

      张伯一脸蒙圈,鸡同鸭讲的问:“他不让你看?”

      “嗯……”余末陡然回过了神,抬起脸就看到张伯关切的脸,忙摆手解释:“没没没,他让我看了……”

      张伯:“?”

      余末急了,又解释:“不不不,他没让我看!”

      张伯:“……”

      越解释越糟糕,余末像是一只拔了气眼的皮球,倏然萎了。

      他拿不准彦德慌张背过身是因为娇羞还是条件反射,他特意厚着脸皮在门口多赖了半分钟窥视彦德的反应,要是条件反射的话,彦德不用一直都捂着鸟把屁股蛋对着他吧,但要是害羞的话,刚才自己不是把煮熟的鸭子给放了?

      余末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

      转念一想,要是刚才提枪上阵干了什么,很有可能会把他吓着,广大的腐女同志们常说小受是用来疼爱的……

      嗯!不要当渣攻!

      就算是直掰弯也需要一个把铁棍烧红的过程,虽然以彦德娇羞的程度来看,他并不像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直。

      张伯打了个哈欠,“11点了,我去眯一会,中饭就吃馒头和紫菜汤吧,你等会自己热一下。”

      “哦。”

      保姆请了长假,昨天走的,年后才回来,张伯也没去家政请临时的钟点工,不熟悉的帮佣还要花时间嘱咐杂七杂八的琐事,索性啃啃馒头能过一天赚一天,就当是改善伙食。

      余末看了看时间,彦德在上边磨蹭了有半小时了,这人脸皮可真薄。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听起来有点沉重,余末赶紧端正了坐姿,摆出一个“我其实是怕你害羞”的严肃表情。

      彦德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本来是准备在家待一天,但是……他确实是有点害羞。

      “张伯睡了?”

      “嗯?啊?睡了!”余末不自禁搓了搓夹在两腿之间的手,紧紧盯着电视,余光看到彦德的衣着,再端不住了,从沙发上跳起来两步窜到门口把人给堵住了,大声道:“别出去!”

      彦德顿住脚步,看着一副似要炸碉堡家伙,没忍住笑,“外边有怪兽?”

      余末最烦他这种好像跟白痴讲话故意放低智商的态度。

      “外面在下雪。”余末说。

      彦德笑:“下雪难道就不能出门?”

      “你刚洗完澡,会感冒。”

      彦德:“……”

      能不提这茬么?

      “好吧,吃了中饭再出门吧。”他边说边往饭厅走,瞅到桌上摆了一盘冻馒头时停了下来,“中午就吃这个?”

      “嗯。”

      “晚上呢?”

      “也是馒头。”

      保姆请假前准备的几天存货昨晚就被杀伐决断的余末给顺嘴消灭了,这会还没有一丝一毫歉意,挺委屈的说:“别人家都贴秋膘,咱们家只能啃馒头。”

      彦德正把馒头放蒸锅里,闻言震惊的扭头睇向余末,嘀笑皆非的叹了口气,“你再贴几层就成方的了,当心滚都滚不动。”

      “别吃这个了。”余末把火关了,“今天下雪,咱们吃火锅吧?”

      “火锅?”彦德挑眉毛,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听到余末说:“你做的。”

      张伯添孙子回去了几天,那会赶上奥运会期间,交通管制外卖不给送,饥荒闹得跟这次还惨,彦德还好,少吃两顿还能hold得住,余末就惨了,一顿不到位就饿得眼睛发蓝,连出门觅食的劲儿都没有。

      彦德没法,把冰箱里的鱼呀肉呀蔬菜什么搁一锅炖了,什么老干妈腐乳下饭菜这些瓶瓶罐罐的没少加,没想到看着跟生化武器似的一大锅,吃起来居然没中毒。

      余末典型的饿狗子记得千年食儿。

      彦德考虑了半晌,“好吧。”

      “换鞋。”出门前余末提醒他。

      刚准备去公司,穿的一套商务装,他瞧了瞧自己这一身,换双鞋的话全身都得换,烦!

      “不换了,就这么着吧,快去快回。”

      余末裹得跟个球似的跟着彦德出了门,超市离小区就半站路,乘地铁公交都得往回走,加上雪天路况不好,要开车出去的话,彦德那一年到头一分不扣神一般的车技,今儿估计能升级成为马路杀手。

      两人溜达着出了小区,其实下雪的时候倒没有刮北风冷,估计昨夜起了点风,有水的地方地上结了冻。

      彦德出门前罩了件羊绒大衣,带着皮手套,余末稍稍让自己慢他两个步子,吊在后边一个劲的犯花痴。

      真帅!

      穿这身跟一尊发光的伟人铜像似的,这雪天的要能牵着手走一块多好啊。

      彦德走道背脊挺得特直,眼不斜视,头不乱晃,两条长腿迈的赫赫生风,架势有点像升国旗的子弟兵,倍儿惹眼!

      迎面走过来几个女孩儿,露在口罩外边的眼睛一个劲的往彦德脸上扫,擦肩而过时,余末听到她们压着嗓子交头接耳的低笑,余末回头看她们,几个女孩也不住边走边回头,正挤眉弄眼笑得带劲,几人居然停了下来。

      “吱——”一声。

      余末转过头,赫然看到彦德男子花样滑冰一样劈了个八叉,正手舞足蹈的试图挽回背道而驰的两条腿。

      “hold住!!!”余末吼了一声,冲入了过去。

      “操!”

      彦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感叹,“啪叽”一声,劈了个华丽的一字腿,余末伸出的搀扶的一只手,好赖不赖的正好被坐在了屁股底下。

      余末呲牙咧齿的“嘶——”了一声,手骨像是被某人的腚坐碎了,顿时失去了知觉。

      几个小姑娘折了回来,其中一个关切的问:“怎么了?”

      另一个说:“估计起不来了。”

      余末抽了抽自己的手,还是有知觉的,刚是手背陡然挨着冰冻的地面,被冻麻木了,“你没事儿吧?”

      彦德低着头,半天不吭气,把几个人急坏了,余末还没说话,旁边一小姑娘低呼道:“哎呀该不会是把韧带拉伤了吧?”

      “有可能,劈这么大一字马——”

      彦德突然摆摆手,好一会才说:“没事儿,我没事儿!”还带着抽凉气的声响。

      余末顿时明白了,他这是死要面子,韧带拉没拉伤不造,但刚那个销魂的姿势坐下去,扯了蛋是必须的!

      “他没事儿,你们去忙吧。”余末对那几个小姑娘说。

      姑娘们估计是好容易碰到个大雪天劈一字马的男神,余末这话明摆着赶人了,她们还没走的意思,一个女孩问:“要叫救护车么?”

      余末说:“没事,他隔三差五就劈回腿,咱俩都已经习惯了。”

      彦德埋着脑袋开始抖。

      信息量极大的话一出,几个小姑娘下巴都砸到了鞋面上,半晌合不拢,却还是没有准备走的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胖吗?”余末这个跳跃性巨大的话题,让小姑娘面面相觑找不着北,他自说自话,苦恼的摊摊手,“因为我喜欢多管闲事儿。”

      彦德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

      其中一个女孩转过了弯,气恼的“切”了一声,扯着另外几个跺着脚走了。

      “喂,能起来不?”余末凑近彦德,被他抖动的背脊吓着了,不会是劈个叉就把一大老爷们劈哭了吧?

      彦德把脑袋夹在胳膊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哎呦……”

      余末这下真慌了,扑过去抱住他的背,叫道:“彦德!!你你你不会是真扯着d——”

      最后一字只发出一个单音节,被彦德抬头打断:“没——!”

      脸上的肤色红红白白的,眼眶噙着眼泪,也不知道是疼哭了还是笑哭的。

      “帮我把后边条腿给挪回来。”彦德动了动身体,“嘶”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姿,整个一写满了痛并快乐着。

      余末抓住他的脚踝往回收,彦德一把老骨头都长瓷实了,劈个叉像是要了半条命,搞不好还落个半身不遂。

      “慢点慢点——嘶嘶——!”

      两条腿终于物归原处,余末问:“能起来吗?”

      “能。”彦德说。

      一分钟后。

      “能起来吗?”

      “能。”

      “我背你?”

      “不用,屁股摔麻了,缓一下。”

      三分钟后。

      “能起来吗?”

      “能。”

      “你屁股摔麻了,捂着前边干嘛?”

      “……”

      余末开始笑,彦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善解人意一点?”

      “啊啊啊啊啊!!!”余末大笑,“彦德,蛋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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