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迷了眼》米祖儿

10、第九章 好一个青梅竹马

　　知道菩提老祖不拘小节的性格，但不知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潜进酒席，所以我特意在身旁留了个席位给他。
　　我正捧着个大猪蹄啃得正欢畅，一道娇柔甜美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我抬眼看了看声音的主人，想要出声拒绝，但满嘴塞满了猪蹄肉，且看她一脸柔情的笑意，为免我一张嘴喷她花容月貌的脸上全是肉，我只得伸出一只满是油污的手示意她赶紧坐下。
　　左手边墨羽静静地一杯接一杯的浅酌着蟠桃花瓣做成的桃花酿，只偶尔被我使唤着将那些我夹不到的菜端到我面前来。
　　“你去找五彩蛛丝怎么没有叫我。”见我吃得差不多了，墨羽突然问道。
　　“当然不能叫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爷爷还不扒光我的羽毛。”我嘴里嚼着饭后甜点，漫不经心地回答，遂又补充了一句：“我让毕方陪我去的。”说完我打了个饱嗝。
　　“桃花酿这东西虽然好喝，但你也不能拿它填肚子呀，这么多美味佳肴真就激发不了你的食欲？”我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指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美食，惋惜地叹道：“胃到用时方恨小！”
　　“噗呲”一声，右手边的白泠雪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搭讪了，“这位小妹妹真可爱。”
　　我翻翻白眼，差点没将刚才吃进去的饭菜全数吐出来，如果九千多岁只能称作为小妹妹，那她可真就是个老妖婆了。
　　我不太友善的表情相信她已尽收眼底，而墨羽向来惜字如金，鉴于刚才在前廊她对王母奴颜婢膝的作风，我对她已完全没有好感。
　　“是我冒昧了，请问你是寒心湖的鲲鹏哥哥吗？”越过我白泠雪的目光楚楚可怜地望着墨羽。
　　我以为墨羽不会搭理她，正想同情她一把，出乎意料的墨羽竟然毫不迟疑地回答了，而且还回答得很是亲民。
　　“是的，好久不见了，小狐狸，你还好吗？”墨羽说完居然温和地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
　　我顿时凌乱了，两千年，我认识墨羽两千年来，我竟不知他也有对人温和的时候，更别说他的笑，我连想象都没有过，平时跟他说话问三句答一句，还都是硬生生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嘣，我以为那个外表冷漠，沉默寡言的墨羽才是真正的他，如今看来是我彻底弄错了。
　　“你还记得我，鲲鹏哥哥，你真的没有忘记我。”白泠雪激动得嘴唇微抖，眼眶中泛起晶莹的泪花，更彰显出她的明眸似水了。
　　“当然没忘记，彼时你很爱哭，每每受了委屈就跑到湖边哭泣，几千年下来，你的泪水滴进湖里，硬是把淡水湖变成了咸水湖。”墨羽戏谑的声音再次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妖魔附体使出来的障眼法，绝对不可能是我认识的墨羽。”我在心里否决眼前发生的一切，趁他不备悄悄潜进他脑海里偷看了他的记忆。
　　然而，我的心一下子如置冰窖，在他的记忆里全部都是白泠雪，从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女娃到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从她垂眸落泪到喜眉笑眼，而我这个朝夕相伴在他身边的人竟没有得到一席之地，我把他从一个非鱼非鸟的怪物养育成如今这般神通广大的翩翩少年，即使没有为他付出什么辛劳，但是相伴之情总该有点吧？
　　耳边白泠雪焦急的声音不断响起：“鲲鹏哥哥，鲲鹏哥哥，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潜入他人脑海偷窥别人的秘密是门禁术，是要折损修为的，施法之人可以控制别人的意识，修改他人的记忆，但如果施法的过程中，被控之人突然清醒，或者被控之人法术高于施法者，则有可能反控住施法者，让他永远活在别人的意境里。
　　我赶紧收了法术，不动声色地倒了杯桃花酿，学着墨羽的样子浅浅尝了一口，眼角瞟见墨羽的身子开始动了。
　　“鲲鹏哥哥，你刚才怎么啦？一动不动的，叫你也没有反应，吓死奴家了。”白泠雪捂着胸口吐出一口大气。
　　“没事，刚才想问题出了会神，没有听见。”墨羽轻松答道。
　　“对了，我们刚才聊到哪了？”墨羽主动挑起话题，令白泠雪眼底的激动与兴奋又加深了几许。
　　“不如我让个位，让二位聊个尽兴？”我皮笑肉不笑地站了起来，朝白泠雪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坐到我前面来。
　　“谢谢！”白泠雪很不客气地坐了过去，立时让我心里很不自在，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硌应得很。
　　“这位仙友眼神可真好，至墨羽来到我孤峰山这两千年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所以我肯定你们相识在他成人之前，我倒好奇仙友与他相识的时候，他是条鲲鱼呢？还是只大鹏鸟呀？你怎么就认出他了呢？”我阴阳怪气地问道，心里确实有些好奇。
　　“啊……”白泠雪呆滞地啊了一声后，脸上带着疑惑望了望墨羽，随即笑道：“来瑶池宫的路上听菩提老祖说他去了孤峰山，而刚才在前廊见着青翼王和青绬神使，我并猜出了你们的身份。”
　　我悻悻地倒了杯酒，昂头一口饮尽，再看看墨羽此刻和颜悦色的表情，与白泠雪相谈甚欢的样子，我心里那种不舒适的感觉越来越强。
　　“昴日星君还在当值呢，我给他送壶酒去，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使了个移形换影术快速地离开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