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迷了眼》米祖儿

9、第八章 白泠雪

　　“有进步哦，以前你送礼都是就地取材，要么随手拔几棵草药，或者随便扯几根羽毛做成扇子，这一次你倒懂得花心思了。”三姑姑不放过任何打趣我的机会，揶揄道。
　　我斜她一眼，回敬她：“你以为我真就这么糊涂，太上老君喜欢炼丹，我就送他稀有药材，太白金星喜欢喝酒，我忍痛送上百年陈酿的果子酒，雷神跟金光圣母两个都是火爆脾气，三天两头地吵架，我送他们扇子让他们降降火有什么错吗？”
　　“哦，原来是这样。”三姑姑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继续打趣道：“那小麻雀呢？难道你连做把羽毛扇都懒得，直接送只鸟给人家，是要让别人自己做吗？”
　　“唉！”我叹了一口气，惋惜道：“那东华大帝冷心冷面的，身边连个贴心照顾他的人都没有，我见他一表人才却活得这般孤苦，才好意把闪闪送给他，只要他用心养个八十百来年的，必能化成人形来服侍他。”
　　三姑姑掩嘴轻笑着对我坚起一个大拇指。
　　“你笑什么呀？那鸟叫乌鸦，不叫麻雀，毕方特意从凡间带回来送给我的，他说那小东西其貌不扬，但对感情忠贞不渝，我为它耗费了五百年的修为，渡了些仙气给它，又喂它喝了我的血，它一定可以化出人形的。”我认真地说道，对三姑姑的嘲笑有些气恼。
　　“说得头头是道，那是谁把蘑菇当灵芝，卷心菜当雪莲花拿去送礼呀？”三姑姑挑挑眉，不依不饶的，气得我握紧双拳，差点朝她胸口打出去。
　　王母憋着笑正色道：“好了，青绬，你平时挺沉稳的一个人，怎么每次见到这丫头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后不许你再欺负翎儿，要是把她给气跑了，谁来哄本宫开心。”
　　我露出得意的神情朝三姑姑吐了吐舌头，她用唇语回了一句“小人得志”。
　　“客人差不多到齐了，咱们快些进去吧。”王母说完，爷爷连忙欠了欠身子，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王母在宫娥的搀扶下领先迈步，我们一大家子紧随其后，像在自家花园似的，边走边细声地聊起了家常。
　　在通往前殿的回廊上，迎面走来一位白衣仙子，身后还跟着两位着粉衣的宫人，见着王母后俯身行礼道：“泠雪见过王母娘娘。”
　　王母迟疑了一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白衣仙子，随即挤出一个笑容，淡淡地说道：“是泠雪呀，本宫差点认不出来了，你们白家的女儿容貌是一个胜一个，真叫人羡慕哪！”
　　“娘娘过誉了，您才是碧落黄泉的第一人，奴家还不及您的凤毛麟角呢。”白泠雪卑谦的话语引得王母笑逐颜开。
　　好一个玲珑的女子，换作是我肯定就喜滋滋的承受了别人的夸赞，我不禁也好奇地打量着她，眼前女子依旧微屈着膝，一身素白的衣服下婀娜的身姿匀称高挑，白皙似雪的肌肤几近透明，仿佛还闪着晶莹的光，一双翦水双瞳始终含笑着镶嵌在杏仁型的脸孔上，向来没有美丑之分的我顿时看呆了。
　　“你是一个人过来的？”王母扫了眼四周后，关切地问道。
　　“家中长辈奉命镇守南极，一时难以抽身，特命奴家带着镇宅之宝前来给娘娘祝贺，愿娘娘福泽苍生，寿与天齐！”白泠雪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将手中的一个玉盒双手呈送到王母面前。
　　宫娥接过盒子，轻轻地打开，一朵碗碟般大小的冰莲花，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晶莹的花瓣似还带着生命，隐约可见里面有液体在旋环流转着。
　　“此花叫寒玉冰花，跟娘娘的蟠桃一样，三千年才开出一朵，且只随有缘人，无缘人得之立时化成水，刚出的花朵只有桃花般大小，这一朵经过了五千年的悉心栽培才能长成这么大，它不仅能做观赏之用，对肉眼凡胎之人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于神仙也能增强功力，长生不老。”白泠雪缓缓解释着这朵花的神奇之处，听得在场之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呵出一口气就把它融化了。
　　王母伸手抚摸了一阵之后，随和笑道：“快起来吧，你这孩子真是太有心了，方寸山与本宫的瑶池还隔着一个北海呢，少说也有十万里，你这弱小的身躯可累坏了吧？”
　　“方寸山”三个字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正琢磨它与我有什么关系，又听白泠雪轻轻答道：“不累，奴家这次是随菩提老祖一同来的，家父曾委托他照顾我，得知奴家也要参加这次的蟠桃会，并爽快地带奴家来了。”
　　“哦，菩提老祖已经到了，怎没见他人呢？”王母开心地问道，只因菩提老祖给人孤傲的感觉，对于天宫大大小小的宴会，他从来爱理不理，因此谁的宴会上能见到菩提老祖就是莫大的荣幸，即使王母这般高贵的身份也不例外。
　　白泠雪突然掩嘴轻笑道：“菩提老祖说不想听见那些虚情假意的场面话，先找个地方清静一会，说是等大家吃得正酣畅了，他再偷偷混进去。”
　　“这个菩提老祖真是一点没变，连本宫的面子也一点不给，真把自己跳出三界五行之外不成。”王母轻笑着娇嗔道。
　　“唉呀，不理了，咱们还是快些入席吧，客人们都等急了。”王母嗔笑着继续往前走，白泠雪紧随在旁接替宫娥的位置双手搀扶着王母，嘴上还不时提醒着“注意台阶”，“小心门槛”。
　　我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嘴上不禁溢出几声嘟囔：“马屁精，这么活着累不累呀？”
　　“这才叫知书达理，你多学着点。”一道冷冷地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你认识她？这么帮她说话。”我恨恨地扭头瞪了墨羽一眼。
　　“也许吧，毕竟我在方寸山也生活了三万多年。”墨羽不置可否地回答，让我很是不满。
　　我又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加紧步子与他拉开距离后，蹭到三姑姑身边试探地问：“这妞什么来头？王母好像并不太喜欢她，硬是被她的巴结给逗乐了。”
　　猝不及防地脑门被三姑姑拍了一下，“这不是在孤峰山，说话能不这么痞里痞气么。”我心里顿时郁闷得不行，正想要大肆宣泄一番，忽地三姑姑对我谄媚一笑。
　　“把耳朵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三姑姑勾了勾手指头。
　　“话说天帝与王母乃是四海八荒公认的一对伉俪情深的楷模夫妻呀，几十万年的恩恩爱爱羡煞了多少旁人！”三姑姑没头没脑地一句感概后并停顿了。
　　停顿数秒后忽然又开口：“大概在一万多年前，王母随天帝到三界巡视，路过青丘国遇一绝色美人，从此并打破了他们夫妻之间浓情蜜意的和谐生活。”我默默地握了握拳头，耐心地等待她继续讲完。
　　一秒，两秒……
　　“然后呢？”我终于忍不住发问。
　　“没有然后了呀，我都讲完了。”三姑姑答应得理所当然。
　　我压抑住声音，总结她的话：“所以，你要表达的意思是，这个白泠雪是王母的情敌？”
　　“你笨哪，一万多年前哪来的白泠雪。”三姑姑说着又一掌朝我脑门盖过来，这回我学乖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说话能不能捡重点，不要这么断断续续地吊人胃口行不行？再说你也没提示白泠雪今年有多大呀。”情急中我想到用腹语，于是我咬牙用腹语对她咆哮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忘记做总结了。”三姑姑谄笑着用腹语回应我。
　　在我怒视的眼眸中，三姑姑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服，然后唏嘘着用腹语说道：“这位青丘国的绝色美人正是白泠雪的姨母，名唤白玉槿，后来成了天帝的
　　妃子，天帝去哪都喜欢带着她，那份隆宠让外人看了都眼红，何况王母这位正妻呢，于是王母一气之下搬离了灵宵殿，躲到这瑶池宫再不过问天族之事，所以呀，你觉得王母应该喜欢这个小妮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