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何以解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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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的注意力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反正就是不在他兄长身上就是了。泉奈想。这样一想，他难免有些"同情"自己的哥哥——不过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情。因为对方显然是动心了，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作为弟弟他完全可以感觉的出来——虽然这个事情更多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兄弟之间和姐妹之间的不同了，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完全不会去真正地相互同情，只会幸灾乐祸。一切感情上的问题，非他们自己遇到，都是荒诞好笑的。如果对方作为一个男人处理不好，他们只会嘲笑。
泉奈眼见着她一手撑着头，一手玩弄一只茶杯，过了一会儿又垂下头，总的来说瞌睡连连。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女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于是她从头到尾都在那里逗她。这副画面到底让泉奈觉得有了些亲近感——总算和族里的女人们有了相似之处，让人感觉她可以是心上人，姊妹。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何，那小女孩竟然哭了——也不是她的错，处于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每天大概都要哭十几次，看谁触发而已。本来那孩子就尚还没怎么学会说话，又无法表达她自己为何愤怒伤心，刚好大人安慰也听不懂，只能等她忘了这个事，被别的事物吸引注意。
看似那个孩子的母亲非常之着急，主要是生怕在这种场合惹出大的动静来。阿炎打了一个呵欠，虽然也是好言好语地在哄，但实则并不怎么上心。泉奈其实觉得这也颇为合理——她本来就是一个少女感很强的人，这就必然意味着女人味和母性的匮乏，还有更为强烈的自我意识——难怪哥哥一点和她要个孩子的想法都没有。
他殊不知道对方毋宁说是少女感，不如说是少年感。本来这两种就极为相似。不似成人世界里的男人和女人那样泾渭分明。
小女孩很快就在泪眼朦胧中被她扑闪扑闪的睫毛吸引了注意力，伸出手去像是要抓住一只扑腾的蝴蝶一样——无奈个子太矮了，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睫毛……"她刚打完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仍是心不在焉地说:
"拔下来给你许愿好不好，只要你不哭。"
眼睑处还沾了一根长长的，被她揉下来的睫毛。这真是……可爱，泉奈心想。他突然很能理解自己的哥哥——虽然这种可爱始于无意，终于无情。
这画面落在后者心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斑在应酬别人的间隙里，总是有意无意地，抽出那么点空来去留意她，此刻目睹这一幕，难免心生柔软——她大概是喜欢小女孩，他心想，毕竟那个小女孩的哥哥就在旁边，眼巴巴地望了她半天，她也无动于衷。虽然理智告诉他，她可能对什么都不上心，但是相比较而言她还是会有所偏好。让她给他生一个小女孩会怎样呢？如果相貌和脾气刚好像她，又秉承了他的强大——作为男人，他难免想，那简直，就是同龄男性的灾难——不过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估计反而乐于见到。
仿佛那个孩子总算不哭了，她的母亲抱着那孩子，一边开始和她寒暄，类似于"我听我家那位说起过您，盛赞您风华绝代……"这样的客套话。
说句题外话，笔者认为，"风华绝代"一爱，实为古往今来用以赞美美人的词藻中，最极致也是最狠的一词——这意思是，美人之美，只此一代，以往的世代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您这般模样，不多要几个孩子真是可惜了呢。"
"谬赞了，"她不禁莞尔，恰好茶杯空了她便往里面倒茶，还不忘给对方的杯子参:"我猜测大概是因为我在这世上只身一人，无亲无故，又注定绝后——风华绝代原是这么个意思。"
她原意只是想顺着这个意思说句俏皮话。结果对方十分惊讶:
"您这是在说什么话啊。斑大人他……"
"他自己固然是爱同谁生，就同谁生。今天是他生日，我固然也是祝他多子多福的。"她笑了笑，这话竟是说得如此轻易不费力。
他回过神来，泉奈正在劝他喝酒——这小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于是他直接拒绝了。泉奈见他这样，又清楚他的心思，于是灵机一动。
"你，过来，"他这样对阿炎说，语气竭力作冷漠状:"哥哥他不肯喝我敬的酒。你过去，敬他喝酒。"
对方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她以前碰到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无非是给这位客人敬酒，又被指使去给那位客人敬酒——往往是，她一个人被灌得比客人还多，被乘机占了不少便宜。在这里她至少不用担心这种事。
仿佛是因为她和他说话习惯于太过于随意，也没有使用敬语，她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
其中一位长老咳嗽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们这里所有人，包括看着他长大的长老们，都尊称他一声斑大人。你说呢？"他语气中颇有不满。
她反应过来立刻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十分落落大方地就改口了，学着之前的人那样，说了一大堆谦恭祝福的话。
岂料对方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好说话，而是展现出了很高冷的一面，对她根本不予理会——其实他是因为刚才听见了她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对话，有些生气了，心情不是很好。
她于是向泉奈摊手，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哥哥不肯喝，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喝啊。"泉奈一挑眉，他有点想把她逼急了，毕竟这种情况下有利于人展示出自己的天性。
她于是又转了头过去，拿出所有的耐性和好脾气，好言好语劝了一大通，"什么，毕竟也是您弟弟的一番心意啊"，"这样值得开心的一天"如此之类的云云。
对方像是立意晾着她，给她脸色看一样仍是不为所动。
终于，她实在不耐烦了，放下了杯子，仰了仰头，复又看向他:
"您就从了我吧。"
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
泉奈心想:"果然。"
斑闻言终于发声，他颇有些好笑道:"你就是这样劝我的？"
但这不代表他在内心原谅了她刚才的过失。
她于是彻底放弃，端过杯子，转头看向泉奈:
"他不肯喝，我代他喝。"
这一句简直是掷地有声。泉奈惊了，这他妈还是一个正常女人的思维方式吗？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双眼含泪可怜兮兮望着哥哥向他无声求助哭诉你初来乍到我们这些人就欺负你吗？他突然就真的同情起自己的哥哥来——他到底是要打动一个怎样的女人啊。
泉奈仍是咳了一声，为了保持自己既定的高冷，说:"不行。"
岂料对方心想喝了哪有不行的——本来，只要她喝了，这些人还能拿她怎么样。
她端了杯子，一口气饮尽，耳边是泉奈"等下，没说让你喝……"的劝阻，她放下杯子，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三倍行不行？"
她看上去真是冷酷。泉奈心想，明明是折腾她自己。明明她看上去这么弱根本折腾不了别人。
她刚要喝第二杯，斑就从身后按住了她，一手掰开她的手中的杯子，说:"好了。"并示意她坐下。
他揉了揉额头，感觉心烦意乱。他担心她喝坏身体，也不想她喝醉。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何以解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