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翎散》未砂

13、第十二章 第三个月 我们不一样

　　转眼就到了比赛当天，比赛场地在区体育馆，穆翛然在后台的休息室拿着自个儿写的剧本来回翻看，眼睛虽在盯着剧本，但心早就飞到九天之外。嘴上说不紧张，身体却很诚实地在紧张，书角被穆翛然卷出了毛边。
　　穆翛然负责在幕间搬从台上撤下来的不会再用到的道具，现在话剧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幕，不用再需要用到她。于是为了不碍手碍脚，穆翛然选择在休息室等待，台下站太多人反而不好，她摁亮手机，才过去五分钟，难熬。
　　主指导老师和顾柒染待在舞台台下，作为主指导老师助手的肖泽也在休息室。好奇心旺盛的蜉也拉着鹊过来观摩人界的话剧，这会儿在休息室里转悠，东摸摸西碰碰他们撤下来的道具。
　　“这是什么？”蜉拿起一块平面的纸板，笑声毫不掩饰，上面画着一个水壶，背面粘着三角形的纸板做支撑。鹊劝蜉不要随便翻那些脆弱的道具，蜉耳聋般翻出其他譬如杯子、碗之类的如法炮制的小道具。
　　穆翛然撇了撇嘴，“你懂什么，这叫创新，说不定评委会被我们对话剧的热情感动，一举得第一。”感不感动她不知道啦，她只知道他们社团原先是用实物道具的，然而社员人均手抖技能，摔的摔丢的丢，老七灵机一动全换成手制手绘道具，一定程度避免了物品损失。
　　穆翛然夺过蜉手中的道具放回箱子，“好了好了，快点放回去，这些道具还能循环再利用，不要搞坏了。”老七那小机灵鬼可不允许道具只能用一次，道具在她的看守下坏掉，倒霉的还是她，绝对会让她熬夜把道具补做回来。
　　明明观众席还有位，蜉却不坐观众席看别人表演的话剧，要不是她怕突发情况，不然也想跑观众席了。自那天签完保证书，鹊和蜉寸步不移地跟着她，她上课时候，他们就老实地躲天台等她放学一起回家。
　　可能有鹊和蜉暗中保护穆翛然，穆翛然看见肖泽的时间少了很多，估计去调查那些异变了。穆翛然第十八次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估摸他们最后一幕的话剧快结束，往舞台走去，走前揉了揉鹊软乎乎的脸蛋，特别点名蜉不要玩他们的道具。
　　日常被点到名的蜉怒了，为什么又是他！
　　比赛分两天，第二天最终评比，穆翛然他们社是在第一天，第二天还要参加颁奖。穆翛然接过演员们身上卸下的“装备”，突然看向最后排的某处观众席，紧皱起眉。
　　穆翛然回到休息室放下手中的“装备”，把披风一类的配饰叠好，“你们今天有发现异常吗？”
　　肖泽和蜉相觑了一秒，蜉双手一摊，“我和泽哥巡视过了，无异常。”
　　穆翛然迷茫地挠了挠头，那会是她的错觉吗？观众席后方似乎有同之前一样的结界，那边传来一瞬即逝的压迫感，快得她怀疑是错觉，该不该去看看。
　　“观众席那边也巡视过吗？”
　　“当然。”蜉拍胸脯担保，在比赛开始前他和泽哥把馆内巡了个遍。
　　“怎么？”肖泽看出穆翛然心神不宁。
　　穆翛然沉思了一阵，“方便交换一下情报吗？你们之前都是怎么发现异常结界的？”
　　肖泽大概一时没想穆翛然会问出这个问题，盯了穆翛然好几秒才道：“异常结界口会造成空间微小的扭曲。”
　　“没其他异常了吗？比如接近结界时有压迫感之类的。”穆翛然背上一凉，他们“看见”的和她“看见”的不一样？
　　肖泽原本靠着椅背的身子坐正，也就是说她每次能准确找到异常结界的方位的原因都是那所谓的压迫感。实际上他还对穆翛然存疑，其中之一的疑点正是她总能找到那些异常结界，“具体说你都能看见什么。”
　　穆翛然如实说了自己的所见所感，肖泽再三犹豫后也把自己的感知与穆翛然交流，也算是肖泽的一点诚意。
　　交换完情报的穆翛然忍不住咒骂，肯定是儿时被爷爷那个友人做的手脚，导致她能清晰感知那些结界，暴走结界的本体就是无害小结界没跑了。穆翛然一时间变得消沉，她的体质还有望变回普通人吗？说实话她很不想感知到那些结界，儿时唯一那次进的结界也是她不想回忆的过去。
　　“你交换情报有什么目的？”穆翛然的反应如果不假，那她确实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与他们看到的不同。
　　穆翛然还是决定跟他们说一下自己的“错觉”，万一是真的呢，“……我怀疑观众席后排也有暴走结界，但是那个感觉消失太快了，我也不确定。”
　　前两次都带给她明显的不适感，台下到观众席后排的距离是在她的感知范围内，照前两次的经验理应会感知到才对。事实是她感知不到，所以她不敢断定这次也是暴走结界，最好能去看一下。
　　肖泽听闻穆翛然的话，起身，“位置。”
　　“观众席后排正中间……”穆翛然话音刚落，肖泽的身影就消失了。等下啊！她还没说完呢！要是翎族怎么办！只身跟未知种族打打得过吗！起码报告上头一下啊！
　　一旁的蜉兴奋地撸起袖子，“我担心泽哥，我去帮忙。”然后也消失了。
　　穆翛然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透过指缝瞥了眼脸上写满担心的鹊，无力道：“我们也去吧。”
　　“可是，我不能让翛然姐姐受伤，不能随便把翛然姐姐卷进结界。”鹊少见地板起小脸，她相信泽哥哥可以解决的，泽哥哥很强。而且蜉也去了，她必须和翛然姐姐一起留下来，也是为了翛然姐姐的安全。
　　鹊竟然拒绝她了，还说要保护她，穆翛然顿时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会保护家人的欣慰。穆翛然没节操地抱住鹊，为她着想的鹊太可爱了，“不去了不去了。”
　　然而等了许久，社员们都收拾东西回家，肖泽和蜉依然没有回来。穆翛然不安地征求鹊意见，“要不还是去找一下吧？我不会太接近结界入口的。”
　　在穆翛然的再三保证下，加上鹊同样担心肖泽和蜉，便答应去观众席后方看看。
　　于是，穆翛然和鹊离开休息室，观众席越来越近，穆翛然再次清晰感觉到了那让她想吐的压迫感。怎么回事？为什么她那时候感知不到？
　　穆翛然和鹊气喘吁吁到达后排，果然不见肖泽和蜉的身影，黑洞形态的入口就在穆翛然和鹊眼前。就在穆翛然和鹊注意力都在结界入口时，一个推力把她们推进了入口。
　　“鹊！鹊！快醒醒！”蜉焦急地呼唤鹊。
　　昏迷的鹊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还未恢复清晰，她强迫自己快速恢复清明。“翛然姐姐怎么样了？！”
　　蜉摇头，表示自己没见到穆翛然，看向肖泽，只见肖泽也微微摇头。虽然他有和泽哥分开行动过，但没见过除了他们的妖或者人。
　　鹊冒出冷汗，怎么办？她把翛然姐姐丢了，鹊想起她们进来前的那个推力。“泽哥哥！我们是被推进来的！翛然姐姐说不定是被背后的黑手抓走了！”要是不来查看情况就好了，翛然姐姐也不会……鹊陷入深深的自责，蜉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又来了，鹊每次自责都听不到周遭的声音，蜉双手掐住鹊的脸颊两边使力拉，鹊疼得终于直视蜉。
　　“东西丢了找回来不就好了！自责一秒就是去一秒的救援时间！”蜉站起来叉腰不爽地俯视鹊，鹊就是这种性格才总让他放不下。
　　听说鹊他们是被推进结界后一直沉默的肖泽开口问鹊，“这么说，你们没看到那个推手的样子。”
　　鹊重重地点头，“是的，但我没探知到周围有生物的气息。”所以她才会被背后那只推手推入入口，也怪她太放松警惕了……
　　“不怪你。”肖泽眉头紧皱，他和蜉也是被背后的推手推进结界，他们和鹊的情况一样，都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推进结界。假如穆翛然被那只推手抓走，她是否已被带出结界都是未知，或者……她就是那只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