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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卷二19:她是谁 ...

  •   算了,这事还是稀里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吧。

      李纯思忖了一会,说看在涵儿懂事的份上,不追究了。说完,就命人带那个挨了打的女孩进来。

      皇爷爷要见小溪的口谕的确令涵儿感到意外。虽然他是把小溪带来了太和殿,但那是为防万一才这么做的,不认为皇爷爷会见她。不想竟现在竟真要见这个无足轻重的女孩。
      涵儿这会儿有点懵,搞不清他皇爷爷心里在想什么。

      只听皇爷爷声音和缓地道:“女孩子,脸被打成这样,难怪涵儿路见不平,好孩子。”居然随口夸了李涵一句。让涵儿不明所以,心中好不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话还在后头。
      只听他皇爷爷对跪在面前的小溪道:“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留在宫中吧。唉,湛儿那孩子真是胡闹。”皇爷爷一边说,一边貌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就在太和殿伺候吧,能清静些。”

      啊?涵儿和小溪皆大吃一惊。
      留在太和殿?那不就是要小溪留在他皇爷爷身边吗。这是什么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涵儿眉毛一挑,好容易才做到面色平静。小溪瞪大了眼睛,直到那位侍者提醒她得谢恩,才慌慌张张地磕头称谢过圣上,被侍者领着如脚踩浮云般躬身退出。

      侍者一点没含糊,立即叫了个太和殿的执事女官,命她带小溪前去安顿,说完就返回御前继续值守。
      小溪眼瞧着涵儿,如溺水者抓着根绳子一样不肯松开。
      涵儿大觉出乎意外,跟女官客客气气说请稍等会,容他们说几句话。女官一笑,恭恭敬敬地退到不远不近之处,任凭他俩话别。

      小溪惊恐地看看太和殿周遭那些立得像竹竿一样笔直不动的宫人和森严的警戒,哭丧着脸道:“喂,你不是说连见都不会见我么,怎么把我留在这儿了?”

      涵儿满脸无奈地道:“我怎么知道啊,没办法,你只好留在在这儿。”他挠挠头,觉得如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太不像他皇爷爷的行事作风了。

      “可是我很害怕,在这儿我谁都不认识,怎么办?”
      涵儿道:“我有什么办法,要是别人留你,我还能想想法儿,皇爷爷开了口……你在这儿待着可千万小心,别怕别怕,没那么吓人,等你安顿好了,我可以常来看你。”

      小溪可怜巴巴地看着涵儿,恨不得变个戏法让自己从太和殿立即消失。可是没辙,她消失不了,涵儿却不得不走。两人在这儿嘀咕久了,毕竟不像样。无奈何,挥一挥手两相别过。目送涵儿离开,极不情愿地跟这位女官走了。

      小溪恍恍惚惚地甩甩头,自觉这两天的经历如坠梦里。
      她不过花朝节放了一天假去名苑里逛了一逛,怎么事情就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的急转直下,稀里糊涂被送到了大明宫的帝王跟前来呢。那位严厉的天子为什么要留下自己?

      女官看出小溪害怕,笑道:“我叫素云,叫我姐姐好了。不用怕,都觉得这儿森严,其实待久了你就知道,跟别处没有太大的不同。”
      “哦,素云姐姐,”小溪见她语气温柔,面容和蔼,心中总算放松了一点,“我叫小溪。”

      “嗯,小溪,你这脸得叫医官看看,不然这样子在陛下跟前晃来晃去是不妥的。”
      “嗯,好的。”
      反正不管素云说什么,小溪都赶紧点头说好。

      一时请来了医官,恰好还是那位马脸医官当值。她对小溪的脸伤似乎见怪不怪。说没事,只要别用手挠,抹点药就好,不抹也无妨。说罢留下一小盒治跌打淤伤的药膏,拍拍屁股走人。

      素云还在当值,立时三刻不好安排,便让小溪暂时先跟着自己住。命宫人替她在自己房间铺排一下,再替她抹上药。等宫人做完这一切离开时,天已经黑透了。

      脸上抹了药膏,只觉清清凉凉,味道甜丝丝的,没原先那么难受了。小溪抱着膝盖看看旁边的一切,心中一筹莫展。
      虽说昨晚也宿在大明宫内,但那时有小蛮作伴,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内心好不凄惶惆怅。

      正独自在屋里坐着发呆,有小宫女通传说要她出去一趟。小溪没点烛火,忘了脸上还有药膏,赶紧跟她出来。
      出来后发现,是涵儿皇爷爷跟前那位侍者在殿角等她,要她跟自己走一趟。小溪战战兢兢不知要干嘛,心中七上八下,胆战心惊地觉得黑夜里随时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跳出来咬她一样。

      侍者把小溪带去了李纯跟前。
      因刚才光线昏暗,侍者没发现小溪脸上涂着东西,这会转身看见,吓了一大跳,然而已经晚了。慌道:“你这贱婢怎么回事,半夜三更吓人啊!”

      “怎么了?”李纯听见问。
      侍者吓得连连请罪,道:“回禀陛下,请恕奴才眼拙,奴才方才没发现这孩子脸上抹着东西,有辱圣上耳目,奴才失察,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倒是事主小溪一脸茫然,完全没意识到御前失仪是多大罪状。不过茫不茫然都无所谓,反正抹了一整脸厚厚的泥膏,有表情也看不出来。
      侍者自己谢罪不算,还慌忙拎过小溪叫她跪下。好像把李纯当个会被轻易吓坏的人。

      李纯看了小溪一眼,先是一愣,接着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活色生香柳绿桃红肥环瘦燕千姿百态的大小美女他见多了,但像这样涂一脸药膏跑来面圣的,这辈子还真是头回见。

      侍者道:“奴才即刻命她收拾好了再来。”
      “不用了,你退下吧。”李纯发了话。

      侍者瞧着皇帝的眼色,不仅自己退了下去,还稍带屏退了天子跟前所有侍奉的宫人。一时间这屋里就留下了李纯和小溪两个。
      小溪不明所以,心中既说不上害怕也说不上不害怕,混混沌沌一脸蒙圈。

      李纯坐了下来,借着明晃晃的烛火端详了她一回,问:“你叫小溪?”
      “对。”说完想起侍者叮嘱过的,跟天子回话得加上回禀陛下等语,赶紧补上,“哦,回禀陛下,我叫小溪”

      李纯不觉莞尔。在宫里,尤其在他身边,最难见到的就是不装不假不呆板的人。
      “你不用拘束,权当跟朕聊聊家常。”

      跟他聊家常?小溪有点奇怪,他是一国之君,时间应该很宝贵才对,不是一堆人排队想见见不上他吗。怎么想起跟自己这个一猛子扎进宫里的懵懂小人物有空聊家常?

      不过这会儿他的语气和缓,面容和善,没白日见的那么严厉吓人了。身上穿着件家常的圆领袍衫,姿态松弛,不再端着一国之君的架子,有点像家中的亲切长辈了。
      小溪脑袋一热,竟真的说了声,“好。”

      李纯单刀直入地问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历?”
      咦?小溪睁圆了眼,他问小蛮?
      “陛下是说小蛮吗?”小溪问。
      “对,她还有个名字叫唐诗雨。”李纯貌似对小蛮的名字一点不陌生。

      小溪有点犯嘀咕,为什么郭贵妃和这位天子都关注小蛮?问题在哪,不会对小蛮有所不利吧。这一犯嘀咕,就没及时回答。
      “怎么不说话呢。”李纯只看见小溪药膏从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脑袋问号。

      小溪自察失态,干脆直白问道:“陛下,您不会……不会对小蛮……不利吧。”
      “不利?”李纯觉得有点蒙,“你很关心你这位朋友?”

      “对。”小溪点点头,“她其实是很反对我到宫里来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像我亲姐姐一样,我很想她……”
      “她多大岁数?”李纯问。
      “不知道,”小溪老老实实地回答,“小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连姓氏也是一时赌气随口气的。”
      “那就说她不姓唐。”
      “对,她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她来自什么地方,怎么遇上你的。”李纯的架势是打算刨根问底。
      小溪努力回忆了一下,道“她从来没有提过她来自哪儿,我们遇上是因为……”
      她想起那年冬天,由父亲带着自己骑着马踏雪寻梅,不料路途中再遇大雪,在雪地中救起小蛮的情景来。
      那会儿,她坐在父亲的怀里,看着洋洋洒洒的漫天落雪笑得畅快。谁知下次再看见雪,竟是父亲的离世之时。她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朵落在自己掌心中的碧色雪梅。

      小溪虽然有点伤感,但还是很实诚地讲了遇到小蛮的经历,遗憾道:“小蛮是救活了,但跟她在一起的人没能救醒。”

      “那人是男是女,多大岁数,是她什么人。”李纯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那人是个男的,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吧,小蛮说那是她师傅。”小溪回答。

      “她师傅?”
      “对。”
      “什么师傅?她身边再没有别人吗?”
      “小蛮没有说起过,她身边……没见过别的大人,只有一群孩子曾跟过她。”
      “你是说那些流浪的孩子?”
      “是的,”说完觉得不对劲,“陛下,您怎么什么都知道。”连流浪儿的事情都知道,小溪顿时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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