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170、绿芜自尽

　　怡亲王府

　　婳燕急忙下马车，王府前挂着白绸缎，婳燕看一眼没有多做停留便往王府进，怡亲王府的管事虽没见过婳燕几次，却也知道木兰格格的名号，瞧着是格格和四阿哥并未阻拦反而迎着进门。

　　婳燕看一眼身后紧跟的弘历侧过头说道“弘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回宫去吧。”

　　“十三叔对弘历也是极好，弘历理当探望，更何况已经进了王府，若是不去拜见十三叔怕是于理不合。”弘历丝毫没有妥协，反而强硬的说着。婳燕无法只好让弘历继续跟着，脚步不停的往正厅走去。

　　正厅内只有寥寥几人，婳燕看一眼嫡福晋，上前微微行礼“福晋安好。”

　　“格格今日也是来看爷的？”婳燕问道。

　　“我曾同绿芜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听闻绿芜姑娘骤然离世，特来祭拜。”婳燕说罢，嫡福晋叹口气，对于当初十三爷同绿芜的事情，眼前的木兰格格确实帮了不少忙，后来绿芜得以入府也是多亏了她，当初嫡福晋也曾怨过恨过，倒是十三爷慢慢的开解，而后十三爷待绿芜与她们都是一视同仁，十三爷也很是体恤她们的苦楚，这些年十三爷曾无意间说起这事，原来是这位木兰格格的敲打，嫡福晋对木兰格格从此往后也更是敬重，一直想见却难有机会。

　　“有劳格格祭拜，绿芜姑娘的灵柩在她居住的卧房，只是爷从昨日午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内，除了今儿大清早入府的若曦姑姑进去劝解爷，便再也没有人进去了。”嫡福晋担忧的说道。

　　婳燕无奈的叹口气“若曦她还在吗？”

　　“在，同爷喝了几壶酒后才从屋内出来，随后便急着去找承欢，眼下正在承欢哪里，瞧着姑姑的意思，万岁爷是打算留承欢在宫中，由姑姑抚养一段时日。”嫡福晋回道。

　　“多谢福晋，这段时间要辛苦福晋操劳了。”嫡福晋倒是摇摇头，表示无妨。婳燕看一眼弘历，本打算去看看十三爷，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若曦都劝解不了十三爷，她又有什么能耐可以。“不知承欢格格在何处？我也去瞧瞧她，刚好同若曦一同回宫。”说罢嫡福晋便点着头打算引着婳燕去后院。

　　婳燕行了几步，瞧着身后跟着弘历，停下脚步“我去后宅，你跟着多有不便，你十三叔今日怕是没机会让你请安，不如你回宫去吧。”

　　“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弘历在马车上等着姑姑便好。”弘历回道，倒是惹得嫡福晋瞧一眼，弘历丝毫没有在意，而婳燕听到此话只好点头，弘历就是有办法让婳燕妥协。

　　待嫡福晋引着婳燕到后宅的路上时，刚巧瞧见侧福晋与若曦正在争执，嫡福晋瞧见很是不安的看一眼婳燕，婳燕眼眸一转，眼看着若曦质问侧福晋，倒是承欢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嫡福晋急忙快步上前，紧紧拉住若曦手道“若曦姑姑！她确有错，可此事现在不能闹大，让爷知道可了不得，会出人命的。”若曦心下一叹，放了手。

　　嫡福晋同时也松口气，对着一旁害怕的承欢招招手，让承欢过来。承欢对这个嫡亲额娘还算是亲近，急忙小跑到嫡福晋身边，嫡福晋半蹲着拉着承欢，这时若曦与侧福晋也瞧见站在嫡福晋身后的婳燕，若曦瞪一眼侧福晋，后退一步平复心情，侧福晋微微有些害怕的看着若曦，手扶着刚刚若曦紧拽的衣领后退了半步。

　　婳燕勾起嘴唇，手抬起轻轻拍着手掌鼓掌起来，眼中带着冷冽的看着侧福晋“侧福晋倒是好本事，竟然惹得若曦大发雷霆，当真是让婳燕佩服！”

　　“格格言重，妾身怎敢在格格面前班门弄斧。”侧福晋干笑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她倒是对若曦不算太过害怕，毕竟若曦之前得罪康熙皇帝贬到辛者库多年，眼下是因为万岁爷喜欢才有了地位，可依旧是个没名没分的女官，哪里比得上家族鼎盛，康熙时就是大红人，眼下更是厉害非凡的婳燕。

　　“侧福晋这话可就说错了，要对自己有信心，本格格在侧福晋这，真真算是小巫见大巫，侧福晋可要受我一拜才好呢！”婳燕捂着嘴笑着说道，嘴上说是一拜却扬着头高傲的看着侧福晋。

　　侧福晋吓的脚下一软，立刻半跪在地，不敢在说话，若曦在旁看着解恨，很是欣赏的看一眼婳燕，婳燕对其一笑，优雅的从侧福晋面前越过，步到木椅前缓缓坐下，若曦这时侧过头看着婳燕才转头对着侧福晋威胁道“今日是福晋救了你，若不是看在你也有孩子的份上，我定不会放过你！”侧福晋看一眼若曦又望着后面坐着看热闹的婳燕，没有吱声只是微微低下头。

　　“看来侧福晋很是有骨气，婳燕喜欢。”顿了顿，婳燕望向嫡福晋与承欢“福晋，还请带着承欢去收拾些衣服，好让一会若曦方便带着承欢去宫中居住。”若曦与侧福晋起争执时，承欢便在一旁看着，吓的不行，眼下嫡福晋也明白婳燕这是想要同侧福晋聊一聊，可不能再让承欢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嫡福晋点点头便拉着承欢离开，顺便告诉承欢一些规矩。

　　婳燕看着嫡福晋离开，才转向侧福晋“若曦是个好脾气的，难得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只是本格格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虽说喜欢侧福晋的性子，可本格格越是喜欢就越会忍不住破坏，有时候太过喜欢便会讨厌起来。”侧福晋闻言抬起头咽下口水，眼眸中都是害怕。婳燕捂嘴笑看着“侧福晋可莫要害怕，本格格可不是洪水猛兽。”

　　“格格，这事妾身当真是不明所以，妾身也是冤枉的。”侧福晋立刻双膝跪地叩首的说着。

　　婳燕手扶着鬓发轻笑道“我又没说你做错了，起来！”侧福晋看一眼婳燕还是不敢起身，婳燕微微挑眉，站起身漫步到侧福晋面前“有句话叫做祸从嘴出。听闻你有个儿子？”

　　“是。”侧福晋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婳燕。

　　婳燕居高临下的看着侧福晋微微点头，对着若曦看一眼便提步离开，若曦不明所以倒是跟着往前走了几步，侧福晋微微松口气，这时婳燕却停下脚步，若曦也是一愣疑惑的看一眼婳燕。

　　“突然想起来，怡亲王有个侧福晋富察氏，刚巧与本格格算是同根同源，有句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尚无子嗣，既然侧福晋不愿抚养自己的孩儿，便养在富察氏哪里吧，也好让侧福晋清闲清闲，每日还能多多想想如何增进害人的功夫。”说罢便转过头笑着离开。

　　侧福晋在身后震惊的看着婳燕的背影，急忙起身想要拉住婳燕，倒是若曦身边的侍卫拦住侧福晋，侧福晋哭着说“格格，你罚我什么都好，可你不能将我的孩儿带走！格格妾身求你了！妾身知错了！”

　　“不是你让我找个人抚养你的孩子嘛，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侧福晋，人做事要敢承认，可不能说出去的话就收回！本格格是个相当认真的人！”说罢便趾高气扬的离开，任由侧福晋乌苏氏在身后哭喊，婳燕都充耳不闻，倒是一旁的若曦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是她的亲生孩子，格格这般做的是否太过？”婳燕闻言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若曦，若曦被看的有些不解和迷茫。

　　“那么绿芜呢？”

　　“绿芜...”若曦有些悲痛的低下头，是啊，那么绿芜呢，不过是乌苏氏的碎语竟然让绿芜自尽而亡，若是不处罚乌苏氏如何对得起绿芜。

　　婳燕看着若曦难受的样子，无奈的瑶瑶头“若曦，你是万岁爷的女人，你不该怎么心软。绿芜会这样，不是一句两句而形成的，绿芜在王府多年，那些福晋妾室又有多少闲言碎语，就算有十三爷宠爱又如何，越是宠爱，她收到的伤害就越多，乌苏氏只是其中的一粒尘埃，她不过是碰巧触碰到了绿芜最后的支撑，我罚她，不过是让你、让我、让所有人好受些，乌苏氏也许并不是主谋，可哪有怎样，总要有人付出牺牲。若曦，你该清醒清醒，你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明白，只是！”若曦抬起头想要反驳。

　　婳燕抬手止住“若曦，没有只是！这件事就这样，别再说了！”

　　“可是！”若曦接着道。

　　“没有什么可是！若曦！你认为乌苏氏为什么要那么说！不是绿芜入府的时候，不是生下承欢的时候，而是现在！为什么绿芜要那么执意的牺牲自己，没有同别人商量述说，你难道心中没有答案吗！”婳燕直言对着若曦吼道，若曦微微低下头，颤抖的双手说明了她知道。

　　婳燕叹口气“若曦，到此为止吧。”说罢婳燕头也不回的离开，有些话点到为止，若曦不是痴傻之人，她自然明白。

　　婳燕回到马车上，若曦而是去承欢处，等一会在回宫，婳燕刚刚坐在马车上便抬手扶着额娘闭目，弘历在旁看一眼婳燕，便转向青巧“姑姑这是怎么了？”

　　青巧看一眼并没有回话，婳燕这时刚好张开眼睛对着弘历摇摇头“没事。”可惜弘历并不相信，只是婳燕若是不想说的事情，弘历怎么问婳燕都不会告诉的，弘历只好担忧的看着她。

　　“格格，咱们是回宫还是回府？”婳燕本是打算在府邸过年，眼下出了这事，不知婳燕可否是要回宫。

　　“先送弘历回宫吧。”婳燕看一眼弘历回道。

　　“不，今天姑姑辛苦一日，弘历先送姑姑回府邸。”弘历急忙道。

　　婳燕抬眼看着弘历，久良再次闭上眼睛“回府吧。”如此青巧急忙吩咐马夫，回了富察府邸。到了府邸门口，婳燕先一步下了车，止住弘历让他莫要下车，让马夫和侍卫驾着马车回宫，弘历只好坐回去，婳燕站在原地看着弘历渐渐离开，青巧扶着婳燕看着她。

　　“备车，去九爷府。”突然婳燕说道。

　　青巧一愣倒是反应过来，急忙要去备车，谁知刚走出半步，婳燕又道“算了，回府吧。”青巧看婳燕慢慢转身离开，青巧看着婳燕入府的背影叹口气，无论如何九爷都躲不过去了。

　　景仁宫

　　熹妃得知弘历去了静明园大发雷霆，一整晚不停的打骂奴才，景仁宫的奴才各个都担惊受怕，生怕熹妃将气撒在他们身上。等到熹妃得知弘历回宫，立刻派人请弘历到景仁宫。

　　弘历一路风尘仆仆，还未回毓庆宫便被叫去了景仁宫，弘历步入殿内，掀开衣摆行礼请安，熹妃看一眼弘历，并未让弘历起身，弘历只好一直半跪在地的低着头。熹妃抬着手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弘历一声不吭的半跪着，久良熹妃冷哼一句才免礼，弘历这才站起身。

　　熹妃抬眼质问道“昨日你去了哪？”

　　“回母妃，儿臣同姑姑去了趟静明园。”弘历拱手恭敬的回道。

　　熹妃立刻将手边的茶杯扔到弘历面前，杯中的茶水溅到了弘历的衣摆，甚至还留有茶渍，弘历看一眼衣角，抬起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熹妃，心中有些不明白熹妃为何会生气，熹妃看着弘历丝毫不知错的模样，立刻火冒三丈“给本宫跪下！”

　　“母妃，儿臣不知自己所犯何错！”弘历并未跪地只是不满的看着熹妃。

　　“本宫是你的母妃，本宫让你跪你便跪！何须什么理由，本宫瞧你越发的没有规矩，是不是跟在婳燕身边太久，变得目无尊长，毫无孝道！”熹妃抖着手的指着弘历生气的道。

　　弘历咬牙最终还是跪地，只是抬着头直视着熹妃“母妃是儿臣的生母，母妃让儿臣跪，儿臣便跪。只是母妃怎可说姑姑的不是，若没有姑姑的教导，弘历如此成人成才！”

　　熹妃气的拍着桌椅站起身“大胆！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给我滚出去跪着！”

　　弘历抬眸看一眼熹妃，硬气的站起身，走到景仁宫外的殿门口才停下脚步，背对着宫门，掀开衣摆笔直的跪着，屋内的熹妃看的弘历如此模样，更是生气，立刻拂袖去了内殿。

　　富察府邸。

　　青巧端着茶杯进屋，看一眼正斜靠在软榻上静静看书的婳燕，想了想还是说道“格格，刚才宫里头的人传话说，说是熹妃娘娘罚了四阿哥，眼下四阿哥正在景仁宫罚跪呢。”

　　婳燕闻言一顿，放下书看着青巧，青巧将茶杯放在桌案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婳燕，久良婳燕抬手，青巧上前扶着婳燕起身，婳燕步到佛堂，跪在佛珠面前，拿起佛珠看一眼佛像“青巧，让人去景仁宫处理此事。”

　　“是。”青巧看一眼婳燕最终忍不住又道“格格，你身子骨不好，别在跪着了，不然晚上膝盖疼的又要睡不着。”

　　婳燕摇摇头“出去吧。”说罢婳燕转动着佛珠闭上眼睛默念着佛经，青巧只好叹口气，关上房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