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日记》万象猫

5、擦身 上

　　擦身上

　　本月十二日那天，诚离因为前几日连着上了整天的课又熬夜看完新借的国家地理，到了凌晨的时候居然发起烧来。
　　所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醒来的时候，却也过了晚饭时间。室友不在，大概是又出门陪那新交的女友去了。
　　边感慨男人的友情不值钱边从那重色轻友的家伙床铺桌下一阵乱摸，从衣堆里扯了包方便面出来，再到隔壁寝室借了些开水泡了祭腹。
　　要说诚离也不是不聪明，偏偏就是少了根筋。
　　如果他再小心些的话，自然会注意到周围不寻常的骚动，以及……
　　那方便面的生产，保质期。
　　可怜的诚离，额温尚高又一日未进食，上吐下泻地可是几乎弄掉半条命。
　　等到肚子终于不再闹腾，他也实在没有力气去讨些水，便早早爬上床铺，沾了枕头就睡。
　　等到室友满面春色地回来，见了人已经睡下，便自顾自开了灯听听音乐看看电影玩玩游戏写写作业，折腾到快要天亮才休息。
　　十三日周二，上午前两堂无课，接下来却是体育选修。
　　诚离同学很理所当然地，光荣地晕倒在体育馆内。
　　积累的疲倦趁着身体虚弱席卷而来，愣是烧了几日热度不退。
　　于是后来的那些事情，诚离便也不曾知道。（那段时间烧得，却是连二次余震都不知道——即使周围好多同学后来感概说好厉害）
　　中间有次开了电脑想去上线，却发现怎么也登陆不上。他困惑之余，只以为是校网常闹的网络崩溃，便也抛到脑后，捧了被烧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窝回床上睡了。
　　倒也不能怪他，只能说天意弄人。
　　直到那一天。
　　当周周六、日要喷药的事情，学校早早便通知下来了——对于一向不管学生乱来的校方以及后勤还真是反常的举动。
　　刚好药也吃完了，趁机去城里避难好了。
　　心里这般想着，诚离打开电脑，打算在失踪前查看下邮件之类。
　　邮件箱里依旧是满满的垃圾邮件，网页也没有更新。正想着下线呢，突然收到几条短信。
　　逐条点开，前面都是有人说因由要来这边，顺便叙旧。
　　一个个回复了，笑着抱怨下学校之乱来，听了几位医疗业友人对于某个机构因权谋私的抱怨不平，点开下个对话框。
　　却是关姐的留言。
　　留言不长，只一句八个字，却让诚离呆立当场。
　　“江在四川，行踪不明。”
　　四川。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诚离匆匆点了几个在线的去问，却听一句心便颤一下。
　　因为某位同学可算是稀有动物，在这数字社会稀罕的并没有手机电脑一类。平日和那些当了医生的友人联系都是借了室友的手提或去图书馆的机房。
　　也有同学听说之后曾经试图说服他拥有手机是多么的应该没了又是如何麻烦，诚离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反正小江他们都没有么，也没见有什么不便过。
　　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后悔了。恨不得掘地三尺埋了自己地后悔。

　　去年为了实习的事情，诚离一度跑去小江那边抱怨。
　　当时小江还在医院就职，刚好轮休，便被一干笑称为女王陛下的关姐塞了些散钱推了出去。
　　本意是让小江带了去找家比较干净的小店坐坐，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不过既然是如此组合，最后还是趁着没被注意，回了医院后面的员工宿舍。
　　小江近两年喜欢上咖啡，可惜工具并没放在房里而且平日就禁止诚离碰这些伤身的东西。好在诚离更喜欢热茶，便由得小江泡了壶柠檬蜂蜜茶，撒了些不知什么东西进去，与一盘小点垫了厚垫的本子摆到床上。
　　诚离住的学校宿舍不算差，却也是除了床和桌椅便没剩下什么东西。
　　小江这里更加夸张，连桌椅都没。这倒是养成了诚离一来便爬到床上抱了枕头当懒骨头的坏习惯。
　　且履教不管。时间一久，房主人头疼之余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严格要求，在外面绝对不准照搬照作，且不许趴在床上进食看书。
　　所以见小江去泡茶的时候，诚离便端正坐好了。盘了腿满脸期待地望着小江，却是像极了等待喂食的巨型犬。
　　平日冷漠如小江，见了也不免讶然。颇为无奈地随手塞了块饼干到诚离嘴里，他极为自然地拖了鞋子爬上去，在空余的地方坐了下来。
　　关姐有时半讽刺地笑说小江无能了不少、是近墨者黑，眼角间却有着欣然。
　　也不是没有道理。
　　同一勺水，倒在空无一物的容器与添到本就快要溢满的缸里，这效果总是前者明显的多。
　　只是当时两人都无自觉，只是喝着茶，听诚离抱怨了一番，时间便过去了。
　　诚离并不属于自怨自艾的孩子——要说起来，小江其实更头疼他过头的乐感。
　　他的抱怨，其实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夸大，是长年与某人相处而培养出来的习惯而已。
　　这次亦然，不过是关于专科大四生必然面临的那些问题：课题、导师、论文，还有毕业实习。
　　小江一边听着诚离抱怨，一面喝着暖茶。课题导师基本是没有选择范围的，论文么还可以帮衬一下。置于毕业实习，他就实在是帮不上什么了。
　　所以才说，中国的教育制度实在是……
　　“那，小江。你说我去西部志愿好不好？”
　　“西部？”
　　诚离还记得当时小江挑了眉，有些“就凭你也去？”的意思。于是有些热血的郁闷了。
　　小江确实是在不屑的，却也是真心实意地担着心。
　　他又往诚离嘴里塞了糕点，嘴上说些别的，愣是把话题转了过去。
　　到了晚上，便到了关姐那边借了电脑，查了好些资料出来。（又是个不带电子产品的……说实话，其实关姐也没——只不过每当她需要了，总是可以摆了女王气势夺，啊不，“借”来。次次顺利，并无例外。）

　　“按照公开招募、自愿报名、择优录取、定岗服务的方式，今年我省‘两项计划’共招募近280名普通高等院校应届毕业生（其中西部计划180名，欠发达地区计划100名左右），到四川省和我省部分县（市、区）基层从事为期一至二年的志愿服务。志愿服务期满后，鼓励其扎根基层，或者自主择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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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不在。我本是因着“莫谈国事”被弄得不知当如何作为，最终还是忍不住写了。（自然要劈开某些内幕——那些我一想就火，忍不住要说粗话了！）
　　小江，千万要平安……
　　这一周先是三日哀悼又是校网疯癫好容易赶回来想上线查查却不单网络崩溃我的端口还出了问题。
　　只能说，祸不单行。
　　虽然习惯也习惯了，但是事情赶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想去狠狠骂一下学校。
　　ps：我忘了女王陛下当时的留言具体是什么了——请原谅，我当时正烧得厉害，脑子糊涂得很，只是隐约记得应该是那样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