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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章 死战(下) ...

  •   第七十章死战(下)

      投掷手打乱了西夏步兵的攻势,抓紧这短暂的时间,前三排的长枪兵得以缓口气,第四和第五排的长枪手将第一和第二排替换下阵。

      ‘进则生!退则死——!突击——!’

      “杀——!”

      长枪一次次刺出,圆刀呼啸满天。
      无数西夏的士兵在距离宋军三十到几个手臂远的地方倒下,没倒下的踩着他们同伴的尸体往前冲,然后倒下,接着往前冲,继续倒下。
      一层层尸体叠堆起来,慢慢加高,渐渐加厚。
      宋军长枪手的枪头开始钝了,有的枪被西夏的士兵耗尽全部的生命死死卡在□□内;有的被弄折了枪杆;有的长枪兵则被拖着蜗牛在雨天走过的粘稠湿痕一般血迹的西夏步兵拉拽倒地……

      这一段由西夏兵的尸体铺垫而成的距离被宋军称为『死亡地带』,因为只要敌人突破了这一段距离,死的,就是他们自己人。

      越来越多的西夏步兵冲到了长枪兵的连线。
      越来越多的长枪兵倒在了那段距离的另一头边缘。
      投掷手的圆刀出现了短缺,弓箭手的箭一刻不停歇地轮番射出也阻止不了西夏步兵突破了死亡地带的趋势。

      白刃战,终是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在西夏步兵冲破长枪手防线前,投掷手和弓箭手迅速听从指挥官的号令退后。
      基础步兵架起半身盾牌,藏在盾牌之后的精钢雁翎刀快速地带走喷在其上的热气,冷却下紧张与颤抖。

      “杀——”

      他们听见他们的长官这么喊着。

      “杀——”

      他们听见他们的兄弟这么喊着。

      “杀——”

      于是他们也放开了喉咙,这么喊着,叫着,举刀冲上前线

      …………

      战局一个套着一个,到处都在打,宋夏两军在阵地上绞成一个大漩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每一支部队在包围敌人的同时又反被敌人包围。刀对上了枪,嚎叫与嘶喊撞在一起,鲜血在一片金属相互撕咬的声响中四处飞溅。

      阵地战是最公平的较量。
      兵种的运用,装备的优良,训练强度的高低,以及军官与士兵的配合协调性都直观而全面地展现,直接地用血和生命去进行对抗。
      当双方士兵杀成一片后,什么取巧的计谋都没有了使用的余地。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刺鼻呛人的血腥味,连着破甲的断臂残肢到处飞散。砍杀扭滚成一团的士兵们,他们的尸体就像最亲密的兄弟一样紧紧地,密切地相互搂抱。他们的鲜血流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地渗透进泥土石缝里。

      谁是宋人?
      谁又是西夏人?
      在这一刻,他们只是死人……

      ‘张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对手?’
      单薄的刀刃一下一下地敲在雕龙镶钻的刀鞘上,西夏的开国帝君用讨教的口吻询问他的左军师。
      张元恭敬地垂首回道:‘微臣喜欢旗鼓相当的对手。’
      ‘旗鼓相当的对手斗起来酣畅痛快,一招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这种对手,太过危险。’刃鞘刀鞘的脆响不高不低,李元昊转头又询问他专注战事的右军师,‘吴先生,你呢?’
      吴昊关注了会战事,方转身,‘回禀圣上,微臣只喜欢听话的对手。’
      ‘哦?听话的对手?’李元昊望着吴昊,玩味笑开。‘两位先生可有兴趣猜猜,朕又喜欢样的对手?’
      ‘圣意深远,恕臣愚钝,不敢妄做猜测。’
      张元、吴昊油滑地推辞,换来李元昊哈哈大笑。他停止了敲击的举动,单薄的刀刃刷地滑入鞘中。

      ‘朕,喜欢没有对手——’

      从第一记冲锋号吹响,战斗已经开始了四个时辰。
      花了三个时辰,西夏的正军才冲破宋中军的第一道防线。
      四个时辰过去了,战况还僵持在步兵的咬合混战。

      好水川狭长的山谷地形迫使杨宗保的机动部队无法脱逃,却也使得李元昊的十万大军无法同时投入战场将他们一举绞杀粉碎。
      但西夏军先占据了伏击的先手,宋军又有落入敌军圈套的压力。别说李元昊,就是张元、吴昊也没预计到宋军突遭伏击会镇定得如此之快。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宋军仪仗地形,强逼正面遇上的西夏步兵数量与之旗鼓相当,化整为零,逐个击破——

      ‘传令野利遇乞,他们上场的时候到了。’
      ‘尊领圣命。’

      候命已久的天都精兵咆哮地加入了战场,替换下死伤惨重的部队。
      好水川内,战斗在继续着。
      西夏源源不断地投入新生兵力。而宋军这边却是无兵可换,唯有苦苦地支撑,渐渐的,被西夏逐步蚕食……

      就在宋中军遭遇重兵伏击的同一时刻,其后军也遭到了相同的待遇。

      巨石招呼过后,旗语招摇,伏击宋后军的西夏前线指挥官喊出了跟前方相同的号令

      ‘突袭——’

      不是只有宋军才有长枪兵。西夏也有。
      ‘突袭!突袭!突袭!’
      西夏长枪兵叫喊着,排着整齐的队形,往前突击。
      但很快,他们不再执着于整齐的队形,纷纷原地停下与反而先一步冲进他们阵队中的宋人展开纠缠。

      后军的几乎都是赵宋江湖中人。被赵宋禁军不屑鄙视的一群无组织无纪律以武犯禁不懂团队配合的莽汉。平时还能勉强看在卓东来和白玉堂的面子上听话的游兵散将,被石雨砸得爆了性子。管他什么军令,管他什么纪律,被伏击的惊骇,没有生路的恐惧,让这帮血性汉子们不约而同地操起了自己的成名武器,各展本事,犹如刀剑,破开西夏长枪兵的包围圈。

      卓青扫去溅到脸面的尘土石屑,匆忙向卓东来请示现在应该怎么办。
      卓东来凝望了眼手起刀落绝不落空的江湖同道,无可奈何地叹气道:“传令下去,结队迎击。不顾一切代价,往……”
      “……好水川方向突破敌人的包围圈!跟中军会合——!”
      白玉堂一马当先,画影出鞘,残留一道灼目的莹白。
      天雷堂尚按兵不动的大队人马紧跟着白玉堂,投入战斗。

      “卓青,传令下去,跟着白副将,往中军方向突围。”
      “卓爷!难道我们要跟着白玉堂往死路走?”

      卓青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聪明,是不能跟着卓东来的。
      他问得不甘,他没有等到卓东来的回答。
      他知道,离开了白玉堂,他们没有一丝的希望可能突围。
      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
      同样是死,卓东来是绝对不会选择让大镖局留下话柄的机会。

      而且,或许不会死呢……
      跟中军会合,等待援军。
      他们其实还是有生的希望。
      但是援军在哪里?
      涂善等人会知道他们中伏的消息吗?
      卓青不敢去细想,他怕思考出的答案会比西夏的伏兵更让人绝望。

      江湖中人为了保持身法的敏捷,基本都没有穿厚重的盔甲。跟军队统一的制式兵器比起,他们的武器种类花花着。割掉脑袋的镰刀宛如情人的项链温柔的吻上暴露的颈项,小巧的蝴蝶刀轻巧地将壮硕的躯体削成数块,丈长的皮鞭亮出了它的獠牙准确地带走生的气息……
      江湖人没有战法。
      各自为战,就是他们的战法。

      就是奴隶,也不会束手等死。
      被冲击得乱七八糟的长枪兵在他们长官的指挥下,再次整理好队形。正面遇敌的将这些纵横狂霸的江湖人缠住,与此同时,旁边和后面的长枪兵抢出几步左右包抄。刹那间,第一战线就形成大大小小百来个小圈子,将那些最先冲乱枪阵的江湖人牢牢地套在里面。

      每一个江湖人都被十几个刀兵或者长枪兵紧密围住,他们的前后左右都闪着寒光的宽阔刀刃和长枪枪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空间。

      ‘杀——!’

      无数红着眼的士兵带着深切的仇恨喊出。
      长枪兵狠狠地把枪头扎进江湖人的身体,再咬牙切齿地将枪身左右旋转几次。然后退枪,再刺……退枪,再刺……几个长枪兵合力将江湖人鲜血四溅的身体举起,大喊一声,抛向圈外——
      他们被抛上了半空,有的还没落地就已经被战刀肢解。就算运气好落到了地上,连尘埃都不及激起一点就被砍成了肉酱。

      ……
      …………

      风水,总会轮流转。

      …………
      ……

      眺望着从从龙落川方向破开包围圈冲入的轻骑游散,白到透明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陷入掌心,渗出猩红。

      ——吴昊,十分之一和千分之百有什么不同?

      ——教主,千分之百不就是十分之一吗?

      吴昊还记得那个午后,柳清风吐出嘴里嚼的草根,说要回赵宋。他摆手回首时似笑非笑地望了吴昊一眼。

      ——吴昊啊,千分之百比十分之一要大喔~

      十个人里,一个人往右看,也不会让另外九个往左看的人调转方向。
      但一千个人里,若有一百个人往右边看了,另外的九百人几乎都会跟着转向。
      这根比例无关,而是人心。

      战场上,一个江湖人无法左右战局,一百个江湖人无法左右战局,一千、一万个江湖人也无法左右战局。
      然一千江湖人凝聚在一起的破坏力是惊人的。
      特别当其中八成并非全然无组织时。
      陷入苦战的中军因为后军的来源而振奋起了精神。

      援军——
      他们有援军了!

      即便耳边通过着千军万马,白玉堂亦能清楚地听见展昭的脚步声。因为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都是踏着大地,他,却踏着他的心。

      “猫儿——!”
      白玉堂回身一剑,展昭为他挡住了迎背而来的一击重枪,白玉堂斩杀了偷袭展昭的西夏兵。
      “白玉堂!有机会你不冲出去,冲进来送死干嘛——!”
      展昭跃上白玉堂的马背,握住紧接刺来的双刃戟,运力上拽,硬是将那名不知名的西夏军官拽下马。那名军官摔落下马,不等翻身站起就被宋军乱刀砍死,再也站不起来。
      “笨猫!要没有你这只笨猫在里面困着,爷皮痒了进来找挠的啊——!”
      白玉堂恶狠狠地破口骂回去。
      “你这只——笨老鼠……保护好自己——!”
      展昭再无二话,提剑纵身,踩着西夏军的头顶,掠前而去。杨宗保陷入了包围,他必须去救。
      这个战场上,杨威竡可以死,他展昭可以死,杨宗保却不能死——
      杨宗保是元帅,是旗帜。
      军旗不倒,他们就没败——
      杨宗保一旦死去,怕军心士气都将一股散去。
      画影划向长空,溅起弧形的血珠。白玉堂驱马杀敌,紧跟回喊:“这正是爷要对你说的话——”

      ——进取关右之地?占领关中?关中,关中……那是大镖局的地盘啊……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啊。

      吴昊记得他将西夏的军事计划告予柳清风知晓时,柳清风双眼闪烁起兴奋的愉悦。

      教主……

      ‘传令——天都回退——左右厢弓箭手上场——’
      吴昊歇斯底里地喊出他在这场战事的第一道命令。
      张元不悦地挑了挑眉角,这么快就用发射箭阵?吴兄行事还真是一点都不华丽啊。

      呜~~~~~~
      呜~~~~~~~~~~~~~~

      悲鸣般的号角渗透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展昭的巨阙,白玉堂的画影,出必见血,回定勾魂。
      野利遇乞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将杨宗保的人头拧下。但就在那个时候,赤光冷洌劈面扫来——
      野利遇乞没死,展昭的剑没切进他的肉里,带走的是另外一人的人头。失去脑袋的躯体还是很重,将野利遇乞扑到在地,压在他的身上。
      野利遇乞想,他或许是认识这兵的。但他没了脑袋,他不敢确定。
      画影是柄优雅的剑,剑锋带走的血珠在阳光下都颗颗晶润可爱,阎王瞪眼索命的可爱。
      ‘杨宗保!性命偿来——!’
      野利遇乞嘶吼地挥舞手中大锤。
      ‘野利将军——军令招返了——’
      野利遇乞赤红了眼,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族人一个个丧生在宋狗的剑下,不甘地被他的兵用自己的命从从展白的剑下拖走。

      半刻钟后,西夏主要将领几乎都从混战的战场上撤退时,随着旗手的旗帜一挥,左右厢军万箭齐发,遮天盖日的羽箭向战场中央飞了过去。他们不用考虑射程,因为战场已经拉得太广,密密麻麻地,哪里都有宋兵,也哪里都有未及撤退的西夏兵。
      赵宋的将军们身上穿着华夏最好的盔甲。可再好的盔甲也有裸露的部位。
      江湖的好手们能扫开飞射的箭雨,可再严密的防御也有疲倦脱力的那刻。

      “南无阿米托佛……不吉利啊……”
      “错乱和尚!现在是瞎子都看得出不吉利!给老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朱猛大口喘着气,躲在一匹已经变成刺猬的战马后面。他又高又大,不比错乱僧瘦小的身量能挡个全乎。流箭划拉开的血口子满面满身,恼愤得他掀了死马,金环大刀呼呼挥舞开,“射射射!就不怕精尽人亡——!”
      噗——
      一翎羽箭从他大吼的口中穿进,透喉而出。
      ‘不吉利啊……’
      错乱僧捂住正射进他右边胸口的箭翎,喃喃倒在朱猛的身上。
      世界上九百九十九人的心脏是长在左边,他就是那长在右边的一个。真是不吉利啊……

      “掩护撤退!全军回高地——回高地——”杨宗保在展昭的掩护下,高声下令。咻咻而至的箭雨,让他心里咯噔一响,又脱口喊道:“还有箭!弓箭手快抢箭——!”

      西夏射出的羽箭均匀的分布在战场上的每一寸土地,密集的程度超过了宋军对西夏的最初箭击。呼啸的风声中,夹着着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混合着惨烈的叫声,飞一般的扩散开来。转眼间,西夏军就把自己早上所受的伤亡加倍的还给了宋军。

      十射一轮,西夏的左右厢弓箭手一列一列地往前推进。
      远远望去,那些沾着羽翎的箭杆就如同初夏茂密的野草。

      其实……春天已经来了啊……

      箭矢的攻击是强大的,但他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他是消耗品。

      杨宗保抬头望天,前方高高射出又斜斜落下的箭矢铺天盖地,但渐渐的慢了下来。日头已经偏西了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月亮的轮廓。
      杨宗保记得穆桂英出征前这么跟他说:
      ——白日里,你虽然只能看见太阳,但其实月亮也是在天空中挂着的。
      他还笑她,说的是傻话。日升月落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白日里怎么会还有月亮。
      他娃的娘以褥子不可教的眼神撇了他记白眼:
      ——白昼的月亮虽然你看不见他,却是一直存在的。
      然后他的娘子轻轻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宗保,你也一样。就算看不见你,你也一直在我的心里。早点回来,别让我和宝宝太想你……

      箭阵过后,不给宋军丝毫喘息的功夫,大量的西夏兵又爬上了高地。
      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

      杨宗保的蜡银枪已经折了,记不住是折在了哪个敌人的身体里。他抽出了腰间的配刀,冲天吼道:“为国而战——”

      “愿随元帅!为国而战——!”

      宋军高声呼应,战斗了四个时辰还活着的大约两千人军容严整,斗志高昂。

      “死战不退——!”

      杨宗保狠夹马腹,驾驭着跟他一样疲惫的爱驹迎上敌人。

      “死战不退——!”

      赵宋的禁军战士高声回应,力拼死战,无一人面带惧色。
      西夏的攻势极猛,李元昊已经不耐烦等待。
      几个照面下来,将仅存的宋军又蚕食去一半

      “死战不退——!”

      杨宗保再次狂呼,带着身边的几个亲兵和西夏兵绞杀成一团。

      “死战不退——!”

      后方的宋兵高声回应着他们的元帅,顶替上刚刚牺牲的兄弟的空缺,继续抵挡西夏军的冲击。

      “死战不——”

      这句话没喊完,杨宗保就再也喊不出声。

      “退……”

      低弱的最后一字从他干裂的唇滑出,抽搐的躯体滑落下马。

      ‘我杀死杨宗保了!我杀死杨宗保了!’

      ‘杨宗保死了!杨宗保死了!’

      ‘白豹城的杨宗保死了——’

      残霞似血,狂喜的呼声在西夏的军中暴烈开来。
      不知道是谁的刀割下了杨宗保的头,不知道是谁的枪将他的头颅高高举起,像旗帜一样,炫耀地在空中划出弧度。
      然后那不知道是谁的不知名的西夏兵被破空呼啸的断剑从左耳穿透右耳,扑腾松开了手中的长枪。

      潋滟浮光,寒冷得那么惑人。

      展昭抢下杨宗保的头颅,似乎有滴染血的湿气滑过无喜无怒的面颊,落入尘埃,不见踪影。
      白玉堂将包围展昭的士兵放倒,用背顶住爱人摇晃的身躯。焦急地喊问:“猫儿,还撑得住吗?”
      “放心!我还撑得住!”
      展昭撕开一片内衣,将杨宗保的头颅包在里面,系在腰间。回复白玉堂的嗓音,嘶哑得仿佛能听见咽喉内的血味。

      “为国而战——!死战不退——!”

      展昭缓了口气,爆吼一声,身法犹如不知痛乏的巨阙,再起杀戮。
      他早应该躺下,他早应该无力动弹。天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站起。
      游走战场的身影,仿佛不死的勾魂使者……

      “为国而战——!死战不退——!”

      西夏军用手中的武器疯狂地砍杀着宋军残兵。
      倒下的宋军拼死拉着一个西夏人跟他们一同上路,用他们就要断气的身体发出吼叫:“为国而战——!死战不退——!”
      他们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

      死,也要和兄弟死在一起!

      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眼看着宋军这只部队所剩无几,西夏却好似怎么都砍之不完,杀之补尽……

      战争不是比赛,没有时间的限制,也看不见终点。
      那该如何来决定胜负?
      又该在哪里结束?
      是将眼前的敌人打倒?
      还是一方的毁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七十章 死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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