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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龙元秀遇贤结金兰 林卯儿立志求正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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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元秀从噩梦惊醒,耳热心跳,冷汗如雨,贴身的绸衣浸湿了一半,粘答答贴在背心,这时卯儿送茶汤进来,见他醒着,便笑道:“好一个酒鬼,今日醉过了,赶明儿必要禁酒三月才行。”
龙元秀见一坛竹叶青去了大半,十分吃惊:“这坛酒今天才开封,怎么就见底了?是我一个人喝的么?”
卯儿说:“不是你还有谁,难道你请江里的龙王喝酒了?你酒量倒真好,这坛酒足有十斤呢,你只图过瘾,也不怕醉死。”说着倒了碗香茶端过去。
龙元秀一口气喝下,心里一爽快,将方才的梦境忘个一干二净。卯儿收去茶具,打来一盆热水,拧湿手帕替龙元秀擦脸。龙元秀见她手腕皓洁白皙,右腕上挂了两个亮晶晶的绞丝银镯,晃得人心痒,忍不住轻轻捉住。
卯儿抿嘴一笑,并未躲避,她刚卸了妆,长长的秀发披散如云,杏眼含露,楚楚动人。 龙元秀有些神情摇荡,就握着她的手打趣:“你如今也变懒了,才吃过晚饭就急着睡觉,当心睡出病来。”
卯儿扑哧一声,指着窗外说:“少爷你真醉糊涂了,现在是半夜,船上的人早睡了,我好心守着你,熬到现在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龙元秀见岸边黑灯瞎火,才知自己已睡了好几个时辰,忙说:“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再迟一点月亮都下去了。”
卯儿白他一眼:“少爷别事事都赖我,你睡得那么沉,打雷都闹不醒。也不知谁白天信誓旦旦说晚上和我一起赏月,卯儿盼了一整天,谁想月没赏着却来伺候醉鬼,这心里还窝了一团火没处撒呢。”
她似嗔非嗔的模样最是娇俏可爱,龙元秀看得美滋滋的,便加倍露出笑意哄道:“现在也不算晚,我们把桌子搬到舱外去,边喝酒边赏月。”
卯儿说:“你才醒了酒,不能再喝了,不如抓几盘果子配上月饼,再泡一壶好茶,我们悠悠闲闲边吃边玩。”
龙元秀应了,卯儿欢欢喜喜准备下茶水果碟,将桌椅挪到舱外,替龙元秀摆好碗筷杯碗,自己搬了个矮凳坐旁边伺候。龙元秀让她坐到桌前,卯儿不住摇头:“不行,我是下人,和主子平起平坐会乱规矩的。”
龙元秀拉了她的手,笑着按到座位上:“让你坐就坐,我从没拿你当下人,往后不用跟我讲规矩。”边说边借势在她香肩上捏了一把。
卯儿粉面生晕,眼角瞥向一边,二人就着月色吃茶聊天,龙元秀高谈阔论,兴致极高,而卯儿略显羞涩,不似往常健谈。龙元秀因问道:“卯儿你姓林吧,看名字是已卯年生的,今年该十六了。”
卯儿噘噘嘴:“跟了你两年连人家多大年纪都不知道,我是丙辰年生的,差一个月就十七了,因为生在卯时,所以叫卯儿。”
龙元秀拍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以前有问过你的,日子一久竟忘了。”
卯儿冷笑:“少爷不是记性不好,你的脑袋是用来记大事的,哪里会对丫鬟上心。难得中秋佳节,以少爷的人品自然有嫦娥仙子做陪,我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是趁早让位得了。”
龙元秀硬拉她坐下,软语央告:“你百样都好,就这张嘴巴厉害,叫人说什么都不是。今儿个这座是特意为你留的,任她什么仙女仙姑来了都不能让。”
卯儿脸更红了,急着嚷:“少爷快别说胡话,会折了卯儿的寿!”
龙元秀说:“我说得句句是真,这话在我肺腑里存了非止一日,相信你早已明白。不但眼前的位置是留给你的,连我心坎上的位置也非你莫属,但不知你心里是否也给我留了座,看你平日总是拒人千里的样子,我要是强求,倒显得自做多情了。”
这一席表白酝酿多时,娓娓道来确是动听,只是卯儿早已钟情龙元秀,这些话其实多余,只羞得她满面红霞,羞答答说:“少爷的意思卯儿能够领会,卯儿也是一般的心思。卯儿并非吝啬这副身躯,是怕这样糊里糊涂成了事,没名没份让人笑话。”
龙元秀喜道:“我明白你是有志气的,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吩咐一声,我无不照办。”
卯儿樱唇微绽,颊上两只酒窝若隐若现,手心轻轻合上龙元秀手背贴住,低声说:“有少爷这句话,卯儿便放心了,但求少爷不要只图一时欢爱,忘了今日誓言。”
她眼波洋溢着柔情,软绵绵暖融融浸人心田,龙元秀凝目注视了很久,不觉意念飘飕,抱起卯儿回到舱房,宽衣解带亲热起来。自这一夜后同起同卧,缠绵悱恻,俨然新婚夫妇。伙计们因卯儿原本是跟定龙元秀的,收房不过迟早之事,因此都不以为异。龙元秀在江南销完货,返回京城。归途中气候日渐寒冷,进入关中后天降大雪,当头彤云密布,片片雪花如鹅毛碎玉飞扬而至。
龙元秀一行人夜宿客栈,命小二烫热酒煮姜汤驱寒,正准备吃饭,听到门外马匹嘶鸣,又有一队人进来。前后共二十来人,其中有五六名女眷。领头一个戴水貂裘披风书生模样的男子招呼掌柜说:“店家,速去整治三桌上等酒菜,另外再要十间上好的客房,我们赶了一天路,吃过饭便要歇息了。”
掌柜做难道:“酒菜马上就到,只是今日小店客满,没有多余的空房了,实在对不住各位。”
男子不悦:“附近就你这一家客栈,没有空房教我们到哪儿歇脚?你想办法周全周全,我们只住一夜,明儿一早就动身。”说着掏出一碇银子递过去。
掌柜点头哈腰,却不敢接银子,不住陪好话:“小的确实没有办法招待,再往前十五里便是县里的馆驿,客官可以到那里住宿。”
男子听得火起,喝道:“外面大风大雪,天也黑了,我带着妻室如何能赶夜路?你休要推三阻四,腾两间屋子给我夫人歇息,我加倍算房钱给你。”
谁知掌柜吞吞吐吐,总是不肯应承,卯儿见那几名女子中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只有一位年约二十的文秀女子做少妇打扮,想必是男子的妻室,便小声向龙元秀说:“这掌柜好生可恶,都说雪天要留客,他倒往外赶客人。这先生的妻子看来身子单薄,不能继续赶路,我们不如做做好事,让两间屋子给他们。”
龙元秀亦有此意,便上去向男子行礼,主动说让房间给对方。那男子十分欣喜,再三向龙元秀道谢,要替他们付食宿钱,龙元秀推辞道:“大家出门在外,理应相互扶持,些些小忙不过举手之劳,先生勿要挂怀。”
男子称谢不已,安顿好妻子随从,捧出些礼物来非要龙元秀收下不可。龙元秀看礼物中有云锦和雨花茶等物,便问:“这是金陵的特产,先生刚从那边来么?”
男子笑道:“在下的岳父在金陵为官,去岁陪拙荆归宁,在金陵住了一年,眼下准备回京城。”
龙元秀喜道:“我也要去京城,先生不如和我们结伴同行,一路多个照应。”
男子正缺个平辈人说话解闷,欣赏龙元秀品貌性情,立刻接受了这个建议。二人互报名讳,龙元秀这才知道,对方是开国功臣靖北候玉平的嫡孙玉桂。
这玉桂祖父两代都是朝廷重臣,到了他这代却无心仕途,袭了世袭爵位,也不出去做官,平日钟情山水,时常四处周游,如闲云野鹤一般,五六年间足迹遍布各地名山大川,直到一年前迎娶了江南沈家的小姐方才安定下来,如今打算带妻子回京城定居。
龙元秀对贵族存有成见,不喜欢和这类人交往,但见玉桂谦和斯文,浑身散发着读书人特有的儒雅气质,绝无半点势力俗气,更兼常年旅行见闻丰富,讲起话来真是头头是道,舌灿莲花,使听者欲罢不能。龙元秀没读过多少书,遇得此等超然风度,怎不敬慕。二人高谈了半夜,不知不觉忘却睡眠,此后沿路朝夕相对,谈笑风生,交情直如交往多年的老友相似。
不一日抵达京城,两个人依依惜别,都有不舍之意。玉桂便说:“我与贤弟一见如故,这一路多蒙照顾,心里实在感激得紧。如果贤弟愿意,我想和你结为金兰之交,做对异姓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龙元秀做梦都盼不到这等好事,大喜下拜道:“我一个无名鼠辈能得玉大哥这样的名士青睐,实属三生有幸。我没有兄弟姐妹,大哥肯和我结拜,以后便是我亲生兄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玉桂满心欢喜,当下和龙元秀燃香设供,行了八拜之礼,过后带他去拜见兄嫂。玉桂的妻子沈兰馨温婉和气,这几日同行常和卯儿做伴,感情融洽。听说丈夫和龙元秀结拜,也很高兴,马上赠钗环给卯儿做表礼。两家约定常常来往,永结通家至好。
转眼已至除夕,一家人吃过年饭,龙母装了几筐馒头外加几千钱,命龙元秀拿出去布施乞丐。此时城内灯火辉煌,但见红灯高挂,爆竹连天,唯有乞丐聚居的城隍庙一带破败冷清。 龙元秀拿狼皮大褥垫了街沿,坐下来,命小厮召集乞丐们出来领钱。乞丐们饥寒交迫,天幸来了大善人施舍钱粮,一个个欢天喜地前来拜谢,只有一人缩首缩脚躲在人群后,张望几眼却不敢靠近。
龙元秀仔细打量,发现这人竟是曾和自己动过干戈的风大郎,当日他因拐买人口被官府收押,其后不知下落,两年不见,竟在这里相遇。龙元秀主动过去行礼,向他询问境况,风大郎难堪得抬不起头,抱愧道:“当年因为干那拐子的营生,被府引老爷发配到北方戍边,今年赶上太后七十寿辰,皇上大赦天下,才得以返回原籍。我不在的这两年,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吃酒赌钱,把家产败得磬空,我不能让老娘活活饿死,只好沿街乞讨,混几口残羹剩菜吊命。”
龙元秀问他为什么不找份差事,风大郎苦笑:“我是戴罪之人,况且早年名声就不好,左邻右舍人人鄙视,谁肯雇我?”
龙元秀听后颇为怜悯,当日他路见不平,揭发了风大郎罪行,其实与对方并无冤仇,对风大郎也还有几分赏识,不忍见他落魄到这种地步,便说:“我铺子上现缺一个管帐的,你要是认识字,我就把这差事派给你,每个月报酬足以供养家小,不知你肯不肯去。”
风大郎不奢望有这好事,吃惊得答不上话,半晌方狐疑道:“我日思夜想就巴望着有份差事糊口,可是你真信得过我么?”
龙元秀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当年要不是我告发,你也不会有今日,我如今拉你一把,算补偿你这两年受的苦楚。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只要你认认真真干活,我绝不会亏待你。”
风大郎打消顾虑,向龙元秀重重磕了几个头,龙元秀先送他十两银子回去和家人好好过年,等过了元宵节便领他到铺子上交代事务。风大郎感激龙元秀不计前嫌雪中送炭,做起事来兢兢业业,手中来往帐目秋毫分明,替龙元秀增加了许多盈利。龙元秀看他能干,后来将其他几个铺子的生意也一并交他打理,日常的机密也多和他商量,视之为心腹。
龙家近年来日子自是芝麻开花节节高,龙母百事皆足,便想早日抱孙子,于是催促儿子成婚。卯儿觉出龙母的意思,对龙元秀说:“你过去答应我的事现在可以兑现了,我和你在贫贱中相识,跟你走南闯北,水里来火里去,可谓患难之交。总算黄天不负有心人,挣下这偌大一份家私,你扪心自问应该怎么谢我?”
龙元秀在她眉心轻轻一弹,微笑道:“你别拐弯抹角试探我了,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明白?你等着,今晚我就跟妈说,正式收你做妾。”
卯儿不见半分喜悦,正色道:“谁稀罕做你们家的妾,我林卯儿早就发过誓,这辈子要做只做正房正妻,你真心跟我长长久久在一起,就明媒下聘,使大花轿抬我进门,不然我立马离了这里,一刻不多呆。”
龙元秀拿卯儿当心肝宝贝,从来有求必应,也乐意娶她做原配,只担心母亲不同意,想到龙母和静观师太要好,便偷偷去梅花庵求助。
静观问他:“你娘上次来这里敬香,身边带着个伶俐的俏丫头,你说的卯儿是不是这一位?”
龙元秀说:“正是。”
静观面有喜色,点头赞道:“如果是那丫头,我看这事能成。你放心回去,你母亲焦心你的婚事,这几日必来同我商量,到时我自有办法让她答应。”
静观料事不误,龙母急于为儿子求配,觉得身边只有静观一个可靠人能够交心,便出城来见,意思是让静观推荐几户良家女子择配。
静观故做为难:“早两年还行,今年我那些施主的女儿陆续都有了人家,没订婚的年纪又太小,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人家。不过这事不急在一时,反正元秀还小,多等两年无妨。”
龙母着急:“不小了,转过年都十八了。邻居的儿子和他差不多年岁的都做父亲了,再拖下去我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静观说:“婚姻乃终生大事,不能马虎,总要找到般配的才行,可不能因为你这当妈的心急耽误孩子一生呀。”
龙母皱眉道:“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能等太久,元秀下半年还要到南边做买卖,这一去又是一年,不赶在半年内将这事办了,就只能等明年了。我还是去找几个媒婆,请她们帮忙物色。”
静观立即打断:“你求谁也别求媒婆,没听人说‘世间只有媒婆嘴,哄动多多少少人,这些婆子多是不善之人,一般的甜言蜜语只图诓人钱财,坏的说成好的,臭得说成香的。我这里有一位施主就是听信媒婆谗言,把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许给洛阳一户人家,谁想那姑爷竟是个痨病种子,过门半年一病死了。可怜那娘子青春守寡,整日忧愤,没多久也投缳去了。他父母哭得昏死,找那媒婆算帐,可这事虽是媒婆撮合,却是他二老自己答应的,又到哪里评这个理去?可见这婚配之事必须双方知根知底,若是听媒婆花言巧语,多半没好结果。”
龙母果然不敢再动这念想,哀叹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我只求找个品貌出色的媳妇,别的都可以不考虑,现在看来连这点心愿也难办到啊。”
静观见缝插针说:“你真的只挑模样性情倒还有上好的人选,这姑娘与元秀般配得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龙母忙问是谁家闺女,静观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上次跟你的丫头正是上上之选,你为什么放着这样的好媳妇不要,而舍近求远呢?”
龙母听后沉默好一阵子,徐徐说道:“你说的是元秀的贴身丫鬟卯儿,这丫头聪明能干,倒是个治家的好手,我原想放在元秀屋里长久伺候的。可她毕竟是个丫鬟,怎做得正室,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静观说:“你呀还是太好面子了,这找媳妇得往低处寻,说句难听的,以你们家的门第,找那名门望族的女儿更要被人说是‘高攀’。再则,那大户人家的小姐多数气性不好,有的依仗娘家势力,在婆家好吃懒做,把丈夫当奴仆,倒给公婆脸色看,更有的好强霸道,稍微不顺她意了就大吵大闹,搅个天翻地覆,四邻不安。你说这样的搅家星娶来做什么用?便是公主也情肯不要她。卯儿出生寒微,可来路清白,况且生就一副旺夫相,是做贤妻良母的材料。元秀娶了她,这一生福运不尽,子孙也会兴旺发达的。”
如此劝解良久,说得龙母心下有几分活动,回家后自己下细思量,认为卯儿除了出身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媳妇人选,将来能够成为儿子的贤内助。于是对龙元秀说:“我们娘俩相依为命十八年,眼看现在苦尽甘来,只盼你快些成了亲,为娘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我看自从卯儿跟了你,我们家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这丫头八成是福星也不一定,为娘打从心眼里喜欢她,况且又一直在我们家,根基心性都有数,你如今点个头,为娘便招她做龙家的媳妇,赶早帮你们把婚事办了。”
龙元秀伸长脖子等这句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龙母又说:“卯儿原是你姑妈府里出来的,姑妈把她给了你,算是你们的媒人,你明天就带卯儿过去道谢。”
龙元秀回房向卯儿报喜,二人欢欣不尽,兴奋得整夜无眠。次日同去拜谢桃夫人,桃夫人听说此事很是欣慰,抚着卯儿背心微笑:“好丫头,我早知你是有造化,往后我侄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生伺候丈夫孝顺婆婆,早日为龙家延续香火。”
卯儿喜极泣道:“卯儿能有今日,都是沾夫人的光,卯儿无以为报,愿意尽儿女之职终生侍奉您和老爷。”
桃夫人说:“我也正考虑这事,元秀现在京里大小也是个人物,你出身贫寒,恐外人嘲笑。我没有生养,一直拿元秀当儿子看待,如今索性收你做个干女儿,配了元秀,他便是我家的女婿,亲上加亲,也和儿子差不多了,岂不两全齐美?当初元秀还我的三千两我还存着,原是备他成亲之用,而今他出息了,不缺这点钱使唤,我就拿来做你的嫁妆,你出嫁一应花消都在我,不用你娘家花一份钱。”
卯儿受宠若惊,急忙跪下磕头谢恩。桃夫人请唐广义进来,说明原委,唐广义很赞同夫人的决定,随后命人设下香案福物,受了卯儿礼拜,从此以父母相称,将唐家算做卯儿的娘家。
事后桃夫人嘱咐龙元秀:“婚姻大事不能瞒着父母,你快随卯儿回去拜见亲家,切莫缺了礼数。”
卯儿的亲娘早年亡故,余下老爹在此,现在吏部衙门做个看门的老吏。龙元秀到林家没见着人,邻居说林老爹到衙门当差去了,龙元秀便带上礼物,直接去吏部衙门拜望岳父。不去万事皆休,只这一去便横生事端,将好端端一对璧人做不成夫妻,娇滴滴两位佳人变为怨妇。正是:豪强错点鸳鸯谱,引出万千风波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