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绕山环 by牟一》庐山恋2征文大赛

8、第 8 章

　　第二天薛衡青自己厚着脸皮只管去了学校，想实在什么事就道个歉，得来的结果却意外的好。他想华瑶应该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
　　依然是朝着薛衡青笑笑，给他布置好了音乐教室，听他在那拉。
　　一切似乎和原来没有变化。他也就不高兴再多想什么了。

　　日子过着过着就11月出了个头，薛衡青总像是个没人事一直往小学里头跑，这事都干了二个月了都没停过，曹六就笑话他是不是恋爱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自己拒绝都拒绝了，现在要算应该算朋友才是。可拒绝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拿出来乱说的，所以薛衡青也就含糊其词地带过这种话题。
　　11月里头其他大事没一件，就属曹小六的请客计划最为重要。薛衡青和周袁婷一碰到曹小六都习惯性地随意套套他的请客时间，曹小六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说出了，“好吧，就明天星期五晚上！”大家自然都很高兴，在那头又是挑饭店又是挑菜色。
　　星期五那天，薛衡青就又去了小学，和孙老师刚说完这事，孙老师就被同学叫走了。音乐教室里头也就只剩下他和华瑶。
　　他自从那天起见了华瑶心里头难免尴尬，说的话便也就更少了，更多的时间在那弹弹大提琴。孙老师在的时候才多说那么两句。不过他也还是很像往那里去的，不介意尴尬的理由他自然还是那么一个。
　　华瑶也不怎么吭声，他弹她就听，偶尔配配乐。今天本来也就和往常一样。不过薛衡青一曲弹完的时候华瑶就开了口。
　　“你还记得不记得上回和你说到过的那个交响音乐会？”华瑶笑咪咪地说，“我买了两张票。要不要一起去？”
　　薛衡青听了愣了愣，那票价他是知道的，基本上两张要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他也是想去的，不过是打算一月二月的时候再买票，而且是一个人去。反正这种票一般都不会断货。
　　他觉得，他和华瑶的交情实在不值得华瑶请他去看这么一次音乐会。
　　薛衡青也就直截了当地说，“还是算了吧，这票也是很贵的。”
　　华瑶收了收笑，显然有点为难，“可是票都买好了。”
　　“我那天抽不出空。”薛衡青皱了皱眉，撒了个慌，“要不这样好了，你去把票退了吧。现在离那会还早，刚买的应该能退。”
　　华瑶没什么可说的也就只是点了点头。
　　薛衡青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便说，“等下你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我陪你一起去退吧。正好之后去饭店里头蹭曹六的饭去。”
　　华瑶依然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扯了个笑，“那就谢谢你了。”
　　薛衡青那时候觉得，这实在不用谢他。虽然他不欢喜华瑶没什么不对，不过总觉得心里有点疙瘩，觉得错的在他。

　　薛衡青在下了班以后就开着他的小摩托去接华瑶。
　　华瑶有点不好意思坐，薛衡青想两人都在这不好意思也不是个事，就厚着脸，叫华瑶只管坐上去，记得抱着他的腰，不然会有危险。
　　说实在的，这是他买了摩托奔小康后第一回载女孩子，所以当华瑶按着他要求抱着他腰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头肯定多了两小马达，砰砰砰地提了几档速。
　　他其实是觉得十分尴尬的，像这样子两个人一良摩托的样子还真容易让人想到小情侣，他自己都觉得太过暧昧。
　　不过招呼都打过了，车子都开上了，再说些什么也迟了。
　　等他飞车飞到了售票处，他觉得一下子松了口气，再不到地方，他的心脏可能都承受不了那个压强了。虽然说心脏的反映剧烈，不过他也没把这事往其他方面想，被女孩子抱着真别管是谁，都会有这反映才对吧？
　　他把车停好后，就和华瑶一起走到了卖票的地方，那里的售票员服务质量挺好的。说是能退，就利索地帮他们忙了起来。
　　华瑶起先手里紧紧地拿着两张票让薛衡青担心她回不肯松。可是等那售票员刚说票在哪的时候，华瑶就利索地把票递了过去。薛衡青觉得他最近想事情还真想太多了。
　　那售票员非常敬业地把票的号码又报了两遍，问他们对不对。那号码很顺，很好记，薛衡青不知道怎么地就记了下来。
　　售票员也说，“这个位置不错的，你们肯定也懂点，所以挑的时候会挑。”
　　华瑶讪讪地笑了笑，没多答什么。
　　薛衡青盯着华瑶又看了会，觉得心里头疙瘩肯定又大了点。他突然想，华瑶买了这票就算不和自己看，他也可以建议她和别人看才对，怎就硬是要她给退了呢？怎么就帮她做起主意来了。
　　越想越过意不去，他就在去路边的麦当劳随便买了杯奶西给了华瑶。
　　他买这东西是有原因的，一来送实际的东西总觉得把关系扯得更复杂了，二来今天曹六请客，总不见得去买个汉堡。
　　华瑶看到薛衡青这举动，表现地很惊奇，是惊奇而没有喜。然后又是那一贯地笑脸回了句，“谢谢。”
　　薛衡青反而觉得更加不好受。

　　不好受归不好受，该去做的事情还真不能不去做。所以薛衡青又载着华瑶直奔饭店。
　　到了饭店里头气氛也是挺尴尬的。里头已经来了两人，自然是曹六和周袁婷，他们两个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直到华瑶和薛衡青走到他们对面才发现。
　　曹小六看了华瑶觉得，其实薛衡青没乱说，就华瑶今天这打扮和那天就很不同，虽然脸还是一张脸，气质这东西就差多了。华瑶本来就挺简朴，要不是那天应聘，她还不会去特意买套。而她那学校也挺好，从没多挑剔她的穿着是否有点太‘淳朴’。
　　四个人这个望望那个，那个望望这个，也就都入了坐。
　　“孙老师怎么没有来？”开口问的是薛衡青，他实在觉得现在这样子四个人很尴尬，有点像是两对情侣聚会的派头。
　　周袁婷也奇怪，就说她来联系下。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孙老师。
　　这头虽然只听到周袁婷说，“什么？你女儿感冒了啊？”“那行那行，照顾女儿要紧！你也别累着了。”“没事，我和他们说。”……就知道孙老师应该是不会来了。
　　等周袁婷挂了电话，薛衡青就调侃了就曹六，“看来你今天要省钱了呢。”
　　大家都笑了笑，就开始点单。

　　薛衡青和周袁婷自然都不会和曹小六客气，大家都是认识的人。华瑶就不一样了，她本来还想有个孙老师好点，可现在就他们四个人，她只认识个薛衡青，就算和薛衡青也是带着挺尴尬的关系的。她一下子就糊涂了，自己怎就也跟着来了？
　　其实曹小六和周袁婷都是很容易熟的人，见华瑶不好意思点单，周袁婷就开玩笑说，“没事没事只管点，这回来吃饭就是多点点来坑曹六的。”
　　曹六听了来气就说，“华小瑶你可别听她胡说，你看在坐就我们两是双字名，可得互相帮助才行。”
　　周袁婷就在那乐呵呵地笑，“互相帮助？就是华瑶帮助你吧。你还能帮点啥？”
　　曹六不好和女友争也就没说下去，鼓了鼓脸，算是表示有点不高兴。
　　华瑶觉得挺乐和，但也没点上什么东西。
　　饭菜在那慢慢地上，曹六闲来无事就会想要八卦八卦。
　　“衡青，你刚是载着华瑶来的？”
　　薛衡青觉得有点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想想自己英明那么多年，居然也有被曹小六抓到把柄来审问的时候。
　　曹六笑呵呵，“华小瑶啊，咱这弟兄可从来没载过女生咧。”他这么一说，华瑶的脸就红了，周袁婷也是女同胞自然看不过，“曹六你要调侃找薛衡青去，我还没和华瑶说上话呢。”
　　曹六听了也就瘪瘪地回头朝薛衡青开火。
　　“你怎就乘着她一起来了呢？”
　　薛衡青便随口答，“正好她有事，帮忙送一送呗。”
　　由于华瑶就在场，很多曹六真正想问的事情实在说不出口，曹六就转而说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话说哥们你可得帮帮忙。”
　　“怎么？”薛衡青脑子里头其实有点乱。
　　曹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最近不是开支巨大么？又是那音乐会要酬钱，又是要请客。”
　　薛衡青有点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是要我借你钱？”
　　曹六连忙挥挥手，“不是不是，这怎么好意思……我是想吧，你就支援支援我几顿饭就成。”
　　薛衡青想，蹭饭难道比借钱好意思？虽然在心里觉得曹六这脑子真不对头，毕竟这么多年好友了，无论是借钱还是救济饭菜，他薛衡青也都是乐意的。
　　“成成成。” 薛衡青开始吃起了新上桌来的一盘菜，“你曹六都请了我不少顿数了呢。”
　　曹六笑笑也跟着吃菜。

　　四个人就这么吃吃喝喝倒也有说有笑，吃了六七成的时候华瑶的手机响了，于是她就跑去卫生间接了个电话，这电话也挺快，她一会一就回来了。
　　周袁婷似乎和华瑶说得挺投缘，有点熟了的样子，就问，“怎么，有事？”
　　华瑶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有事，我一在城里读高中的表弟在学校里似乎不乖，晚上还偷偷跑出去上网，被抓了，要找个人去和老师说说。也就我还是在城里的。”
　　周袁婷和曹六也都会意，让华瑶只管去好了。
　　周袁婷还调笑说，“华瑶啊，等会你见着你表弟可要好好教训教训才是，你看你连饭都没吃完就去给他解决问题，多不容易？”
　　华瑶笑笑，回答地很正经，“他还小嘛，不懂事。”
　　薛衡青有点不放心，还问了句要不要他来送。华瑶说不要，就匆匆走掉了。
　　曹六看着薛衡青，也有点搞不明白他的念头，就问，“你到底是喜欢华瑶不喜欢？”
　　薛衡青说，“是真的不喜欢。”
　　“那我就问问你刚和华瑶一起来是为什么事？你薛衡青也不是会故意弄得暧昧的人吧？”曹六皱了皱眉。
　　薛衡青也不想跟好友打慌，就说“她也去买了情人节音乐会的票，要一起去，我陪她去退了。”
　　曹六这回眉头皱地更深了点，他对薛衡青说，“我是不知道你们两究竟什么事，不过你一直去找她看着还真不是一般的熟落。”
　　薛衡青也挺烦恼，“就算是当朋友吧。”
　　“不过，她去买这票就肯定不是想和你当朋友。”曹六虽然不知道告白的事，但是猜出来的情况也是百分百准的。“说实在的，你去载着她退票这事，是人都会挺伤心。”
　　薛衡青低头吃了两口菜。“其实我也挺不好受。”
　　“挺不好受？”曹六挑了挑眉，“薛衡青，你确定你真不欢喜他？”
　　薛衡青其实有点火，这事不明不白让他不好受，他自己的心思自己总归是知道吧？
　　“我真的不喜欢华瑶！”这话说的声音有点响，他说完后就有点后悔得到处望，想别的食客是否会给他们这桌投来奇怪的眼神。
　　食客倒是都没听到似地吃着饭，不过薛衡青看到了一人，有点愣。曹六和周袁婷自然也跟着看了过去，三个人都有点慌。
　　华瑶站在离他们桌子一米处，尴尬一笑，隔了很久说上一句，“我忘记拿钱包了。”
　　这么三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的架势本来就有点奇怪，曹六和周袁婷听到后实在是不好意思，在背后议论别人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也实在是对不起人，两人脸红红地低下头去继续吃菜。
　　华瑶的注意自然也没停太久在他们两个身上，她朝薛衡青望了两眼，后来真太窘迫也就没望了。薛衡青想明白下她的心情，可在她眼神里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他也不好说什么话，也就跟着低下头去吃饭。
　　从眼角处留意着，就只见她像没事人一样地去拿了钱包，然后又像没事人一样地走了出去。
　　三个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不自觉都有点难受。

　　薛衡青觉得自己是个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