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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那是个朗朗乾坤,午时王逸与风建宁相对而坐,二人各怀心思的用着午膳,他夹鱼她挡,他夹肉她抢,他汤泡白米饭总行了吧,风建宁一把圈过盛汤的铁钵,纤纤玉手持着瓷勺小口小口朝着口中输送着。
      “表姐,你此为,未免太过份了吧?”
      风建宁装作没听见,张开嘴巴将那黄灿灿的鸡汤送入了嘴中:“这只乌鸡汤呀,味淡鲜美、入口即溶,此等佳肴绝对称的上一等一的美食,当真是香而不腻啊。”
      风建宁身边的贴身丫鬟花儿枝儿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合着、赞赏着主子的话,瞬间激怒了对面而坐的王逸。
      “表姐,你别欺人太甚了。”
      风建宁笑的得意,扯起平放在桌子上的宝剑抽了抽,尖下巴一抬、紧跟着俩眼一瞪:“怎么,你有意见?”
      王逸怒不可遏,筷子狠狠的拍在桌上,筷子在重力下掉在了地方,一掀衣摆夺门而出,风建宁倒跟个无事人一样,对于王逸的怒气完全没放在心上,倒是提起小腿弯曲的撑在椅子上。走至门前的王逸停下了脚步,蹙眉折路而返,哗啦一声,一桌子美味全躺在了地上,方才还被风建宁赞不决口夸奖的鸡汤洒了一地。
      风建宁是弯曲着小腿的,要不是身后俩女仆眼疾手快及时拉过她,她早就被压在桌子下了。
      为什么要这样欺压他?无非是想用无形的压力把他逼回西厢房,一连七天的老套路,王逸都是气的不吃自行离开,料谁也没想到他今天会来这招:掀桌子?
      “你今天皮痒了?”
      王逸单手背后,鼻子嗤了一声没有理她。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任由你这样放肆下去,岂不是当本小姐是病猫了?”
      风建宁拾起宝剑跟了上去,王逸刚踏出门槛,听着风建宁剑风呼呼的驶过耳边,身形一闪,剑刃贴脸而过,看的花儿枝儿双双捂嘴瞪大双目,如果姑爷的反应慢个半拍,就是不死也得毁容啊!
      俩人大打出手,顺着走廊一路打到后花园,风建宁好似急红了眼的狮子,越战越勇,越打越凶,可谓是招招直攻对方要害。王逸只守不攻的招式注定吃亏,持续下去定然不是长久之计,有着致命危险不说还废体力,纵身一跃手脚并用爬上了假山,腑身对着下面仰首而望的人莞尔一笑,接到花儿枝儿求救的可儿馨儿也匆匆赶来,府里上下都知道除了王长娥以外,王逸最听可儿的话了。因为这点风建宁可没少找可儿的茬。
      “公子你快下来,有什么话坐下来和夫人好好说,若是摔着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风建宁怒火消了一半,自然发觉刚刚失了理智的行为,王逸要不是反应速度快,加之之前也有些功夫底子,料他也早就中剑了,看他站的那么高,她也不敢再次逼进,风建宁倒是相信自己的轻功底子,至于王逸那三脚猫功夫,他自己在上面跑跑差不多了,加个人一追不摔下来都是出鬼的事了。
      王逸眯着眼睛望着急速而来的四个丫鬟,围着风建宁并肩而站,个个仰头望着自己,伴着旖旎的阳光照射,眼前的四个丫头长的可都不丑啊,虽差了风建宁一截,却不失为美女胚子。
      王逸记得看过一些古装电视剧,貌似陪嫁的丫头是可以和男主人通房的,甚至是可以成为妾室,这个用意好像是女方家的一个策略,陪嫁丫头的用处便是用来巩固女主人在夫家的地位。王逸现在想要好好调戏调戏那俩个虎假虎威的丫鬟。
      “花儿枝儿,你们既是风大小姐的陪嫁丫鬟,自然也是可以与我通房的女人,我可是好久都未近女色了呢,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憋坏了,再说你们俩长的也不赖嘛,一起上,替你们家小姐分担点,省的累坏了你们家小姐的玉体啊。”说着还坏笑看了眼风建宁,见她气的就差鼻子冒烟了,王逸心里说不出的爽,叫你欺负我。
      浪语一出,风建宁羞怒相加,成亲这么久他连房门都未曾入过,听他的意思是怪她这个妻子不称职喽?不是她不愿尽为妻之责,重点是他不愿意行为夫之权。
      馨儿紧攥着衣角满肚子的委屈,可儿听到憋坏一语,心里有了隐隐的内疚感,不是她不愿意献身,而是他不愿意干,这种事男人不愿意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倒是花儿枝儿羞红了脸,不敢看山上的男人。
      “你们俩不用这么害羞的,今晚就到我房里来,记住了,一定要把自个身体沐浴干净了,我等你们二位美女的大驾光临,我们,不见不散哦。”王逸说完还朝着她俩比划了个剪刀手,外加媚眼一个,可把花儿枝儿羞的没地方蹲了。
      馨儿眼眶都红了,二公子真的不要她们了,是不是男人越长大越花心啊。可儿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较于二公子的为人她还是相信的,他那是在逗这俩丫头呢,说直白话那不过是调戏外加点小报复心理罢了。
      风建宁狠狠的剜了眼身旁红了脸的贴身丫头,王逸蹲在假山上努力的憋着笑,真是太好玩了,差点就笑出了声。
      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子真是有趣,尤其是未出阁的姑娘随便说说脸就红了,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用这招来调戏现代女孩绝对吃满嘴灰,猛然想起九姨娘,王逸笑意全退心跳加速,完了完了,那是他一生的心结啊。
      铁器相撞声起,王逸回了神智,见得风建宁剑入鞘作势攀山,那架势多少有着一种信念,不灭自己心不甘啊,王逸起身便逃,纵身一跃单膝跪地双手撑地,一套动作下来,可吓坏了不远处观战的四个丫头,风建宁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摔到腿了呢。
      王逸回脸对着风建宁勾起了嘴角,风建宁气的脸都绿了,没有犹豫跳下了假山紧追了上去。
      俩人谁也不服输,你跑我追的来到了院墙旁,王逸整个人匍匐在地,顺着狗洞爬了出去。
      风建宁纠结了半天气的直跺脚,总不能让她一个大小姐也去钻狗洞吧?她才不要呐。
      王逸顺着墙角边走边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要弄件武器傍身。
      风建宁不会料到王逸今天不是跑出去一天,而是折路返回了将军府,命令着将军府的老管家带他去兵器库,刀、枪、剑、茅等众多兵器中没有一件可以入他的眼,闷闷不乐的走出了兵器库,不理会后面叽叽喳喳的老管家,背着手摇着头徒步出了将军府。
      拽过路边野树上的一片树叶,摸了摸腰间银钱,这是风建忠给他办事的资金,嘴巴微张含住那片有些发黄的叶子,单手掂了掂银钱淡淡一笑。
      王逸手持着银钱来到了城东最有名的铁匠铺,屋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大火炉,放眼望去五个身高八尺的大高个手持铁器用着铁锤狠狠的敲砸着。
      透红的铁块入了水发出嗞嗞的声音,水面冒出袅袅白烟。铁匠宽阔的前额,乃至发间汗顺着颈部慢慢流到了强劲有弹性的胸肌上,然后是二头肌,王逸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二头肌,要是能如他们这般,是不是轻轻一抱就可以钳住刁蛮的表姐了?
      王逸晃了晃脑袋,一天到晚胡思些什么呢?真是让表姐给弄的神经错乱了都,她才不要那样的身材呢,看着都怪渗人的。
      最终王逸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座上,咕咚一声巨响二十俩黄金静静的躺在桌上,当场乐坏了打铁铺的老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位小财神爷。
      王逸扫视着五个铁匠随便问了点打铁的基本知识,选了其中一个铸剑工,他要的材料不难找钢铁,剑身渡一层铜剑刃顶端刻一个字:梦。
      王逸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刻这个字,他只觉着他的这一生就和一个梦一样,好不真实却又有着最真实的疼痛感,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有些分不清了。
      如果是个梦,他希望在醒来之前可以真真切切的再看她一眼,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迫切的想识破蒙面女的容颜。
      经过一段时间刻苦练习,加之,王逸这具身体本身就有着一些功夫底子,如同一些招式只需要多加练习肯定可以挽回前身王逸的身手。
      鸡鸣就起,王逸从不耽搁,这样练剑的日子持续到了第三天,每次练剑舞到高难度王逸自动停剑,今天也不例外,整个人满脸心事的坐在石头上抚摸着剑柄上的流苏,学着古人结绳记事的方法在流苏上打了个结,摸着打结的流苏绳用心去感受着上面的疙瘩,一根线上打满了结,足足有十多个呢,短短数日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居然让他想了足足十多次,这是个什么奇葩思维?到底是不甘心?还是真的对她起了欲念?对于现在王逸来说,事实可能会更倾向于前者。

      思绪拉回现实,鼓声震耳欲聋,王逸在赵坤的眼神下选了把镶着白玉的银色宝剑,虽然手中剑不抵自己亲自监工而成的青锋剑,好歹也能戳死人。
      赵坤来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把粗如盈把长一丈六余的大长枪,王逸认真的看着赵坤接过手下递来的布仔细的擦拭着矛头,王逸在自家的兵器库中见过这种矛,而且还研究过一番这枪头是蛇矛:扁平弯曲如蛇形,俩面有刃长余二尺余。
      王逸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看着矛头咂舌长叹:那个倒霉鬼被刺中非得疼死不可......
      王逸不动声色的咬了咬牙板,跟着赵坤并排而行上了擂台,他现在好想抽自己俩巴掌,学什么东西都是浅尝辄止,练武能是儿戏吗?现在知道悔了早干嘛去了?
      擂台搭的很简易,不过五六十公分高,旁边架起一鼓,其中一小厮还在击着鼓,赵坤手抬手臂落之间,现场安静了。
      王逸目光望向不远处被人固着双手的刘云秀,眯着眼看向了赵坤缓缓而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如你们这般揭竿起义的平民太多,得不到响应先不说,怕就怕还未开战便来个全军覆没。”
      赵坤虎眼一顿,好家伙他这是在劝自己归降朝廷吗?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话语满满的自信:“老子可是常胜将军。”
      常胜将军还用依附于谁吗?霸山为王,要不是缺少银钱粮草,他早就带领众兄弟直捣黄龙去了。
      王逸扯了下嘴角,和这块榆木疙瘩、有勇无谋的人真是难以沟通,他不想再与赵坤浪费口舌:“好好好,你赵坤是常胜将军,那我王逸便是断头将军,开始吧。”
      鼓声再次响起,赵坤举枪直刺,王逸提剑一挡,矛头直愣愣的刺在了剑套上,王逸抽剑从下而至向上挑起,昂首间矛头擦着额骨而过带出一条细细的血印,俩人各被阻力退后一步,台下众人拍掌叫好,他们都探得王逸下巴划出血印,却未注意到赵坤虎口被王逸那一剑震的微抖。
      王逸使着拇指腹拭去下额鲜血看向赵坤,赵坤嘴角轻提手掌竖起台下叫好声停,鼓声起。
      刘云秀试图挣开束缚却被身后之人加紧了力道,几番挣扎未果,台上继续开战也只能暂时放弃。
      对付风建宁王逸勉强还能应付的过去,对面这人可不是风建宁,而且交战中他最拿手的保命技能便是跑,问题是他不能跑。他要是跑了她怎么办?
      况且双方均已立下生死契书:生死天定,场上一战谁都不可以帮忙,对于这一点王逸从骨子里赞了赵坤一遍,虽然赵坤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倒也算的上是草莽英雄。
      如王逸所料,真的只接了他三招!!!
      矛头毫不留情的没入了他的胸膛,台下欢呼雀跃,刘云秀得此空闲挣脱束缚,王逸凭着最后一股子拗劲,右手紧紧握住红木枪身,咬紧牙关在赵坤不解的眼神下,长余二尺长的蛇矛慢慢出了体,从亮眼的银光变的暗淡深红。
      赵坤站的笔直,满眼诧异,他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子,臭名远著的废物二公子,到死都还能临危不惧,淡淡的笑容分不清是欣慰还是不甘,好似这些都有,笑容里的眼神,更多的是对他的不屑,他称赞自己是个英雄,他赵坤长这么大还没人称他是英雄,他说他赏识自己的英勇气概,此刻,他手中的枪也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人也跟着陷入了深思。
      刘云秀冲上台,扶着王逸缓慢的坐在了地上,胡乱的擦去了王逸嘴角的血,他紧紧的握着胸口的血窟窿,死命的摁着,希望胸口的血可以回体减少一些疼痛。
      王逸回想到从前,手在削苹果皮的过程中不小心划破了手,伤口居然有一公分那么深,就像小孩咧嘴笑似的好恐怖,怎么搞的啊,上次的不小心没有吸取教训,所以,这次惩罚加重了,刚开始伤口是流血的,和现在是一样的流程,火热灼肤的血液不停的下流,后来是刺心的疼,十指连心这句话不无道理。
      那么现在呢,伤的是心吗?王逸看不到只知道是靠近心脏的部位,他没有勇气去扒开看看,他怕疼。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子没出息。
      “你们打着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拯救黎明的正义旗号,背地里却做着明火执仗草菅人命,专欺手无寸铁的人。什么农民起义军?分明就是强盗匪贼…呸。”
      赵坤怔怔的望着刘云秀的美眸,她的眼中透露出彻骨的绝望,还有着愤世嫉俗,却又总能看出一丝苦苦的挣扎,求生的期待与忘怀的超脱淡然,那是猎物孤独无助的眼神。就像曾经的他们在生死线上垂死挣扎过。
      王逸扫视了眼四周作壁上观的草寇,轻轻一笑扯动了胸腔的肌肉拉的他心疼:“呵呵,读书人说的话,总是那么的诗情画意,他们所做的事也是未可厚非,我也是甘之如饴,云秀不要,不要,唔,好疼......”
      “那就不要说话了,你最怕疼的了.......”
      王逸疼的不想说话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想要告诉她,让她赶紧走不要管自己,更加不要再说激怒他们的话了,终是没有机会再开口,眼皮越来越重,也许睡一觉就好了呢,也许睡一觉就不疼了呢,也许醒了,就可以看到她完好的回了家呢?这一定是个梦,也一定会有醒的一天。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王逸在心中划上了句号,眼角仅剩的余光也在慢慢闭合,蒙面罗纱女,她是王逸心中的不甘,终是没能亲手解开她面上纱巾,上天既然不成全,那就让一个多月来的惶恐不安都伴着他的合眼结束吧.......
      最终的结果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身逢乱世空有一身傲骨是没有用的,王逸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他是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脑中的思想是自由是平等,追求的婚姻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开放的思想不能融入腐朽的朝代,任性妄为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最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王逸现在也许不会知道,他的铮铮铁骨俘虏了佳人的心,那个知书达理思想守旧的姑娘,竟会那么的倔强,居然和他是一样的固执。
      只可惜心里突然闯进的神秘人偷了他的整颗心,万万没料到,她却又是把这颗心重新封死的人。
      刘云秀紧紧的搂着王逸的脑袋,脸颊贴着他的脸轻轻的说:“你很少能像现在这样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好不真实啊!”刘云哽咽了,心疼到不能呼吸。
      “还记得那夜吗,你带我看了场火树银花,现场失了控爆竹飞的满地都是,只有那颗心跟着你着了火....”刘云秀感受着他气息的变弱,眼泪止不住的流,擦了擦鼻子继续说:“我骂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官宦人家的公子哥不懂穷苦百姓家的艰辛生活,我要走,你就赖皮的拉着我的手不放,你尴尬的挠着脑袋拾起地上残渣一本正经的说,会重许我一个烟花之夜,你说过的话,怎,怎么就可以不作数了呢?”
      只有天知道在听王逸说那句:娘逝爹嫌时她的心像是被刀戳了下,莫名的心疼他,平日里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王府嫡子,还会有这样悲凉的身世吗?以他嫡子的身份不应该是众人追捧的骄子吗?真的难以看出这样家庭的孩子性格会是那样的开朗。
      底下万马齐喑,赵坤居然听的落了泪,王逸嘴唇慢慢发了白,身体温度也在慢慢消失,倒是胸膛的泉眼叫她摁了个结实,这样血液可以流的慢些那样我们就可以多呆一会了,是这样的原理么?她也不知道。
      刘云秀吻了王逸有些发凉的薄唇,眼神看向不远处的空地,一地的畜生骨骸,要是放在前一秒这森森白骨,刘云秀绝对会看的头皮发麻,但是现在,心麻木没有感觉了,虫毒纵使千丝百足哪敌人心的可怖?
      是他的出现,让自己发现人生有了不一样活法;是他的出现,让自己重展笑脸。
      为什么老天现在又要把他收回去了呢?刘云秀眼神有些痴呆她想不通。
      “虽然你有时候说些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你说你想当个说书先生,或着考个举人做个小官,做个国家公务员像你哥哥一样拿着铁饭碗,我不懂公务员是什么?不懂铁饭碗是什么?是盛饭菜的碗么?你可以起来和我再解释一遍么?我不贪心的,真的,就只想再听你说最后一遍,其实,我想听你的声音。”刘云秀已经哭不出来了,伤心就会流泪吗?可为什么眼睛流不出泪了?
      “你吹了那么多的牛皮,你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名扬天下,实现你的抱负,你说过的,你会大开恩科,让全天下女子都可入学堂的,让女子也可做丞相,你现在怎么可以睡呢?我们回家好吗?他们说过的,会放我们走的,王逸,王.........”
      她不再喊他了,她沙哑的嗓音也喊不出来了,低首淡淡的看着他,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打在了他的眼角,刘云秀哭笑着拭去了那滴温热的液体,他最后的话,分明是叫自己不要愤世嫉俗不要恨,可是她怎么能不恨啊?她现在恨死眼前嗯一群人了,恨不能将他们抽筋剔骨,就是把他们都打入地狱,也解不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她收回了盯着赵坤的眼睛,那目子里全是恨和怒。
      “为什么我们没有伤害别人?别人却要伤害我们?”
      短短的一句话充斥着绝望。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重重的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在这个乱世到底是谁在伤害谁?还是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者?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终会有一天会和他们一样,偶遇劲敌便如同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仅剩的尊严都会被人肆意的践踏?明天事谁又能知晓呢?
      乌黑的天空飞过几只乌鸦叫的特别难听,倒是唤回了沉思中的一干人等。云化雨落地,冰冷澈骨的雨水不留情的落在每一个人身上,王逸皱了皱眉头凭着身体的本能朝着柳云秀怀中钻近了点,柳云秀紧紧的回抱着不发一语,一个身伤一个心死,结果都是一样,双双进入昏迷。
      赵坤到底是良性未泯,命人速速救人,刘云秀抱的太紧,拉扯过程中王逸的伤口再次溢出了血。她抱的这样紧是怕失去吗?不懂情爱的赵坤悄无声息的落了泪。
      顺着弥漫的光,王逸眯着眼睛思考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好像坐上了飞机,她是漂过来的看着眼前熟悉的防盗门没错那是她的家门,王逸咧开了嘴她就说嘛,明明就是一场梦醒了就到家了。
      欢快的去开门居然五指透过了那扇防盗门,王逸皱紧了眉头,肯定是下一场梦,她向前走了俩步居然入了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王逸伸出双手交叉相握发现根本就握不住,自已成了透明的物体。
      正厅传来的交谈声打断了王逸的思索,只因那声音太过熟悉,那是她听了整整十六年的声音啊,有安慰的,有训斥的,有爱惜的,有心疼的.....
      坐在哪儿包饺子的男女正是她的亲生父母。
      “妈爸.....”
      王逸跑上去圈着妈妈的脖颈,确发现什么也没能抱住,她不解的看着双手,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只是个魂了么?
      “我们家小王逸最爱吃的就是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了,老头子啊,今晚上提前十分钟你去接我们的女儿回来,少上一节课没事的,就以我女儿的脑袋瓜子,这点功课影响不了她的,对于一个次次考零分的孩子来说。”
      王父包着手上的饺子包好了,定定的看着,半晌,咧嘴笑了,把手中的饺子放在了桌上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应道:“好嘞老婆子,我现在就去给咱们的女儿打电话叫她下楼等我。”
      王母笑的合不拢嘴继续包着手中的饺子,念念有词:“小王逸最爱吃我包的饺子了........”
      王逸这才发现母亲的发鬓白了父亲满头白发还驼了背,父亲拿起挂在墙角的座机按了重播键:1505522****,电话号码是她生前用的号码电话里回荡着: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王逸惊讶的望着爸爸自己真的是死了,王父接下来的一个动作足以让她失声痛哭。
      王父拿着电话幸福满满的和电话播音员对起了话:“女儿啊,今个下午少上一节课不碍事的,爸爸妈妈不要你那么用功读书了,你妈啊,今天包了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爸爸这就去接你,你到楼下等我十分钟爸爸就到。”
      王父挂了电话换了鞋扯过衣架上的大衣笑咪咪的出了门。王母边包着饺子边说:“小王逸啊,妈妈再也不逼着你好好读书了,你喜欢你就读你不喜欢爸爸妈妈也能养的起你,妈妈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王逸咬着手指蹲地失声痛哭,这一刻她开始反求诸已了,妈妈啊爸爸啊,王逸这一生不只害了你们也害了自己,王逸是个不孝子她枉披了张人皮,她不配为人子。
      如果时间可以重回她发誓一定要做个乖乖女,再也不叛逆不惹父母伤心了,她会按部就班的读书嫁人生子,侍奉父母,老天可以给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穿越都让她占了为什么重生原体不可以,答案是不可以,
      以前的时空,□□早就不在了,有的只是墙上那一樽黑白照片,小姑娘笑的灿烂却不知父母痛彻了心扉,要了半条老命不说,差点在听到噩耗那一刻,一口气没上来显些跟着女儿一起去了。
      王逸有些可笑,真的就这么被挂在墙上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死了。
      王母拍了拍掌心,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相片怜爱的看着,忽然指头上一点面粉抹到了照片中女儿的嘴角上,王母吓的赶紧扯起衣角擦了擦恍然间头脑恢复了正常,说:“王逸王逸无忧无虑乐的安逸,可你这个小鬼头啊从来就没安逸过,从小到大都没让妈安心过。妈妈求求你原谅妈妈一次,回来吧妈妈想你,妈妈错了妈妈真的知错了…….”
      王逸当场失了控,跪在了地上,三叩。
      一跪父母赐生命,十月怀胎心难静;
      二跪父母大于天,孩儿成长伴身边;
      三跪父母养育恩,您把孩儿当命根。
      王逸哭着磕了三个头,泣不成声: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
      王逸抹着眼泪离开养育了她十六年的家,她的父母在她死后定是急坏了脑袋,看他们方才的对话动作就知道他们的脑神经一定是时好时坏,王逸无比庆幸自己不是独生子女,至少还有一个哥哥留在这个时空陪伴着年迈的父母。
      王逸决定了不管以后的路途如何坎坷,她都不会再让爱自已的人和自已爱的人再落一滴泪。如果可以她愿意用此生的福祉去换所爱之人幸福安康。
      每个人成长的道路上,翱翔的翅膀都会避不可免的遭受鲜血的洗礼这是成熟必经的道路。俗话说的好:使人成熟的是经历,而非时间。
      乱世依旧是乱世她终究还是要回去,要变天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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