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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九章 ...


  •   府衙内三十多人分排而列,一半妇人一半幼童,还有那名年轻的姑娘,包括多管闲事的王逸。
      击鼓升堂!
      杭州知府孙军,师爷蒋国宇纷纷入内下座,孙知府惊堂木一拍,堂下俩排衙役立马执杖升堂。
      正座之人,年庚目测三十五左右,浓眉凶目倒还真有当官者的霸气。知府一双鹰目上下打量着堂下之人,见他仪表堂堂,眉宇间透着坦荡,此人单从面相就可以直接判断,他不是一个普通平民百姓。
      惊堂木狠狠一拍,堂下跪着的人,心头皆为一颤:“大胆,堂下何人竟敢面官不跪?”
      王逸还未来得及开口,刑场带头的捕头抱剑上前禀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仅知府大人惊,就连跪地的一干人等纷纷投以杀意,望向王逸的后背。
      如果不是他颠覆王朝,她们冯氏一族何以落到如今灭门的下场,若不是碍于双手被束,衙役在场,她们恨不能立马上前弄死这个带兵起义的祸害。
      “你说的可全当真?”知府半信半疑的询问着堂下少年
      王逸点了点头。
      知府大人捋着胡须垂目思考,此事熟轻熟重,目光扫视了眼堂下众人,她们可都是新帝下令诛杀的,都在九族之内。而眼前这名年轻人,瞧着年纪外貌皆与民众口中相互传道的安逸王爷有着相似之处,眉宇间透着的镇定很难让人否定他是假的。
      孙知府虽然没有见过安逸王本人,以往也曾和从京城回来的同僚喝酒拉拢感情的时候,从同僚口中得知王逸的一些脾性,那么今天他会劫法场,也就说的过去了。
      只是现在棘手的一个问题:他没有带令牌,那现在又要如何确定他就是安逸王呢?
      一面是帝王下的死令:轩辕帝九族从幼到老一个不留,不论男女格杀勿论。一面是当朝护国将军:若是判断错误,堂下少年是假冒人,光抗旨一条,足以让他孙氏一族满门抄斩;若少年是真的安逸王爷,误杀了他,那可就不是满门抄斩这么简单了,甚至还要连累九族。
      孙知府直盯盯的望着王逸,心中腹诽无比,想他一生为官清廉公正,现在俩头吃力不讨好的活咋就落自已头上了,想他今时今日正值壮年,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毁了自己,前程保不保的住他不敢想了,当下能保整个家族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师爷蒋国宇收到知府大人求救的眼神,放下握在手中记录案件的毛笔,起身对高堂上的知府大人行了一鞠,转身反问堂下人:“在下杭州知府师爷蒋国宇,敢问王爷,可否将王爷令牌容在下一看?”
      说没带会有人信么?最怕的还是来了,王逸眠唇摇了摇头:“此趟出巡仓促,未带。”
      他现在才发现二十一世纪身/份/证、电脑的好处。
      孙知府给了蒋国宇一记赞许的目光,摆了摆手示意其回位,他的眉目之间透着点点欣喜,虽然蒋师爷没能解决根本的问题,至少他替自己解决了举步难行的一步:“阁下口说无凭,叫下官如何去相信你说的话?于此,本官不能抗旨不遵,至于阁下,下官唯有对不住了。”惊堂木一拍,大喝:“罪犯重归刑场继续行刑,至于身份不明的王爷暂时收押,待认明身份再下定论。”
      经过掩埋痛苦的妇人儿童全部惊慌失措,六神无了主,哪里还能记得王逸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还有一部分胆小的都吓哭了,唯有身旁那名漂亮的女子,还是那个捕头色咪咪的上前拉起木呆的女人,狠狠的在其腰上拧了一把,换来的也只是女人弯眉微蹙,更是在众人不经意间说了句龌龊的话语,但捕头的所做所为可都未能逃过王逸的眼睛和耳朵。
      “且慢。”王逸急匆匆踏前一步,带的手脚上的铁链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瞬间府衙安静了不少:“我虽然一时难以证明我就是王逸,但是我现在可以拟家书一封给我父亲王长风,相信不出三日,家父便会带人亲自来一趟杭州府衙,到那时真假不语自现。”
      府衙现在完全安静了下来,包括站于门前观望的群众也都停止了吵闹,原本是来看热闹的,现在全屏住了呼吸,他们也想看看推翻腐败王朝的护国将军,到底是冒名顶替还是货真价实。
      咕咚一声王逸屈膝跪在了地上,吓的知府大人连忙下位相扶。
      “有劳大人提笔墨来。”
      “阁下一跪下官实不敢当,还请起身说话。”对于他的一跪,孙军可吓坏了。
      其实在王逸说且慢的时候,孙知府就已经相信他不是冒充的,口说无凭不管什么事都得讲究个证据。
      王逸在其搀扶下起了身,孙知府一边命人取笔墨,一面命人解其手铐脚镣。
      王逸站在案桌前搦管操觚,别扭的用着繁体字写了封家书。
      亲启结尾!
      王逸瞟了眼身旁的孙知府,见他难以言说的神情,他故作镇定的挑了挑眉,他的繁体字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要不是吴梦雪给他找的私塾先生,他现在估计连份简单的求救信都不会写。
      其实信上王逸也没写什么,毕竟他会写的字可不多呢!
      ‘逸身陷囹圄,请父速营救,王长风亲启’
      孙知府手持竹简扫了眼,话语未免也太简单了些,有些疑问的问:“就这些?”
      王逸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把事情写的此般危急。就怕便宜老爹会像上次五寨山一样不救他,上次没他王逸还能应付的来,这次是官场,没便宜老爹还真不行:“还请大人归还我的青锋剑,那是让我父王相信我身处险境的唯一信物。”
      捕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呈递了那把精致锋利的青锋宝剑,嫌弃的瞪了眼王逸,要知道这人不止坏了他的好事,就连他看中的剑器也得完好无损的交回了。
      王逸小心翼翼的取下剑端的流苏,视如珍宝般放入怀中,随手将剑扔到了在一旁等候的信使手中,孙知府也把捆扎好的竹简交给信使并嘱咐:“你且早去早归,不可耽搁。”
      信使背着书简和青锋宝剑,跨马朝京城方向驶去。
      最终在王逸威逼利诱之下,孙知府答应推迟行刑,待他身份弄清后再定行刑日期。
      当日王逸与众人关押到同一间牢房,用锒铛入狱的狼狈一点儿也不为,虽然他手脚无束缚,可被这群妇女怨恨的眼神盯的有些思想枷锁了。
      对于王逸请求解除大家桎梏一事,孙知府也很大方的同意了,一群女流之辈就是双手没了桎梏,在牢房内也掀不起海浪来,当然只是对外界来说,可是对于心慈手软的王逸来说,却是一场难以预料的灾难,堪称□□心灵双重灾祸。
      今夜的晚饭伙食不错,每个人都是二菜一汤,还有一个卤鸡腿外加白面馒头一枚,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饭盘。
      大家心知肚明,都是王逸的到来,知府大人特意下令照顾的,从中午入狱不论老人还是孩童,包括那名年轻的姑娘对王逸都是同样的敌视态度,王逸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接过狱头递来的吃食,望着牢门上锁器听着他说:“大人吩咐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王逸点了点头,木讷的端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食物蹲坐在牢房一角,把食盘放在双膝上,取起筷子细嚼慢咽了起来,听着铁锁合上的撞击声,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敢看对面狼吞虎咽的一群人,他心虚。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姑娘,端着还有依稀可见的饭菜站在了王逸的面前,正方形的木窗射进来的夕阳拉长了她瘦小的身影,渴望的目光落在王逸盘中未曾动口的鸡腿上。
      王逸朝着不过六七岁的小姑娘咧嘴一笑,她的脸呈蜡黄色,想必是有些时日未进荤味了吧,都是他造的孽啊,除了眼前的众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于他的一意孤行呢!
      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那日之举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事情已经发生自责也是无用,而如今他碰着了,那他就管定了,不止是管定了,还要保她们的性命。
      他取出自已木盘中的鸡腿,放到了小姑娘的盘中,小姑娘笑的天真,露出缺了俩颗门牙的嘴巴,王逸竟一下看愣了神,她这个年纪不该死。
      只因那一笑更加笃定了最初的想法,那怕是拼了命也要保她们存活于世。
      小姑娘开开心心的转身离去了,王逸看了眼脚踝边的夕阳微光,春寒料峭的初春,虽然他和她们一样也被衙役扯去了外衣只着中衣,但他心底还是暖暖的,只因那张纯真的笑脸。
      脆嫩的女童哭声打断了王逸的思绪,顺着声源原来是其中一名妇人拍打掉了小姑娘手中的鸡腿,王逸放下桌盘站了起来,想要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双怨恨的眼神看的他无言以对。
      其中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妇女上前眯着眼睛问:“你真的是护国将军王逸?”
      王逸没有半点犹豫点了点头,显然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既然躲不过那他也没有必要否认。
      好家伙,正是他的一点头引来了一场撕战,王逸根本就没想到这群妇人会如此野蛮,个个撸起衣袖用起了女人最常用的招数,扯、拉、咬、抓........
      一场群殴,有着妇女的辱骂声,一旁数十个孩童中只有那名拿鸡腿的小姑娘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跑到年轻女人身边求着姐姐救救他。
      年轻的女人就这么视若无睹的吃着饭,目光焕散的不知看向何方,她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会去救其他人呢,更何况他还是自已的仇人,巴不得他快点死,又怎么会去救呢?
      王逸整个人被逼的靠在墙边,搁在以前的身体,对付几个婆娘不成问题,何况是现在的身体?在吴梦雪每夜药水的浸泡下,双臂变的更加有力,他相信自已要是出一拳,绝对要打掉敌方俩颗门牙。
      可他却还是选择了只守不攻,双手抱头,上身的衣物也被扯的能隐隐看见胸前的伤痕,其中一名皮肤黝黑的小少妇从后面抱着王逸腰身,唇轻启间,照着他的后肩狠狠的咬了下去,他怀中的流苏在身体吃痛中滑落了地,王逸顾不得流血的肩膀,趴在地上去捡。
      其中一妇人见状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狠狠的崴了几下,即便疼痛到让他五官狰狞,他还是紧紧的攥在掌心。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在乎?”
      一名胖胖黑黑的妇人蹲下身子,硬生生的从王逸的手中抽出了红色流苏。
      “还给我。”
      “心上人送的?”胖黑的女人嫌弃的瞧了眼,说话的同时顺手就扔出了牢房外:“有本事,你去拿啊!”
      妇人的举动彻底触了他的逆鳞,王逸抬起左手,紧紧钳住踩着自已右手女人的脚腕,一个闷哼直接掀翻了那名体重一百六十多的女人,地面发出咕咚一声,还有妇人的哀嚎声,王逸大喊一声抡起拳头站了起来,直对肇事者脑门,最终还是没能下手,他深知自已一拳若真下去,妇人不死也残。
      他的发狠致使所有人愣住不敢上前半步,王逸踉跄着捂着不知道被谁踢的腹部,朝着牢房外走去,跪在地上,整条手臂伸出牢房想要拿回它。奈何任他使出浑身解数,却怎么都够不着。
      他怒了,转眸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妇人们都吓的退后了,个个面容失色,惊慌不已,只有那名女子事不关已,面无表情。
      在妇人们提着心脏的过程下,王逸大喝:“来人,来人,给老子开门.......。”
      牢头正在吃饭,听到呼喊气呼呼的跑了过来,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生气的问:“嚷嚷个啥,你嚷嚷个啥?”
      王逸一拳捶在牢房上,当场骨间鲜血直流:“给本王开门,马上。”
      王逸是吼出来的,在他被关进来的时候,知府就提醒此人不仅不可得罪,还要好生招待。
      牢头吓的没了方才的底气,赶紧开了门,锁刚被打开,王逸直接冲了去,推的牢头差点摔了一跤,王逸取起地上物轻轻的拍了拍,如获珍宝般,重新放入了怀中。
      “你现在立刻,去给本王换一件牢房。”他面无表情的给牢头下着命着,那骇人的目光确是震住了牢头,连派人去备新的牢房。
      在铁锁重上的时候,王逸离去时对着牢里众人说道:“你们大可安心,本王会用生命护你们周全,以弥补当初的罪。”
      牢房里一片寂静,参与打人的妇人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她们是真的没有想到如此去对待一个人,他到最后非但未报复自已,还用命许下了保自已的誓言。
      第二天一早,孙知府听狱头来报昨晚牢房里发生的事,轻抚着茶盖笑了,看来他定是逸王爷假不了了,他现在要等的就是老王爷的到来,还有,他还要派大夫去牢房一趟,万一老王爷到来,见自已的孩子一身伤,可不得轻饶了自已。
      听狱头的叙述,那气势不愧是将相之后。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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