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二十章 ...


  •   她一路尾随跟至府衙,惊堂木落案,发出清脆怵心的声响,吴梦雪气的直咬牙,怒不可歇的找了家客栈,因为他的爱管闲事,自已不得已再次推后归程。
      本来二人各自跨马已经分道扬镳了,吴梦雪回想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听到的闲话,节日那天,二人一起兴致勃勃的逛街,猜灯谜,偶听过路的几名民众,说着最近几天府衙会处决前朝遗脉一事。
      二人都听到了,王逸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吴梦雪庆幸他没当回事。
      在归程的路上,她的心乱乱的,怕那日民众议论的话,会令他钻牛角尖做出一些极端的事,勒马反追了回去。在树林里那一刻,她亲眼见他对常青树发泄一通,削出一张心字图案,那一幕,她的心头似针扎。
      有利用价值的,在吴梦雪眼中称为棋子,没价值是炮灰。
      天龙客栈,二楼304号房连摔数十个茶盏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惊的店小二就这么端着盘子站在门前进退两难。
      吴梦雪紧紧的捏着桌角,尖锐的竹刺逮着机会成功刺入了侵犯者细嫩的手心里,馨儿连忙上前,吴梦雪抬手,馨儿止了步担忧的看着主子。
      微弱的灯光下,吴梦雪没有顾忌肉中的突袭者,余光发现镂空门外站着一黑影,对着馨儿使了个眼神,刹那间,门开的同时,馨儿的剑锋直抵对方的喉咙。
      当看清来者是客栈的店小二时,馨儿才缓了绷紧的神经,对其怒斥一番,并收剑上前连盘接过店小二手中的餐食。
      又是一声啪,房门应声而关,店小二的心才安了下来,抹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珠,努力镇定,哆嗦着腿肚子朝着楼下走去,自始至终他都一直处于惊慌的状态,到现在脑细胞还没完全脱离惊吓。
      吴梦雪依旧一声不吭,馨儿放下手中实木餐盘瞟了眼主子右手,都出血珠了,看来入肉的竹刺还不细啊。
      馨儿来到包袱前取出针袋。挪过桌边的煤油灯,小心的帮主子挑着肉中刺。
      “飞鸽几时放的?”
      馨儿手未停,小心的挑着刺:“依照行程,明日午时便可抵达。”
      “既是如此,取笔墨来。”
      “公主。”
      馨儿抬目不解的望着吴梦雪,但她眼中的坚定,她还是听令取了笔墨。
      馨儿在一旁研磨,吴梦雪不急不慢的将一张纸抚平,提起笔醮了点墨,哗啦啦的写了四个字:拦截信使。
      而后又命令馨儿把信传递进去,馨儿出了屋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吹了声哨子,一只雪白的信鸽自北方直飞而来,带着主人的信朝着南面飞去了。
      馨儿回了内屋,欲上前替主子挑刺,却被吴梦雪制止了。
      “公主。”
      刺在肉中时间久了,后面变成针眼,就是再想剔除,也比今日疼的多。
      吴梦雪跟个无事人一样,吃着饭,温不经心的应了声,馨儿自知说刺一事没有什么意义,而主子势必也会厌烦,调转话题问了心中疑虑:“老王爷来不是更好?”
      端过一旁瓷器茶壶轻笑着倒了杯水,用着方才写字的毛笔,按着顺时针方向搅动一下,不含半点杂质的清水变成了墨色。吴梦雪用着笔尖醮了点水,在桌上开始扶笔润字。
      “逸儿啊!!!太过感情用事,亲情总是摆在第一位,现在,我帮他下个决定。”
      流苏少了一小摄,这般细小的变化王逸都能记得,他也定能猜到那日围剿一局,是自家公主在试探他。那么,自家公主现在此举在馨儿看来未必能赢,说不定适得其反。她还是上前提醒着:“公主,王逸虽说本性优柔寡断,但不见得他会一而再,再二三的容忍。”
      最后一个‘您’字,馨儿硬生生的压下了去。
      您老不是第一次给他下套了,下的多了,真不见得他的心还会对您如初,就算您想利用人,也不能太过了。吴梦雪明白馨儿的担扰,她也不想的走到这一步,都是身不由已,王逸的的性子太软,必要时的一鞭子还是要抽的。
      “信是我写的,鸽也是我放的,人又不是我杀的,就算逸儿知道了,他还要感谢我呢。何况他也不是黑白不分之人,我只是让他看清身边亲人罢了。”
      她的理由真是够冠冕堂皇的,吴梦雪没有说的那么明白,馨儿心里却是明了。她露出了欣赏的笑容,同时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称赞自家主子,她要是个男儿身,南国太子之位非她莫属。
      “公主英明。”
      吴梦雪脸上没有半点骄傲神色,伸出的手正欲拿杯,倒还是叫眼疾手快的馨儿抢了先,接过倒满的杯盏薄唇轻启眠了一小口,右手笔尖微微一滑,滑出一捺。
      “刺在肉中,主人翁可以忍受的了一时之痛,可却难忍一世,况且......”吴梦雪瞧了眼满脸不解的馨儿:“刺,她也不甘安稳一世,依附于人,不是吗?”
      “公主所指,建宁公主?”
      吴梦雪悦心一笑,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还有些事,自个心里清楚就好,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明智。
      “好了,你在此用饭吧,我出去走走,静静心。”
      馨儿恭敬的回应,吴梦雪拉开门享受般的仰了下脸,不过片秒,踏着流星步下了楼,馨儿也没有挪步,而是直愣愣的盯着桌上笔格遒劲的‘刺’字。
      风建宁十有八九要入主子的圈套了,馨儿叹了口气,主子和他相遇是幸福的开始,还是悲剧起始。
      其实吴梦雪也不想这么做的,只是对自己有利的机会来了,她也只能顺水推舟再送她一程了,通房丫头馨儿被风建忠糟蹋致死一事,她的贴身侍卫一字不差的对自已汇报了呢。
      这一次,她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么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她自己心胸狭窄、做事极端不顾大局。
      爱情呀,三个人终究是多的,好在她们之间身体还没有交合,幸好王逸不是这个朝代的灵魂,否则试问:几个男子可以经得起莺莺雁雁的诱惑?有幸挡得过一个,下一个呢?
      吴梦雪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手抚上栏杆深深叹了口气:都得怪王逸的软肠子,不能怪她心狠设局逼他断,就算一曲终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她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让他继续装糊涂。
      昨个晚上,王逸睡的极不安稳,身心俱惫的他第二天辰时就熬不住了,肚子疼的要命。关键时刻还是孙知府想的周到,狱头领着大夫挎着药箱入牢房。
      在大夫望、闻、问、切下,王逸和正常病人一样,一字不拉的回复着。
      最后大夫开了药,牢头拿着药方去取药去了。
      “孙大人若是得空,可否陪我对弈一局。”被关着确实无趣,又道:“本公子心里现在很烦燥。”
      “阶下囚还有烦燥可言吗?”
      他说话如此犀利直戳人痛点,王逸语塞的同时,心里无名火也在蹭蹭窜,他不喜欢被人挖苦。
      孙知府行走官场也不是一年俩年的了,察言观色自不必说,有些玩笑可以开一开怡情,有些玩笑开过了就是致命,进退得当方能立身保命,这是他这些年总结的为官之道。
      “来人,摆棋,本府要好好与阁下对弈一番。”
      孙知府一抚官袍坐在了案前,王逸莞尔一笑坐在了他的对面,不得不在心里暗叹:此人不可小觑啊,沉得住气,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竟沉稳的让人难以看出真实年纪,光从此人官衔来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杭州知府大人,相当于21世纪的市长啊!
      此人日后若是加以擢用,必是东国的主干,指不定还能替自己分忧解劳呢,省得皇帝表哥天天拉自己进宫问这问哪的,有时候他也回答不出来啊。
      棋子、棋盘皆已上桌,二人下的是围棋,其实围棋王逸并不是很精通,他精通的是象棋,在别人的地盘上他决定硬着头皮上,反正输赢是次要,他只想解解闷找点事做罢了。
      风建宁一身朴素黑色长袍,摸着手中的青锋剑和手上信件看了又看,混小子害的她好找,一晃过去了三个月,他现在身陷囹圄过的怎么样?牢房里的人有没有欺负他?以他那倔强的性子,知府大人会不会一怒之下让他吃板子?她心乱如麻,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到了牢房才知道。
      还有到底是谁给她送的信,这点她也是无解,就像第一次王逸逃跑,她总觉着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和王逸的关系肯定非浅。想着想着在狱卒的带领下见到了朝思夜想的人。
      “王逸。”
      轻唤的语中带着少许的激动,一连三月未见,她好想他。
      王逸愣了,就这么由着来人环抱着自己的脖子,食指中指夹着的白棋落在了中间的位置:满盘皆输。
      王逸望着棋盘一脸苦色,心中苦味难咽:表姐啊表姐,我该待你何,我们之间又该当如何。
      对于这一棋孙知府笑了笑,他也没有必要再走下一步了,听着信使的汇报,原来眼前之人竟是当朝公主。
      孙知府连忙下了椅,牢房所有人跪地行拜,随行的还有李炳辉、辅国将军赵坤、当然外面还有数十名便装带刀侍卫。
      王逸一脸的茫然,她们怎么会在这儿,他没有给他们赍求救信件啊。于此同时眼前的一幕,王逸身份已昭然若揭。
      既然来了他也不想继续想了,他现在还是正事要忙,王逸不解风情的推开了怀中人,起身去扶跪地之人:“孙大人请起。”
      “下官不敢,有眼无珠不识安逸王,多有冒犯,罪该万死。”
      不过都是说给公主听的客套话,谁叫逸王爷还有一个让人唏嘘不已的身份:驸马。当然王逸也听得出来语中多少对公主还是有些惧怕的,对于风家嫡长女在京城一惯的行事作风,早被世人皆传,何况现在贵为公主,脾性何以嚣张狂妄形容。
      “孙大人此话差矣,公正廉明你做到了,何过之有?”
      现在孙知府可是乖乖的当起了哑巴,耐心听王爷怎么说:“即日,我便上书朝廷,请求皇上无罪释放前朝遗脉,还请........”
      “等等。”
      风建宁打了岔,王逸的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她现在,到底想闹哪样?
      “驸马这些时日定是受了不少罪,在牢房里想也是吃不香睡不好,至于前朝遗脉如何处置,还是容我们夫妇再商量一番,明日再下定论吧。”
      孙知府望了眼王逸,不知所措,王逸跟着接话:“就照夫人的话办。”
      王逸之所以没用公主而是用夫人,无非是不想惹她不快活,这个时候她不快活了,那牢里的人可就命在旦夕了,他的一句夫人叫风建宁心情大好,刚刚他推自己的不爽也都一并带过。
      王逸跟着丫鬟来到了知府后院沐浴着,风建宁趁此空荡命令孙知府带她去一趟牢房,她想看看他想救的人都是些什么长相。
      果然牢房里关有一名秀色可餐的大姑娘,风建宁扶着门柱很生气。
      王逸穿着外袍系着腰带,正好李炳辉进来了,心下一想也省得自己再去找他了,便把手中的药方交于李炳辉,让他照着药方制药,李炳辉兴奋的追着王逸问他是哪位高人所配?还说什么要当面请教一二,王逸可没那么傻缺,现在还不是说出吴梦雪的时候,淡然一笑耐心的安抚着李炳辉,拖了好大一会儿的工夫才得已脱身,说的他口水都干了,只留下李炳辉站在浴桶旁喋喋不休的赞叹着,崇拜之情露于面。
      端坐在凳上的风建宁面露不快,王逸反手闩上了门,有些话还是不让外人听见的好。
      “表姐。”王逸搓着有些愠热掌心,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她的身边:“前朝遗脉一事,你拟份书信给表哥捎去,请求他下一份赦免圣旨,放了她们吧,不过都是些妇人孩子,掀不起风浪的。“
      “妇人掀不起,十年后孩子呢?”
      “不会的,天子圣明,百姓安居乐业乐得其所,你的担扰过了。”王逸继续据理力争
      风建宁嗤了声,不屑道:“我看你救妇人孩子是假,救心上人是真吧?”
      牢里要真关的是自己的心上人,王逸怕早就以命去博了,还来问她的意见?对于心上人一说,王逸一脸蒙逼,她说的话,哪跟哪啊?
      风建宁怒不可歇,他的脸皮可真厚,上手狠狠揪着他的耳朵不松疼的王逸哇哇叫,喊声惹的风建宁更加的想要好好惩治他一番。
      “你和刘云秀暗通款曲,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又偷香窃玉于牢房里的姑娘,王逸,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的好欺负吗?”
      风建宁松了手,王逸捂着发烫的耳朵愤愤的看着她。暗通款曲?偷香窃玉?这俩点貌似他都没有做过吧?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我和你之间只是表姐弟,除去这层亲情关系,我们毫无瓜葛,我希望你能对尊重我些。”
      “好吧”风建宁冷笑一声,执问他:“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你不喜欢我啊,当初你也说了婚后谁也不干涉谁的,我们可以和离啊,或者说........”
      “可是我现在已经爱上你了。”
      风建宁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她好怕他继续说‘和离’,她紧紧的拥着呆愣的王逸,哭的身躯直打颤,“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动心,你是第一个,你和别的男人不同,我想要和你厮守一生,你是一个懂女人心的人,怎么到我这儿就不懂了呢,我不要你做我的表弟,你是我夫君,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
      她哭的心碎,王逸也不忍推开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权利摆脱眼前的人,该怎么办?就像一根刺,时间久了会变成习惯吗?不会,会变成利刃,伤的体无完肤。
      “你知道你离开这段时间,京城的谣言都是些什么吗?”
      “不知道。”王逸实话实说
      “我们成亲一年多了,你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三个月。”
      头皮发麻直抵脚跟,是啊,她们成亲都有一年多了呢,在古代俩人到现在还没有孩子,知道真相的人都知道是王逸的原因,可对于不知道真相的呢?唾弃妇女的舆论是最伤人的。
      “让你受委屈了。”王逸顿了顿,眼一闭心一狠:“我们和离吧,你是公主,别人不敢说什么。”
      和离二字再次戳中了风建宁的雷区,她不同意,她喜欢的东西谁都不可以夺走,何况她现在贵为公主。
      风建宁疯狂的扯去了王逸的外衣,王逸也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为,他觉得她确实该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的积怨了。直到自已只着里衣倒在床上那刻,王逸依然没有放弃初衷:“表姐你是个聪明人,甚爱必大费的道理,不需要我过多的与你解释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是表兄妹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风建宁双手捂耳狂吼着
      王逸听的心烦一个反身把风建宁的双手紧紧固住高过头顶,呈投降姿势,望着风建宁哭了,王逸闭了闭眼,他也没办法啊,也许她们从成亲那天开始就是个错误,注定了互相伤害,造成现在变态局面的,不正是自己当初的妥协和胆小懦弱吗?
      他当初怕死娶了她,现在呢,生不如死,也对,自己作孽不就得自己去受么?她是无辜的。
      “你是个好女人,是王逸福浅无福消受表姐的爱,还请表姐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你够了,我也累了。”
      话间王逸松开了手,退到床下深深的鞠了九十度一躬,捡起地上的白色长袍急不可耐的穿着,就在要离开那一刻风建宁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以后会收敛脾气,不再欺负你,不再要你的强,不在外人面前博你面子,我会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不再武刀弄枪,只要你回心转意,好好爱我就够了。”
      王逸的眼睛红如兔目,真的不是这些原因啊,心再次一狠,咬牙扯开了腰间束缚,他快要崩溃了,她怎么就不懂呢。
      伴着木门合,风建宁落了一滴泪打在地上发出扑嗒一声,王逸冲出门外扶着圆柱,安抚着跳动不安的胸口,额头冷汗直滴,他不想伤她,她是这具身体的亲表姐,自己怎么可以让她落泪啊。经过今天,他一定要断了,否则以后彼此的伤害会更大。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风建宁整个身体顺着房门滑下却没有哭,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却在泛着不甘,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自已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逼的,怨不得她阳奉阴违下狠手。
      她都甘愿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身边做个贤妻良母了、甘愿放下高贵的公主身份、甘愿放下一身狂傲,难道还不够吗?
      风建宁平静的眸子中透着的凌厉。对于前朝遗脉一事,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北国不是和亲么,那么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是不是可以试一试呢。
      她就要看看他会怎么做,会不会为了相好的舍弃整个家族的性命,对于他的心她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只要他这个人,要□□,要实在一点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