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蓝星历险记》九月树

9、九、深海飞鱼

　　琴琴这时递给璇璇一个古怪的匣子，形状有点像是一盒火柴，并对他说道：“你将手指在那匣子的顶端掣钮上轻轻按一按。”

　　璇璇才如法轻轻一按，顿时只听得“叭”地一声，就从那两侧弹出一副像是耳机的物件来。

　　“随身听？！”璇璇下意识惊道。

　　“是了。不过，这可不是你们地球上那种随身听、CD一类玩意儿，更不是什么一般意义的收录音机或者什么手机。因戴上它不但可听到来自现代各时空的全部声音，而且还可听到来自古代甚至未来的声音，这种声音包括你的耳朵听不到的超声和次声。”

　　因见璇璇仍然在那里愣着，佻佻说：“先戴上听听吧？对，这样调这组旋钮，对——对——再调方位，然后再调类别——好，听到什么没有？三百年前宝蓝海洋人类的一场大型立体交响乐会……”

　　璇璇听了半天，仍在怔着。

　　佻佻又说：“记得，当时，上帝和我们一起全都从头到尾地观看了演出，那场面真感人，可谓轰动一时，许多人类、准人类，甚至一些较高级一点的灵长类动物，都在不同地方通过虫纤收看了演出。怎么样，你到是听到没有哇？”

　　“别吵……我听不清楚呀，”璇璇急道，“怎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是什么声音，只觉得嘈杂一片的！”

　　因见璇璇迟疑，佻佻拿过耳机戴上，听了一会儿，说：“你们地球人的耳朵只能听见20----20000赫兹以内的声音，而你却将波长旋钮定在0----100000000赫兹，当然你听起来难免会嘈杂一片了。你应该调在这个地方，这儿，对了。”

　　她帮着璇璇选好波长，又帮他轻轻戴好耳机。果然，那音乐就缓缓传入璇璇的耳鼓。乐曲时而荡气回肠，动人心魄，时而如高山流水，清丽雅逸，时而又如大海的惊涛骇浪，气势恢宏；那跌宕起伏的旋律，令人如坠深渊，又如升腾在九重云雾之中。

　　璇璇正在为之陶醉，佻佻说道：“才听到那么极少的一点音域的声音，就这般如醉如痴！可惜的是，你的肉耳，听不到那高亢和低沉的全部声域，否则，你只怕今生今世就要全然醉倒在此，按你们地球人的说法，叫什么----叫‘乐不思蜀’了。”

　　璇璇问道：“这都是些什么音乐，是用什么乐器奏出来的，竟这样不可思议啊。”

　　璇璇自己虽然不会奏乐，更不会唱歌，但他懂音乐，并且还很有一些音乐鉴赏力的。平时，一支大型交响乐队的演奏，他能分辨出任一把小提琴某弦上错了半个音。由于他的这种与常人不同的耳朵分辨力，上大学时一些音乐系的老师为他可惜，说他报错了专业，他理当应是一块搞音乐的好材料。

　　可他今天竟分辨不出这乐队中的任一种乐器来。

　　璇璇仍在神思缈缈地想着，分辨着那些声音分别是从什么乐器发出的，那注意力就早不是在专意欣赏音乐了。琴琴说道：

　　“别瞎想了，这些个乐器，你就是想他一百万年，也猜不出是什么！它根本就与你们地球上的所谓乐器不可同日而语，你没有这样的经历和经验，怎么能想象得出来？而且，那种演奏的，也根本不是自然人类，而是一些非自然诞生的----就是说，那全是一些由人类制造出来的生物和机器人专家。”

　　“这样好不好。”琴琴稍作停顿，又说，“今天我们就领你去一趟爱琴海底，见识见识----”

　　“什么爱琴海呀？”

　　璇璇知道地球上有个爱琴海，还以为到了地球了，是以急忙问道。

　　“你别打岔嘛！先听琴琴姐姐说。”黑□□。

　　花朵人妖妖这时将她那大花内二根花萼顶上的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睁得老圆，十分好奇地只管瞪着琴琴，显然也对这种稀奇之极的所谓乐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甜甜也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琴琴道：

　　“既然你们大家都对这事感兴趣，今天就领你去欣赏欣赏，见识见识爱琴海中这种宇宙中独一无二的乐队演出吧……”

　　琴琴尚未说完，佻佻接道：

　　“璇璇哥哥，你迷糊了吧，这可不是你们地球上那爱琴海，这里的爱琴海是大洋，若按你们地球的长度单位计算，最深处有9万公里哩！”

　　琴琴说：“是的，那儿离此不远，我们让甜甜飞快点，一小时可到。”

　　一行人就上了甜甜的背脊，才坐好，只听的“呼”的一声，早冲向半空，平稳而轻盈地飞翔起来。脚下的大地就箭一般地向后退去。

　　璇璇对甜甜已有所了解，就不为她惊异，只对那爱琴海好奇，心里不踏实，悄悄问此时正紧紧相互依偎着的妖妖和佻佻道：

　　“你刚才说，那爱琴海深达9公里，这一去，我们都要下到海底下去吗？”

　　佻佻正要回答，不料黑黑却大惊小怪起来，嚷嚷道：

　　“哎呀呀呀，可了不得了，如此一朵艳美绝伦的花儿，竟是一朵男花，奇奇奇！奇啊！！”

　　“你嚷什么呀？怪猴儿，谁说我们妖妖妹妹是男花儿，谁说的？没见她那性别器官明晃晃地就摆在最顶上呢哈哈哈……”甜甜道。

　　佻佻冲正傻傻地看着大家发愣的妖妖道：

　　“他们在取笑你哩，怎么不回答？”

　　“回答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哼哼哼……”妖妖一脸的不屑。

　　小猴道：“大花朵生什么地方能代表什么呀？那花我不会看，我只见她与佻佻姐姐那般亲密地紧紧依偎在一起！连她都喜欢如此美若天仙的佻姐姐了，如果她是女花，同性恋啊！”

　　妖妖终于恼了，走上前去对准猴儿的秃秃前额，伸出她那特大花嘴狠狠啃了一口，道：“这下满足了吧，异性也恋哩！”

　　众人一时全都大笑起来。琴琴道：

　　“你们都别闹了，人家璇璇哥哥这么大老远来到这儿，就是专来听你们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打闹说笑呀！”

　　佻佻道：“也难怪，如果不是璇璇来，咱们几时能这样碰在一起？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啦？”

　　“你没说，是璇璇哥哥要问爱琴海的深度。”甜甜插道。

　　“哦，是的是的。璇璇哥哥呀，我们这儿的爱琴海，可不是9公里，是9万公里！你们地球人常常形容极深邃之处为万丈深渊，以为那便是深不可测了。殊不知对比这儿的大海大洋，那算得了什么，岂不可笑之至嗬！呵呵呵……”

　　佻佻一边说，竟一边开怀大笑起来，所有人都跟了一起笑，倒将璇璇弄得不知所措，就说道：

　　“你先别笑，地球上最深的海渊，我记得好像叫什么斐查兹海渊，也只不过才11公里，据有关可靠资料介绍，那里面就已经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那是任何生物也莫能涉足之处啊，可你这9万公里，真的是海的深度吗？莫说9万公里，就是到时下到9公里深的海底，你试试！那种压力不把你挤成肉饼才怪呢！”

　　琴琴说：“你且放心，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我们这里的海洋，同陆地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任何动物，任何人，皆可下到海洋深处的。”

　　“可我不行，我是有名的旱鸭子，连游泳池也没有下过的。”璇璇嘴里嘟噜着，看得出仍在惴惴不安地胆怯。

　　小猴说：“我也没下过海，只在小河里或池塘里洗过澡的。可我不像你璇璇哥哥这么熊包，前怕狼后怕虎的。你怕什么，有琴琴姐姐和佻佻姐姐在此，你还怕什么嘛？”

　　“还有妖妖姐姐呢？下到海底，她那美丽的花朵，不被淹坏了吗？你们谁来帮她？”

　　璇璇仍在嘟哝。佻佻不满道：“哟哟哟，才认识这么一会儿，就能打破种族界限了呀！不简单不简单！”

　　妖妖叱道：“说什么呀！瞧！”就对准佻佻的粉脸又是狠狠地一口亲去，佻佻见她如此，就势与她抱在一块儿，柔情万种地红了脸儿相倚着。

　　琴琴见她们如此，心中明白，嘴里就微笑着悄悄对佻佻道：

　　“佻佻呀，这回带有盛醋的罐罐没有？”

　　佻佻见琴琴取笑她，就将一张粉脸红到了耳根，只顾紧挽着妖妖前行，再不出声。

　　大家一行才说着，早走去不知多少距离，远方青黛色的天幕下，现出了毫光闪烁的海平面来，显然离大海不远了。

　　璇璇专注地远远眺望着这异星神秘的大海，那洋面上纯白得如同一片宝石般，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美得如同冰雪一般晶莹。来到近处，可看出那上面透出一层蓝紫色的雾气，同蓝得发幽的蓝天融为了一体。

　　一转瞬，甜甜在一马平川的海岸沙滩上停了下来。

　　璇璇在佻佻的搀拥下，走下甜甜的背脊，随了大家兴步来到沙滩上。沙滩上的细沙细软如锦，绵绵柔柔地舒展着，向远道而来的人们敞开坦露着的胸怀。

　　突然，璇璇有了重大发现，他发现沙滩上随处可见的，是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小人类。仔细看去，沙滩上面远远近近布满了这种微小人类，他们正在那里舒适惬意的晒太阳。乍看起来，小人小得实在可怜，只有小指头那么小，可他们一副独得天趣的情态，对这些从天而降的巨大生物的到来，熟视无睹，见怪不怪。

　　小猴黑黑从沙滩上一路跟斗翻过去，有时候将那些小人踩在了脚下。璇璇惊得正要尖叫，可是黑黑的脚步离开后，他见那些小人们竟然无事一样，这才急忙捂了自己的嘴没有叫出声来。

　　佻佻拉了拉正在发怔的璇璇，这才发现琴琴和妖妖、甜甜等都已不见了。

　　“他们早下到大海深处去了。”

　　佻佻说着，拉了璇璇也跃身进入了那金光闪亮而又微波荡漾的海水之中 。黑黑只顾在沙滩上翻跟斗，一人落在后边，这才咋唬着：

　　“等一等我，等一等我呀！”也一路跟了来。

　　海水晶莹透亮，丝毫没有令人窒息之感，反倒更加使人觉得有一种甜润清凉的舒适扑面而来。一转眼同，他们早已下潜了数千米之深。

　　“奇怪，这水竟然可以像空气一样地呼吸进我的肺里去呀？！”

　　“这下你不再胆怯你是旱鸭子了吧？”佻佻不正面回答他，却反问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地球上的海水也透明，也是无色无嗅，可大海却是那样地黑蓝黑蓝的。并且，越往深处越见漆黑一片。可这儿在这么深处却仍然如同在陆地上一样。”

　　“地球有一种水，哦，不叫水吧，叫雾汽，对雾汽。人们在雾汽中不是也一样可以呼吸，一样可以行动自由嘛。其实，那也是水呢，只不过比真正的水分子密度小一点罢了。”

　　“小得多，什么小一点！”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在这儿，我们现在所在这种海水，也是那种原理。只不过，比起你们地球上的那种雾汽，这水可是真正的水哩。”

　　璇璇和佻佻领了黑黑，一路说着，连走带划，一路轻飘飘的在那水里滑行而去，一会儿就跟上了琴琴、妖妖和甜甜。

　　大家走过一片平缓开阔的坡地，璇璇知道那是大陆架，前边早来到一座极其巨大的悬崖之畔，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海沟了！

　　无数的大小鱼群和一些不知名的海洋生物在不停地蹿动；崖边是一些高高低低的海洋植物和海底森林。远眺那神秘的大洋深处，的确到处仍然是一派阳光灿烂，比之陆地更觉明亮。

　　哦，海水中的透光性能比空气中更好。而且，它还比陆地上多了一种由水分子对光线相互折射的效果。

　　这时候，不知琴琴从什么地方叫来了一只巨大的物事，那既有些像一艘翠绿色的潜艇，却又像是一种古怪的鱼类。那物事无声地驶向悬崖边，近前一看，璇璇这才发现那果然真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具有晶亮外壳的海洋生物，显然是一种不知名的贝类。那贝壳璀璨晶莹得无与伦比，身上长有稀奇古怪的各种花纹，斑斓异常，简直美轮美奂极了！

　　怪物停在了璇璇他们身边，就见它那巨大的鳃状大门掀了开来，琴琴让璇璇和大家进入那鳃状大门，进入那怪物的肚腹之中。

　　璇璇这才发现，里面竟有非常舒适的坐椅和沙发，还有小小酒巴和餐厅等等，一应人类生活设施齐全；一种柔和的散射光线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小小空间；地面铺着极尽豪华的地毯，轻曼的音乐响起。

　　“这是什么地方，在鱼的身子里，还有如此设施？”璇璇终于忍不住问道。

　　琴琴道：“这是专供陆地人类及其它灵长类动物来海底时乘坐的仿生海底飞行器。其实，它就是一只人工培殖的海底贝壳。”

　　“它现在仍是活的吗？”黑黑兴奋起来。

　　甜甜道：“当然是活的，不活能动吗？你黑黑死了还能动不能动？”

　　琴琴又道：“说是仿生，其实它本来就是一种生物，而且它是智能的，只不过它是完全按人类的设计，按人类的意愿生长起来的罢了。这全是海底人类的杰作。”

　　“海底人类？”璇璇问道。

　　“是的。但是，他们海底人类自己却从来不坐这种东西。我们这儿的海底人类的种族比陆地人类还要多。他们最发达的种族，也早已能够通过虫孔往来宇宙时空，更甭说在海底自由旅行了。只是一些陆生人类和动物，来到海底时有短暂的不适应，远距离行动时，需要借助交通工具。”

　　“这种飞行工具也能飞到陆地去吗？”

　　璇璇想起刚来宝蓝星时，见到的那些在陆地上空到处飞翔的东西，黑黑说是飞鱼。

　　“当然可以，它是一种地道的水陆空三栖生物。海洋人有时离开大海去陆地旅行，虽然不依靠这种外界交通工具，但许多海洋人自身本来就可以随意变化出一些类似于这种飞鱼的形体，他们完全是全天候的，比这更为灵巧。那一次一帮人来我们离恨山时，我见他们飞起来一个个都像飞鱼哩。”佻佻答道。

　　不知什么时候，那贝壳飞行物早已无声无息地在大海深处利箭般地滑行了。

　　璇璇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他问琴琴道：

　　“这里深海的压力会很大吧？”

　　琴琴道：“你在地球上时，常在大雾之中出入，你感到有什么不同吗？这儿的水的密度，佻佻刚才已告诉过你，是与地球上大雾一样的。只不过比雾汽稍许浓一点而已。

　　“当然，水压与地心距离成正比，越往深处，这种压力还是会加深一些，但是，这是人体完全可以承受得了的。这是因为，我们宝蓝星球太大了，是一颗大得不可想象的星球，它的引力范围已经占有非常广阔的空间了。我们知道，质量越小的行星，它的地心引力差越大。在这里，真的即使到了9万公里深的大洋最深处，其压力也是人体可以承受的。更何况一般人们根本不必去到那么深的地方。”

　　佻佻说：“琴琴姐姐其实只说了问题的一个方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几天来你都忽略了。那便是：你注意过自己的体重没有，自从你来到宝蓝星上，你的体重有什么变化吗？”

　　璇璇悻悻道：“我哪能注意到，你们将我一会儿变大了，一会儿又变小了；一会儿又照顾我吃这吃那，一会儿又只让我喝水。说实话，如果只喝水，不吃别的食物，我倒真的感觉自己身轻如燕，非常舒坦。如果吃了一些别的食物，就会有一段明显地感到身子沉重，连手脚有时都不大听使唤。”

　　“这就对了！”琴琴道：“这便是我们宝蓝星水土的神奇之处哇。所以宝蓝星上的所有生物都不必吃食物，只须喝水的。”

　　璇璇问道：“你们在将自己变成这么大的时候，这身子是用什么别的物质代替的呢？要不，我怎么感觉到为何有时自己的身子不大听从我自己的使唤呢？”

　　璇璇说得佻佻、妖妖、黑黑和甜甜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琴琴不笑，她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身子还是你自己的。”说着，她转身向着正得意忘形的黑黑，“也包括你小猴子黑黑，你笑什么？”

　　“黑黑好得意，好像它懂了这原理一样！”佻佻说。

　　“你又知道什么？”黑黑大大不服气，嘟噜着。

　　“这个问题，我当然知道。”佻佻说，“因为让智能粒子参与了我们体内细胞的繁殖过程和速度。再则，刚才璇璇说，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我们星球上的重力呢？宝蓝行星特别巨大，地表离地心非常遥远，人在地表的重力自然也就小了。这便是海水压力小的又一个重要因素啊。”

　　是啊。璇璇这才想起这几天来所经历的一切：这里的大多数动植物都是巨型的，一棵树可以高达六七百千米，一只猩猩的幼仔高达8000米，却一蹦就可以到达云层之上。就连璇璇自己，如今这3000米高的身躯，已经庞大得不可思议了，可是仍然可以一步三蹦地走路，竟是这样地轻盈。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儿的重力的原因。这儿的重力比地球小得多！

　　飞鱼无声地箭一般地在大海的深处穿行，两旁的水生物和鱼类闪电般地被抛向身后。

　　“这种交通工具在这儿被普遍使用吗？”璇璇突然问道。

　　“工具？”佻佻笑了笑，答道：“地球人把一切能够利用的对象都称为工具，甚至连人也可能被称为‘驯服工具’。其实，所谓工具，我想只应该指的那些没有主体意识的非生物用具，而我们这里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活生生的生物。就如这飞鱼吧，它也有思维、有意识、会说话呢，你能称它只是工具吗？”

　　璇璇见说，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想……我想……凡人类制造出来的……就是说，工具……工具制造……”

　　琴琴忍不往呵呵大笑起来，说：“璇璇，你不必如此吞吞吐吐地，你干脆说，佻佻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人造的工具吧？”

　　望着早已面红耳赤，尴尬不已的佻佻，璇璇连忙否定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所谓工具，其实……其实，是没有意识的工具，是……”

　　听璇璇说到这儿，黑黑一跳老高，大声道：

　　“是什么呀？你璇璇又想得春色，享艳福，又有种族思想，大家同样都是生物，你们却要分成个三六九等，你们地球人简直太不道德，太不仗义了啊！佻佻姐姐好，我喜欢。佻佻，以后不要理他！”

　　猴儿说着，竟自上前一把拉了佻佻的手，献起殷勤来。

　　佻佻却一把挣脱黑黑的胡闹，一步跳向一边，大声叱道：

　　“美死你吧，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猢狲，谁要你喜欢了！”

　　望着一脸郁怨的佻佻，璇璇心下恻然，深为自己刚才的出言不慎而懊悔。赶紧将话题岔开道，他转向飞鱼道：

　　“飞鱼，飞鱼，你听见了吗，我在叫你呐？”

　　“听见了，我尊贵的客人。你有什么吩咐，请讲，我会尽一切能力使你满意！不过，可不要将我当成工具哟。”

　　飞鱼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声音，具超重震撼力，低沉而又清晰，音色充满磁性。

　　璇璇见这飞鱼竟也如此计较，心下暗自思忖：“工具也许是不大好听，它包含了被人利用的意思，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难怪佻佻要生气了……”

　　正在这时，璇璇突然感觉到有一种无声的声音在他的脑际响起：

　　“是啊，任何智能的生命体，不论是人造的或是自然的，既赋予了他们以生命的意识和智慧，就也应该有了人格，都应该是平等的，大家都应该互相尊重，互相协作，而不应该像地球人制造机器人那样，又迫切希望它们无所不能，又总是担心它们有一天会超过人类本身，从而反过来控制、操纵甚至反叛人类。这难道不应发人深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