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幸福》夏日雪倾

3、03

　　夜晚，SKY门口的霓虹灯就像女人脖子上的珠宝一样醒目，熠熠生光，穿过木制昏暗的走廊通道，你会觉得里面如同剧院散场时的灯光刺目，那些由于喝多了威士忌和啤酒的人们摇晃着相互搭讪，把夜总会挤得满满登登，从吧台到墙壁没有一点空隙，狂热拉丁乐的节奏伴着啤酒泡沫的欢闹，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这是城市里挺出名的欢乐派对场，满足您一切或疯狂或忧伤的想法，前提是您必须要衣冠楚楚的进门。当然，单纯来此地发泄过剩精力的男人们所看到的，只有啤酒和身材曼妙的女招待，他们中大多数人会假借醉酒的机会拦住那些女招待，并趁机把手摸到后面揩一把油，而对方也是心领神会。这很刺激，看到的人会哈哈大笑，大家都满不在乎。
　　不过，还是有些沉着脸的男人更乐意呆在楼上有枝形水晶吊灯的休息室里，这里又是另外一种气氛，安静、和平，甚至会有些沉闷。除非你是那种真正有钱有身份的熟客，如果你仅仅是因为揣着好奇心而闯进来，侍者会彬彬有礼的送上一份当天的报纸以及新鲜的冰水，不可能会有别的。

　　白玉堂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工作人员给他送来晚饭，半升纸杯装的牛奶，还有几块看起来涂抹了黄油的煎蛋卷，没有蔬菜，他也从不吃蔬菜，吞下几片维他命，他开始慢条斯理的享用晚餐，门外两个性感衣着的男孩子正在相互打趣，不时笑得乐不可支。
　　“阿黎！”白玉堂捏扁纸杯砸向门口。
　　叫阿黎的其中一个男孩儿走过来，步态很优雅，“五哥，今晚你终于肯点我的牌了？”
　　他装模作样的叹气，另外那个稍微年长的男孩儿就接茬说：“阿黎你做梦都想爬五哥的床，也不看看五哥可是个直的。”
　　“死雷东！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阿黎回头啐了雷东一口，然后凑着白玉堂身边坐下，“五哥，你每天总吃这个没什么营养，下回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儿可口的。”
　　白玉堂模棱两可的嗯了声好，阿黎收到，于是很得意地挑衅了门口雷东一眼，雷东也跟着进来找地方坐，今晚他和阿黎都没有什么熟客要打发，拿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应急储备，因为谁都不清楚，下一刻会有什么样的客人点他们出场。
　　没错，这才是SKY真正的午夜欢场，MONEYBOY私人俱乐部。白玉堂正是俱乐部挂名的负责人，这些做MB的男孩子们都称呼他一声“五哥”。
　　五哥是直的，这让男孩子们很失望，这么帅的男人居然对他们纤细妖娆的背影无动于衷，几乎所有男孩子们都尝试过前去勾引，但只有阿黎和雷东知道，五哥衣服遮盖下的身形更引人遐思。曾经有一次阿黎被客人虐待，雷东跑来求五哥赶去救火，那个变态男人想尽办法刁难，最后他提出让白玉堂代替阿黎。白玉堂甩开外套露出紧身恤衫的一瞬间，男人的眼像狼似的差点儿没爆出来。
　　“替代他？行啊，不过爷还从来没碰过男人，疼了屈了、可别说爷手底下狠。”
　　那个男人吓破了胆再没来过SKY，但阿黎却记住了这句话，五哥从来不碰男人，可又没见他跟哪个女人有来往，莫非……五哥就是传说中的雏儿？

　　阿黎眼梢一撩贴着白玉堂的胳膊，手指停在他衬衫的第二粒纽扣位置上，“五哥，今晚人家有的是时间，可以……陪你。”
　　不愧是SKY长盛不衰的头牌，这个声音简直能把人溺死在里面，雷东也是歪着头一付看好戏的模样，可白玉堂并没有愠怒或者推开，他让阿黎好好坐着，他有话要说。
　　“我得离开两天，”白玉堂冲两人吩咐，“不要打电话，除非SKY出了你们不能解决的事。”
　　最后一班开往西山的公车十点钟出发，白玉堂抬头望墙上的壁钟，还有半个多小时，他看看沮丧不语的阿黎，说：“帮我准备点食物？尽快，我想带着路上吃。”
　　这让阿黎立刻又高兴的连声应着跳起来，雷东像看白痴一样目送他跑出去，回头吃吃的笑，“不知道我又能为五哥做点儿什么？”
　　他的声调有一种很夸张的媚，白玉堂眼皮跳了几下，跟着淡淡回答，“打电话去汇报。”
　　“你、你怎么会……？”马上轮到雷东说不出话了，他张口结舌。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很简单。你姿色不错但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客人，而且赵祯每次出远门，你那段时间必定会空下来……”
　　白玉堂站起来从沙发走到他跟前，拍拍雷东的左脸颊，“上次挨打了吧？搬我去救阿黎的场，回去他就下这么狠的手惩罚你？还好没落下什么疤……”
　　他告诉雷东是什么原因，当然这些话都是胡扯。他只是在雷东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一个露在他胸前的银色吊坠，吊坠的图案曾经见过，在赵祯的地盘，于是很多事情一下就连贯了起来。
　　雷东颤抖着重又坐回去，等他用他充满怨怒的眼神瞟到门口时，阿黎笑嘻嘻的探头进来，“五哥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哦，有蛋卷熏肉巧克力啤酒……”
　　他怀里整抱了满满一牛皮袋，白玉堂开始退缩，“背这么多东西上山，我非累死不可。”
　　显然这话说错了，阿黎开始缠着他喋喋不休的发问，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白玉堂拎起牛皮纸袋，有板有眼的朝阿黎说：“进山，拜访一位故人。”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间屋子，离开SKY，他什么都无所谓，这是十月的夜晚，他难过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