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寂寥

8、动荡

　　那晚的派对最终以一群孩子的闹剧而告结束。
　　双子宫被撒加和加隆布置得像一个小型儿童乐园。
　　一张大圆桌摆在大厅正中，桌上摆满了各种水果，点心和饮料。桌边散放着十余张小方凳。屋中空地上，还放了许多男孩子喜欢的玩具，木刀，木剑，水枪，木马，滑板之类。
　　屋顶上到处悬挂着彩带和气球，墙壁上被涂了许多五颜六色不知是何物的图案，那是加隆的杰作，他戏称之为印象派画作。
　　自始自终，撒加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只是一场梦。他稳稳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加隆和修罗，阿布罗迪，艾欧利亚你追我赶，嬉笑打闹，水果蛋糕四处乱飞，并不介意溅了满墙的果汁和奶油。
　　艾俄洛斯坐在他身边，不时的喝一大口冰镇酸梅汁，抬头看看撒加，看看加隆，再看看艾欧利亚，然后继续低头喝他的冰镇酸梅汁，似乎很享受那个滋味。
　　迪斯马斯克虽然不是教皇的义子，也同样被撒加邀请来参加派对，这孩子欣喜若狂。一向少言寡语的他一改以前的沉闷，摇身一变，成了大家的开心果。他给另外那几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表演魔术，一会儿从空中抓出一只小鸟，一会儿又从嘴里扯出一只青蛙，惹得大家掌声不断，欢呼声此起彼伏。卡妙，米罗，穆和沙加围住迪斯不停的要他“再来一个”。
　　没有人知道，像这样快乐的日子很快就不再有了。

　　当年六月，史昂从巴西带回一名年仅4岁却生得异常高大魁梧的男孩，作为金牛座黄金圣斗士的候选者。
　　为了带回这个孩子，史昂与当地土著居民发生了不小的冲突，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们部落族长的唯一继承人。任凭史昂如何说明，准备未来与冥王的战斗比他们换个族长要重要得多，这些土著居民却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在他们看来，这个穿戴妖异的外国人无异于来灭他们全族的恶魔。长矛，弓弩，火枪，棍棒，投石器，一齐上阵，土著们自不量力的对史昂发起了攻击。
　　史昂从来就不是个善于忍耐的人。耐着性子站在那里，捱过了土著们十余轮攻击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跳过去把未来的小族长抱在怀里，蒙住他的眼睛，回手便甩出一个星屑旋转。
　　“让你们一了百了好了，免得以后再找我的麻烦。”
　　第二天的华盛顿邮报上的一角，刊出这样一则消息：
　　“日前，在巴西亚马逊流域的一个土著聚居地，发生了一起灵异事件。据目击者称，疑似飓风的超自然力席卷了整个村庄。令人惊异的是，事发后，事故现场的一切痕迹均荡然无存，房屋，用品，人，牲畜，都不知所踪，就像一片不毛之地。如果不是前一天还在这里寄宿，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曾是一个有数百居民的村子。”
　　可怜那些无知的土著人，果真被灭了个干净，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孩子，你的亲人都在飓风中遇难了，是我把你救出来的。这里是圣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的守护星座是金牛座，我便给你取名为‘阿鲁迪巴’吧。从明天起，你和我的儿子们一起参加黄金圣斗士候选人必须要参加的技能训练，之后我会赐给你金牛座黄金圣衣。你要作为一名伟大的战士，为保护圣域，保护整个人类世界，去战斗。”
　　抹去了那可怜的孩子之前的一切记忆，史昂对他如是说。
　　安顿好阿鲁迪巴，史昂召来了撒加和艾俄洛斯。
　　“撒加，艾俄洛斯，你们的几个小弟弟也都已到了该开始训练的年龄。这次你们分一下工，不要像上次那样，全部由撒加一人来做。撒加，你负责指导卡妙和米罗。艾俄洛斯，你负责指导艾欧利亚和阿鲁迪巴。至于穆和沙加，由我本人负责。”
　　“是。儿臣谨遵父皇指示。”
　　二人干脆的回答。
　　那几个稍小一些的孩子也开始了他们为获得黄金圣衣必须经历的磨炼。
　　空旷了有些时日的大竞技场又热闹起来。
　　不时的可以看到撒加和加隆在场地一边一唱一和，哄得卡妙和米罗团团转。
　　也经常可以看到艾俄洛斯和艾欧利亚在另一边上演兄友弟恭的好戏，把可怜的阿鲁迪巴一个人孤零零晾在一边。
　　穆和沙加却从来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不知道史昂是如何训练他们的。

　　时间在看似平静中流过，却不知一场大风波正在酝酿。
　　世界上到处都传来推翻圣域精神控制的声音，各地纷纷爆发武装起义，宣布独立。
　　起初，史昂派出过几批老迈的白银圣斗士去平叛，虽然可以立竿见影，却并不能斩草除根。讨伐部队一撤走，起义军又卷土重来。
　　内政大臣们递上的告急文书摞了快有一人高，史昂都懒得细看。
　　藏在面具下的俊脸眉头紧锁，一团阴云。
　　“都不再信仰雅典娜了吗？好，就先让他们独立吧，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史昂把最新送来的一份报告捏成了粉末。
　　很快，亚洲，非洲，拉丁美洲，近百个国家获得了他们一直追求的“自由”。
　　没有了亚非拉地区的进贡，圣域的财政收入前所未有的出现了赤字。
　　财政部长卡维尔成了教皇殿的常客，三天两头见他苦着脸进进出出，想必教皇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
　　“卡维尔，你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我看，你这个财政部长也就没必要当了。”
　　“教皇大人，实在不是属下不想解决，只是独立的国家太多了，我们一下子承受不了这样大的损失。您给属下一点时间，容属下去开发一些新的财政收入途径……”
　　“你不用找借口。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是冥王会给我时间吗？我们的圣斗士选拔训练工作，需要大笔资金来支持，没有钱，我们拿什么来武装部队？拿什么来同冥王作战？你以为现在还和二百多年前一样，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杀敌吗？我的战士们可都是要吃饭的！”
　　“教皇大人，可是……”
　　“你别再跟我废话，马上去给我弄钱来。圣域养你们这些大臣不是让你们在这吃闲饭的。”
　　教皇下了最后通牒，财政部长有苦难言，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圣域不养爷，自有养爷处，爷我还不干了呢！
　　卡维尔和教皇的首席执行官隆美达是至交，既然要走，一定要给老朋友通个口风。于是他在一个周末邀请隆美达到自家小酌。
　　屏退了旁人，二人推杯换盏，各述衷肠。
　　“隆美达啊，你我同在圣域为教皇工作了有几十年了吧？”
　　“是啊，想当年，咱们俩还是二十刚出头的毛小子，现在都成了花甲老翁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累，想休息一下？”
　　“累？何出此言？”隆美达听出朋友话里有话。
　　“咳！还不是最近亚非拉闹独立给闹的！教皇简直太不通人情了，圣域的财政收入出现了赤字，他居然一点时间都不给我通融，叫我马上给他弄到钱来。你说，我又不是财神爷，上哪去给他弄钱呢？”
　　“我说卡维尔，你最好小声点，别叫哪个别有用心的听了去，到教皇那里告你一状。你说教皇他老人家不通人情？那简直是必然的，因为他本就不是人，他是神啊！”
　　“我知道他是神，所以我从来不敢反抗他。这次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弄不来钱，就撤了我这个财政部长。哎，老了老了，阴沟里翻船。我是铁定要走人的了，这次就是和你喝告别酒的。”
　　隆美达很意外：“卡维尔，真的是你吗？你也会选择逃避？”
　　“我不逃避还能怎么办呢？难道等着他老人家当众撤掉我的职务，让我颜面扫地不成？”
　　“教皇大人这件事做得的确有些不讲道理了。这样，你先别急着走，我去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挽回局面。”
　　隆美达是那种言出即行的人。从卡维尔家出来，他马上召集了一群官员开会。
　　“各位，我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他顿了顿，继续说，“大家都知道，圣域最近出现了一些状况，我们的一些附属国纷纷独立，财政收入锐减，已经入不敷出了。教皇大人勒令财政部长卡维尔马上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卡维尔无能为力。其实，换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无能为力，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把大家召来，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讨论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
　　底下一片沉默，无人应答。
　　“怎么，都不说话？”
　　隆美达的目光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防务部长哈斯特里的脸上。
　　“哈斯特里，你目光闪烁不定，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请说出来吧。”
　　“执行官大人，我的确是有些想法，不过……还是算了，太离谱了。”
　　“方案需要讨论才能得出，有想法就说出来吧，我不会介意。”
　　“那好吧，我就说了。大家以为，教皇大人说的话，是否一定是对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是自然了！他老人家能够统治圣域这么久，靠的就是这种绝对正确性。”
　　“我看不尽然。教皇虽然是神，可是谁能说，神就不会犯错误呢？”
　　“是啊，几年前那场‘六五战争’我还记忆犹新呢，他居然认为以色列出兵侵略埃及是师出有名，全然不顾数十万阿拉伯人流离失所。真是太冷血了。”
　　“别说那场战争了，就说最近，教皇从巴西带回的那个孩子，你知道他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吗？全部用抢的啊！”
　　“没错，虽然他没有承认，可是我还记得次日的华盛顿邮报上有消息报道过，他居然把人家整个村子给夷为平地了，那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不对，有谁能证明，那就是教皇大人做的呢？你们不要妄自猜测。”
　　“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地步呢？我可不相信真有什么外星人。”
　　“静一静，静一静！听我接着说。”
　　哈斯特里等众人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会被某些人认为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可是我还是要把它说出来。尽管教皇大人一再强调，再过多少多少年，冥王哈迪斯会来攻打圣域，进而占领整个世界，让地球上的人类全部灭亡，地球需要属于圣域的雅典娜的圣斗士来保护，但是，我还是认为，现在的圣域，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我们人类已经掌握了核武器，生化武器，已经征服了外太空，难道我们还会怕区区一个冥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