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参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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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戒沐浴七日。
族长穿起了最庄重的祭服。但姬并没有换上与之相应的巫女服。红法给姬准备的是一袭应时应景的“一重梅”（十二单的袭色）。
日本号称有八百万神明。论数量大概是全世界之最。
但要论质量，在姬评断……是极其可怜的。
所谓神明，承天地之灵韵而生，秉人心之正邪而降。
日本地势狭小，拥有的自然之力本就有限。还要被八百万神明共享。若论人口，日本的人口也寡得很。
自然之力不丰，信仰之力不盛。
日本神明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
弱小的神明根本无法战胜人类。被人类囚禁利用的神明，古往今来不胜枚举。
土御门的先辈亦曾捕捉神明为式。安倍晴明和他的十二神将甚至写入了正史。十二位神将即为神之末席。
因为自然之力的缺乏，日本的神明需要人类的信仰作为补充来支持神的位格。
被人类供奉祭祀，清净之气增加，灵格也可以上升为神格。作恶为乱，浊气缠袭，神格也会被污秽堕落为妖魔。
失去人类信仰的神明，只有消散和堕落为妖两条路。
只有像天照大御神和月读命这样高贵的天神，拥有着大批坚定信徒的神明才能永保荣光。
其他的神明不过是“害虫”和“益虫”的区别罢了。与人有益，奉祭为神；与人无益，弃之为妖。
就说清光这样的付丧神，曾经也是有灵格的。只是之前作恶为乱被鄙弃为“妖”，以后每天供上一炷香，养上两年，也可以是野良神之流。
而妖怪需要的是人心之“畏”。
大概是因为自然资源稀少，日本的子民从来不曾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在生活的重压下，秉人心而生的暗面甚至强于正面。
以“畏”而生的妖怪过得比大多数神明还要滋润。妖怪数量的增长加剧了人民生活的困苦，而产生出更多的“畏”，形成了恶性循环。
妖怪比大部分神明还要强大。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讽刺的事。
就算是声名显赫的十二神将，也有对妖怪苦手的时候。面对强大的妖怪，十二神将中的斗将也无法轻易取胜，更不要说并非斗将的那几个了。
日本的神和妖不过是分别以人心的光明和阴暗两面为食的异类罢了。
姬对神明还真没抱有多少畏惧之心，只是抱着看稀罕的心态打算参观一个非人类种族。当然外表上还是不动声色的。
族长要拜见的是一位天津神，是相当高位的神明。
贵船神社位于京都北面鞍马山的西麓。主祭的是高龙神。
高龙神是一位女神，主司水，可行雨。在高天原的名字是暗淤。曾十分欣赏土御门的一位先祖，允许他称呼自己为“高淤”，在人类之中这是莫大的荣耀。土御门传承千年，高龙神也时常照拂。和土御门算得上关系密切。
走在参道上，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献灯。
此时正是夜晚。
献灯随着参道，逶迤成一条光龙。
姬和族长就行走在光龙里。
土御门虽然衰朽，但千年传承的威名不会那么轻易就散去。族长跟贵船神社的神主打了招呼。神主就避了出去，任其行事。
进入正殿，族长开始了祭礼。
姬无聊的快要打哈欠了。
姬掀了掀眼皮，族长低着头，默默祝祷，十分恭敬的样子。
在族长看不到的角度，姬抬起了本应恭敬低下的头颅。
高龙神会不会现身相见？
姬瘫着脸，将目光投向了大堂正中的神像。
神像之侧出现了萤火虫一般的光点。渐渐明亮起来，照出了一大片的区域。
高挑艳丽的女神就出现在那亮光里。
姬微微撑大双眼。
高龙神坐在供奉她的台子上，挑着眼角笑得十分好看。
艳丽的面庞上充满了神明特有的圣洁高傲，但姬莫名就觉得那笑容十分的不正经。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了呢。”
只一开口，高贵圣洁的形象就破灭掉了。
族长恭恭敬敬的答话。“这一代的‘姬’已经成年，小人带其来拜见大人。”
“不用这么拘谨，我们是老相识了。”高龙神冲着族长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族长的身体控制不住的一抖。这位殿下何曾对他如此和颜悦色？总觉得后背寒风瑟瑟啊！
“是不是，我可爱的姬君？”高龙神合起右眼，左眼向姬抛出了一个媚眼。
这种自来熟的口气是要闹哪样？！
姬。脸死，目死。想要掀桌！
这一个两个都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可她根本不认识啊！
这是还算是收集游戏吗？怎么全都像是来刷她的！
姬十分无礼的上下打量着女神，严肃的小脸下是深深的莫名其妙。姬很确定自己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这张艳丽的面孔，为何她的态度竟是这般的……神奇。
“这一世还是初次见面，就用这件东西作为见面礼吧。”丰韵成熟的女神意态闲适。随意的挥了挥手，纤长的指间托着一枚珠子，只有拇指肚大。在萤火下流转着琉璃的光晕，折射出道道金光，十分艳丽。
ＲＰＧ游戏的即视感啊！
不要！我只玩收集游戏的！
姬的心中有些愤愤。
这种突然蹦出来一个ＮＰＣ就一脸熟识的打招呼，让姬很有种占了别人身份的错位感。而“占用别人身份”正是角色扮演（ＲＰＧ）游戏的基本概念。
难道……这是一个游戏事件？
面前这个女神，说不定是一个可攻略人物？
姬决定把跑偏了的游戏线拉回来。按照最初的目标（收集）来进行。
姬试着收集了一下高龙神，很直白的说，“做我的式神吧。”
姬的提议，直白到无礼。
族长瑟瑟发抖…就算曾经有神明做了人类的式神，也不曾有过这样高位的神明向人类屈膝。人类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
“你想当我的主人？”高龙神并没用如族长预料的那样发怒，而是十分兴味的反问。
姬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是可攻略人物而不是ＲＰＧ里的固定ＮＰＣ！
幸好这还是一个收集游戏！
只要能攻略，剩下的无非是怎样攻略！
“你要怎样才愿意成为我的式神？”姬兴奋起来。
“想当我的主人，你还要更加努力啊！至少要先活下来吧～”艳丽的女神侧过脸去，以手掩口，上挑的眼角流泻出魅惑的笑意。
需要完成一个甚至一系列的任务吗？现在的等级不够连初始任务都开启不了？姬用自己的常识“理解”了高龙神的话。
需要怎样的条件呢？真期待呀！
收集游戏的魅力正在于此。不停地做任务，达成各种条件，而最后入手的式神和图鉴就是最美丽的勋章。
姬默默地记下了，打算等等级高了再来刷一刷高龙神。
姬停止了让族长心脏负荷过重的行为，站到一边，安静了下去。
“命运在东方等你。”留下一句谶言，荧光弱了下去，艳丽的女神就在那黑暗中消失了身形。
离开神社。族长抖着手抹汗。
“姬，你……”族长很想斥责姬的胆大妄为，但神都没有动怒，他似乎更没有立场。“你打算去哪里？”还是赶紧打发走省心。
“先去东京，继而向东，去妖怪聚集的地点。”妖怪越多越有可能收到新图鉴。不过还是先去完成清光的心愿。
姬拈着高龙神丢过来的珠子，细细观瞧。珠子并不是整体金色的，只在内里孕着一团金，在两侧献灯的照耀下流转着绚烂的光彩。
这珠子有着奇异的魅力，莫名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身侧的族长眼色迷离，不知陷入了怎样的幻梦里。
姬将珠子收进口袋里，阻断了族长的视线。顺手用指尖搓了搓。清冽而干净，仿若拂过鬓角的山岚带着朝露的气息，很特别的灵力。干净到，像是神力。
东京港区。原白河藩邸。
冲田家的信息是红法去查的。然后就带姬来了这里。
姬面前的是一座正统的日本宅院。
姬随意的扫视着。
房屋有些陈旧，木制的门窗上都看得到岁月的痕迹。院子里却整治的一片花团锦簇。
看得出主人生活有些拮据，却是个用心生活的人。
姬对自己达成目标更多了几分信心。
对于这样的家庭而言，用无法使用的断刀换取生活的资材，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精致一点，是十分划算的吧。
冲田一氏现任的主人是个俊朗的青年。应该是还在念书的年龄，满脸的书生意气。那双干净白皙的手看不出是侍弄这一院子花草的主人。
姬提出了请求。
购买那把历史上陪冲田总司在池田屋扬名的……加州清光的真刀。
无论价格多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参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