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窦芸的流水日常》易蜘蛛

24、第二十四章 煽风点火

　　窦芸见状，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只嘟着嘴不说话。窦眉与窦素晴年纪相仿，窦眉素来只与窦素晴做比，且若有什么想要的，汪氏窦眉母女俩便也是在窦老爷耳边说些大小姐有夫人拿着银钱娇养着，而只差十天的庶出妹妹却没人疼惜。

　　窦素晴肖似许氏，生得圆润，玉盘似得脸上一双如月般温和的眼眸，一片盈润的朱红，手串头簪样样精致，体态端庄，便是再不会识人断面的见了她，也要夸一句哪家嫡女好一副富贵像；而与窦素晴不同，窦眉生得像汪氏，瓜子脸，尖下巴，柳叶眉，削肩窄腰，素日里便是端着规矩也自有一副惹人怜爱的风流体态。

　　两相比较，窦老爷自然愿意偏宠她些。

　　不知为何，窦眉今日竟一副要与窦芸相争的意味。窦芸心中不忿，想着秦姨娘说的，她二姐不日便要出门，再回门便成了别人家里的媳妇，窦家出去的姑奶奶，不论怎说，也不该与她计较什么，与她相好，她未必能感念你，交恶于她，却害怕她进了妇人圈子，败坏你的名声，便忍了下来，只是想不出来，窦眉今日又有什么古怪念头，竟要来针对自己。

　　其实窦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必去与窦芸闹些不愉快。小时候不懂事，听着娘亲的话去与嫡母嫡姐相争，后来要说亲了，她原还嫉妒嫡姐嫁的是四品官家，自己却只能嫁个七品官家，待无意间听了二门口两个父亲的小厮谈话才明白，若非父亲有所野望，要她们为人女的发挥作用，她的婚姻大事便该掌握在嫡母手里，自己可能只是远远地嫁一个小官家的庶子，哪能嫁给七品京官工部七品笔帖式安家的嫡长子。

　　也慢慢懂了，女儿家出嫁了，娘家便是她在婆家的依仗，却观她在家里，除了有父亲的一些怜惜，她不被嫡母嫡姐看在眼里，不得男丁窦世宏亲近，就连同那没什么存在感的窦芸，自己与之也没说过几句好话，可谓是失败得很。

　　她原打算在出嫁前的这一年里，就算不能和姐妹弟弟亲密起来，也要缓和一下关系，只是昨日嫡母派绿萝来知会自己的丫头，提醒自己准备今日女儿节的装扮时，绿萝与清芷聊了两句，自己才知道自己这个同样庶出的四妹竟与府外的贵女们有了交际，自己叫清瑶去问她女儿节的装束，清芷回来，却给自己讲了这个四妹房里的布置。

　　花旗木的桌椅，芙蓉石的镇纸，珐琅彩的香炉，宫里来的纱花……她还能练字！要知道，窦眉能学字，还是汪氏缠着窦老爷十来日，下身都见红了，才换来的文房四宝，事后嫡母许氏还狠狠地惩戒了汪氏。

　　她窦眉怎能不眼红？

　　窦眉瞧着窦芸肉乎乎的身子外裹着浅蓝色纱衣和水蓝色褙子，头上戴着那两朵宫花，看着还是个小孩子，再垂眼瞧了瞧自己露在浅蓝色水袖外的芊芊玉手，心里扯了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再瞧嫡母拉过窦芸的手，带到跟前，爱怜地抚着她肉嘟嘟的脸蛋，温和地说：“咱们芸姐儿生得粉嫩，该穿些鲜艳些的颜色，不过瞧你喜欢这对儿宫花，我便叫人给你再做身蓝色的配它，只想着再给你做身水红的，将你姐姐的那对宫花给你来配，左右她日后也不戴它，想来也不会心疼。再给你调些芝麻核桃油来养头发，日后头发稠了好戴簪子。”

　　窦芸听后，甜笑着谢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自己头发稀疏也不是一两日了，怎么偏就今日才提起要给她养头发，却不知一旁的窦眉听得许氏所说，面上虽还是笑着，玉指却在袖中捏作拳状，水葱似的指甲精心留了月余，如今却似是要将掌心划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