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后（夜访吸血鬼同人）》BTDIE

12、葵之上（2）

　　入夜，奢靡的天空中依旧漆黑一片。
　　他抚摸着透明的酒杯，里面盛着腐烂的殷红，入口，那些湿滑的质感折磨着自己的喉咙。
　　血液带着荆刺，扎进心脏，让他开始在虚茫中扯动嘴角，假装生命锁在喉咙。
　　此时，他仿佛看见了金色的长发在晃动，带着几个世纪的悲伤表情。
　　一瞬间，他知道了他嘴里呢喃的爱恋。
　　莱斯特……
　　我以为，我不会在对你有所回味，别指望用悲悯以及爱恋来瓦解我的情绪。
　　莱斯特…
　　别再用这样熟悉的面孔刺穿我的瞳孔。
　　我们已经肮脏不堪了。
　　“1，2，3…..4….5…..6…….”
　　曲折的回廊上回荡着简单的话语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滴竹里的水清晰映出月光。木质的地板上偶尔会吱吱作响。庭院里高大的八重开的正旺，花瓣洒在了回廊上，映出斑斑点点的粉白。
　　“1….2…..3..4…..5…….”
　　一袭红色趴在回廊上收集着散落的花瓣，他将那些陨落的花瓣捧在苍白的手心，然后细数着，苍白僵硬的指关节咯咯作响。手腕以及脚腕上都被拴上了沉重的铐链，随着他的行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暗红如血的和服绣满了粉白的樱色散乱的披在肩头，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细腻的皮肤。明亮的金发上也沾染了樱瓣，带着奇特的慑人香气。
　　他单调的抚摸那些细小的花瓣，神经质的笑容常常在他的脸上绽放。长长地金发遮住了面容，不容看清他的面容。有时呼吸会有些急促，有时神秘的宛如处子。
　　“1….2.34…….5…..6….7……”
　　他仍在呢喃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数字，低语着，沉醉着。那夜月色正好，仿佛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奢侈。世界变得简单，世界里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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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斯假笑着抚摸身旁女人的嘴唇。他深沉的眼神让女人为他发狂。他那些赞美让女人为他挥金如土。即使仅仅是亲吻对方的手指都会引得女人阵阵的颤栗。他开始享受在东方的乐趣，尤其在这样的一个奢靡的国家。
　　这里的作息时间非常符合他的要求，只要在太阳下山之后出现在这里，在灯红酒绿里抚摸女人的指甲就能赚到大量的足够买到血浆的金钱。没有人责怪过他关于道德的底线，歌舞升平，或者糜烂不堪。他开始去适应东方人奇特的思考方式，他开始用狡黠的目光审视坐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的口红。也许曾几何时，他的导师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发几个世纪的寂寞。只是自己不愿意去在活人的身上摄取生命，也许这就是他，路易斯唯一的道德。
　　日本，是的，这个东方的国家。在西方他穿越了许多国家，然而都没有让他久留。因为那里的气息里满是过分的熟悉，他好像依旧感觉得到那些低语，有责备，有怜悯，有突如其来的非难。即使在三年前的夜晚离开了巴黎但他依旧感觉得到那个金色魔物的低语。路易斯想要斩断的羁绊，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斩断了。但是那些组织，那些连血连肉的潮湿依旧折磨着他的神经。
　　莱斯特，那个美丽的老吸血鬼没有在出现在他之后的生活里，而他却如同一个神经过敏的妇人，日日在相同的梦境里，琢磨着自己的记忆。梦里有莱斯特神经质的低语，有他苍白的指关节，以及破碎的钢琴声。
　　潜意识里，他觉得他该呆在这里，尽管这里是一家日本最下等的风俗店。然而有什么在牵绊着他的神经。不是那些穿着华丽的芸芸众生，也不是挥金如土的奢靡，而是该死的感觉。或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理由，急于找到归属的理由。
　　来到这家叫做“月下”的牛郎店已经快一个月了。仅仅是一个月月下重新成为了一等的名店，当然他成为了新宿歌舞伎町的头牌。月下的生意开始变好后，彦一总是说自己找对了人，可是只有在一个月前的夜晚他见过这里的老板，那个叫ken的人，一个月来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彦一告诉他老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行踪总是问题。当然他肯定会出现在一周后的某个夜晚。因为对于月下还有很多的账目需要在月底进行结算。路易斯希望见到那个人，希望他没有咬伤他。

　　“在想什么呢？”彦一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不，什么也没有。”路易斯依旧喝着红酒，暧昧的笑得温柔。
　　“柴本告诉我你把铃木哄得很高兴哦。她前天还叫嚷着给你买跑车呢！我很嫉妒呢，小路。”彦一气呼呼的抓起桌上的骰子把玩着，“你都把我比下去了。”
　　“呐，不过啊，如果没有你我们都要失业了。小路，开心吗？”彦一夺过路易斯手上的杯子，径自喝着剩余的红酒。
　　“恩，有你在很开心。”路易斯抚摸着彦一的脑袋，像是个慈爱的父亲。
　　“混蛋！别把我当小孩子！”
　　路易斯喜欢看彦一气的满脸通红，他很想说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如果在西方这么小的年龄在这种地方工作的话可是犯法的。可是他只是笑，笑得彦一满脸通红。
　　“好啦！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准备关店了，小路是笨蛋！”
　　男孩做着鬼脸朝外跑去，路易斯无奈的讪笑着。入夜太深，黎明将至。店里的客人尽管都带着不舍但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住在店里的牛郎还在打扫着卫生。路易斯住在离月下不远的一间公寓里。他抖了抖自己深灰色的西装准备离开，因为自己在这里很能干，所以一些琐事不用麻烦他，当然工作结束后他可以在第一时间离开。
　　当他走到店门口时，发现彦一正和一个人在交谈着，由于那个人背对着他让他不知道是什么人，显然彦一非常的困扰，当看到他出现时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并招呼他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路易斯疑惑的问。
　　“小路你来得正好，这个外国人说什么我听不懂啦。”彦一拉了拉他的袖子。
　　当他面对眼前的人的时候。震惊的睁大了瞳孔。他怔在原地，那些破碎的记忆连同着眼前的面孔一并侵袭他的心脏。
　　“路易斯？”
　　棕色的短发让人有了时间静止的错觉，依旧天真的双瞳蒙上了岁月的洗礼。可他依旧穿着的大号的纯色衬衣。纯美国式的休闲打扮，如果不明真相一定会把他当成糊里糊涂的肥羊游客。
　　“哦，路易斯，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语言以及音调。
　　路易斯在下一秒后转过身准备离开，他不想和过去有任何牵扯。
　　“路易斯！难道你忘记一切了吗？”
　　身后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路易斯停在原地，那些错落的画面开始交接，他想起了血液，他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我渴望忘记一切，丹尼尔。”
　　丹尼尔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可你没有忘记对吗？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是阿曼德叫你来找我的吗？我不是他养的狗，所以，别再咬着我不放，我仅仅要的是安宁。”路易斯转过身面对着他，这个昔日的吸血鬼朋友。
　　一瞬间，丹尼尔的脸上有了忧伤，他没有想到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对于路易斯来说是灭顶的悲伤。他放开手，茫然不知所措。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路易，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知道吗，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一切。至少我不会打破一切原有的安宁，这仅仅是对于你来说的安宁。”
　　丹尼尔望了望身后已经呆住的彦一说：“我本想问这个孩子去六本木该怎么走，可你知道，说日语简直会要了我的命。”
　　“你能帮我问他去六本木的‘和明泉’怎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