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神仙》宁苑小太阳

4、第四章

　　我的点心吸引了很多神仙，其中我最爱接待的就是司命星君。她手里总是有数不尽的精彩命理，每回来，都会带来一叠暂时搁置的命理本子，下次来时再换一叠。我看的速度总是比她更新的速度快，没办法，空闲时间太多，也不太好的。
　　这日，我正看到一位妙龄女子的命理本，本想着肯定是才子佳人，却不想是个抛妻弃子的，正看到精彩处，那女子要翻身奴隶做主人了，舜华磕磕绊绊地走进来报告说，门外有个俊俏的神仙来找我。
　　我疑惑是哪个，舜华却红了脸，说未曾见过，只看着真是万分的俊俏。我摇摇头，舜华定是见的神仙少，哪里会有万分俊俏的神仙我没见过呢？
　　出去一看，我心想，舜华毕竟是见过天帝那两个儿子的，让她都红了脸说万分俊俏，起码是要比扶苏再俊些的，而比扶苏再俊的，我是实在没有见过了。
　　再说，这神仙怎么是比扶苏再俊些呢？扶苏根本不能比啊。
　　那神仙的手真好看，那头发真白，那衣服也好看，那眼睛真黑，那鼻子真挺，那嘴唇真性感，啊，他笑了，还有个小酒窝，真俊啊。
　　他朝我走过来了，怎么办……
　　那神仙一开口，我便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直到他用手里的茉莉敲了下我的脑袋，我才猛然惊醒。
　　“在下创始元灵，前些日子听闻仙娥打听我院子里的茉莉，本该早些前来相告，但有事耽搁，直至今日前来，还望仙娥不要怪罪。”那神仙微笑着，语气清软。
　　我只感到脚下无力，想快点寻个坐处：“见过创始帝君，承蒙帝君抬爱，这些小事打发个宫娥来告就好，怎敢劳烦帝君亲自前来，帝君快请里面坐。”
　　那帝君只笑，倒也乖乖跟着进去落座。
　　他环视了下我的小屋子，“果然清气十足。”
　　我拿出茶壶泡茶，不解：“什么？”
　　他将那株茉莉放在桌上，“不然，做不出那样好吃的茉莉酥。”
　　我不知道他的话里是否有隐含的意思，不敢贸然接话，只默默泡茶。
　　他一直在看我，我知道的，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难道，我比其他神仙好看？不会吧，要看好看的，他自己回去照镜子就好，何必看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要看我？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偷了他的茉莉，要用眼神逼我就范？我倒茶的手抖了抖，茶瞬时间倒出了杯外。
　　创始帝君笑了笑，我强自镇定，把茶杯递给他。可是！为什么他接过的时候要碰到我的手？吃豆腐？我想到司命的本子里是这样写的，但她写的大多是丑陋的男人吃美丽的女人的豆腐，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该倒过来说？
　　我又偷偷看了看帝君俊俏的脸，越发肯定了这个说法。怎么办？偷茉莉的罪还没定呢，现在又多一条吃豆腐的罪，师傅啊，徒儿怕是不能再侍奉您老人家了。
　　我默默坐在垫子上，思考有什么补救的措施，越想越难过，别人也就罢了，交情好的，给点儿点心也就打发了，交情一般的，可以反过来说是他吃豆腐。
　　可是，面前的是创始帝君，虽然和传闻不太一样，但，就凭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也不忍心推脱罪责的，真是，美色误人啊。
　　帝君似乎很喜欢我泡的茶，我苦思冥想了这么久，也没有不耐烦，真是个好神仙啊。
　　我打算开一个不那么危险的话题：“帝君说，是来告诉小神，茉莉的品种问题，不知现在可否告知？”
　　“其实，我们的茉莉是一样的，只是平日照料的时候，用的花肥、心思不一样罢了。”
　　我听了，不免呆愣，想问该如何照料，又怕太冒昧。
　　那帝君像是看出了我想问什么，“仙娥既想知晓这茉莉如何会这样香，不然这样，日后可到我殿里一叙，我亲自教给仙娥，怎样？”
　　怎样？简直是大好事啊，如此，我将来也可以像帝君一样，在自家院子里就闻到茉莉香，再不用腾云那么远，去帝君院子外了。
　　但要含蓄，不要吓到帝君：“帝君诚心相邀，小神自当前去。”
　　创始帝君脸上神情柔和了些，不似刚才那般捉摸不定，“如此，我便在殿中恭候仙娥到来。”
　　他起身，似是要走，又有些事情要问：“仙娥可否告知芳名？”
　　我惊讶，这天上地下的，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想来是我太不起眼了，“小神唤作宁芑。”
　　帝君好似吃了一惊，后又用更加温软的语气，告诉我：“我叫薄言，日后，便不用再唤我做帝君，直呼名字即可。”
　　说完他便离开了，只留下那株香气扑鼻的茉莉，和呆立的我。
　　帝君他，知不知道交换并互称姓名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