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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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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灰灰沉沉,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两匹快马拉着马车飞速奔跑,树木飞速而过,刘锦扬起鞭子劈啪作响,只希望更快一些。
羯人给的最后期限将至,这么多天安排部署,万事俱备,东风也终于等来了。
马车停在山脚,前面雨林坡道,已经没有大路了。
“没路了吗?”顾宸在车内问道。
刘锦掀开车帘道:“是的,七哥,剩下的路可能要辛苦了。”
顾宸笑了笑,挪到车沿,道:“我这辈子没怎么享福,吃苦倒是不少,这点小苦不算什么。”
他坐在车上,双腿垂落,明显就能看出左脚的脚踝没有支撑力,脚掌无力的往下垂。他靠着车柱,指腹慢慢摸索竹简上的地图。上面有周玉提供的详细地貌,山脉的分布,地形几乎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他单腿跳下马车,扶着马车仰起头感受着迎面的风。
风越来越大,等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东风助他一臂之力呢。
他摸了一把腰间挂着的黑色鞭子和匕首,还有藏在腰带中的暗器。
“此去危险重重,若有什么不测,保住自己才是上策。”
“不,我会保护七哥的。”刘锦道:“顾小远会来接应咱们的。”
“听话!朱雀军不能群龙无首,你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完成。”他抓着拐杖,左手扶着刘锦肩膀,拖着残腿往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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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云初的四周就围绕了强烈低气压,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春芽和十五低头吃饭,时不时挤眉弄眼。
春芽做口型:什么情况?
十五皱眉眼珠子左右摇摆表示不知道。
云初抬起头看着他俩,沉声道:“当我瞎呢?”
春芽见她挑明了,也不想憋着满肚子话,道:“我就怕你瞎!上次你离开我没有阻拦你,可是回来之后呢,失魂落魄。好不容易挨过了三年,脸上又有了笑容,结果那杀千刀的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又来了。”她喘了一口气,坚定道:“择日搬家,这次我绝不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面跳。”
十五附和:“如果是他,我也不同意,不是因为他曾经想杀我,而是他残疾,我不能让你跟他受苦。”
两人一唱一和声讨,云初本来挺生气,结果抬头看着两人悲愤的表情,突然忍不住笑了。
“瞧你们,好像我马上就要和野男人跑了。”
春芽皱眉嘟嘴:“难道不是吗?心早跑了。”
十五添油加醋:“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
云初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说的我懂……可是,我若真要铁了心跟他走,你们觉得能拦住我?”
显然不能。十五和春芽气呼呼的走了。
云初收拾了碗筷,天色还早,她走到院子仰起脸,感受迎面而来的风。
“顾瑾瑜入山了,和刘锦两个人。”
云初没有回头,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再也不来了吗?”
周玉恨恨道:“我不甘心。”
云初笑了笑,回头看他:“你说我和顾瑾瑜一个样?其实错了,我和你才是一个德行。”
一样的臭脾气,一样的不甘心,云初想。
周玉靠在墙上,冷脸看过去,勾了勾嘴角道:“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罢,顾瑾瑜不会回来了。”
云初望着他,冷声道:“会的,他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周玉冷笑:“羯族人选的地势两面环山,一面瀑布,进出就一条山路。很明显敌人抓了高杰,就是要来一个瓮中捉鳖。顾瑾瑜灭了南蛮子十八个部落,想他死的太多了。”
云初内心多少是担忧的,虽然内心焦躁不安,可她仍然相信顾宸。“定是有了计划他才会行事的,他不是鲁莽之人,等到今天才行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玉点了点头:“小时候我就听过,朱雀神鸟。”
朱雀军之所以所向披靡,不单是治军严谨,领导有方,还因为它有一只战无不胜的空中战队“朱雀神鸟”。这种仿鸟的战斗木鸟,不仅可以飞,而且还飞相当灵敏。
唯一缺憾,这木头飞鸟必须天时地利,要借一把东风才可翱翔天际。
“他会回来的。”云初道。
周玉道:“我来就是告诉你,他……回不来了!”
云初皱眉喝道:“周玉,你也是条汉子,背后诅咒别人算什么男人!”
周玉道:“火筒你知道吗?”
云初道:“镇东将军抵御倭寇,百战百胜用的就是这个武器,我当然知道。”
周玉道:“我的人得到最新消息,羯人手里有火筒。”
“不可能!”云初惊呼:“火筒乃我朝秘宝,羯人落后野蛮,怎么可能会有?”
周玉走上前,按住云初双肩,道:“雪儿,别自欺欺人了,这还不明白,朝中有人想顾瑾瑜死掉,你懂吗?”
好一招借刀杀人。
“顾瑾瑜想的周到,将计就计用自己为诱饵,羯人出现时,朱雀神鸟从空中进行扫荡,借助神鸟飞翔逃脱……可是你想没想过,羯人也是将计就计,等顾瑾瑜飞到空中,一个火筒,就可以炸的他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云初如坠冰窖,根本不敢去想那样的场面,哆嗦着向外跑。
周玉拦住去路,盯着云初,面容阴沉道:“想走?没门!他死了也好,就盼着他死呢,断了你的念想,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
“王八蛋。”云初跳起来横踢过去,落地接着又是双掌击打胸口,不等周玉喘气,接着又是一系列快狠的招式。
云初幼时学的是软剑,方便携带,刚柔并济。这些年隐居,她的“泪痕剑”早就当成了裤腰带,很久都没有出鞘了。
倏地一声,寒光一线,“泪痕剑”呼啸而出,竟然是有了杀气。
周玉往后一跃,胸口撕裂般难受。“李雪!你为了他,真要杀我?”
打斗中云初发髻散乱,黑白相间的发随风张狂飞舞,她双目赤红,剑指周玉咽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为了他,我愿做修罗地狱的魔鬼。”
她用剑削掉了周玉鬓角的发丝,收剑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周玉喊道。
云初没有回头,坚定的望着远方,道:“我这辈子只为他而活,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这一信念,她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