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是种流行》鬼笔目

39、他还是不懂

　　◎他还是不懂◎
　　维令的意思其实是说，那个厨师才是第四只牲畜。所以我们经常说，人话应该说清楚。什么叫“去医院的那晚你们就见过面”？莫小帅差一点就以为是原野了。而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是，莫小帅因为冲动跑过去掐住维令的脖子，然后猛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然后反过来被维令一掌拍死。
　　误会总是造成流血事件，死得却总是寻仇的那一个。
　　维令是个好人。如果他觉得这么说是对他的不尊重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换个句式，维令本性不坏。
　　我们之所以不能说“维令是只好吸血鬼”，是因为以吸血鬼的标准来看，他应该称不上优秀。普通人眼中的吸血鬼应该都是很帅的，维令这条勉强合格，但或许是因为变成吸血鬼时就年龄太大的缘故，他的脸上还是难免有些“岁月的痕迹”。岁月不饶人，也就不会饶过吸血鬼。
　　其余的话我们只能悄悄讲。吸血鬼是应该避世，没错，可是维令呢？为了自己的前身利益着想，全然不顾吸血鬼的名声问题，整天在一个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城市瞎转悠。他转悠就不说了，还总是顶着一张赤裸裸的外国脸到处惹人注意。普通人第一眼是看不出吸血鬼，但相处久了就不一定了。中国有句俗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如果这句不合适，那换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能两句都不太合适，但我要说的是，他实在做了很多一只吸血鬼不该做的事。
　　总结下来，以上两点一是人类对吸血鬼的要求：你吸血就算了，总得长得帅点吧。第二条是吸血鬼对自己的要求：因为长得太帅，所以为了避免祸害人间，造成倾国倾城的后果，他们只好找个见不到人的地方好好呆着。
　　维令连这最基本的两点都没有做到，他又如何称得上是一只合格的吸血鬼？！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这两点对莫小帅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一，他不是女人，所以维令再帅也无法虏获他的“芳心”。二，他爱这个城市，虽然这里不是他的家乡。但他仍旧如同深爱家乡一般，深爱着这个城市……和潜伏在其中的众多美丽姑娘。所以避世的戒条，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和莫小帅切身利益相关的，就是我们刚才说的，引发了这一大段思考的那一句话“维令本性不坏”。因为他本性不坏，所以他总是吸食固定几个人的鲜血，并且付出一定代价作为交换。因为他本性不坏，所以他总是时刻关注着牲畜们的动向，以随时了解他们的危机。因为他本性不坏，所以他总是在自己的牲畜需要帮助的时候跳出来给他们解围。因为他本性不坏，他总是拉着莫小帅和他一起解决危机。因为他本性不坏，莫小帅总是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为牲畜服务”，然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他的爱情至今毫无发展，就是以上所有言论的有力证明。
　　“我说，如果你的牲畜这次也有什么现实上的困难，我们能不能用正常点的方式解决？”在出发和第四只牲畜见面前，莫小帅首先和维令打个商量。
　　维令不明白，“什么意思？”
　　莫小帅的意思是说：不管对方遇到了多大困难，我们也不能像对待胡建那样劝别人跳楼；或者像帮助Lilith那样，用自己作绯闻挡箭牌；或者像帮助谢小方那样又让我带着梦中情人参加葬礼……这群人是很可怜，但我们实在没必要这么舍己为人大公无私，外加牺牲奉献。
　　可是莫小帅不能这么跟维令说，因为成语太多，他不确定对方一定都能听懂。所以他只是说：“我们可以用正常点的办法，用人类的办法来帮助他们，例如送点钱啊，送个关怀啊，去医院看看他们带点水果啊……之类的。”
　　维令愣了那么几秒，似乎是在思考莫小帅的意见，但之后他极坚定地否决了：“不行。”理由是，“我们这次不要是去帮助他，而是要去整他。”末了，维令又不解恨地补了句，“整死他。”
　　莫小帅忍不住吐了一口气，不早说！
　　如果一个人得罪了吸血鬼，那么只能说明他完了。顺便说一句，这件事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让人变得堕落？道理很简单，因为地球引力，下来比上去要容易多了。也就是说，做好事帮助一个人（即使这个人的确很可怜），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因为这可能需要付出常人所没有的耐心。但是如果换作整人，而且还是自己站在更有利的位置上……抱歉，那就请原谅莫小帅是这样一副期待的样子。
　　莫小帅知道对方是个厨师，如果这也算认识的话，那么他们唯一的交集，便是后者送他的酒鬼室友林清凡回家，但是臭小子却不记得人家的名字。因此莫小帅推断，这个人一定是个典型的倒霉催的饿死鬼，虽然这辈子作了厨师避免了挨饿的命运，但他的人生注定逃不过的两个“大波”，便是林清凡和维令。
　　一个维令已经很难对付了，因为他会让他似无全尸；再加上一个林清凡，则会让他身心俱焚。
　　莫小帅还是很善良的，相信你也看的出来，他其实根本没有那种致人于死地的魄力。所以幸灾乐祸之余，他还是替这位仁兄祈祷，祈祷他只是和维令有些恩怨，可千万别再和林清凡有什么瓜葛。尤其是感情上的那种。不然他在扮演着吸血鬼，一面和他周旋的同时，还得身兼林清凡室友的角色，给他一些精神安慰。整人的事他很爱做，但前提是千万别累着自己。
　　但是你要知道，莫小帅在变成吸血鬼之前，根本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普通人最主要的特征就是：你所期待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上帝似乎一向不太爱搭理这种人，所以这注定了莫小帅的祈祷是白费的。
　　于是维令告诉他：“那家伙和你的室友认识有半年了吧。”
　　半年的时间是长是短，主要在于哪个人要拿它做什么事。好比说，如果莫小帅要追原野的话，这点时间可能就不太够用。但是如果把莫小帅换作林清凡，那么这个时间简直绰绰有余，如果进度够快，他可能还能省出点时间过个假期。这个对比，残酷地让莫小帅认识到专业和业余的区别。在爱情战场上，林清凡就是个顶尖的精英，而莫小帅连个业内人士都算不上。
　　彼此之间巨大的专业知识差距，让莫小帅觉得，他其实根本就不了解林清凡。这种不了解不是指他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年龄，职业，背景；而是指当喝醉酒的林清凡被一个男人送回家，却指着身后问莫小帅这人是谁时，他竟然按照看待常人的眼光，推断林清凡可能和这男人不熟。而事实上，忘恩负义的事，林清凡绝对干的出来，就更别提“你对我没恩，我只不过是喝多了把你忘了”这件事了。
　　同时莫小帅也很庆幸，林清凡在喝多的时候还记得自己。不然林清凡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就会冲着他冒出一句：“你谁啊？”那么下次送他回家的人可能不知道他这个毛病，于是便把莫小帅当贼给扭送到公安局了。
　　“和我的室友有点关系，应该对你没什么影响吧？”在莫小帅眼中，吸血鬼可不是会考虑别人的动物。
　　维令点了点头，“如果你的室友没关系的话，我绝对OK。”
　　“我想他也很OK。”莫小帅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觉得，以上的事件已经能充分证明林清凡是个何等冷血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他们伤害了那个厨师，而哭的死去活来，直至终身抑郁。或者是在知道一切事情后，和莫小帅断绝室友关系，并发誓要为厨师报仇，追着莫小帅一生一世。这种事情只能发生在小说里，而如果这本小说让林清凡写得话，结局会是因为吸血鬼替男主角摆脱了那个厨师，所以男主角对他们感激不尽。
　　莫小帅一向都很有胡思乱想的天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星期天晚上就去见他。”维令说。
　　莫小帅还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所以他还是问了一句：“不会太残忍吧？”
　　“不会。”维令说，“我本来就很善良。”
　　莫小帅真的觉得，减肥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要吐还是很容易的。
　　“那你总得告诉我那人叫什么吧？”似乎从一开始，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庆东，罗庆东。”这是维令的答案。
　　至少莫小帅觉得不错，这名字挺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