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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隐秘而伟大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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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继成赶回上海仍是晚了一步，顾耀东和赵志勇在值勤过程中受伤，警察总署又因在镇压游行队伍中采取的手段违规造成很恶劣的社会影响。一下午，齐升平接投诉电话接到手软，各方人马安抚过一遍，齐升平撂下电话让刑一处和刑二处拿个章程出来。
“现在所有部门都收到联名请愿要严惩行凶警察，二位，你们看怎么解决？”
夏继成建议赔钱了事息事宁人，王科达不同意，堂堂上海警察总署不能轻易认怂，实在要赔钱也要一口咬死是游行学生率先袭警，而且自家警员在行动中也受了伤。夏继成听着暂时没回应，明面上捅窟窿的是刑二处，实际上搅出风浪的是刑一处。
王科达手下的得力干将杨奎已当众承认是他开的枪，至于动机说是顾耀东和赵志勇忍不住先对学生们动手，杨奎眼为了搭救顾耀东他们不得已开枪驱散愤怒的学生，这个说法谁会相信也根本站不住脚。一处的人不蘸酱油生吃了二处的人就算他们慈悲了，同僚相亲？不存在的。
“二处哪个警员受伤最严重？”
“顾耀东。”
齐升平采纳王科达建议，吩咐夏继成回头给顾耀东特批长病假。让顾耀东必须住院，与赵志勇统一口径，等待接受报社的采访。
于是明明可以直接出院回家的顾赵两人被安排住进一间双人病房，两人在床上或侧卧或仰睡打发时间。午饭过后，夏继成前来探望，手里除一个公文包没有旁物。
夏继成嘱咐顾耀东安心住院，稍后两天会有记者来采访，顾耀东也不用紧张，到时候按照稿子来念即可。顾耀东显得犹豫，反问自家处长做警察的意义。
“游行队伍的学生们只是喊了几句口号，因为这样就要抓他们。我福安弄的邻居也在游行队伍里，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们警察的职责不是为了保护百姓才存在的吗？现在却要老百姓挨警棍和子弹…”
夏继成连忙叫停，叮咛顾耀东这些话不能对旁人去讲，尤其是在记者们的面前。顾耀东没能一吐为快，郁结之情显露在脸上。眼看一棵好苗子要钻牛角尖，夏继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书，让顾耀东住院期间好好读静静心。
“对了，你那个有钱表姐下午会来看你。”
“您告诉表姐我住院的事儿？”顾耀东一脸大事不妙，被白茜茜知道等于整个顾家全知道。
夏继成哼笑一声，白茜茜在警署已经安插耳目，他不提也自然有人会上报邀功。夏继成有意无意扫一眼打热水回屋的赵志勇，后者被盯得心虚的吞口水。
“处长，您怎么才来就要走，您喝水吗？”
“不用客气了，你们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要多想，照吩咐做。”
如夏继成所言，也如顾耀东猜想的那样，下午白茜茜带着顾家人组队来医院慰问，原本算是宽敞的双人病房顿显拥挤。赵志勇找个由头溜出去，把空间腾出来让给顾家人。
顾耀东被顾妈和顾爸四只手从头到尾的一通检查，顾妈眼泪汪汪捧着儿子的伤臂反复问疼不疼。顾悦西在床头给顾耀东缝扣子，嘴里数落顾耀东呆头笨脑，看到形势不对先撤退呀，怎么还往前面冲，这样子当警察给九条命都不够用的。
顾耀东被家人围攻着，白茜茜抱臂看了几眼好戏，趁着没人注意悄无声息的走出病房。赵志勇自走廊转角处探出半个脑袋，看到白茜茜招手连忙跑过去。
“对不起白小姐，我没照顾好顾警官。”
“先别急着揽罪，说说事情经过。”
白茜茜温和的勾住赵志勇的手臂和探病家属似的，两人徐徐下楼转至花圃附近的长椅坐下。时近傍晚余温未散，闻着草地清香味赵志勇没有最开始紧张，边回忆边叙述上午的情形。
刑二处按照杨奎的命令冲在最前方驱散学生，当时学生们的情绪很激动，场面的确也混乱，但都是些推搡的举动，双方都没有采取过激行为。现场完全失控是在杨奎等人出现以后，杨奎脱了警服混在学生堆里，突然将身边的一个学生往顾耀东方向猛推，那个学生脚下不稳一下子撞到护盾上，当场头破血流的倒去地上。学生们愤怒到极点，抄起家伙和警方搏斗起来。
“杨奎推人是你亲眼看见的？”
赵志勇猛点头，发誓要是说谎叫他肠穿肚烂。
“当时我和顾警官离的最近，我亲眼看到是杨奎干的，开枪打死人的就是杨奎。现在仔细回忆，这是杨奎的奸计，假装帮刑二处的忙，实际上要想陷害顾警官。白小姐，您不知道，刑一处的人总是暗中针对顾警官。他们还在背后说您的坏话，说的话可难听了。”
赵志勇没重复那些污言秽语的内容，他知道白茜茜不愿意听那些废话，不重要的情报一语带过就行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你和耀东安心的住在医院，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打电话让白开心送过来。至于杨奎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找个机会我会让他彻底消失掉。”
“白小姐，您不会是打算…”赵志勇不敢往下深想下去。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妈妈对那个铺子还满意吗？”
赵志勇立即满脸含笑的狂点头，白茜茜在笼络人心方面是不惜金钱的。让白开心出面在百货大楼附近买了一间商铺，说是便宜租给赵妈做什么营生都可以，实际商铺产证写的是赵志勇的名字。未免赵妈疑心，每个月租金会经白开心过一道手续再回到赵志勇手上。赵志勇手握一间繁华地段的商铺，今后母子俩便不用为生活发愁。而得到好处的赵志勇所要付出的仅仅是“照看”好顾耀东这一项任务。
“老人家喜欢就好，择个好日子开张，早些告诉我，我带人去捧捧场壮壮声势。”
“多谢白小姐关照！”
“谢什么，是你应得的。以后有关耀东的事情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及时报给我知晓。”
白茜茜怎么把赵志勇扶下楼又怎么扶上楼，顾家人问起便说是偶然遇上送了回来。
“姨妈姨夫，刚才我去医生那里仔细问过，表弟的伤没什么大碍，不过撞到头有些轻微脑震荡，医生不敢怠慢要求再多观察两天就可以接回家修养了。”
顾妈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探病时间到了，护士来催家属离院。顾家人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白茜茜打道回府，等明天会煲一大锅补气血的靓汤送来。
翌日中午，顾耀东和赵志勇正要吃病号餐，外头进来一个男人，脸孔很陌生，穿西装打领带，自称是奉丁放的命令特地来探望顾耀东，说罢侧过身去，又有两人提着礼品篮进来。赵志勇用眼睛一数啧啧不已，两篮子各色水果，两篮子糕点吃食，出手够阔气的。赵志勇看顾耀东眼神分明是在看大熊猫，只有熊猫才会同时被这么多人宝贝着。
“赵警官，你吃吗？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的。”
“必须吃啊！”
赵志勇快乐的帮忙小伙伴分担这份甜蜜的负担，两人病号餐也不吃了，分吃送来的探病礼物，比起没滋没味的病号餐，水果点心更合胃口。
下午两个吃撑肚皮的傻憨憨拉开窗帘正晒着太阳，白开心和沈青禾手牵着手来了。现在两人对外宣称在谈恋爱，出双入对也没人起疑心，很好的掩饰身份。沈青禾放下一袋子煮鸡蛋，不咸不淡的慰问过几句催促白开心赶紧走，买的电影票快开场了。
“表弟对不住，表哥有空再来看…”有异性没人性的白开心被沈青禾直接拖走，话都没说完。
出了医院大门，沈青禾挣了挣手腕，白开心铁钳似的抓着不放，占起便宜就没个完。沈青禾俏脸一板，威胁白开心是不是还想伤上加伤。
白开心很没胆色的连忙松开手又护住胸横向跨了三大步，与母夜叉似的女人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哪有人谈恋爱谈成你这样的！”他控诉，拉个手怎么了，拉手是正常的恋爱步骤。
“你小点声，过来。”
沈青禾招狗似的勾勾手指，白开心脑袋一通晃，沈青禾再度板起脸提高分贝。
“过来！”
“你发誓你不打我！”
“我不打你，再说我好端端打你干什么？”
白开心不信，越好看的女人出手越狠辣，“你先发誓！你保证一辈子不打我！”
“你爱来不来！”
沈青禾也是犟脾气扭脸就走，白开心急急忙忙追过去，满嘴嚷嚷“青禾你等等我”、“青禾你别生气”。
在镜像空间目睹这一幕的白茜茜默默盖住眼睛，可耻啊，丢人啊，完全没长进啊，照这个速度何年何月才能开花结果。
白开心这边进度缓慢，顾耀东那边又整妖蛾子。夏继成已经提前关照过要按照准备好的稿子念，将所有罪名推到学生头上，警察只是在依法办案。但顾耀东迈不过良心这一关，承认是警方先动的手，学生们才自卫反击。
“顾耀东你是不想继续干下去是吗？！”
刑二处的人快给顾耀东跪下喊爷爷了，这样的大实话怎么能和记者说，一旦登报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我不说假话。”
顾耀东梗直脖子要当烈士，刑一处乐得成全，在顾耀东回警署复职的第一天集体出动把人堵在澡堂子里，赵志勇眼瞅着没法去救，跑回刑二处搬救兵。
“快快！快去救顾耀东！我看见顾耀东让杨奎他们捉去澡堂子，看着要动私刑！”
“什么！刑一处这群混蛋！”
刑二处的人也埋怨顾耀东没把差事办好连累全体又挨骂，可不代表会眼睁睁任由顾耀东被刑一处的人欺负。
“兄弟们跟我走！”
李队长一声吆喝拉着队伍直奔澡堂方向，这个撸起两手袖子，那个松开衬衫扣子，还有直接把警帽摘下的，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是去干架，其他警员见势纷纷避让。赵志勇小小一只跟在队末，一想自己力薄打不得头阵，赶紧返回刑二处一个电话打去金门酒店。
“喂喂？请帮我接白小姐的房间！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