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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隐秘而伟大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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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水解不了近渴，赵志勇急急忙忙找救兵，刑二处的人也赶去了。然而杨奎早已经将澡堂的门反锁起来，门外又有刑一处大批走狗把守，刑二处的人不得入内，两拨人马在大门口你推我搡扭打在一起。
眼看要引发一场警局内战，齐升平携两大处长回来了。赵志勇急赤白脸的赶紧把大领导们引去澡堂子方向，走没几步已闻满耳的谩骂，待三人六眼看清楚形势，顿时脸色发黑直逼包公。
“你们是警察还是流氓？！”
夏继成暴喝一句，刑二处最先停下手。
刑一处的人瞧见自家队长和齐升平全跟在夏继成后头，一个个赶忙低头系制服扣子，有的扶正警帽，有的恶人先告状说是刑二处的人先找麻烦才引发的骚乱。
“夏处长，事实情况是杨奎在里面打顾耀东！我们是赶来救顾耀东的，他们刑一处不让我们进去救人！”
李队长看着弱鸡，谈吐逻辑很清晰，三言两语把起因经过解释清楚。刑一处的人预备辩解开罪，李队长也不和那伙子掰扯给他们机会拖延时间，直言是非曲直只要把澡堂子大门打开看看自然一清二楚。
“把门打开！快啊！”
夏继成又是一声暴喝，群堵在门口的刑一处等人慢吞吞挪步子。夏继成等不及把人朝两边一拨，正准备一脚踹开大门，里面的杨奎已经自行拉开门，看着他边理衣领边往外走，额头汗津津的，很显然里面已经完事了。
杨奎佯装无事人一般笑嘻嘻对夏继成打招呼，“夏处长回来了，我刚在里面和顾耀东切磋了几招。”
夏继成冷哼一声横向杨奎一眼，把殴打说成切磋，杨奎在动手前已经想好了怎么脱罪。
“是不是切磋，我得先问问顾耀东再做决断。”
夏继成一胳膊撞开杨奎，刑二处也跟进去看情况。
澡堂子光线昏黄，顾耀东脑袋耷拉，后背抵着白瓷墙歪坐在地，左手捂着腹部，右手撑住地砖想要站起身。听见错综的脚步声，顾耀东慢慢抬起头来，刑二处集体禁不住嘶了一声。
顾耀东一只眼睛被打得青黑，此时虚眯着无法睁开，双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鼻梁处肿了，两管鼻血自开裂的嘴角浸润到下巴，淋淋沥沥的染红雪白的衬衫。顾耀东被揍惨了。
“杨奎你他妈把人打成这样，你有脸说这是切磋？！”
小喇叭指着杨奎叫骂起来，杨奎一不羞二不恼，向齐升平和王科达笑盈盈的解释。适逢中午去食堂打饭遇上顾耀东，顾耀东非拦着杨奎要讨教一二招，杨奎碍于两家处长关系要好，舍弃宝贵的午餐时间和顾耀东来了这里友好切磋几下。
“颠倒黑白，是你们硬把顾耀东拉去的！你们刑一处的人不要逼脸！”
赵志勇站出来拆穿谎言，证明他亲眼看到顾耀东被刑一处的人硬拖走的。不相信可以去问问还在食堂吃饭的其他警员，总有人看到真相。
“别争了，我们问问顾耀东自己。”
夏继成走近顾耀东，近距离打量对方凄惨狼狈的模样，火冒三丈的同时也暗暗盘算该给顾耀东找个拳脚师傅训练训练。
“顾耀东，你自己说，是你要求和杨奎在这里切磋的吗？”
顾耀东在赵志勇的帮助下勉强站直身体，扫一眼洋洋得意的杨奎，再看看义愤填膺的刑二处众人。考虑到这件事因自己而起，顾耀东不想让事情进一步恶化，也不愿意再把无辜的人拖下水去，于是顺着杨奎的话承认是在切磋。
“顾耀东你别怕，咱们处长在，副局长也在，你说实话！”
肖大头急了，这么好的时机不击鼓喊冤，大学生别是被打傻了脑袋吧。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可顾耀东也是犟出世的人才，被杨奎揍到硬挺着不求饶，有机会找回场子也不知道把握。
“处长，我们是在切磋…”
“放屁！”
粗鄙之语不是出自夏继成，也不是刑二处的其他人。娇软的女声令齐升平后脖子一凉，回头确认果然是白茜茜。一身干练的骑装，头发束成马尾，手中搅动一根马鞭，看样子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哪个多嘴的把人叫来的！齐升平脑门子疼起来，及时把人拦下来，带着相关人等转去局长办公室再作计较。
对杨奎的处分很快出来了，罚薪半年充给顾耀东做汤药费。此外杨奎要在礼堂当全局警察的面向顾耀东赔礼道歉，并且读检讨书。杨奎不怕罚钱，但怕当众丢人，向刑二处的人道歉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那你就去死好了，白家人速来不和死人纠缠。”
白茜茜给杨奎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杨奎给不出满意的答复，白茜茜才不管他背后是谁撑的腰，到时连他的靠山一起给办了。
面对这么直白的威胁，杨奎不住的磨牙。作为靠山的王科达脸色也不好，忍不住问白茜茜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还是高估自己的身份才这般放肆。
“事情已经出了，又让这么多警员看见，想想怎么妥善处理吧。”
夏继成出来打个圆场，白茜茜不依不饶只给一天时间给杨奎考虑，说罢也不看齐升平的面子摔门出去。
“得，杨队长你自己倒是痛快了，你却把咱们局里的财神奶奶得罪狠了。”
夏继成也不在办公室瞎耽搁，打声招呼追出去找白茜茜。
顾耀东才出院又入院，护士站里面八卦的起劲儿，笑有的人装病，装着装着没想到真有病了。想来这些护士也讨厌伺候那些占床位的假病人。
单人病房内，白茜茜叮嘱顾耀东乖乖养伤，工作不用操心，顾家人她会帮忙隐瞒不会露陷。跟着又吩咐赵志勇就在这里陪着顾耀东直至出院为止，平日里帮着取饭打水。警局那边要是扣工资，扣多少她翻倍补，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赵志勇开了，她也能安排比警察强几倍的好工作。
不长眼的夏继成笑笑没回嘴，明知道白茜茜在那里指桑骂槐也无法动气。没有保护好顾耀东是事实，眼见着顾耀东被打伤也无法立即找杨奎反击回来更是事实，心知有愧的夏继成被家属骂一骂，心里也算舒服一点。
“白小姐放心，顾耀东这算工伤，警局里不会扣发工资。”
“这种废话就不要多啰嗦了。”
白茜茜替顾耀东掖了掖被角，大拇指比一比房门方向，夏继成会意跟到走廊外。白茜茜要夏继成传话回去，只是道歉万万不能解恨，何况是那些毫无悔过之意的苍白语言。
“白小姐的意思是…”夏继成比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白茜茜阴笑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扭着腰婀娜多姿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夏继成暗自琢磨白茜茜会否真的动手，又暗想哪里有人在动手前还提前预告的。
翌日一早，杨奎没来警局上班，刑一处没当回事，直至中午还不见人来。很快已经到白茜茜给出的考虑时间，杨奎还处于失踪状态。白茜茜要求齐升平处分王科达，有道是子债父偿，谁的人闯祸谁就该出来承担连带责任。
“得饶人处且饶人。”
齐升平劝白茜茜别不依不饶的，是杨奎不懂事只处罚杨奎一个人便是，不能发落不相干的人。
“你说怎么罚？姓杨的躲起来装孙子，难不成他一日不露脸就要拖一日，拖到耀东伤愈出院这事就不了了之？”
齐升平为难的抬手。
“那你给个章程。”
“通报开除。”
“不行。”王科达反对，“白小姐未免太小题大做。”
“我小题大做，哼，夏处长你怎么认为？”
白茜茜不会让夏继成呆在一边看的，一句话把人拖入战圈。夏继成是招谁惹谁了，牙签换边叼，慢条斯理的掀开杯盖慢悠悠的喝茶。这副事不关己的做派是在模仿昨天的王科达，顾耀东被杨奎打成猪头脸，王科达像瞎了一样从头到脚没有训斥过杨奎一句，现在终于轮到他着急。
“夏处长什么时候还摆谱，你什么意思给句痛快话。”
王科达料准夏继成肚子里憋不出什么好屁来，现在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和白茜茜穿上一条裤子。
然而夏继成的说法是，先记杨奎的大过撤下队长的职务，以后戴罪立功了再恢复。这看着是打的两不得罪的算盘，实则两边直接都得罪了。不过齐升平倒挺感动的，夏继成故意把火往身上引，齐升平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不少。
“就照着夏处长的意思，你们一人退一步，别再闹了。”
齐升平一锤定音，对于杨奎的处分当天公示出来。刑一处犹如被人当面打脸，一整天蔫蔫的抬不起头来。相对的刑二处的人那是一个吐气扬眉，一下班自发组队去医院探望顾耀东，预备告诉小可怜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哪曾想刑二处的人推开门，竟然撞见小可怜和一个年轻女人抱在一起，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好像是在亲嘴。
“啥情况？”
小喇叭嗓门大，惊动了两只小鸳鸯，年轻女人满脸通红一把推开顾耀东，后者一时不察跌坐到病床上，大概是碰着哪里的伤口又猛的站起来，脑袋咚的一下撞到年轻女人的下巴。两人前后痛呼出声，一个龇牙咧嘴的揉脑袋，一个眼泪汪汪的捂下巴。
小喇叭等人默默的退出去再默默的把门关上，“里面那女人好像有点面熟。”
“那不就是那谁嘛。”
肖大头已经认出人来，名字到嘴边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个姓丁的小姐，被记者偷拍照片的那个。”
李队长感叹这帮年轻人脑子还没他好使。
“对对对，是丁小姐。”
众人齐点头，暗叹顾耀东这小子有点艳福，被打成那副模样，还有美女投怀送抱。
“咱们还进去吗？”
“下次吧，人家里面忙着呢，有点眼力见儿。”
李队长一挥手，刑二处原路撤退，赶巧遇上打热水回来的赵志勇。李队长赶忙把杨奎记过撤销队长一职的事情说了并让传话给顾耀东知道。
“你等等再回去，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应该够了。”
李队长等人在诡异的窃笑中跑的没影儿，赵志勇一歪脑袋，咕哝这群人什么毛病。
当赵志勇回到单人病房，丁放和顾耀东已经恢复正常，一个躺回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再正常不过的探病模式，但仔细看还是能在丁放的脸上找到一些泪痕。
“你好好养伤，我有空再来看你。”
丁放见赵志勇回来坐不住了，提上挎包要告辞，顾耀东憋了半天只憋出“谢谢”和“再见”。赵志勇送客到门边再折返回来，送上李队长带来的好消息。
“姓杨的早该有这样的结果，开枪打学生，把罪过推你身上，还害你进医院，现在真是大快人心。”
赵志勇满以为顾耀东会欢呼雀跃，结果顾耀东听完很平静，躺下来看夏继成送来的书，静心养性。
“耀东，你好像不太高兴，杨奎那是罪有应得，你不用替那种人感觉可惜。”
“我没有在想杨奎。”
“那你在想什么？”
“想处长。”
顾耀东挂念着夏继成，亦如夏继成也心系着顾耀东，下了班专程带着烧鸡来给顾耀东补充营养。赵志勇搬来板凳，乐呵呵的出卖李队长等人也来过的事实。
夏继成笑笑说道：“杨奎的事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吧。”
顾大傻子和赵二傻子争相点头，一前一后从夏继成手里接过烧鸡腿，两小子又是一通傻笑。夏继成感慨一句“年轻不知愁滋味年轻真好”。
“处长您遇到什么难事？”
“没有，没有，我是一时感触。”
夏继成催促顾耀东吃鸡，很快他将面临更大的打击，如果能顺利挺过去，他会正式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