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长相见》葱蒨

10、第 10 章

　　第二天，颜玉芳一直在等萧焕回来，直到天黑，也没见到人影，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玩着棋篓里面的棋子。
　　颜玉芳看见敏儿进来，站起身问道：“他回来了吗？”颜玉芳不知道是第几次问了。
　　敏儿摇摇头，说：“没呢，想必是有什么事被耽搁了。”
　　颜玉芳又坐下，“哼，莫不是不敢来了，故意不回。”
　　敏儿无奈道：“殿下，昨天您也真是太不给太子留面子了，我都替您着急。”
　　“谁叫他的棋艺不如我。”
　　敏儿苦口婆心道：“就算是要赢，也不要这么不留情面，胜一二子就够了，太子到底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妻子压一头。”
　　颜玉芳不满：“他要面子，就提升棋艺战胜我，还要我让他，丢不丢脸。”
　　正说着，萧焕一身疲惫地回来，她看见了桌上的棋盘，满怀歉意道：“对不起，今天太忙了，要不改天吧。”
　　颜玉芳失望极了，但又不想表现出来，她道：“那就以后再说吧。”
　　“如果公主不着急睡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下一局。”
　　“真的吗？”颜玉芳心里一喜，又说：“既然你想下，本公主便陪你下一局吧。”
　　萧焕已经疲惫，一局终了，她惨败。颜玉芳想起敏儿的话，偷偷去瞄萧焕，见她神色如常，道：“公主殿下果然厉害，我心服口服。”
　　之后，颜玉芳偶尔会和萧焕下棋，每一次都是她胜，后来她干脆让萧焕二子，下棋的趣味才显现出来，萧焕偶尔也会胜几次，这比颜玉芳一个人下棋有趣得多。
　　两人的关系也比之前近了不少，像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天气越来越暖和，越来越多的人外出游玩，尤其是伍月，只要没下雨就会在外面溜达一圈，她见颜玉芳几乎没出过东宫，便道：“再过几天就是上巳节了，不如我们出去踏青？”
　　颜玉芳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伍月又说；“你这样可不行，都已经到大梁来了，怎么能不见识一下大梁的上巳佳节？我跟你说，到时候人们都会出去踏青，可热闹了。”
　　伍月见颜玉芳依旧摇头，变道：“那好吧，既然你不去，我只有和太子去了，到时候会有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要是把太子勾过去了可不能怪我。”
　　“哦。”颜玉芳有些犹豫，但还是拒绝。
　　伍月道：“你为什么不想出去呀？长这么好看不出去让人看看太可惜了。”
　　伍月见劝不动她，便想让萧焕去劝，萧焕回道：“她既然不想出去就不去，为什么要劝。”
　　“我想和她出去，我想让她看看大梁。我之前帮了你教芳芳防身术，给她打造武器，现在你也要帮我。”
　　“好吧，我去试试，但不一定成功。”
　　萧焕回到东宫，趁着下棋的时候，问：“听伍月说你不想出去踏青？”
　　“嗯，她让你来劝我？”
　　“是啊。”
　　颜玉芳笑道：“你想怎么劝我？”
　　“我不想劝你，你不想去一定有你的理由。”
　　萧焕拿起一颗棋子，思索片刻，放在了棋盘上。
　　过了一会儿，萧焕又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出去吗？是不喜欢还是，会不安？”
　　玉棋子在棋盘上跳动几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颜玉芳被萧焕说中了心事，她待在和春殿感觉很安心，她害怕着外面和燕国大不一样的场景。
　　棋子掉在了一个对她不利的位置，萧焕说道：“你可以重下。”
　　“落子无悔。”
　　一局结束，萧焕得胜。
　　颜玉芳问：“你会去吗？”
　　“嗯。”
　　颜玉芳又问：“那些已经嫁人了的女子也会去吗？”
　　萧焕感到奇怪，但还是回答她：“她们也会借此机会去游玩。”
　　“那我也去吧，我们一起去。”
　　伍月得知后非常高兴，道：“还得是你出马才行。”
　　按伍月的意思，她们不用带许多随从，那样反而不能玩得尽兴。颜玉芳没有意见，只是她想要戴斗笠遮住脸。伍月非常不理解，颜玉芳坚持要戴，便由着她去了。
　　外面的世界对颜玉芳来说很新奇，她站在萧焕和伍月的中间，透过纱看外面，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只知道人很多，街上很热闹。
　　她们来到了琉湖，这里的人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但是非富即贵，加之地方很大，一些曲折的小径旁边种了些竹、柳，更显得幽静。
　　“不如，我们放纸鸢吧？”伍月提议道。
　　“哪有纸鸢？该不会你带了吧？”萧焕看到她背的行囊，问道。
　　伍月笑道：“猜对了。”她拿出三只纸鸢，将最精巧的一只蝴蝶送给颜玉芳，而萧焕的是最粗糙的、一看就知道做得匆忙的黑白相间的燕子，她自己的也是只燕子，只是比萧焕的漂亮。
　　颜玉芳看到伍月和萧焕的都是燕子，而自己的纸鸢虽然美丽，却是只蝴蝶，她想和伍月交换，但想到这毕竟是伍月特意为自己做的，也没有说什么。
　　伍月让颜玉芳将斗笠摘下，交给敏儿拿着，颜玉芳见附近没什么人，便同意了。
　　萧焕的燕子飞得最高，又平稳，而颜玉芳并不会放纸鸢，在燕国没有这习俗，她有些泄气，伍月见状，便过来教她。
　　“你可以先跑起来，这面在上……”
　　颜玉芳依照伍月所言，终于让她的小蝴蝶飞了起来，虽然不高。
　　她看着飞起的蝴蝶，心里感到喜悦，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天上的蝴蝶。颜玉芳幻想着自己是那只蝴蝶，飞翔在蓝天中，一直飞，飞到燕国去。她想让它飞得更高，因此线放得越来越长，她跑得也越来越快，
　　突然，她摔倒在地上，线断了，蝴蝶飞了一会儿，又往下坠，最终挂在了树上。
　　最先赶过来的是萧焕，她担心道：“有没有受伤？”
　　颜玉芳伸出手，雪白的手心上出现几条血痕。
　　萧焕伸出手，将袖子盖在手掌上，道：“先站起来吧。”
　　颜玉芳点点头，将手腕搭在她的手上，谁知脚也崴了，一吃痛身子就向旁歪去，萧焕又赶紧扶住她的腰肢。
　　两个人靠得很近，颜玉芳只听见自己的心在不停地跳动。
　　萧焕立马换了个不那么亲密的姿势，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