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长相见》葱蒨

9、第 9 章

　　之后的几天，伍月都来找颜玉芳练武，在这方面，伍月很严格，让颜玉芳从扎马步开始，而颜玉芳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哪受过这些苦，没一会儿就叫苦不迭，颇为后悔让她教自己。
　　颜玉芳的脸累得通红，她喘着粗气问：“我可不可以就学几招来护身？或者用些武器。”
　　伍月严厉地说：“这怎么行？学武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你这才多久就想放弃？”
　　颜玉芳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可我和你不一样，这些训练对我来说太难了。你帮我挑件武器，教我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就行了。”
　　“你想学防身术？”伍月匪夷所思道：“有那些侍卫保护你，再不济还有太子，为什么想学这个？我还以为你想跟我学武是为了健体呢。”
　　架不住颜玉芳软磨硬泡，伍月说：“好吧好吧，不过再好的武器也是对身体有要求的，四两拨千斤也得先有那四两。”
　　颜玉芳笑道：“谢谢！”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伍月每天拉着她锻炼，一起跑步，只是伍月的腿上绑了很重的沙袋。
　　颜玉芳从小就被教育不要快速奔跑，要端庄地行走，起初，她跑得十分拘束，时刻记着要优雅、美丽，被伍月说了几次，她想让伍月放过自己，却遭到拒绝，怎么也说不通。
　　在实战时，颜玉芳拿着匕首伍月，伍月一时语塞，扶额道：“你这么拿匕首，是想送给我的吗？”
　　“啊？”颜玉芳一愣，下一刻，伍月就来到自己的眼前，然后手腕一麻，匕首就被人夺了去。
　　“匕首不适合你，这只会成为别人伤害你的武器，任何学过一点武的人都能抢走你的匕首。”
　　颜玉芳问道：“太子也能吗？”
　　“他虽然打不过我，这个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你确定吗？”颜玉芳的音调突然升高，吓了伍月一跳，伍月不知她为什么这么激动，点了点头。
　　颜玉芳觉得自己可笑，她自以为震慑住了萧焕，其实别人只是故意让着自己，同时，她也感到强烈的不安，她拿萧焕完全没办法。
　　当晚，颜玉芳便做了噩梦。
　　次日，伍月提议她可以用些暗器，还送给她一个戒指，轻轻掰动戒指上的暗扣，立马弹出一把锋利的刀片。
　　“这是？”
　　伍月说道：“小的时候，我娘送给我防身的，现在送给你了，这个比匕首要适合你一些，练好了可以发挥大用处。”
　　颜玉芳接过戒指，将小刀按回去，看不出一点异样，就只是一个朴素的有雕花的戒指，又掰了掰暗扣，小刀弹了出来。
　　“你真的把它送给我吗？”
　　“我现在用不上这个了，虽然样子丑了些，配不上你，你不嫌弃就好。”
　　颜玉芳有些哽咽道：“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不用，你是我朋友，这都是应该的。”伍月爽朗地笑道：“如果你非要谢的话，就好好学，武器使顺手了才好防身，还有，每天都要跑步，遇到危险最重要的是跑。”
　　而后，伍月又研发了一些暗器送给颜玉芳，教她一些使用技巧，颜玉芳打从心里感激她。

　　春天雨水多了起来，天上下起了淅沥沥的雨，又正值休沐，萧焕难得空闲下来，坐在走廊下听雨滴落在小水潭里的声音。
　　竹音为她拿来披风，劝她不要久坐，着凉了可不好。
　　萧焕应下，又吹了会儿风，觉得冷了才进屋。
　　颜玉芳怕冷，屋内仍烧着碳，比外面暖和许多。她听见萧焕进来，只看了萧焕一眼又继续看书了。
　　萧焕余光瞥见那是一本棋谱，问：“公主也爱下棋？”颜玉芳点点头。
　　敏儿说道：“公主的棋艺在燕国是数一数二的。”
　　颜玉芳骄傲地抬起头，她一直对自己的棋艺感到自豪。
　　萧焕想起前不久有人送了自己一本珍贵的棋谱，里面的棋局之精妙，世间罕见。
　　她吩咐竹音把那本棋谱找来，送给颜玉芳，说：“这本里面的一些残局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出解法，不如送给公主解闷。”
　　颜玉芳粗略地翻了一遍，又问萧焕是哪几局棋没想出来，萧焕给她指了一个。
　　黑子已经被逼到绝境，怎么看都是必输无疑，但是颜玉芳对棋艺向来自信甚至自负，又加上她想给萧焕展示一下，证明敏儿所言不虚，她说：“我先看看，到时候再告诉你。”
　　颜玉芳让敏儿拿了棋盘来，按棋谱上的摆好，拿着黑子坐在那思考，时而落下又拿起来摇摇头，甚至敏儿端来一些糕点，她也没有理会。
　　一个时辰后，萧焕去做自己的事了，颜玉芳仍坐在那，不吃也不喝，又过了两个时辰，她才喜道：“我知道怎么解了！”抬起头，却没看见萧焕。
　　颜玉芳吩咐敏儿去请萧焕，萧焕未料到颜玉芳真能解出来，当初她思考了两天都没想出来，便放在那了，而颜玉芳只用了三个时辰。
　　颜玉芳请萧焕坐在对面，执白棋，自己拿起黑子落在了棋盘一角。
　　萧焕不解：“这样走岂不是自投罗网？”
　　颜玉芳得意地笑了，几个回合后，局势便发生了反转。
　　萧焕细细思量，那一着实在是妙，舍弃一角以换取整盘棋的胜利，这种壮士断腕的魄力令萧焕折服。
　　颜玉芳神采飞扬地为萧焕解释，却发现萧焕并没有听，只是痴痴地盯着她看，颜玉芳的脸颊也变得绯红，她娇嗔道：“看我做什么？我的脸上可没有棋局。”
　　萧焕连忙低下头向她道歉，颜玉芳哼了一声，却微微地笑了。
　　敏儿笑道：“正好太子殿下也会下棋？何不与公主下一局？公主以前都只能自己和自己下棋，好生无趣。”
　　颜玉芳嗔道：“你怎么这么话多？”
　　萧焕以为她不愿，也没再接话，回顾棋局去了。盯着棋盘，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颜玉芳刚才灿烂的笑容，让她沉醉，一种此前从没有的情绪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颜玉芳瞪了敏儿一眼，敏儿又问：“太子待会儿有事吗？”
　　“没有事。”
　　“公主，你就和太子下一局吧，反正你们都没有事，闲着也是闲着。”敏儿说着，收拾好了棋盘。
　　颜玉芳问：“你执白还是黑？”
　　颜玉芳愿意和她下棋，让她喜不自胜，说道：“白。”
　　一局下来，萧焕被杀得片甲不留，萧焕自认为自己的棋艺不差，自学下棋以来从未输得这么惨，她笑道：“公主殿下，再来一局如何？”
　　又是一局，萧焕仍然输了，“再来一局？”
　　颜玉芳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竟出现了失误，让萧焕有了可乘之机，双方打了个平手。
　　萧焕心满意足地笑道：“今天很晚了，就下到这吧。”
　　颜玉芳气鼓鼓道：“再下一局。”
　　还是敏儿劝阻了她：“公主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太子明天还要早起，不如以后再切磋吧。”
　　萧焕感激地向敏儿拱手道谢，又听见颜玉芳说：“那好吧，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