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丢失的时间》Arise

6、第五章

　　苏锐在躲她，治萱明显感觉到苏锐有意躲着她。从济州岛回来，他就经常接拍外景，不但要求公司给他分配新的搭档，而且见到她时不是在讲电话就是装作在看手中的相片……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人是否知道什么。
　　“一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给苏锐讲了什么？”她忍不住了，把正在工作的一林拉到角落。
　　“怎么了？”一林看她焦虑的样子担忧地问。
　　“最近他不理我，应该说是躲着我。”她郁闷地说，差点没把脖子上挂的红色玛瑙项链扯断。
　　“是吗？哎呀对不起啊萱，我不知道会把事情搞砸的。”一林连忙道歉。
　　“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治萱看一林着急的样子她更心急了。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跟他摊牌说我跟他不可能了，而你一直喜欢他，让他自己考虑……”一林说到后面都有些底气不足。
　　“我的天呐！”治萱垂首顿足，“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去找他直接说了吧，或者我去说，他会正视这个问题的，至少我不希望他用这种逃避的态度对待！”治萱豁出去似的，把项链扯得呱呱响，一林赶紧把它从她脖子上解救下来，“好！我支持你！”拍拍治萱的肩，一林把眼睛笑得弯弯的。

　　苏锐在回住处的路上接到治萱的电话，无从再逃避，他等铃声响了将近十下才把按通接听键。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治萱啊，我现在回家拿些东西……下午得去‘博文’……帮一个朋友拍外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有机会再见好吗？”他编得吃力，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躲过今天那明天怎么办？”她的声音显然愠气十足。
　　“我……我没有在躲啊。”他矢口否认。
　　“既然不想见，那现在你听着好了，不准挂电话……”又一阵沉默之后，“苏锐，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那时候你还喜欢一林，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切最后居然要一林帮我说出来……可这并不代表我没勇气说，我现在说了，我喜欢你，逃避也好，接受也罢，那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今天你忙自己的吧，明天在公司里遇见，如果你肯过来跟我打个招呼，我们还是过去一样默契的好搭档，如果你再逃避，那么我只好离开……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你喜欢一林没有错，我喜欢你也没有错，这只是我们个人的问题，与别人无关……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愉快相处……我挂了。”嘟的一声，治萱的声音在电话里消失，苏锐木然地把电话收进口袋，仰望碧蓝如镜的天空，一道白色的直线划破天际……爱情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治萱等了一整天都没见苏锐的踪影，打手机关机，打家里没人接听，她知道那个人是决心逃避她了，心里第一次如此感到空牢牢的……翻开SD大学的入取通知书，下定决心般，她拨通一个电话……
　　“喂，老师，我决定去法国了，谢谢你帮我申请学校，两年后我再回来看你，自己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去找妈妈，你们应该见面的……我会的，您保重。”挂了电话，她翻出纸笔……

　　苏锐，我多么渴望走之前能再见你一面，我从不期望你的回应，只是为什么，你连选择再次与我成为朋友的勇气都没有。我走了，去巴黎深造，希望你一切过得好，两年后如果有缘会再见的，一直为你祝福的治萱。

　　一林，我的好姐妹，一直没告诉你我会离开，对不起。其实是老师瞒着我申请了学校，他希望我能出去锻炼两年……起初我不打算走，可是那天当我知道你已经把一切告诉他时，我心里有感激也有不甘，我感激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勇敢，坚强，率真，执着，你为我做的我事我会铭记在心；而不甘，是我没有一个恰当的时间向他澄清我的感情，没有勇气等待他真正的答复，所以治萱也懦弱一次，选择逃离……我知道他还在逃避，可是我也知道他不是有意的。所以我原谅他，可是这些话我却只能跟你说。没关系，守护一份感情是一个长久的过程，我想我不会轻言放弃，等着我回来……祝你和江离有一个好结果，不要彼此错过！萱。

　　一林和苏锐各自拿着一封治萱留下的信，展开扉页，是她小巧灵动的文字……无奈，挣扎，释然，期盼……她短短几行字道尽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情感，坚强而独自的女性，总是世上最孤清寂寥的人。一林的眼泪落在白纸上，一滴，两滴……苏锐茫然地看着手里单薄的纸张，一时眼神呆滞。
　　“为什么要放她走？她那么爱你！”一林哽咽着责备他。
　　“我不知道她会离开……她说了那些话，让我心情很复杂，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他苦恼，他没有出现不是不接受她，而是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来接受，她给他太多震撼，太多深情，他害怕承受不了，他也害怕自己会毁了一些原本完好的东西……“我懦弱，我根本不配让她喜欢……”
　　啪！一林一耳光打断苏锐的话，红着眼她吼道，“你是懦弱！你根本不该打什么赌，你更不该假戏真做喜欢上我……你不该因为喜欢一个不可能回应你的人而忽视身边的人，你不仅懦弱，你还愚蠢！……可是这句话，最不该由你说出来，‘你根本不配让她喜欢’的这句话不该由你来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有什么资格让她付出那么多，又如此难过……”苏锐想不到平时乖巧的一林会如此激动，她居然为了治萱打他。他缄默地站在原地，左脸火辣辣地疼……可是这似乎理所当然，他是该找个人来打醒了。
　　一林看到苏锐隐忍疼痛的样子又不忍心，于是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苏锐趁机抓住她的手，两只手叠在一起颤抖而冰冷。一林想着孤单远走的治萱，想着她那个故事，想着自己与江离，不由自主地倒在苏锐怀里狠狠抽泣起来……
　　“苏……”江离无意中闯入工作间，看到相拥的两人。一林闻声离开苏锐的怀抱，回头看见门口脸色异样的人，不由连忙擦干眼角的泪水，苏锐也一阵尴尬，说话都支吾起来，“江……有，有……事吗？”
　　“哦，没事，你们忙。”说着出去顺带拉上了门。沉默三秒，一林突然推开身边的人追出去，苏锐木然地矗在原地，恍然中看见她离开时不经意留下的治萱的信……
　　骗子，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还在欺骗自己早已萌动的心。江离，你在乎不是吗？曾几何时，你也开始在乎如此平凡的我，只想好好爱你的我。
　　一林找遍整个公司的练习室都没有江离的身影，更衣室，没有，化妆间，不见。无奈之好拨通他的电话，几声嘟后有人接起：“有事？”是他不耐烦地声音。
　　“你在哪？”急迫，她甚至以为他会直接挂断自己的电话。
　　“有事？”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语气。
　　“对，有事，极其重要的事！”既然决定追出来，就不会再顾虑什么。
　　“我们之间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冷漠，不屑一顾，他似乎执意倔强下去。
　　“我说有就有，你到底在哪？”忍无可忍，这个小男人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好吧，到天台来，我听你说。”他干脆地挂断电话。

　　一林等电梯叮地一声停在18层，迫不及待地跑上天台。看见那个人在不远处俯在阑干上抽烟，一个一个椭圆的烟圈，落寞的侧面。
　　“怎么跑来这里污染环境？”她试着让气氛轻松一些，其实看来也只有她自己在紧张罢了。
　　“有什么事，说吧。”虽然一副忽视她的样子，他还是把烟头掐掉。
　　“为了你在公众面前的形象，颜姐不是要求你尽快戒烟吗？怎么还抽？”不肯罢休，她执意拿烟做文章。就是不喜欢他抽烟，俨然一副生活所迫无奈又颓败的模样。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他挑眉问道。“我最不喜欢别人像我妈一样管我，很烦的。”说着又扭头过去看风景，根本不合作。江离承认他在嫉妒，他嫉妒一林抚摸苏锐的脸，嫉妒苏锐那么亲密地抱着她，嫉妒她倒在苏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可那两人的重归于好一直是他希望的啊，他好在落得轻松。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家伙干嘛要追出来找他，她说有事，她能有什么好事，找他解释？说他看到的都是误会？说她没有跟苏锐和好？可这些管他什么事？
　　“其实你误会了。”一林说着早走到他身后，看着他漠然的背影，有种疏离的情绪在心底挥之不去。“我跟他……”
　　“你跟他怎么样不要跟我解释，我只是一个朋友的存在……”他突然转身看她，打断她说出的他早已猜中的话。“是他的哥们，也是你的朋友。”看她望着自己的空洞的眼神，他补充道，岂知这竟是画蛇添足。
　　“所以呢？”她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这完全是给她宣判了死刑，朋友，在她心里第一次成为如此隔离的词语，她的一腔勇气，那些还未表白的话语，就这样活生生地被堵回去。能吐出来的也就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问题，所以呢？他会说祝福自己的话，说那些作为朋友应该说的适当的话。
　　“所以，我还是很高兴，你们绕了一圈又回到彼此身边，不管过去有多少误会和错过，今后坦诚相待就好了……”没有事先准备，他居然能说出如此狗血的台词。江离惊讶于自己超强的应变能力，感叹于自己良好的心理素质，“今后……晤……”正想发表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说，话却被一林的吻堵在唇边。
　　嗡……他脑子一片空白的同时行动也停滞了，整个人任她摆布，眼神呆在远方，直到她的温度离开。
　　“这就是我的坦诚相待！上次的吻还给你。”她说完，绝然地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身影萧瑟却坚韧着。江离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天台门口。一股冲动拥上心头，他飞快朝她离开的方向跑去。
　　“一林！”他拉住已经踏进电梯的她。一林没有看他，脸一直背对电梯的门，无奈他也跟进去。叮地一声，门慢慢合上，他犹豫着该按哪一个数字，胡乱点了一个，电梯缓缓下沉。窒闷的气氛，沉默，空白，江离看着一直低头朝里的一林，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离……”许久，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含糊，“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的心里都那么难受？”她哭了，眼泪果断地掉在地毯上。
　　“一林……”江离看见她的眼泪，情不自禁把她拥进自己怀里。一林没有挣扎，在他怀里继续嗫嚅着，“不管是你的玩笑，还是跟你吵架，我的心里都那么难受，会跳得好厉害，也会痛得好厉害……我也想让它坚定一些，可是忍不住，遇到你，它就会变得好脆弱……”
　　“一林，对不起。”他似乎只能说这些。
　　“和苏锐在一起没有过，那时候不会难受；喜欢大叔没有过，他根本不在我的世界里……江离，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我看到你时不那么难受？”她泪眼婆娑，抬起头问他。江离被她的话震撼着，这样的一林，把他放在心底最深处的人，他有什么理由怀疑她的心，有什么资格把她推向另一个人，又有什么力量来促使自己说那些唯心的话一遍一遍疏离她，伤害她……看着她浓密的眼睫如蝴蝶羽翼般轻颤着，看见那弯弯的睫毛上闪动着让他深深动容的液体，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压上她的唇……
　　一林毫无防备的双唇被江离压住，来不及反应挣扎，她感觉到他霎时火热的舌滑进自己的口腔，纠缠不休……一林几乎无法思考这措手不及的意乱情迷，这是不同于上次的那两个强势的吻，更不同于她刚才那个负气的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纠缠如潮，抵挡不了周围流动着的暧昧空气，她终于闭上双眼慢慢回应他疯狂的吻，唇舌之间的氧气似乎越来越稀薄，那些咸咸的液体缓缓留进嘴角……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一吻结束，两人留下彼此最激烈的喘息，江离伸手把一林揽在怀里，低声问她，“这样可以吗？这样还会难受吗？”
　　一林心中某一块冰封的角落似乎在瓦解，一种莫名的情绪慢慢地弥散开来，一直扩散到眼睛，她把眼泪肆意留在他的外套上，那上面有她最留恋的味道，他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的追求的爱情终于到手了，她想一直守护的人就在身边。

　　一林也不知道她跟江离的这种状态是不是叫恋爱，他没给她任何暗示性的语言，没有单独跟她约会，在苏锐面前更表现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害她一度以为那天在电梯里，是否是自己会错了意，江离抱她吻她都只是出于安慰，并无他意……可是有这样安慰人的吗？郁闷的心情无法得到宣泄，她在靳颜的生日PARTY上喝得烂醉，毫不吝啬，扯着嗓子在钱柜唱得不亦乐乎，夜深人静，该撤的人早撤了，寿星也不胜酒力被人送回家，一林唱累了趴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剩下的两个男人无奈地看着她，抽烟，碰撞手里的酒瓶。
　　“这家伙，总不让人省心啊！”江离感叹道。
　　“是啊，有一次在路上突然跟我闹别扭，跑掉了，找了一整天差点报警……”苏锐回忆过去，也有些感怀。
　　“你放心把她交给我？”吐出烟圈，看它慢慢消散。
　　“她选择的是你，我不放心也只有死心，何况，她从来都不喜欢受人束缚，我对于她，或许是种沉重的约束吧，你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黯然说着这样一个结论，他的心底似乎也有种释然的情绪。
　　“你不介意？”把酒瓶递过来碰了一下继续仰头喝。
　　“我没那资格。”一饮而尽。
　　“那……”
　　“那就帮我好好照顾她，她就是一小孩，还没被这个社会污染太多，单纯得很，我一直放不下，就是因为她还没找到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语重心长，点烟的同时又撬开一瓶酒。
　　“你是说那个人是我？”
　　“你敢说不是我就跟你绝交。”把酒瓶撞过去发出清脆的声响，“干杯，兄弟。”
　　“呵呵，你这小子！”江离笑着饮下最后一口。

　　一林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芳菲又不在屋里，房子安静得厉害，她伸伸腰，全身的懒筋被拉得酸酸的痛，费劲地回响昨晚的事，昨晚……天呐！昨晚她丢死人的在KTV大唱SUPER STAR……发酒疯，怎么拖都拖不回去，最后赖在那里睡了……那谁送她回来的？低头看表，九点？赶紧爬下床洗漱打扮，等整理好到了公司，已经过了九点四十，她几乎连滚带爬跑到办公室。
　　“颜……颜姐，我来晚了。”心虚地低下头，看都没敢看那人的表情。
　　“来晚了就照条例上做，晚一分钟十块，你晚了一个小时零十分，我给你打个折，就按一个小时的扣，六百块，交出来吧。”公式化的语气，靳颜一本正经地伸过手来。
　　六百……一林心里在滴血。无奈打开钱包，里面就两张红色大钞，拿出一张递过去，抱歉地笑笑，“呵呵，颜姐，剩下的可不可以从下个月工资扣啊 ，我这月没钱了。”
　　“哈哈……”忍不住，靳颜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还是笑了起来，“骗你玩呢，小孩子一个！今天大家集体迟到，所以就都不扣了！我也刚刚来，呵呵。”靳颜从她身边经过时耳语道，“赶快做事吧！”然后走出去。
　　这个千变女郎！一林看着她心里感叹到。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包里传来一阵震动，翻出手机，是江离的号码。
　　“喂？”
　　“一林，到公司了吗？”
　　“恩，刚到。”她有些黯然，昨天只见他一直在一旁喝酒，根本没理会她，要不是他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她怎么会郁闷到喝酒失态。
　　“来老地方，我有东西给你。”又在搞什么神秘？“老地方？”一林诧异地问。
　　“天台，笨蛋！”他不耐烦地又挂断了。
　　“这个江离！”真是！谁知道他说什么老地方啊，她只去过那一次啊……无奈跑过去。

　　“叫我来干嘛？”不爽，看着一袭白衣的江离一林就一肚子不爽，虽然此刻他没抽烟，也没摆出一张便秘的脸，可是她就是郁闷啊，穿那么帅干嘛，这不还有半个月才出道吗？预演？
　　“过来啊，啰嗦！”他招手叫她过去。没办法，还是拖着脚走过去。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停下，抬头看他在阳光下闪着光的眸子，深邃明亮，“要我过来干嘛？”
　　“闭上眼睛。”半命令的语气，令她真的乖乖合上双眼。
　　感觉江离的温度逼近，一林猛地惊醒推开他，“你想干嘛？”她可不想再那样不清不楚接受他莫名其妙的吻。
　　“干嘛呀小姐！我在给你戴项链！反映那么大！”那人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真的生气，脸色微红，说话比平时不耐烦几倍，可是看上去并不冷漠。一林懒得研究他的神色，到是被他手上闪着光的东西吸引过去。“项链？”
　　“恩。过来。”他索性把她拉过去锁在胸前，伸手环在她脖子上系着项链，“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是番一林同学是个不懂浪漫的笨蛋，没办法……”说起来一阵遗憾的语气，其实江离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退去。一林只觉一阵冰冷的感觉落入脖劲，随之停留在胸口上方，低下头看……
　　被心形银环套住的十字架，像围着温暖围巾的稻草人，也像此时戴着项链的自己。它的中心被一颗小巧的具有特殊色彩的圆石填满，简约却不失光彩，精致而璀璨。
　　“昨天突然想到要送你一份礼物，可是不知道送什么。苏锐说你喜欢TIFFANY，我也觉得这个设计简洁的风格适合你，所以最后在那里选了一条。不过……我在上面动了一点手脚，呵呵。”他的话在耳边响起，手还在她的劲后摸索着帮她系项链，“中间本来没有东西的，我让人镶了一颗石榴石，如果没记错，这是你的幸运石吧？看看，石头里面有什么。”
　　听完他的话，一林迫不及待抓住项链仔细看着，原来石榴石里嵌着一个字，——“离”，属于她的“离”。此刻，那个小小的字深深地扎进她的心中，像许久前他的人一样难以拔出……只是这次她并未感到疼痛，心中激荡的只有欢愉和感动”
　　“还有，外面的心形银环也是我设计的，把十字架套住，很温暖的样子，上面也有秘密，自己解读吧。”他笑着卖关子。再次看向那小巧的坠子，只见银环上有一排黑色的英文字母：love never end.
　　“love never end……”她小声念着，抬头看他正看着自己的含义不清的双眼，她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不懂？”他故意问。她摇了摇头。“摇头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啊？”这次他是真的迷惑了。她又点点头。“哎呀你直接说话，我被你都弄晕了。”他无奈地摇晃着她的肩。
　　一林还能说什么，这不就是她最想要的承诺，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样，就在昨天他还那么疏离她，今天他却给了她一条如此承重的项链，爱无止境，他要他们的爱无止境？“江离，你决定给我交往？”不敢轻易确信，她弱弱地问了一句。扁嘴，翻白眼，江离完全被她打败了，深深吁了口气，把眼神从天上收回来，“苏锐怎么会对你这个傻瓜死心塌地那么久呢？”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用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赖皮地把重心压在她身上，语重心长，他跟她说话不知何时变得像父亲，老人……“是，我决定跟你交往，所以你以后不能再见异思迁地想你的大叔，也别在我面前对他花痴，我会生气！”
　　“呵呵。”突然被他的语气逗乐了，一林在他怀里闷闷地笑。“还笑！我是说真的，我决定爱一个人就不会开玩笑。”他的声音又突然认真起来，一林挣扎着抬头看他，“那你以前爱过别人吗？”虽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还是想问。
　　“开玩笑，都一把年纪了，我可是一个正常的大好青年。”他低头看她有些失落的样子，开始解释，“不过那时候还小啊，也不会考虑那么长远，而且她在另一个地方，后来我觉得太辛苦，索性不让她等下去，就分开了。”
　　“痛苦吗？”她把头埋回去问。
　　“什么？”他也把下巴重新放上去。
　　“刚分开的时候？”
　　“有一点吧，可是当时太年轻，不想浪费别人的青春为我等着，何况后来我又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那我呢，如果我们不得不分居两地，你会如何？”把头挪到那个最温暖的地方，想听到他的心声。
　　“番一林，你听好了，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你就得像项链上刻的那样，不能忘记有我在你身边，还有那句LOVE NEVER END……所以，就算等成老太婆你也得等下去，谁让你喜欢我的？”无赖的说法，明明很感动的台词，从他口里出来就变了味。一林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满足地笑了。

　　都说恋爱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热恋中的一林最近活得相当滋润，天天陪着亲爱的人忙出忙进，有时间跟宿舍损友聚聚，偶尔还会接到治萱的越洋电话，一聊就不知道停。春风得意之时，什么好事都降临了。公司在江离出道之前决定把一林转为华星正式的员工，一林知道消息，开心得合不拢嘴，开玩笑，饭碗保住了不说，工资会凭空增长到3000多，她再也不用过那种天天与泡面抗战的日子了，不笑都难。
　　“喂？爸爸！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我要转正了，哇哈哈……”一阵夸张的笑声从洗手间传来，“是啊是啊，华星终于肯要我了！对了爸，你一会儿把家里的户口复印件给我传真过来吧，手续上要用……恩，好的，我知道了，问候外公外婆妈妈弟弟……那我挂了啊！”

　　迫不及待等在传真机面前，时不时还哼哼小曲，江离在旁边喝着可乐迷眼看她。
　　“啊，出来了出来了，我挂了啊，谢谢老爸。”把传真机挂掉，开心地抽出那几张黑白复印纸。
　　“有那么开心吗？”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去，“这就是你的家人？”看着那上面一张张平凡朴实的脸，“番晓松……你爸爸的名字怎么那么女啊？”
　　“喂！老家伙！那是你未来岳父！你怎么说话呢？”一林不甘示弱把东西抢过去。
　　“好了好了我错了，借我看看嘛，我也想看看我未来岳母的样子，呵呵。”赖皮，又把东西抽过去，“恩，不错，长得不错，名字也很不错，闵青，很文艺呢。”笑着笑着，“我说小家伙，你怎么跟你爸妈都不像啊？”他疑惑地抬头看她，一副研究生物体的模样。
　　“谁说不像了，他们都说我小时候像我爸，长大后像我妈，你仔细看看！”不服气，怎么就不像了？
　　“仔细看……恩，是有点……”
　　“对了，你长得像谁比较多？”一林好奇她帅帅的男友是继承了谁的优质基因。
　　“我……像我妈，男生都像妈妈吧。”江离突然把纸递给她，走开。一林想起什么，连忙跑过去，“对不起啊，我忘了你没见过你爸。”她才回忆起在火车上他说过的话。
　　——名字这是我妈取的，我没见过我爸，姓也是我妈给的。
　　“没事，我本来就不应该像他的。”他勉强地露出笑容。
　　“别这样说。”一林也跟着有些黯然。
　　“呵呵，让我看看这个小胖子是谁？”他又突然活跃起来，“哇，长得真震撼，虎头虎脑的，很不错嘛？我未来的小舅子？”他扯着那张番浩的问。
　　“是啊，这小子可坏了……”知道他转移话题，也知道他不想提起那个人，一林索性也应和过去，只是她一直好奇，他的世界到底还有多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