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0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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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进来闹事的，乃是四皇子肃亲王宇文昕。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间珍宝楼，惊动不少前来拍卖会的勋贵豪商。只是，在他们欲要登门拜见的时候，却尽皆被挡在了门外。
肃王爷，谁都不见！
因着宇文昕要求拍卖尽快开始，珍宝楼自是不敢怠慢，不过盏茶功夫，也不管客人是否尚未到齐，拍卖师便已经站在了台上。
一双纤纤素手持着小巧玉锤，在木基上轻轻一敲，在座的勋贵豪商们便都安静下来，这场拍卖会便开始了。
没错，珍宝阁的拍卖师，乃是一位双十年华的美人儿。
几句开场白之后，拍卖师也不多耽搁，便命人将第一件拍卖品抬了上来，娇声道：“诸位客官，第一件拍卖品乃是面琉璃宝镜，此镜以黄花梨木为框，镜身琉璃高为六尺，宽为两尺八寸，镜面清透无瑕疵，实为我朝罕见。起拍价为一千二百两，每次加价均不得少于一百两。”
她的话音落下，楼阁中却无人叫价。大家似乎都是在等，等等看楼上的肃王爷可有拍卖的意思。而这一片寂静让他们明白，肃王爷对它不感兴趣。
于是，喊价的声音便四起，拍价很快便飞涨起来。玻璃物品在庆朝仍属稀罕物，尤其是这等精致巨大的平面玻璃镜，更是世所罕见，便连西洋也没几面，这价钱自然就低不了。
“朗儿，可看得上这镜子？”宇文昕向林朗问道，见他对镜子意兴阑珊地，又道：“说起来，你那个小师侄，我也还没送件见面礼，便将这镜子送了她，可好？”
林朗不禁摇头，摆手拦住宇文昕，道：“用不着，这东西设个作坊窑窖，我便能给你烧出来，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等到回了扬州，还真得建个烧玻璃的窑子才是。日后出海的时候也好赚赚洋人的银子，不能总让他们拿那个赚自己人的银子。
“行，那我就等着你烧了出来送我，什么样的我都要，都稀罕。”宇文昕闻言便笑了，顺手塞了块点心给林朗，又道：“建窑子的时候算我一份，我多派些工匠给你。”
对他这种自主分享的行为，林朗并不在意，随意地点点头就答应了。混迹末世多年，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是深刻铭记的。怀揣着赚银子的法子，自身实力不够，背后又没靠山的话，那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所谓的琉璃宝镜，最后被人以五千八百两的价格拍走。接下来几件拍卖品也都是玻璃的，林朗自然也都不在意，索性同宇文昕讨论起建玻璃作坊的事。
直到美人拍卖师举起了一颗足有鸽子蛋大的钻石，林朗方才停下闲话，将目光集中在那颗透明无瑕的宝贝上。钻石能有这样的大小，足该当有百十克拉，又是这样纯净无暇的，堪称世上最美的几颗之一了。
“怎么，看中这石头了？”宇文昕对他的神情总是关注地，见状便问道。对于什么钻石，他并不了解，离远着看也不过是颗透明些的石头罢了。不过看林朗的神色，这石头该是稀罕的东西。
在如今庆朝，还是珍珠、美玉、红蓝宝石等更贵重些，钻石这等饰品还并不流行。
“嗯，拍下来吧，留着给周舟制首饰。”但林朗对这种天然宝石，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只身来到这里，却猛不丁多了个小师侄，还是个孤苦伶仃的女娃娃。看在师父的份上，他这个当师叔的怎么也得照顾好吧。
“你呀！”宇文昕本还当他要拿钻石如何，却原来只是为了给那小丫头做首饰。这人也真是，若想要首饰的话，只管跟他说一声便是，什么样的首饰还能拿不到呢？
不过，他也没打算逆了林朗的兴，扬声喊道：“六十两。”
随着宇文昕这一嗓子，整座珍宝楼猛地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
明明底价就是六百两的宝石，忽然间被人叫价六十两，难道他叫得是黄金？不过，即便是金子，六十两也不过是和底价相当啊。
待看到叫价者是何人，珍宝楼里大部分豪商就都故作不知了，而有些人却变了脸色。
宇文昕是硬闯进来的，难免让珍宝楼十分担心他肃亲王捣乱闹事。
本来嘛，他堂堂一位亲王殿下，随意说一声，谁还敢不给他请帖？更甚者，即便是没有请帖，他只要在门口表明身份，谁还敢拦着他不让进？可他偏偏就要硬闯进来，还肆意驱赶雅间里的客人，这自然让珍宝楼难免猜忌忐忑。
只是，拍卖开始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见肃亲王出声，反倒让珍宝阁同甄家人闹不明白了。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会儿，宇文昕总算出声儿了。
莫名地，竟让他们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现在要应对的，便是好歹要将这位王爷哄过去。方才甄家主宅已经来信儿，命他们不计代价，绝不能让肃亲王有理由翻脸。
所以，美人拍卖师在愣怔了片刻之后，很快便得到大掌柜的暗示，咬咬牙敲了记玉锤，僵笑道：“六十两，成交。”她也不知道，这笔账会不会被算到自己头上。
甄家大爷带着弟弟宝玉被撵出雅间，本就觉得颜面扫地，打算一走了之的。但甄宝玉却死活不愿走，甄家大爷拗不过这个宝贝蛋的弟弟，只好硬着头皮换了个雅间留下。
此时听见拍卖师的那声“成交”，甄家大爷就觉得眼前一黑，血都要喷出来了。这贱人胡说什么呢，什么就成交了，她是不想活了不成？！
只是，还不等他缓过气来，下一件拍卖品便已经又上了台。这回是一匣子南珠，个个都大小相当，俱都有拇指大小，颜色洁白无瑕，数量竟然是八十八颗。
美人拍卖师简单地介绍过南珠，正要叫出底价时，忽然向着宇文昕的方向，怯怯地望了一眼。然后，才声音婉转地想要喊出底价。可，让她没想到的是……
“八十两。”宇文昕也不等她叫出价格，便已经径自喊了，转而又向林朗说道：“那颗石头算是你的，这盒珠子算是我给那小丫头的，就当是补过年的节礼了。”
最好是把她收拾得漂漂亮亮，然后早早地嫁出去，也省得朗儿为她一个小辈操心。
他叫了一声“八十两”，美人拍卖师是真的要哭了。又是这么一声，这盒珠子可是一千八百两的底价啊！
八十两？！连捞珠贝的本钱都不够。
可是，看着大掌柜那张阴沉沉的脸，看着他那面容扭曲的点头动作，美人拍卖师挤出一朵比哭难看的笑容，轻轻拧出了一句“成交。”
宇文昕对着林朗使个脸色，以示自己的捣乱成功，惹得林朗闷笑不已，赏脸地向他挑了挑拇指。
曾几何时，林朗只当这位肃王爷，乃是位久经沙场、老成持重、沉稳睿智的人物，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般顽皮的面貌。
只是，正当两人眉来眼去的时候，忽然旁边有声怒吼响起，“成什么交，我出两千两。”却原来是甄家大爷缓过了气，见此景再次上演，怒不可遏地挺身而出。
便是亲王又如何，难道还敢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不成？即便是真敢，他也得看看是谁，甄家又岂是他能随意欺辱的！？
林朗一听就笑开了，靠近宇文昕，低声促狭道：“哟，我的四子王爷，你的竞争对手现身喽。为了我那小师侄的过年节礼，你还不赶紧加加价。”
“得，就冲着朗儿这声你的王爷，四子便什么都听你的。”对着林朗的时候，宇文昕欣然如常，但转向拍卖台方向后，脸色便冷淡下来，喊一声“四十两”。
“你、你……”你到底如何，甄家大爷究竟没敢说出来，那毕竟是位亲王，而且是今上的嫡子呢。他生平再也没见过，这般仗势欺人的了，但却不想就此屈服，是以又想再次喊高价格，“我出五，呜呜……”
只是，他尚未将价格喊出口，便被冲进来的珍宝楼大掌柜捂住了嘴。只听大掌柜已是语带悲切地，压低了声音道：“大爷，不能再喊了啊。”
拍卖台上，美人拍卖师已经离开，换上的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他开口之前，向着宇文昕出行了个礼，方才道：“南珠，四十两，成交。下面一件拍卖品，西洋立钟一座，起拍价一千两，每次加价五十两。”
原本，珍宝楼准备的珠宝饰品还有许多，但看着眼前的阵仗，他们是不会再拿出来拍卖了。万一都叫肃亲王给看中了，一样样地给四十两、六十两、八十两拍下来，他们连亵裤都要赔掉了。
是以，不但换了拍卖师，也换掉了拍卖品。
宇文昕并不在意，仍旧是问林朗一句“可看上了”，见他只仰头打哈欠，便知他是不喜欢的，也就将珍宝楼和甄家给放过了。
只是，他心中难免好奇，拉着林朗问了一句，“这玩意儿，你也会弄？”
林朗摇摇头，略有些遗憾地道：“不，这东西我只会修，但并不会造。不过，你若是有灵巧的工匠，我将就能给画张图纸出来，他们若是看得懂，大概、也许、说不定就能弄出来了。”
“好，到时我遣几个机灵的巧匠过来。”宇文昕爱死林朗有些巴望的眼神，爽快地答应道。
拍卖台上拍出几件各式钟表，见肃亲王没有再添乱，珍宝楼总算松了口气，认为他们找到了救生板。是以，本朝的拍卖品大都被撤下，只将西洋的物件儿接连送上了拍卖台。
雅间里，林朗同宇文昕偶尔关注两眼拍卖品，大部分时候都闲聊着扯闲篇儿。他们在等着活人的拍卖，但看来那个被放在了拍卖会的最后。
在一楼的角落里，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贾琏正同一个十七、八岁的高壮少年坐在一起。若是靠近些细听，便能听见两人正凑在一起议论着的，就是林朗并肃王爷。
“琏二哥，这么说，你也同肃王爷照过面喽！？啧啧，真是荣幸啊！”少年似是对宇文昕十分钦佩，听说贾琏在人家面前见过礼，脸上便不禁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没办法，四子王爷方才的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简直耀花少年的眼，霸占了少年的心啊！
想他薛蟠薛文龙，生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薛家的家主，本朝开国功勋之后，家族历任皇商。护官符里那一句“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说的便是他金陵薛家。
可惜，便是这样的出身，对上了后来居上的甄家，也是底气不足、畏首畏尾。不说旁的，便是这场拍卖会吧，若非贾家的贾琏在金陵，他薛蟠怕是连珍宝楼的门都进不来。
此时瞧见有人给了甄家脸色和难堪，薛蟠只觉得浑身畅快，今晚当能同小娘子们大战七、八个回合。
其间也难免意盼，若是……他也能出生于那紫禁城里，定当能同这肃王爷一般威风霸道吧。
不，他“蟠霸王”定然能更胜一筹。
贾琏本是在林府上，等着林如海收拾好行装，然后一同回京去。不过前几日忽然想起老爹的叮嘱，让他既然下了江南，定要回金陵祖坟祭拜祖宗。
自从去过琉璃坊之后，琏二爷便对赦大老爷有些莫名的敬畏，当下也不敢糊弄过去，回禀了林如海一声，便带着下人回了金陵老宅扫墓。
结果，去祖坟祭祖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甄家的一位老爷，因着两家老亲的份上，给了他一张请帖。也不知是怎么的，又叫薛家这小子得了消息，这不就死活缠着他一块过来了。
他们两个来得挺早，是以林朗、宇文昕动手硬闯的时候，撵人踹甄家宝玉的时候，贾琏尽皆是历历在目啊。难免就咋舌惊叹了两声，谁知就叫薛蟠听了去，缠着他好一顿询问，直问得琏二爷想锤他。
“我这算得什么，瞧见肃王爷身边坐着的那位没？我姑老爷的嗣子，同肃王爷那叫一个交情，瞧瞧俩人凑在一块那亲近劲儿……啧，那才是叫人艳羡啊。”灌一口茶水解渴，贾琏亦仰头望着雅间里的两人。
他的心可没薛蟠的大，不敢艳羡肃王爷，倒是对林朗羡慕得紧。
在扬州林府这些天，他已经打听清楚，这林朗原不过是个远方归来的浪子罢了，就是靠着肃王爷的安排，方才投认到林姑父的膝下。
这么一来，命途当即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家世出身有了源头，将来不管是出仕还是从军，总是比平民草根来得强；再则林家的家产啊，即便会被林表妹带走大半，但总也会给林朗留下不少吧。
薛蟠虽说羡慕嫉妒宇文昕，但也没少去关注林朗，实在是他的那张脸太过俊美，勾得“蟠霸王”舍不得移开眼睛。
这薛蟠本就是个男女不忌的，只要是看见了美人儿，甭管是男是女都心生惦记。但凡遇到个能勾动的，便都要凑上去亲近亲近。
此时见着了林朗，又知其同贾琏相视，若非其身边有肃亲王坐镇，怕是早就蹭过去交好了。
又听贾琏提起林朗，薛蟠不禁殷切切地问道：“琏二哥，这回咱们上京，林家兄弟该是一起同行吧？咱们是不是该寻个机会过去，同他打声招呼？到底是要一路同行的，大家熟识一些，才好互相照应，你说是吧？”
去年腊月，他父亲的丧期已过，母子三人便已经商量着上京了。本来就一直在准备着，这次正好又碰上了贾琏，听他说林家也要上京，于是便决定一起同行。
毕竟，他们家孤儿寡母的上路，总是有些不太安心。如今有了林家、贾家做伴当，自然要安稳许多。他们一家并贾琏，如今就等在金陵，只等林家父女到了，便一同启程去往长安。
原本，薛蟠还是有些不大情愿的，他更喜欢路上自由自在些，不愿遭人管教。但若是多了那位林家兄弟在，倒是让他心甘情愿了。也是因着这个，薛蟠不禁同贾琏议起结交林朗的事来。
虽只才相识两日，贾琏却是知道薛蟠喜好的，闻言神色莫名地瞅着他。直到看得薛蟠脸色都变了，他方才移开眼睛道：“肃亲王在他身边，还是另寻机会再见吧。不过，这次回京，林朗并不会随行，林姑父还要命他留在扬州处理一些事宜。”
所以，你这个呆瓜就别惦记着人家了。
薛蟠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脸色一下黯然起来。他还当能在路上，好好同那位林家兄弟相处一番，说不定两人还能……谁知两人竟然如此有缘无分，连个一路同行的机会也无。
没给“蟠霸王”多少黯然遗恨的时间，拍卖会进行到了高潮。一双制作精美的燧发火枪，被送上了拍卖台。
“……此枪底价三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
拍卖师刚介绍过枪支情况，报价声便开始此起彼伏。火器在庆朝虽然并不罕见，但是此等精美、先进的燧发火枪却少得可怜，自然受到了人们的追捧。
便是林朗，也投过去一个眼神儿，但很快便又收了回来。
宇文昕在边上看得惊奇，叹道：“朗儿啊，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连这玩意儿也会制造，抑或者能画上张图纸出来给工匠。”
……
哼，混迹末世多少年，朗爷他还真的是……只会打枪不会造。
不过，林朗虽然不会制造枪械，手中却还存着把枪，那可是全自动的。是以，林朗对那两把燧发枪并未放在眼里，反倒是对站在拍卖会背后甄家有些想法。
“看来，甄家在跟海外的贸易上，很有些成绩。整个江南的海贸，如今大概都是以他们家为首吧。”林朗轻声问道，神色有些严肃。若是如此的话，日后他想往海外闯一闯，必然少不了跟甄家较劲。
宇文昕闻言点点头，道：“本朝刚开国的时候，粤、闽、苏、浙等地的海贸皆是金陵王家在管，多少洋船洋货都要过他家的手。不过，自打太上皇登基之后，王家便渐渐扛不住事了。反倒是这甄家后来居上，仗着同太上皇有着乳母之谊，就将这赚钱的买卖掌握在了手中。”
“不说旁的，光是看看江南这几家南巡接驾的次数，便是显而易见。什么‘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什么趋利避害的护官符，早已经比不上如今暗中扬威的甄家了。”宇文昕淡淡地说道，但又一挑眉，“不过，如今那位置上换了皇父，也不知是谁会来接甄家的班。”
林朗笑了，拍拍宇文昕的手背，扬言道：“放心吧。甭管是谁来接班，都有我在呢。我帮你把海贸统统抢过来，可好？”这是一笔筹码，是他同四子之间的交易。
宇文昕沉默片刻，忽然眉目舒展，温笑着道：“好，我等着朗儿。”他转而抓住林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用力握了握，便没有再放开。
瞥一眼那抓着自己占便宜的无赖子，林朗终是没有将手抽回来，只将目光转向拍卖台上。宇文昕似是越发心悦，唇角翘起得更高，握着的手也握得更紧。
燧发火枪已经被人拍走，随着拍卖师的一声吆喝，两名身材丰满高挑的女子走上台来。两名女子俱是肌肤细白、眉眼深邃的洋人，身上的衣裙布料零星，只将重点部位遮住，也唯有外面的一拢薄纱，还算有些体面。
并没有关注台上的拍卖师，宇文昕挨近林朗，道：“这两个身体看着不错，让军汉们瞧见了，怕是有不少要抢的。不说别的，这身板子生娃娃方便啊。我身边的汉子们，常年混在军中，有个这样人高马大的婆娘在，倒也更能过日子些。”
“你倒是懂得挺多。”堂堂王爷、军帅，却对着些家常琐事侃侃而谈，林朗不免失笑，道：“她们这些挑选出来的，多半都是为了欢愉玩乐受过调．教。想要好生过日子，呵呵，她们怕是指望不上。”
“那也无妨，总是无本买卖，把人带回去便算了。”宇文昕撇了撇嘴，握着林朗的手用用力，道：“还说我懂得多，朗儿你不是比我还要明白些，连她们是什么货色，也是一清二楚的。”
林朗没好气地笑了，指指拍卖台上的两名女子，道：“这还用得着懂，看看她们那副做派还不明白吗？”
却原来，随着拍卖叫价的开始，两名女子已经自觉地扭动起身子，那颜色异样的深邃眼睛，更是向着喊价的豪商们飞来飞去的。
两名西洋女子很明显引起了豪商们的兴趣，叫价声此起彼伏，拍卖的价钱打着滚儿地往上翻。这样的女子在庆朝实在罕见，此时又在台上挺胸扭臀的，自然引得男人们欲罢不能了。
“八百八十两。”薛蟠就是其中之一，对着两个丰ｒｕｎ肥臀的女子，扯着嗓子喊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叫价，打定了主意必要将这两个尤物拿下。那眼神儿瞟过来，直叫他心跳加速，恨不能立时就抱个回去啊。
但薛大爷显然不能得偿所愿，他的声音才刚落，便已经被人压过了。这未免让薛蟠懊恼万分，连忙就又抬手，想要再喊高价。只是，叫价的人实在是多，竟然让他都没个插上嘴的机会。
贾琏微眯着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台上的两女，嘴上却没有叫价的意思。
一则，他虽是荣国府的琏二爷，但手头上却没多少私房银子，上千两的女人，二爷他消费不起；二则，这般风．骚．浪．荡的女子，二爷他也就是看看罢了，并不是十分中意。
他更喜欢的是，还是那些温柔和顺的小娘子，至于那等风．骚泼辣的，有媳妇凤姐儿一个便够了。
“文龙贤弟，差不多就得了，也不是非这两个不可。”听着薛蟠赫然叫出千两的价钱，贾琏连忙摇摇头，劝道：“这两个洋女人，也就是身材得力些，姿色其实不过平平，不值当这么些银子的。若叫你母亲知道了，你少不得要挨些数落教训。”
不论如何，这薛蟠总是他带进拍卖会的，若是胡乱花银子败了家，他却是不好向薛家太太并府上的二太太交代。
薛蟠却浑不在意，仍旧紧紧关注着拍卖的事，口中随意道：“琏二哥且放心，我妈妈才不管这些的。不过是千两银子罢了，谁还能在意这个。这两个娘儿我是看上了，定要弄回家才甘心。待会儿琏二爷你若是有喜欢的，也只管叫价，我送你便是。”
琏二爷闻言默然了，他的神情有些呆木，桃花眼空洞地望着不知名处，不再理会薛蟠。
呵呵，千把两银子，谁在意呢？二爷他就在意啊！
他陪着林家表妹南下一趟，荣国府也不过支了五百两银子给他花费。若非是临行之前，老爹给他塞了两张银票，他都不敢出扬州下金陵。
随着薛蟠的一声“一千五百两”，拍卖师重重敲响了玉锤。两位西洋女子花落呆霸王之手，直喜得薛蟠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就付了银子，将那两女搂到身边揉搓揉搓。
西洋女子唱罢，珍宝楼又接连推出多名女子登场，来自新罗、倭国、茜香、波斯、暹罗、真真等国的女子，一个个被推上了拍卖台。
这些女子各个姹紫嫣红、花枝招展，或明眸皓齿、风姿绰约，或小鸟依人、我见犹怜，或娇艳欲滴、袅袅婷婷，端得是环肥燕瘦、争奇斗艳，引得座下的豪商巨贾你争我夺，逗得珍宝楼中人喜笑颜开。
当最后一对来自倭国的双胞美人儿，被一位豪商拍走之后，拍卖师轻轻敲了两下玉锤，面带微笑地道：“诸位贵客，今日珍宝楼的拍卖到此……”
虽然中间有肃亲王捣乱，但今天的这场拍卖会，珍宝楼还是收入颇丰的。尤其，是最后拍卖的这些女子们，搜罗来的时候本就没花多少银钱，拍卖的时候却是各个都卖出了高价，简直称得上是笔无本买卖。
只是，拍卖师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等等！”宇文昕来到雅座的栏杆前，双手背在身后，扬声喝道。
因着他这一声，整间珍宝楼蓦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过去。难道说，这位王爷要发大招了？
“据本王察知，此次拍卖的女子当中，有他国的细作，所以……”宇文昕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在了一中年男人身上，勾勾嘴角道：“这些女子，本王都要拿下，你们的这次拍卖，作废吧。”
林朗坐在他的背后，闻言先是一愣，但旋即就险些笑出声来。他原先还琢磨着，四子要如何将这些女子都收入囊中呢，却不想这人只寄出区区两个字，便将这事摁成了定局。
细作啊！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0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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