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当人民教师这些年》耶一

6、第六愿

　　没想到这要去见鬼的车厢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绪川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坐在座位上戴着耳机轻哼着歌的青年，上下扫视好几遍，还是笑面青江肯定地对她说:“他是活人。”
　　青年坐在靠近车尾的车厢里，他有一头柔软蓬松的白发，穿着修身的米白羊毛衫，套着灰色的风衣，脖子上围着红黑格子的围巾，看着就让人感觉暖和。
　　大概因为是车厢里没人的缘故，青年的坐姿有些随意，他靠着椅背翘着腿戴着耳机听歌，裹在牛仔裤里的两条腿细长。

　　最原还有些犹疑地打量他，试图从地板上影子里判断对方的生命属性，绪川一时半会吃不准这上得是哪出，绕是她这些年来因为四处走业务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开始疑惑今天的运气——她在这闹鬼的车站里遇到了三个活体异性，个个颜值颇高，难不成这年头撞鬼也要按艳遇的标准来选人了？
　　车厢微微震动，低头玩终端的青年察觉到他们走近，侧头看过来，礼貌性地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他便不再关注绪川等人，继续忙碌手里的游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信号的缘故，青年玩的是终端自带的消消乐，这种无聊的游戏他也玩得很认真，半分注意力都没分给他们。
　　绪川终于可以确定这不是恶灵出的什么美男计，但她更迷茫了。
　　无论怎么说，这人的心态也太好了一点吧？

　　绪川觉得三人之中自己最不容易引起陌生人的警惕，所以她酝酿了一下，走过去搭话，“你好，抱歉打扰一下，请问你是如何乘上这趟列车的？”
　　青年抬起头，摘下耳机，一脸莫名其妙：“啊，你好，我就……这么登上地铁的，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你……注意到这辆列车上只有我们几个人吗？”最原也加入进来说明情况，他委婉地暗示青年:“在我们上车之前，车厢里只有你一个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出乎最原的意料，青年对此的反应极其镇定和坦然，“不会啊，虽然整列车里只有我一个人搭乘的概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不过是我刚好遇到了而已，新线路嘛，这种情况不算奇怪吧？”
　　最原也被他的好心态梗住了。
　　青年的目光扫过一旁的笑面青江，笑面青江在跟着走过来时收起了刀，但他把网球包扔了，刀只能别在腰间，他的手习惯性地放在刀鞘上，看上去特别像是什么刚从漫展回来的低成本Coser，就是气场过于突出了些。

　　“事实上，”绪川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充满说服力，“这辆列车可能被恶灵控制了，我们三个为了寻找失踪的熟人，才一起登上这班列车，没想到车厢里还有一个看上去完全不在状态的你……所以我们过来，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青年来回看着他们，露出略感到困惑的笑容：“……这样啊。”
　　最原悄声在绪川身后提醒:“他好像在找摄像头，该不会是把我们当成恶搞的综艺节目了吧？”
　　努力维持微笑的绪川:“……”

　　绪川叹了口气，烦躁地抓撩头发，青年的反应很正常，搁谁好端端坐着车，突然来了几个人过来说兄弟你见鬼啦，对方会相信才奇怪。
　　正常的交流太麻烦，效率也低下，可当着另外两人的面，她又不方便用异能套青年的话。
　　虽然绪川自信于自己拥有异能，但真要说对那个手又贱又长的怪物和它可能存在的同类不害怕，绝对是假的，绪川觉醒异能后也见过不少恶灵，大部分都弱的不值一提，能搞出今天这阵仗的存在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专业的除灵师都栽了，绪川的终端电量不充裕，难免忧心打起来会不会把自己搭上。

　　在烦恼身边几人的安全的同时，她还得挂心那个下落不明的事务所负责人，说到底负责人会失踪都是因为绪川的委托，这是绪川的责任，她必须把对方找回来。
　　一想到后面要处理的一大堆事，绪川就忍不住焦躁，倒是最原这个普通人还能心平气和地继续跟青年搭话，“抱歉，失礼多问一句，你要到哪个站下车？”
　　他微微扶起侦探帽，表情认真，没了之前在站台边苍白着脸的弱气模样。

　　青年虽然觉得他们在恶作剧，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我到代代木上原。”
　　“……代代木上原？”绪川一愣，住在那种高级住宅区的人出行还要坐地铁吗？而且——
　　“这是去调味市的地铁啊，”她忍不住说，“和代代木上原完全是不同的方向，你是不是搞错了？”

　　青年也愣住了，“什么？”
　　他站起身，比绪川还高了大半个头，“我明明是看着线路图……”
　　声音掐然而止，青年盯着线路图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承认：“我坐错线了。”
　　“真是麻烦了。”他喃喃，“绕这么远，回去要好久啊。”
　　绪川站在一旁不吭声，心想你遇到的麻烦可能还不止这些。

　　青年很快就接受现实，走到车门边准备下车，还不忘向绪川他们道谢：“多谢提醒，那我先下车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一齐摇头。
　　“你先走吧。”绪川真诚地说，要是青年真的能平安离开，她也少个可能的累赘。
　　笑面青江也道:“祝你好运。”

　　狛枝凪斗困惑地看着他们。
　　他有些疑惑于这三人的莫名其妙，暂时还没有意识到他又被卷入了什么事件里。
　　狛枝凪斗的同学大部分都是性格怪异特立独行的人，所以也不觉得在公共场合被陌生人不痛不痒地捉弄几句很过分，他没有心情继续听音乐，于是收起了耳机。
　　车厢太安静了，只有地铁运行的轻微噪音，恰好提醒到站的广播响起，于是他顺势道：“那么，我下车了。”
　　没有人说话，狛枝凪斗也不奇怪，专心盯着车门，地铁进站了，车速缓缓下降。
　　新的站台上依然空无一人，列车停稳后并没有立刻打开车门，狛枝凪斗等了一会儿，发现列车开始继续行驶，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开门？”他吃惊地问。
　　果然啊，绪川想，那些东西不会轻易放走诱骗到手的猎物。
　　于是她适时再次道:“门不会开了，我们都说了，这班地铁已经被恶灵控制，你出不去的。”
　　狛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吗？这是一个恶作剧，对吧？”

　　绪川扯扯嘴角，一想到要跟普通人解释这些神神鬼鬼的概念就头疼。
　　“我们为什么不去车头找控制室呢？”最原忽然道，“再怎么样，控制室里总会有人吧，找到列车长就知道恶灵什么的存不存在了。”
　　绪川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看向列车尽头的控制室，车顶的灯光照亮着空旷的车厢，让人无端端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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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穿过数个车厢走到车头，控制室的金属门上着锁，门上用于查看司机情况的小窗被纸遮住了，最原打开终端的手电筒向小窗照了一会，依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狛枝凪斗试着敲门，“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没人回应他，他后退几步，皱着眉思考进去的方法。
　　“劳烦让一下。”笑面青江拍拍狛枝的肩膀，示意其他人远离金属门，他利落地拔刀，在几个看不清动作的砍劈后，断成几截的金属门轰然倒下。

　　“……我以为那把刀是装饰品。”狛枝面对一地狼藉，干巴巴地说，“你们怎么把它带过安检的？”
　　“年轻人，别老是纠结于这种不重要的细枝末节。”笑面青江摇头道，他踢开金属板，率先走进控制室。
　　最原紧跟其后，他最不期望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控制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笑面青江一人站在门口背对他们。

　　“难道列车还真的被什么恶灵控制了？”一同进入控制室的狛枝见状也不可思议道，最后挤进来的绪川断然否决了他。
　　“不，不是恶灵，恶灵改变现世的法则之后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我没有感觉到秽物的气息。”
　　最原愁眉苦脸:“可如果不是它们，那会是谁？”
　　控制室沉默下来，绪川打量驾驶室，听见狛枝忽然问:“控制这班地铁的会不会是电脑？现在的地铁除了自动驾驶系统，不是还特地加了防止司机遇到突发意外而预备的外部控制系统吗？”
　　最原一愣：“……倒不是没这种可能，可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电脑在控制它？这里完全没信号，连拨打东京地铁的官方路线询问都做不到。”
　　要是有信号的话，他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绪川被他们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自己终端的某个功能，她在操控台边找了找，果然找到一个可以打开的接口，绪川从外衣口袋里拿出终端和一根极短的数据线，将终端连接上接口。
　　她花了些功夫，成功地读取了列车分系统里的数据。
　　居然真的有外控设备在操控它，绪川不敢相信地重复查看好几遍，确实有谁在什么地方遥控这班地铁，车厢里的监控好好的运转着，开门或关门，列车运行或停下都在某个人的控制之下。
　　“你是说有人正在某个地方，用电脑把我们困在了地铁里？”得知此事的最原整个人都不好了，“哪怕是恶作剧也太过分了吧？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